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 痛定思痛（2）（1 / 1）
梅香一把握住她冰冷的手捂在怀中，小心翼翼地看着若慈，俯身说道，“小姐，宁孝殿被陛下下旨封了，有御林军亲自守卫。今后里面的人再也不能轻易出来。连太后大病了一场，也没有得到陛下的同情。从今后她再也无法在这后宫呼风唤雨，为所欲为了，她们这些在深宫里呆久的女人，心都是狠的。小姐，你要看开点，老天有眼，你看着吧恶人自有天收，坏人自有不得好死的下场。时候到了，谁都逃不过的……”
若慈还是不言不语，看着远处的蓝天，慢慢地回想不久前发生的一切。想起清醒后，梅玲告诉了她的一切，那一刻她是如此的痛恨，和如此地绝望。原来那个夺走她女儿小小生命的女人，是赋予了她丈夫生命的女人。
连清漪是个厉害的女人，几十年的宫廷生活磨练了得她心狠手辣，精于算计。同时她还心胸狭窄，鄙夷异族，更讨厌迷惑自己儿子的女人。自从若慈怀孕以后便是她心中的刺儿，直到那个道姑算出若慈的孩子是个男孩，她便日夜难眠，终日思量着如何除掉这个孩子。
于是许多人在她的谋划中成为权力的棋子。端木蓉成了棋子，是因为闻人凤举对端木蓉的敬重，她知道闻人凤举不会相信端木蓉下手伤害梅若慈，然后她又推出了宫女来作为替罪羔羊，替端木蓉开脱罪行。
她牢信闻人凤举一定会相信端木蓉，杀了宫女，了解此事。以为自己藏在暗处，有了二重保护，便可安枕无忧。只是天不藏奸，一个细节暴露了她的一切，当闻人凤举来到宁孝殿与她对峙，她才恍然大悟。她向儿子提出出宫修行出家。企图以退为进，暂时避过儿子的愤怒，他日在想办法重返皇宫。只未想到闻人凤举立刻拒绝了她的请求。随即便将她软禁在宫中。
端木蓉到雪阳宫之后没几天，一日早朝之时，端木瑞向闻人凤举辞去了丞相之位，欲告老还乡。端木丞相平日里作风磊落，从不结朋搭政，可是朝廷人却有许多人为其挽留，苦劝皇帝。闻人凤举依旧没有挽留便准了奏。之后便下旨宣布暂由闻人修齐兼任丞相一职。
一个长风晚晚的夜晚，若慈站在长长走廊下等候着闻人凤举的到来。长风吹动着她长袍，欲望风而去。那绛色的长袖挥舞在黑夜之间，妖娆得妩媚，却美丽的绝望。
长廊下，闻人凤举看着她的眼睛，眼神交汇的那一刻，彼此心中就已明了，为何伤痛，为何谦疚，为何悲凉。
孤灯拉长了二人的影子，落寞而萧条。大手扶住她的肩头，她靠在他的胸前，他的眼睛眸光闪烁，阴柔不定，口气却异常坚决。“若慈，你的眼神在责备朕，也在质问朕。朕只能告诉你，因为失去小公主，朕的心中已是悲痛难当，朕不愿在失去什么。你可以怨朕……”
“陛下，可曾想过留住我能干什么，从此不过是一缕冤魂罢了……”
“是人是魂朕皆要留住。”
“弑子之仇，不共戴天。只不过，陛下和臣妾不一样，臣妾只有一个女儿，而今已是黄泉路上一缕冤魂。陛下多子多女，多福多寿，疆土广大，势在天下。陛下与臣妾不一样，你拥有的太多，而臣妾已是一无所有……”
“够了，若慈！”黑夜中若慈那绝望的笑容让闻人凤举感到心凉。“你难道要朕为了你杀了自己的母亲，来成就你的妖名。不，朕不会那样做。朕看得比你远些，不能让任何事情都成为他日的阻碍。”
若慈凄凉的一笑，真正想除掉自己的不是端木蓉而是连清漪。每每一想到这，若慈变为连清漪的恶毒和冷酷感到心寒。更为自己可能再也不能为女儿报仇而心有不甘
。
“陛下，可否告诉我，这一生我到底能留住什么？”仰天而望，泪滴玄落……
慢慢地若慈的身体一天天恢复了，据说在她昏迷的那是十几天，每一个夜晚都是闻人凤举守着她。她的心中有着心酸也有着怨恨。于是她不敢再也不愿去看他的眼睛。那样她会看见另一双充满的杀气眼睛，她怎么会甘心看着杀害自己女儿的凶手活在这个世上，教她如何释怀……
若慈每天都在思念自己的女儿。所有的爱与恨都在她的心中凝结了，她想不出任何办法让自己走出这个浓重的悲伤的思念。她不再和闻人凤举说话，即使他每次用着深沉地眼神一动不动地看着她，她也不去看他。她抛去了所有的责任去抗拒他。
“娘娘，你还好吧？要不还是躺下歇歇吧。”梅香将让她轻轻地放躺在床上，替她盖上薄被。
“梅香，你给我唱一首‘北月歌调’吧。我好久都没有听过了，今日特别想听。”若慈拉着梅香的手，说道。
“小姐……”梅香看着躺在床上的若慈，一身瘦弱就如一个无助的孩子。平日里充满了倔强和精神的眼眸，展露在眼前的是空洞一片。小公主的离去对若慈是怎样的打击，她当然明白这是一种致命的，致死的打击。小姐的心中的希望被活生生的掐灭了，这是不言而喻地残忍的打击。她鄙视那些心狠手辣的女人，为了小姐而心痛。
小姐怀孕的日子里，脸上又再见到了远嫁之前的笑颜。她看见东煌陛下总是扶住小姐肩头，那是一种爱护与尊重的姿态。她看见小姐总是回过头对着陛下甜蜜地一笑，这时平日里阴柔的皇帝眼眸中云烟会散开闪过明亮的光亮。这二人应该应该是幸福的吧。只是这幸福太过短暂，小姐再次关上了心门，皇帝陛下又变得阴柔诡谲。
为何小姐这么美的女子要遭遇这么多风云。为何她不能拥有平凡的幸福。梅香越像心里越是难过，眨动着眼中泪花，看着紧闭双眼的若慈说道，“唉，小姐想听，梅香这就给你唱……”
“幽幽古苍山，皑皑百里雪。黄金北月国，屹立山之下。临南北月国，十里一红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