23 第二十三回 第二次的抓捕（1 / 1）
“哦？是这样。”古亦风道。
“不错！所以你若是想以重金从他们那里买来，那是不可能的。”郦四娘道，“因为这丸子，我不准备让其他人见到。”
“四娘对小鸢可真是用心了。”古亦风道。
郦四娘道：“那是自然。我与晓鸢一见如故，其中情份自然不是旁人可以相比的。”
“四娘究竟想说什么？”古亦风道。
郦四娘笑笑：“没什么。我是想说，古公子若是真心想学，那也不难。”
“哦？四娘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只要我唤风谷办得到的，必定全力施为。”古亦风眼睛一亮，喜道。
郦四娘笑笑：“古公子不用说得这么严重。我知道你唤风谷是没有办不到的事的。可是四娘这件请求，却是只有古公子一人能够办到的。”
“哦？是什么？”古亦风正色道。
郦四娘转身向后院走去：“我要古公子答应四娘，猫眼丸子，永远只能做给晓鸢一人。”
“嗯……”古亦风显然是没有想到郦四娘会提出这样的要求，一时有些愣住了。
郦四娘却已经掀了帘子进了后院，只淡淡地留下一句话来：“古公子可以先考虑考虑。若是决定了，再来找四娘。”
步晓鸢在街上随意地走着。
阳关县虽然小，却也什么都有。步晓鸢一路走走看看，倒也不觉得无趣。
正走着，突然被前面的喧闹吸引了过去。
“真是丢脸啊！居然就这样来吃白食。啧啧……好不害臊啊！”步晓鸢走得近了，便听到了人群中多发出这样的窃窃私语声。
听了几句，步晓鸢便明白了。原来那个姑娘出来吃东西，结果会帐时却发现忘了带钱袋，所以才会这样被人给围住了。
本来这若是一般人家的女儿，店主看在她一个姑娘家的份上，倒也不会说得如此不堪。可她偏偏又是个青楼女子，还是曾经的花魁。如今年纪大了，姿色略不如前，便被楼里年轻的姑娘比了下去。所谓墙倒众人推，她既是这么个为人所不齿的身份，自然没有人想要帮她一把。老实的人听了两句便自离开了，那之前无钱买得佳人一笑的自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略施报复，纵有心善不忍的，也不敢贸然相助，只恐连累了自己。因此步晓鸢听得一会，竟皆是些幸灾乐祸或是恶语相向的话。
“老板，她欠你多少银两？我替她出了。”步晓鸢上前一步，对那一直戳着这名青衣女子说话的男人道。
酒馆老板斜瞥了她一眼：“怎么，这位姑娘，你也是窑里的姐儿不成？哈哈！若果如此，也不必费那个力了，直接将你那面纱揭了，叫我们瞧瞧！这帐，便一笔勾销了！如何？”
“是啊！是啊！揭了让我们瞧瞧罢了！”
“不错！说得好！本就是出来卖的，还装什么清高啊！”
“就是！哈哈……”
步晓鸢冷眼扫过众人，突然出手，一双萤白的玉手便捏上了一人的脖子：“你说，谁是出来卖的？”
“女……女侠饶命！女侠饶命啊！”那人连忙求饶，再不敢多说一个字来。
周围的人也连连后退，皆是一脸惧色地看着她。
步晓鸢手一松，那男子便“扑通”一声，跌坐在地，大口大口地喘息着，脸上也是涕泗俱下，狼狈不已。
步晓鸢冷冷地扫了他一眼，又转过其余众人。那些人被步晓鸢眼神一扫，俱都心颤不已，大气也不敢多喘一个。
“这些银子，够了吧？”步晓鸢向那老板扔过一锭银子，冷冷道。
说完，她也不待老板回答，径自上前拉住了那青衣姑娘的手，便将她拖出了人群。
“姑娘，这点银子，拿去买件衣裳吧。”步晓鸢扔给她一锭银子，道，“既然出了青楼，还是换件自己的衣裳吧。”
说完，她便转身离开。
那青衣女子却在后面道：“小女子青兰，谢谢姑娘相助！”
步晓鸢挥挥手，没有回头。
“啊！真好啊！用别人的银子去做这样的善事。”步晓鸢刚在茶馆坐下，便听到了这样一个声音。
“林公子？”步晓鸢看了看眼前的男子，道。
林书俊笑着点了点头：“想不到步姑娘竟还记得在下的名字，这真是叫人惊喜呢！不过，我可不是什么贵公子哦。”
“是吗？”步晓鸢道，“那么林秀才，请你解释下你刚才的话。”
林书俊径直在步晓鸢对面坐下，轻笑道：“怎么，在下的话，说错了吗？方才那两锭银子，怕不是姑娘自己辛苦所赚吧？啊！让在下来猜猜——是你家里，或者是师门所赠吧？啧啧……拿着家里的银子出来行走江湖，行侠仗义，可真是……轻松自在啊！”
“你……你凭什么这样说我！我的银子得来何处，如何花费，还用不着林秀才费心！”步晓鸢微怒道，“况且，林秀才也不过是在茶馆说说书，赚上几两盘缠罢了！别的不说，据我所知，你的家乡离此甚远。这一路来的盘缠，怕就不是你自己劳动所得吧！自己尚且如此，又有什么资格说别人！”
“呵呵……”林书俊笑道，“步姑娘还真是易怒哪！在下不过说说罢了，何必动气呢？况且，”他随意地端起茶杯晃了晃，眼睛一瞥步晓鸢，步晓鸢被他突然一看，心，不知怎的，就漏跳了把拍，“步姑娘怎知我这一路是怎么过来的？”
“你……”步晓鸢心里一动，他该不会这一路都是以这样的方法赚的盘缠吧？若果如此，倒也真是值得人敬佩。而且，自己好像真的是从来都不事生产。那些银子，他说的不错。全部都是下山前师父所赠，自己，真是一点辛苦都没有付出过呢。
“步姑娘怎么不说话了？”林书俊笑道，“难道步姑娘的舌头，叫猫叼走了吗？”
“林秀才特意过来，就是为了在此消遣在下的吗？”步晓鸢招招手，唤来小二点了些点心，又道，“若果如此，恐怕林秀才要失望了。本姑娘对这些无谓的口舌之争，不感兴趣。”
“哦？是吗？那么步姑娘对什么更感兴趣呢？比如说……”林书俊看着她，半眯了眼睛，“尸体？凶案？”
步晓鸢端茶的手顿了顿，继而笑道：“林秀才的好奇心，未免太强了些吧？这样打探别人的喜好，不觉得太过失礼了吗？”
“说起好奇心，步姑娘也太谦虚了。相较步姑娘的好奇心而言，在下，可真是自叹弗如啊。”林书俊摇头道。
“啊！这么快就来啦？麻烦你帮我打包好吗？我想带走。”步晓鸢愣了愣，决定不再理会面前这个满眼含笑地看着自己的书生，转身笑着对那伙计道。
小伙计抬头看了眼步晓鸢，被她明亮亮的笑眼一瞥，立刻红着脸，慌乱地低了头，退了下去。
步晓鸢疑惑地摸了摸脸颊——她方才只是将面纱收起一半来吃茶而已，并没摘下呀，自己也就笑了笑，没干别的呀，他脸红个什么劲儿？
“呵呵呵……”林书俊不可抑制地笑了起来。
步晓鸢怒瞪了他一眼，转身去了柜台。
“林秀才还有事吗？”步晓鸢拎着纸包走了几步，却发现林书俊依旧跟在身后，于是问道。
林书俊摇了摇头，一脸的疑惑：“在下只是要回客栈而已，与步姑娘何干？难道说，在下连走个路，也要避开步姑娘么？”
步晓鸢看了他一眼，不明白他脸上的笑意从何而来，只好耸耸肩，向一旁让了让：“那么你请先走吧。我实在是不习惯有人在我身后盯着看。”
“是吗？那步姑娘一定整日都很辛苦了？”林书俊遗憾道。
步晓鸢疑惑地问道：“什么？”
林书俊没有说话，只是指了指四周。
步晓鸢这才发现，自从她到了街上以后，几乎所有人都在盯着她看，目光小心翼翼又带了几分好奇，看到她的目光移过去了，就赶紧缩缩脖子，忙自己手上的事去了，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偏偏又有几个胆子小的，还打翻了装柿子的簸箕，看得步晓鸢哭笑不得。
“他们在看什么？”步晓鸢摇摇头，不解地自语着，向前大步走去。
耳边却突然传来林书俊的大笑。
正要怒目而视，林书俊却已向前走去了。
“师兄，要不，我们分开来吧。你看前门，我去后院，如何？”这是半夜，步晓鸢在客栈的屋顶上对古亦风道。
古亦风稍一犹豫，便点了点头。
然而，还没等步晓鸢脸上的笑容完全绽开，他便伸出了右手：“拿来。”
“什么？”步晓鸢看着面前的大手，不解道。
古亦风看了她一眼，道：“猫眼丸子！”
“为什么！”步晓鸢立刻警觉地捂住了腰间的荷包。
古亦风摇摇头：“放心！我不会动你的！但是天亮之前，我必须确定你不会受到任何诱惑而发出声响，令得我们前功尽弃！”
步晓鸢犹豫了片刻，终于咬牙解下荷包，递给了他：“给！你可不许偷吃啊！我点过数的！”
“是是！我保证！绝不偷吃！”古亦风无奈道，“别人家的姑娘荷包里都是些香珠香粉之类的东西。可你呢？居然装了这些吃食！真是！”
“哼！我喜欢！我偏要！”步晓鸢瞪了古亦风一眼，又交代了遍不许他偷吃，这才闷闷不乐地施展轻功，转身向后院跃去。
午夜时分，银烟客栈里众人全都处于沉睡中——当然，客栈外盯梢的两人除外。
又过了一刻钟，客栈里的一扇窗户悄无声息地开了，一个人影从里面敏捷地飞出，落在后院。他先是谨慎地四处张望了一番，待到确认四周无人时，便快速地跑到后院里的梨树下，拔出身上的匕首，在地上熟练地挖了起来。不一会，地面渐渐出现了一个小坑，他停止了挖掘，从泥土中掏出一只长三寸左右，以白布包着的小盒子来。
步晓鸢在一旁的树上紧张地看着。正要下去，却突然被身旁不知何时出现的人拉住了。
她惊讶地转过头去，正要出手，却发现古亦风正以手抵唇，示意她先别说话，等等再说。
后院里的人已经重又填好了土，转过身去，他再次确认了四周无人后方小声地吹了句口哨。哨声一短两长，很是古怪。
他吹完之后，便静静地等在原地。
一柱香之后，后院里出现了又一个人的身影。
“就是现在！”古亦风突然喝道，同时长剑出鞘，直向那后来之人刺去。
步晓鸢亦在同是长鞭出手，目标却是那先来之人手中的木盒。
那人一见情况不妙，连忙侧身，险险避开，却始终躲闪不及，失去了平衡，翻身跌倒在地，手中的木盒也远远地飞了出去。
步晓鸢目光一凛，长鞭飞出，便要牵至木盒，岂料这时左侧突然传来利器破空之声，她连忙撤鞭回护，将周身舞得水泄不通。
待到十余枚暗器均插入树中，步晓鸢收鞭再看，却哪里还有那人的影子。
“别追了！”步晓鸢出声制止了还要再追的古亦风，道。
古亦风回过头来，不解道：“为什么？”
步晓鸢摇摇头，没有说话，只是取出火石，从袖里拿出一支蜡烛点燃。
一个男子瑟缩着靠在树下，正面色惨白地看着他们。
步晓鸢对古亦风道：“师……古大哥，他就有劳你看着了。我去趟衙门，通知林捕头来抓人。”
“好。他交给我，你就放心吧！倒是你，路上小心点。”古亦风不屑地看了眼地上的人，便对步晓鸢叮嘱道。
步晓鸢点点头：“我知道了。”
“这是……什么意思？”古亦风不解地看着步晓鸢伸出的手，问道。
步晓鸢眉头一拧，道：“荷包啊！荷包！现在犯人已经抓到，荷包该还我了吧！”
“真是拿你没办法！”古亦风摇摇头，取出步晓鸢那只装了猫眼丸子的荷包递给她，“快去快回啊！”
步晓鸢挥挥手，转身便提气跃起，转眼已在百步之外。
古亦风带笑看着步晓鸢消失在视线之外，便抱胸斜倚在树旁，看也不看地上的人。
“古大侠好俊的功夫！只是这么被一个小姑娘呼来喝去，竟然也心甘情愿，真是叫人意外！”地上的人开口了，显然是没有料到古亦风也会出手，意外之中，又带了许多不甘心。
古亦风连眼皮都没动一下：“秦金昌，我劝你别再白费功夫了！既然落到了我的手里，你可以试试看，能不能逃走，或者自尽。”
秦金昌怒了：“堂堂唤风谷主被一个初出江湖的小丫头使唤，居然还能如此悠然自得，真是不知羞耻！”
古亦风这次连理都没有理他，径自闭目养神去了。
秦金昌依旧不死心道：“喂！古大侠……我们来做个交易……呃……”
古亦风依旧闭着眼睛，只是淡淡地收回了手中长剑，无聊地撇撇嘴，继续假寐去了。
步晓鸢出了客栈，不到百步，便突然停住了身形。
她面前的屋顶上，是一个白色的人影。
“林书俊！”步晓鸢道。
那人微愣，继而笑道：“步姑娘果然厉害！这样也能认出在下，想来对在下的印象，一定很深刻了吧。”
“你事先已知我今晚会来埋伏。”步晓鸢道。
林书俊点点头：“不错。白天见你时，你虽然面纱者脸，但是眼睛里却有着浅浅的疲倦，所以我断定，昨晚那几个轻微的气息，就是你与古亦风了。”
“虽然知道，你却还是没有通知秦金昌。”步晓鸢冷冷地看着他。
林书俊笑着点了点头，晃了晃手里的盒子：“这个自然，若是告知了他，谁又带我去拿东西呢？”
“你好……”
“卑鄙？阴险？还是奸诈？”林书俊大笑着打断了步晓鸢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