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1 / 1)
“你觉得在哪一个国家受到的待遇相对好一些?”
“中国吧,毕竟这里有我很多的朋友,现在人的想法和看法已经改变了很多,不像小的时候,在小时候我的情况基本上是,在中国被认为是日本人,在日本认为是中国人,无论在哪一个国家都不受欢迎,现在的人很开放,已经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能说说你为什么回中国吗,现在很多年中国的年轻人付出很大的代价想要去日本生活学习。”
“修已,这个可以不说的。“关杉担心的看着修已。
“没关系,关杉,我到了日本以后,发现我在日本所过的生活和父亲承诺我的并不一样,我无法融入那个环境,抗拒他们的生活习惯,也不愿意去学习看起来简单实际上却复杂又难以理解的语言,所以到那里没有几天,我就开始想回中国,我开始积攒自己的零用钱,存够了那一天,我去了机场,可是我做的一切被姐姐纯子发现了,并打电话告诉了爸爸。那天我刚到机场就被父亲的司机拦下。从那以后我的零用钱被限制了,我要做什么都得和纯子申请,纯子很聪明,所以我到了十八岁,仍然没有骗到一张机票钱。”
“试过去打工吗?“
“试过,但是纯子跟的我很紧,还有她的男朋友柏木一起,我一个人很难对付他们两个,当时我很讨厌他们,现在我知道他们也是为了我好。”
“看的出你日本人的家人并不喜欢你回中国。”
“我父亲并不是不支持,只是因为我那个时候还没有成年,他不放心,我的姐姐纯子很喜欢中国,她承诺过我,只要我满十八岁她就陪我一起来中国。但是在中国上大学的事情,我父亲一直都不同意。他认为把我留在他的身边他会更放心一些,那个时候的我是一个自闭又状况不断的孩子。很让人担心,现在想来如果我自己将来有一个这样的孩子,也一定会很头痛。”
修已笑着回答。
第 55 章
修已停下来,喝了一口水,长时间的讲话让她口干舌燥。
“你后来是怎么争取到爸爸的支持,来中国上大学的呢?”
“他一直都不支持,后来我来中国上大学他也是逼不得已不得不同意,我在十七岁那年进入了明治大学,那是一所私立的大学,我在那渡过了一年的时光,平平淡淡的,我平时很少和身边的人打交道,我在日本唯一的朋友就是我的姐姐纯子和她的男朋友柏木,柏木是和我一个学校的,和我一样对学习没有兴趣,姐姐学习成绩很好,考进了东大。我在学校都是跟柏木和他的兄弟们混在一起,柏木有一个表哥叫小野,和我一样是中国人和日本人所生的孩子,他的年纪我和柏木大一些,他很博学,中国日本的历史他十分精通,关于中日之间的战争,很多事情都是他讲给我和柏木的。
和小野在一起的时候,小野常常会组织一些很积极正面的活动,我在柏木和姐姐的带动下,也经常参加,投入了很多精力,越来越感兴趣,慢慢成为了在组织中地位仅次于小野的领导者,小野是学医药学专业的,一次试验中偶然发现日本本地的一家药厂存在着很大的问题,于是找到我,我们组织了一场维权游行,活动进行时我们面临了很大的阻力,一些不明就里的人提出相反意见,我们之间发生了争执,开始时辩论,后来激烈的动起了手,很多不相关的大人也莫名其妙的参合了进来,闹的不可开交,我们处于弱势,情况非常不利。
这期间我们收到了多次类似于“把你驱逐出日本,永世不得翻身。”的威胁,柏木劝阻我和小野停止,可是我们当时情绪正高,对于他的话并不理睬。
直到一天我和纯子在活动中并排牵着手走在街上,突然有车从我们背后窜过,纯子。。。。。。“修已突然停了下来。
关杉拍着修已的背。
“。。。。。。纯子被撞的飞了很远,面目全非,当时就。。。。。。离开了。后来我知道那不是一起单纯的车祸,是那些势力庞大的人对我们不听话的告诫,纯子死后他们对我们的威胁并没有停止,恐吓信的形式也不再停留在电子邮件和书面上,他们直接派人找到我父亲,要求我一个星期内离开日本,永远不能回去,否则下一次横尸街头的人就是渡边陙,然后是玲子。。。。。他们对我的性情了如指掌,知道我不怕死,却怕自己身旁的人被自己牵连,所以。。。。。。所以就从纯子的身上下了手,没过几天柏木的表哥小野也出了事,家里把他送到了美国。我的父亲就在当时决定把我送回中国,纯子的妈妈从柏木家得知事情的原由之后,对我十分痛恨,拿着刀冲进了我的房间,当时我正在整理行李,她举起刀刺向我的后背,我从墙壁上她的影子里看到她的手一直再抖,我没有逃,也没有躲,她的刀没有直接刺进我的后背,而是在我的后背滑过,割了一个很长的口子,那是一个很善良的女人,她留了一条命给我。至今我对她仍有亏欠,我知道她的女儿重要的如同她的生命,纯子那么优秀,那么听话,可是却因为我的关系在最好的年华里离开了。。。。。。”
谈话再一次停止,修已休息了一小会儿。
“因为一个星期的期限,我后背的伤口刚刚缝合就坐上了回中国的飞机,在整件事情中,我都是一个失败者,到了中国,我收到柏木表哥在美国的来信,方得知我们活动里的一切资料和动向,居然都是柏木提供给对方的,换而言之,柏木是这起恶性事件的帮凶,他最早受到了威胁,他为了保全自己选择了背叛我们,在那一天我终于知道人性的可怕。到了中国后,纯子的忌日柏木把纯子的骨灰带来中国,因为纯子的日记里面写着如果有可能她想永远的留在中国,我们把纯子的骨灰撒到了恒市的老人海上,这么多年,我一直觉得自己是一个冤孽,在生活中不管遭遇到什么我都不敢抱怨,因为我让那么好的人因为我丢了命,那个人还是我父亲最爱的女儿,一直以来无微不至照顾着我的人。。。。。。”
“伯伯,我好像不能再继续了。”
“修已,这些就足够了,剩下的事情我已经知道,柏木出于愧疚把在日本暗地里得到相关的资料交给了你,为了保证自己的安全,他在中国娶妻生子并且定居在这里,你把这份资料转交给了我,我又辗转把他交给在日本元老级的新闻同行,他们会帮你把这份资料提交给日本国家相关的部门,剩下的事情交给他们去做,这就是这件事情的一个完结点。”
“伯伯就是这样。我还有一个要求,希望你写文章的时候可以给柏木另起一个名字,毕竟他现在已经定居在中国。”
“你放心,我一定会按你说的去做,杉杉,你带着修已出去散心,平复她的情绪,我在这里整理一下刚刚的录音。
“好的。“关杉带着修已走出了路德饭店。
此时天色已经黯淡下来。
第 56 章
那以后,日子仿佛又安稳了下来,修已不是在公司,就是在咖啡店。
渡边陙每次来北京都会去咖啡店,了之看到他总是微笑着打招呼,看着修已满脸阳光的和孩子们攀谈,渡边陙在心里感叹修已长大了。
渡边陙问修已是什么让她看开的,修已没有说什么具体的事情,她说她在成长中发现,爱一个人和恨一个人一样累,她不想再折磨自己。
“仅仅是因为这个吗?”渡边陙问修已。
“不仅仅是因为这样,我开了这间咖啡馆,多了很多思考的时间,我想到了很多我以前从未留意的事情,比如你在北京为我建的分公司,比如你再也没留过胡子,我想你是爱我的。”
渡边陙喝了一口咖啡,若有所思的看着修已。
“你记恨我吗?”
“我的确记恨过,我记恨你让我在孤儿院呆了七年,我记恨及承诺好好待我,回到日本却对我那么冷淡,我记恨你不让我去追苏亦含,我记恨你的那些错乱,可是又能怎么样呢,带着这些记恨,只会让我活得更累,折磨的也是我自己,丝毫不会影响到你。”
“对于以前,我只能说真的很对不起。”
“都过去了,玲子也和我说了她藏起外公信的事情,我现在只想忘记这些,快快乐乐的活着,亲情,爱情,友情这些东西,我不想再相信。”
“这些是你逃不开的,人活着总要面对这些。”
修已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我现在要回我那个服饰公司拿文件,你顺路载我去好吗?”
“好,现在走吧。”
最近渡边陙每次来这里都是自己开车,修已坐在渡边陙的旁边,无意中瞥到他鬓角的几根白发,心里一阵难过。
到了公司,员工走得都已经差不多,修已拿出钥匙开自己办公室的门,打开了灯,居然发现关耀和乔一正在沙发上□着身体纠缠。
修已逃出去,关紧了门粗粗的喘着气,乔一穿上衣服追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