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3 真相大白（1 / 1）
“嘶——你就不能下手轻点儿？”
“哦，好好好，我轻点儿，我轻点儿。”采晴点点头，轻手轻脚的一点点给他上药。
弘晈懒洋洋的靠在椅子里。想起刚才自己在养心殿里说的那番话，一石激起千层浪，不过这也是在别人的切切私语中变相澄清了自己，他现在的心情竟然分外的轻松。“丫头，放聪明点儿，现在报复我可不是时候。”弘晈笑着调侃正专注上药的采晴，顺便偷偷给脸色不好的清浛做了个鬼脸儿，可是刚一动，就又扯到了脸上的伤。
“好了好了，小采，你下去吧，他弄得伤让他自己摆平去。”清浛瞪了弘晈一眼，打发了采晴，现在整个室内就剩下他们兄妹俩了。“哥，你就不能忍忍？阿玛不是已经派人去查了吗？”
弘晈收起懒散，冷笑道，“我怎么知道在事情查明白之前他们还会怎么对付我？想叫我身败名裂？哼！”
“可是三哥，你逞一时之强失去的可太多了，这不是亲者痛仇者快吗？”
“那又怎么样？你还怕你哥我挣不来一个爵位吗？”
清浛急了，“那你要多费多少心，多少力？就算是你有皇阿玛的另眼相待和刻意提拔，那皇阿玛和阿玛能保你一辈子吗？树大招风又有多少人给你暗地里使绊子？就算是你的的爵位再高，也不会坐上亲王的，你若是接下阿玛的爵位，郡王升亲王对你来说也不是什么难事儿。”
“浛儿！在你眼里你三哥我就这么没用吗？需要靠在阿玛的功劳簿上讨生活？二哥封世子的时候我是有些委屈，但是我要是要爵位就凭自己的本事去挣！我没他们想得那么龌龊!”
“哥！我们从小相伴多年，你是什么人我心里还不清楚吗？只是二哥的死太过蹊跷了，只有我们相信你是没用的，这明摆着有人要找你麻烦三人成虎呀！”
“不是说我害二哥就为了这个爵位吗？那我就不要了，这样谣言也就会不攻自破了。”弘晈冷笑，“在他们看来，我不过就是个纨绔子弟罢了，只能靠着阿玛。那我就让他们看看，我阿玛新罗弘晈的本事！我用不着什么狗屁世袭的爵位！”
“那又怎么样？我们家已经荣耀至顶了，难道还有成为第二个安亲王不成？”清浛有些愤怒，“再往上就是功高震主了，荣极必衰呀！阿玛迟迟不让你在官场上放手，你难道就看不出来吗？哥，你一向比我聪明，现在怎么会看不清楚了呢？你和他……”清浛伸手比划了一个“四”，“向来不和，他又是个小心眼的，这次的事十有八九跟他也脱不了什么干系。有了阿玛的爵位庇护着你，他再怎么倒腾至少你还能安乐富贵一辈子，你若是……哎……真的到了那一天，他第一个要打压的人就是你呀！阿玛和皇阿玛不可能永远护着你的，我们斗不过他呀！”
“我从小就是跟他比较着长大的，现在已经隐忍了这么多年，难道还要隐忍一辈子不成！”
“可如果你不隐忍一辈子，那后果堪忧呀！全府的生命都系在你的肩上的。”
“那就要我仰人鼻息？”
“三哥，阿玛和我是不会害你的。”
“那你们让我怎么样？”他原本是想来这里找安慰和支持的，没想到一来就劈头盖脸的吵了一顿。
“哎——哥哥，你也要学着收敛一下自己的性子，韬光养晦才好呀！我在这深宫这些年总算明白了，为人低调才是最安全的。”
“算了算了，知道了知道了。”弘晈不耐烦的摆摆手。
清浛见他听不下去也就不好再劝，“小采，送三阿哥出宫。”
弘晈在前面走着，采晴跟在他身后，两个人走的都有些慢，都想着各自的心事。半晌，弘晈没头没尾的来了一句，“小采，你也觉得我做错了吗？”
“三阿哥和公主吵架了吧。”采晴随他停住脚步，“您放心，奴婢什么也没听到，只是看您和公主都有些不高兴才这么想的。不过关于朝堂上的风声我虽然不懂些什么单多多少少也听到了些，就采晴个人来说，我不觉得您做错了。”
弘晈转过身子，好笑的看着她，“小丫头你很聪明，就是经历的太少了。就是是在四公主身边，也没让你多张两个心眼儿。”
“那多谢三阿哥吉言了。”采晴调皮的笑着向他福了福身，把弘晈给逗笑了。
清苦的菊花香味悠悠飘来，竟然净化了他的心情，“你倒是说说，我不错在哪儿？别跟我说什么空话套话的，也别‘奴婢奴婢’的，你是什么性子，我都清楚。”
“嗯。说实话，我也是赞同你的做法的。靠着阿玛的功勋过活不过是纨绔子弟的行径，大丈夫男子汉就应该凭着自己的本事单枪匹马闯出一片天地来，这才叫真正的英雄。俗话说富不过三代，就是因为每下一代的人都是过着荣华富贵的生活，没经历过什么事自是不知道建功立业的艰辛，久而久之也就没了志向，一代比一代挥霍了。志当存高远，有志向才能看得更高更远，因为他们站的高度不一样，所以燕雀也就不能体会鸿鹄的志向了。”
弘晈笑了，不可否认，这几句话让他听得很舒心，“小采，这些都是谁叫你说的？”
“什么谁叫我说的？本来我就是这么想的。好男儿志在四方，活就要活得轰轰烈烈，要证明自己在这世上存在的价值，不管结果如何，努力过了就不曾后悔，那也就足够了！”
“不管结果如何，努力过了就不曾后悔，那也就足够了！”弘晈默默念着这句话，“哈哈哈……”没想到这正了解他心思的竟然是这个平日只跟他生气拌嘴的小姑娘，他一只手搭在她肩上，你的话我记住了。等爷办成了事儿，到时候爷请你吃饭！”说完，笑着潇洒的大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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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祥看着手中的信，眉头越皱越深，“啪”他怒不可遏的把信纸拍在桌子上，“来人，把所有人都叫到大厅去！还有囚禁在西北小院儿的瓜尔佳氏，弘昌和他的媳妇儿呐喇氏！”
胤祥的脸色阴鸷的可怕，在所有人来齐之后，他把那张纸才传给众人看，每个人看完之后都是表情各异，但他却一直在屋子里踱着步子，直到看到瓜尔佳氏和乌苏氏脸色都苍白如纸之后才开始说话。“这是从苗疆的巫医那里得到的，‘噬心蛊’？哼！真是本事了！”他恶狠狠地看着瓜尔佳氏和乌苏氏，“谋害世子，嫁祸三阿哥，散布流言，瓜尔佳氏，乌苏氏，你们是活腻了吧！”他大声呵斥，额角的青筋突起，“到底是哪儿对不住你们了！让你们这么搭上命的痛下毒手！”
乌苏氏在大厅看到瓜尔佳氏的时候心里就有了底，因此也没有慌张的吓得花容失色然后哭哭啼啼，她已经不对他——她的男人，抱有任何希望了，她冷笑着站起来，走到大厅中央，“爷就是厉害，能这么快就把事情查出来，查到我头上，愿赌服输！要杀要挂悉听尊便，我乌苏梦萦自从打定主意要走这条路开始就没后悔过！”噬心蛊，一种来自苗疆的蛊毒，初食并没有任何反应，但是随着时日的增长，一旦有了小病，那在“噬心蛊”的帮助之下也会变成夺命大病！尤其是，让人查不出病因。但是，这一切，为了她的儿子，都值！
“哼！倒是有些胆识，看来也真是小看你了！”胤祥手一扫，一只茶杯“啪”的一声碎裂在地开了花。“好好好，没想到我府里竟也能出如此蛇蝎妇人！来人，把王婆子压上来！”侍卫们拖上来一个被打得半死的蓬头垢面战战兢兢的婆子，“说说，她们都让你干了什么好事！”胤祥踹了她一脚。
王婆子偷偷瞥了一眼跪着的瓜尔佳氏和乌苏氏，哆哆嗦嗦的说，“王爷饶命呀！都是……都是……都是两位侧福晋指使老奴干的！王爷饶命呀！饶命呀！噬心蛊是他们给老奴买通了世子身边的丫鬟偷偷下的，布娃娃和玫瑰露也是两位侧福晋指使的，不关……不管老奴的事呀！”
“哼！招的倒是挺利索！乌苏氏，瓜尔佳氏你们两个还有什么要说的？来人，带下去！”
“成王败寇！没什么可说的！”瓜尔佳氏冷笑，“一人做事一人当！我们今日的结果并不是咎由自取，弘暾的死，爱新觉罗胤祥，你也应该负上一半责任吧！”
“混账！”胤祥踹了她一脚，“死到临头还血口喷人！”
“哈哈哈哈！我血口喷人！”瓜尔佳氏狂笑，“是谁把我关在西北的小院儿里不闻不问圈禁几十年？是谁把我的儿子也圈禁了不给他一个机会？是谁待我们母子不公平？爱新觉罗胤祥，如果是你，你会不恨吗？我的青春，我的生命，我的容颜，如今变成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全都是拜你所赐！哈哈哈哈，一个区区弘暾，还解不了我的心头之恨！哈哈哈哈……”
“来人把这疯婆子拉下去！”胤祥怒不可遏。
“不用！反正早晚都是死，用不着！我就要提前把我想说的话说完了！也死得个痛快！”
“额娘！这是只是她做的，跟您没有关系是不是？”弘昑噙着眼泪，可怜巴巴的望着乌苏氏。“额娘，这跟您都没有关系的，只是她做的，是不是？”弘昑飞奔到乌苏氏身边。
“好昑儿，是额娘没用。”乌苏氏抚摸着弘昑的脸，眼泪簌簌落下，“额娘还是没有为你争取到，功亏一篑呀！”指尖冰凉，“额娘没用，只能给你一个庶子的身份，即使你再有才华也是要给嫡子下跪。这对你不公平呀！不公平呀！儿呀！”她抱住弘昑，大声痛哭起来。
“来人，把五阿哥带下去。”
“阿玛，额娘她这么做也是为了我，求求您，求求您饶了她吧。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我不该嫉妒二哥的，求求您了，求求您饶了额娘吧。”
“昑儿！不要求他！”乌苏氏大声呵斥，“若不是他，我们母子近日也不会沦落到这种地步!阿玛？哈哈哈哈，他配得上这个称呼吗？他有把你当做他的亲生孩子看待吗？他眼里心里有的只是她兆佳暮晴生的孩子！我们不争，我们不出此下策，难道要坐以待毙吗？这都是他们逼的！”
瓜尔佳氏仰天大笑，“好好好，说得好！我和我儿子今日沦落的这种地步也都是你们逼的！爱新觉罗胤祥，兆佳暮晴，你们的孩子一个个离开你们都是你们作孽太多了！哈哈哈哈！老天的报应呀，报应呀！哈哈哈！报应！”
“嘭！”胤祥怕案而起，“满嘴胡言！把这贱妇拉下去！没想到都这么多年了还是这么不知悔改！”
“放开我！”瓜尔佳氏挣脱，“用不着！反正我跟死人也已经差不多了！这么多年来我沦落到这种地步，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恨你！啊哈哈哈哈，我数十年心血毁于一旦，只换了你一个儿子的性命，啊哈哈哈，不值！不值！”瓜尔佳氏疯疯癫癫的大笑，不久就有腥红色的血液从她的嘴角溢出。
“额娘！”一直沉默的弘昌疾步上千，接住她就要倒下的身子。“额娘，您不能死呀！太医，快去叫太医！”
瓜尔佳氏笑着摇头，血一直顺着嘴角流下，她的手指和目光一直在弘昌焦急的脸上游走，嘴角挂着满足的微笑，能再见到儿子，能再摸到儿子，值了，一切都值了，“我来之前就料到了，是额娘考虑不周，没有帮你把这些绊脚石都搬开。咳咳……”一口鲜红的血噢恩出，染红了她素白的布衣和弘昌的袍子，渐渐氤氲成一团艳红的牡丹花，沾了血的手抚上弘昌泪水纵横的脸，“昌儿，是额娘……额娘连累了你……能再见你一面……都值……了……”
“额娘！”弘昌猛呼，紧紧地抱住已经没有呼吸的瓜尔佳氏。
“昑儿，额娘不能在保护你了，不能在你身边了，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不要！额娘不要！昑儿不要什么爵位了，不要公平了！昑儿什么都不要了好不好？额娘，昑儿只要你，您不能丢下我好不好？额娘，昑儿求求你了，别丢下我一个人好不好？”弘昑泪流满面，抱住乌苏氏苦苦哀求。“您怎么这么傻呢！跟那些比起来，什么都没有您重要呀，额娘……”
乌苏氏的手再次抚上他的脸，贪婪的看着他的容颜，“儿子，好好活下去，额娘，永远爱你……”拔下金簪，刺进心脏，血珠溅了弘昑一身……
雍正六年九月，怡亲王侧福晋瓜尔佳氏，侧福晋乌苏氏谋害世子，嫁祸三阿哥，散布流言，畏罪自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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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祥进屋的时候看见暮晴抱膝坐在床上。
“你说，这是我们的报应吗？”
“今天的事，吓着你了吧。”胤祥抱住她冰冷的身体，“别胡思乱想，她们罪有应得。”
“胤祥，积怨于一身太可怕了。一一，绶恩，暾儿……”
“不是那样的。”胤祥抱紧了她，但是他没发现，自己的身体也在发抖，“皇家的人谁身上是干净的？牵扯出的人命还少吗？暾儿……是被陷害的，一一和绶恩都是自然死亡，你怎么能让他们跟这种肮脏的东西连在一起呢？”
“胤祥，我们只剩下晈儿和甘珠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