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第二十二回 意料外的疑凶（1 / 1）
“好吧。”步晓鸢道，“我可以告诉你，我抓他们的理由。”
眼睛环视一圈后，步晓鸢道：“之前我是说过，凶手不会武功，那是根据现场的情况来判断的。因为现场虽然混乱，却绝不是内力比拼所留下来的。那时我忽略了一点，那就是，若是凶手与死者相熟，那么在死者毫无防备之下，凶手突然出手，死者也是来不及拔刀的。在那样的情况下，他便只能狼狈地闪躲，这才造成了现场的状况。”
“即使如此，还是不能肯定此案为司空兄所为啊！”苏君柳道。
步晓鸢点点头：“不错！可是这件案子还有一个疑点：案发当晚，你们居于死者隔壁，却声称没有听到半点响动。不论睡得怎样沉，即便是个不会武功之人，身旁的房间桌椅翻倒在地的声音也足以将其惊醒了！而身为武功高强的你们却说没有听到，这便只有一个可能了，那就是——你们是在说谎！”
“可是……”苏君柳张张口，却不知要说什么。
“另外，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便是你用来刺杀死者的凶器了。”步晓鸢将一个染血的白布包着的东西扔了过去，“这是我方才在你屋外三丈处的一棵树上找到的。恐怕你原本是想越过那棵树，将凶器扔向后面的小河吧！可惜那晚没有月色，你目力受限，饶是运足了内力，却也没有成功销毁证据。现在，你还有何话说？”
“呵呵……呵呵呵……”司空茗笑了起来，“看来，在下真是证据确凿，想赖也赖不掉了呢！”
“不对！这不对！即便如此，步姑娘，杀人总要有犯罪动机吧！我们不过是路上偶遇的李兄，之前根本不认识，更谈不上什么深仇大恨，为什么要杀他？为什么要那样残暴地对待他的尸首？这根本说不通啊！”苏君柳依然不放弃地看着步晓鸢道。
步晓鸢没有说话，林永上前一步，冷冷道：“那些你还是等见了刘大人再说吧！带走！”
他的右手一挥，立刻便有四名捕快举着铁镣上前，却别苏君柳眼睛一瞪，又退了回去。
“怎么，苏君柳，你是要拒捕吗？”林永厉声道。
苏君柳冷笑一声：“哼！在下行事，向来敢做敢当，便是同你们走一趟又怎样！难道白的，还能叫你们说成黑的吗！”
“不错！我们清清白白，还怕你们红口白牙的诬陷吗！走就走！至于这种东西，”司空茗亦道，同时看了眼一旁的捕快手中所拿的铁镣，不屑道，“就凭它，还拦不住我司空茗，还是趁早收起来吧！别拿出来现眼了！”
“你！”林永气得直喘粗气，却也无话可说。这铁镣，本就是个形式，这点，他自己心里自然也是清楚的。六扇门虽有专门对副武功高强之人的特制镣铐，可阳关这么个小小县城，哪里会有那样的东西？这些普通铁镣根本抵不了他们随意一挣吧。
“好！就依你们！”步晓鸢道，“不过，还要麻烦你们把兵器交出来。呵呵……我知道你们此刻对我很是不信。这样吧，就由郦四娘代为保管，如何？相信你们不会令她为难的了？”
“步姑娘，这……怕是不合规矩吧？”林永道。
步晓鸢看了他一眼：“怎么，林捕头有意见？”
“不……不……当然没有。”林永叫步晓鸢一看，没来由得浑身一冷，只好缩了缩脖子，道。
“那就麻烦无娴了。”步晓鸢转向郦四娘，道。
郦四娘点点头。
苏君柳苦笑着将自己的兵器交给郦四娘：“四娘，这把铁扇是我成年礼上师父所赠，对我而言十分重要，还请四娘妥善保管。麻烦你了！”
“苏公子客气了。四娘自会小心照应。”郦四娘点点头。
司空茗低下头去，神色不明地摆弄着九节鞭，久久不语，林永正要开口，他却突然抬起头来一使力，九节鞭便在他的力度下快速旋转着向步晓鸢飞了过去。
步晓鸢伸手一挥，化去鞭力，便将九节鞭拿在了手中。
司空茗再不看向步晓鸢一眼，转身向林永道：“林捕头，可以走了吧？”
林永看了看步晓鸢手里九节鞭，又看了看司空茗，见他二人俱不说话，便一挥手，向身后众捕快们喝道：“走！”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出了客栈，消失在一众看客的视线之内。
步晓鸢手里把玩着九节鞭，信步回了房间。
下一刻，她的房门便被敲响了。
“师兄？”步晓鸢一愣，接着便叹了口气。
“死丫头！看到师兄不高兴吗？你这是什么反应？”古亦风揉了揉步晓鸢的头发，走进了房间。
步晓鸢关上了门，回身看着四处找着什么的古亦风，再叹口气。
她本来是下定了决心，在打败师兄前和他保持距离，以免……再生事端的。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为什么，自己就是对他的笑容，没有一点抗拒力呢？这样下去，说不定有一天，自己会放弃心里的坚持，就那样嫁……不！绝不！步晓鸢一掌拍在桌上：“我绝不会放弃的！”
“小鸢？你怎么了？不放弃什么？”古亦风担心地问道。
步晓鸢忙笑着摇了摇头：“没……没什么。对了，师兄，你从进来起就四处张望，在找什么东西吗？”
“啊！那个啊，我在找上次你请我吃的那个……猫眼丸子！”古亦风见步晓鸢不愿多说，也就没有再问，而是顺着她的话题道。
步晓鸢瞥了他一眼：“我哪有请师兄吃过猫眼丸子？说得这么好听，哼！明明是师兄自己抢去的！”
“不说这个了，我来，是有要紧事要问你。”古亦风面上闪过一丝尴尬，随即便正色道。
步晓鸢眨眨眼，盯着他道：“哦？什么事？”
“咳……”古亦风被她看得满脸不自在，只好别过脸去，道，“是案子啊！案子！”
“案子？”步晓鸢道。
古亦风点点头：“师兄知道你做事不会那么随便。现场的腰带，犯案的动机……那么多疑点没有解开，你却已经认定了司空茗就是凶手。这不符合你做事的风格。”
“师兄真的很了解我呢。”
“这是当然的啊，小鸢！我们一起长大，这么多年的感情，我怎么会不了解你呢？”古亦风一脸的理所当然。
步晓鸢低了头，为他那句“这么多年的感情”，心里一动，继而一叹。
“小鸢，你在听吗？怎么不说话啊？”古亦风道，“这件案子，究竟是怎么回事？你连师兄也不准备告诉吗？”
步晓鸢眨了眨眼睛，收好心里莫名的感情，笑道：“师兄说哪里话。我们可是‘这么多年的感情’了呢！”
古亦风听了她奇怪的语调，不由愣了愣，正要细想，步晓鸢已经快速地说了下去，他的注意便又被引回了案情上。
“其实，师兄，即使你不来找我，我也要去找你的。”步晓鸢道，“我有点事，想请师兄帮忙。”
“哦？什么事？你尽管说！只要师兄能办到，绝不推搪。”古亦风立刻道。
步晓鸢道：“今天晚上，我想请师兄与我一起盯住留在客栈里的那些客人。”
“哦？为什么？”古亦风道。
步晓鸢却不答反问：“如果我不说的话，师兄会帮我吗？”
“这个自然。”古亦风道。
步晓鸢笑笑：“那就先不告诉师兄啦！等到时候师兄就知道啦！”
“哈！小丫头！跟你师兄还要保密吗？”古亦风笑道。
步晓鸢瞪向古亦风：“我早就说过了！我已经不是个小丫头了！”
“呵呵……不管你多大了，在师兄眼里啊，你永远是那个喜欢吃桃子的小丫头！”古亦风笑着揉了揉步晓鸢的头发，满眼的宠溺。
步晓鸢看着古亦风温柔的脸，心里，却是一片苦涩。
第二天，钱银正在开门，突然听到身后正在打扫大堂的童木惊讶的声音：“步姑娘？古公子？”
“二位早！可要吃点什么早点？”钱银忙回身招呼道。
步晓鸢挥挥手：“去！把你们老板给我叫起来，做碗牛肉丸子汤，另外再来一笼蒸饺，两笼包子。要快！”
“是！是！不知古公子要些什么？”钱银应道，又转向古亦风问道。
“我同小鸢一样就好。”古亦风道，接着他又转而对步晓鸢笑道，“没想到四娘也会做牛肉丸子汤呢！啊！我可真有些期待了，不知道和师父做的是不是一样呢？”
“师兄，为什么你还这么有精神啊？”步晓鸢半睁着眼睛，不解地问。
古亦风笑笑：“这有什么？不过是通宵不眠罢了。我记得以前在山上，你也常常整夜整也地练武啊？怎么现在精神这么差了？是不是我不在山上这段时间你懈怠下来，变懒了？”
“才没有！师兄下山后，我可是常常整夜无休地练武，连山上都很少去了！”步晓鸢突然激动起来，接着又倒回椅子上，“只是这怎么一样啊！整夜地待在一个地方动也不敢动，连呼吸吐纳……都要小心抑制，简直比练武要累上百……百倍了！唉！那些每天……晚上做飞贼的，可真辛苦。”
她断断续续地说着，不时地打上个呵欠，看起来当真困顿至极。
“既然困了，等吃过早餐就去睡会儿吧。”古亦风心疼地揉揉步晓鸢的头发，“昨天晚上什么事也没有，今天晚上恐怕还得继续盯着吧？”
“盯着是自然。只是我还有事，怕是睡不成了。”步晓鸢揉揉眼睛，“一会儿我还得去趟衙门，也不知道林捕头他们……啊！我闻到了丸子汤的味道了！不说了！我去后院看看……”
古亦风看着匆匆起身的步晓鸢无奈地笑笑，又伸手将她拉了回来：“真是拿你没办法！你该不会又想要去厨房偷吃吧！这可是客栈，不是山上！你就给我老老实实地坐着吧！”
“唉！师兄真是！到了什么时候都不忘了管我。”步晓鸢叹了口气。
“那是自然！我可是你师兄！”古亦风理所当然道，“啊！我也闻到了！这香气，真的很像师父做的味道呢！”
“无娴！要我帮忙吗？”见郦四娘一人端了两只托盘走了出来，步晓鸢忙道。
郦四娘摇摇头，动作利索地将碗蝶摆到桌上，道：“你坐着就好！今天起得好早啊！又点了这么多东西。唔……我猜猜……你昨晚该不会是花前月下，‘乐不思眠’了吧？”
“就你贫！”步晓鸢摇摇头，又指了指身边的古亦风，向郦四娘介绍道，“给你介绍下，这是我刚认的大哥，唤风谷谷主，古亦风。古大哥，这是四娘，你知道的，银烟客栈女老板。”
“四娘！之前有得罪之处，还望见谅。”古亦风郑重行礼道。
郦四娘连忙回礼：“不敢！不敢！既然是晓鸢的大哥，那么就是我四娘的朋友了！四娘别的不敢说，以后只要古公子来，这房钱饭钱便一律减半，算是……”
“啊！无娴，你可真是吝啬！我还以为你要说房钱饭钱一律全免哪！弄了半天，还是要收的啊！”郦四娘话未说完，便别步晓鸢含糊不清的声音打断。
她怒视步晓鸢：“你知道什么？这不当家不知道柴米贵，不开店不知道赚钱难。我不过是小本经营罢了，每天也就赚点柴禾米粮钱而已，还有各种各样的赋税要缴，伙计们的工钱要发，店里各项开支跟流水似的……”
“啊！无娴！你就饶了我，让我好好吃一顿早饭吧！一会儿我还得出去一趟哪！你就可怜可怜我一宿没睡，别再唠叨啦！最多以后我常来你店里照顾你生意还不行吗！”步晓鸢上前一把捂住郦四娘的嘴，可怜兮兮道。
郦四娘拉下步晓鸢的手，瞪了她一眼，到底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替她从汤盆里盛了碗丸子汤出来递过去，嘴上却还是嗤道：“你来照顾我生意？你是想来赚点猫眼吃吧！哼！”
步晓鸢嘻嘻一笑，不再说话，只专心地吃起东西来。
不一会功夫，步晓鸢面前的东西便被她洗劫一空。于是她便又将目光转向一旁的古亦风。
“怎么，还没饱？”古亦风道。
步晓鸢不说话，只是点点头，继续盯着那蝶一个都没有动过的蒸饺。
“那就吃吧。”古亦风道，伸手将蒸饺推到步晓鸢面前，同时笑道，“若是总这么吃下去啊，总一天你会变胖的哦！到时候连轻功也使不出来，我看你怎么办。”
“哼！本姑娘天生丽质，才不怕呢！”步晓鸢嘟囔着，又开始对着那蝶蒸饺进攻。
看着大块朵颐的步晓鸢，古亦风淡淡的笑着，一脸的满足。
郦四娘看着这一幕，嘴角微微勾起，形成了一个饶有兴味的弧度。
“呼！”步晓鸢叹了口气，“我走了！无娴，中午我会回来吃饭的，到时候你还是要准备好丸子汤等我哦！”
“你除了丸子汤就不能想点别的了吗！”郦四娘道。
“还有猫眼丸子啊！我也很喜欢呢！看！我的荷包里还有一点，随真带着呢！”步晓鸢想了想，又道，“说起来，一响茶馆的蒸饺也不错，可是太远了，不如客栈方便。那就这样啦！再见！”
郦四娘朝步晓鸢挥挥手，便转身向柜台走去。
走了两步后，她停了下来：“古公子还有什么吩咐吗？”
“是这样的。方才小鸢提过的那种丸子，在下也曾尝过，觉得很是美味，想要请教四娘，具体的烹饪方法。”古亦风道。
郦四娘摇摇头：“古公子喜欢，是四娘的荣幸。只是这丸子虽不算什么，其中调料却是不传之秘，请恕四娘无可奉告了。”
“这样吗？既然如此，在下也不好强人所难了。”古亦风遗憾道，转身走了。
郦四娘看着他的背影，突然道：“古公子想要学这个，做什么？”
“哦。没什么。只是想要学着做一做罢了。”古亦风道。
郦四娘笑了笑：“猫眼丸子是我为了晓鸢特意研究出来的新点心，就连我客栈里的大厨，或是我的亲妹，也是不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