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上元之夜（2）小修（1 / 1）

按照规矩，若慈来到大殿之外时歌舞刚刚散去，她一步步地向着殿内走去，感到了身后那些皇亲贵族打量的目光。一路上，各座上的贵妇们，窃窃私语地打量着自己，那些目光中夹杂的多是探究，甚至还有一丝不屑。就好像在估量一个美丽花瓶的价值。

大殿正中，那个稳坐高台的男人的目光只在她身上短暂徘徊，就像一只调皮的蝴蝶在花朵上似有似无的轻轻一点，又翩然离去。若慈觉得，即使站在这个灯火通明的大殿上，即使他坐在最明亮的地方，她也看不透，看不透在他眼中她到底是玲珑剔透的青花瓷，还是俗艳耀眼的琉璃瓦？

缓缓地来到殿前站定，恭敬地向高台上的闻人凤举和端木蓉行礼。翩然欠身笑道，“雪阳宫，皇贵妃，梅若慈，给皇上，皇后陛下请安。吉祥的彩云，上元的圆月是我们北月人心中最美丽的景色，借着今夜的一轮明月和皎洁的月光，献上臣妾对皇帝陛下和皇后娘娘吉祥如意的祝愿！”弯下腰，若慈将右手抚上了胸口，按照北月的习俗献上了最珍贵的祝福。

端木蓉笑着站了起来，在侍女的搀扶下走下台阶，怀孕2个半月她的肚子依旧平坦，如平时一般优雅。

“今日妹妹可是的寿星，理应也要接受大家的祝福。姐姐先祝贵妃妹妹，春和永驻，绝妙依然。”

“多谢皇后娘娘！”若慈拉着起身，端木蓉身后侍女就捧着一个金盘走了进来。

“妹妹，这袭披风是江南的九姑娘织坊用孔雀羽毛还有七□□丝线织成的。这样的光纤之物配上妹妹光艳明媚，定会使天地失色。这是姐姐的一点心意，不知妹妹可喜欢？”端木蓉拿起披风给若慈披上。

“很是喜欢，若慈谢过姐姐，皇后姐姐为了若慈费心了。”若慈拉了拉肩上的披风，欠下身子行了个大礼。

若慈站在殿中，蓝色的孔雀毛交织着金线的光耀，上面点缀着的蓝玉宝石借着烛光的光芒晕了开来。披风下的一身玫红色衣袍的女子玉骨冰肌，面似桃花，月眉星眼，含笑嫣然，静宜之中又有一种不可忽略的异族光艳从她身上散发开来。

不时有人拿起酒杯掩饰着心神的失魂。眼波流转之间，若慈只是看见高座上的男人拿着酒杯微笑之中，黑玉般的眸子滑向了她，挑眉一睨，喝下了手中的热酒。

由端木蓉开了个头，大家纷纷向若慈献礼祝寿。众人巧舌如莲花，礼物琳琅满目。若慈看着眼前一个个珍贵的宝物，和一张张陌生而献媚的面孔，大殿里灯火高照，她的脸上笑颜依旧如花，但是这一切也掩饰不住她内心深处的苍白。

皇太后连清漪因为近日感了风寒，宴席进行了一半才姗姗入席。当着众人的面接受了寿星的跪拜，笑着将一对色彩通透，光纤璀璨的红玉镯子亲自递给了若慈。若慈接过镯子，行过谢礼，刚回到了座上，只见一个白衣蟒袍的少年来到殿中，对着连太后行了大礼。

“儿臣凤祁给太后请安！祝太后身体安康！”

“恩，平身吧！” 连清漪只瞄向他一眼，便移开眸子，语气冷淡。但白衣少年语气依旧爽朗，笑着躬身答道，“是，叩谢太后。”

待男子抬起头来缓缓回到座上，若慈才看见，十六，七岁的少年郎。面如冠玉，鼻骨挺直，眼窝微深，眸光深黑，而笑容光艳，就着身后披着那袭月光，犹如打磨过的宝石般光彩照人，宽旷的大殿因为他又一次被点亮了。

连清漪坐了一会借着头痛退了席，众人纷纷起身恭送。待她离去后，这时白衣少年又来到殿中，笑容依旧耀眼，似乎并没有把连太后的冷淡放入心间，他对着若慈缓缓行了个礼，咧嘴说道，

“臣弟，越王闻人凤祁祝贺梅贵妃娘娘福寿安康，光华永久。臣弟给贵妃娘娘带来的南海夜明珠，本意是想让这珠子能照耀娘娘的美丽，可今一见皇贵妃娘娘的光艳，想必这一珠子在娘娘面前也会黯然失色了……”

若慈微微听了他的话一怔，不知该如何作答，这时一直沉默着的闻人凤举托着腮笑了开了。

“凤祁，朕把你送到南方与诸葛先生学习谋划策略之术，怎么你就练就这张嘴皮子？”

闻人凤祁咧嘴像个孩子般笑了开来，星眸灿烂，“陛下多虑了，哪能啊，自然还有别的。”

若慈默默地看着闻人凤举望着少年时阴柔的双眸中一点光华，谁会想到这个白衣少年就是当年差点取他而代之的姚妃之子呢？单看着那眼神并没有人前做戏的虚假，况且他这样的男人今昔又何须做戏呢。那阴柔的性格底下究竟隐藏着什么，这男人深似大海，难以琢磨。

“陛下，你送什么给皇贵妃姐姐呢？陛下这么心痛皇贵妃姐姐，应该是绝世之物吧，恳请陛下让臣妾们开开眼界吧。”一向以伶俐讨巧的晨妃甜腻的声音突然响起，吸引众人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