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第 4 章（1 / 1）

陈鹿胖了，尖尖的下巴变得圆润，头发蓄长，因为丰满，渐渐透出女人味，如同纯白的花染上淡淡红晕，别具诱惑。

施成近来却越来越瘦，脾气暴躁，不用问，陈鹿知道他为帮会的事情烦心，可是自己帮上不忙，急也无用，只能不像以前那么缠人，这倒让施成觉得，小女孩还是挺懂事的，帮不了忙，就不添乱，善解人意。

施成回家，只是独坐，陈鹿不敢打扰，又没人说话，就一个劲看电视，从连续剧到电影，中外汇粹，看得热火朝天，沉迷不已，到最后，总是施成把她抱回床上，要不一晚都不睡。

施成有天问陈鹿：“是不是太无聊？”

“还好。”

“明天我们出去走走。”

“我不想去。”

“在家一呆几个月，你不闷吗？”

“我不喜欢出门。”陈鹿小心翼翼看他一眼：“在家没意思，出门也一样没意思。”

“那什么有意思？”

陈鹿脱口而出：“只要和你在一起。”

施成怔了片刻，笑：“孩子话。”

陈鹿到底和施成出门了。

车停下，陈鹿却怎么也不肯下车，施成问：“怎么了？”

陈鹿缩在车里，半晌道：“我怕。”

“怕什么？”

陈鹿拉着施成的袖子，怯怯地：“我不想看见人。”

这句话听起来无头无尾，甚难理解，施成一用力，强拉她下来，陈鹿尖叫，拼命反抗，施成也急了，更加用力，陈鹿被车门绊了一下，摔在地上，手掌着地，两支手同时磨掉了皮。

施成看着鲜血淋淋她，喝问：“到底怎么回事？！”

“我怕出来，怕看见人，他们……呜，都知道我……这个样子，都看不起我……”陈鹿泣不成声，几番抽泣都像快要窒息。

施成双手叉她的腋窝把她提起来，又让她坐回车上，自己也坐回去：“你真这么想？”

“我觉得好丢人。”陈鹿哭诉：“求求你别让我出去。”

施成看着哭得梨花带雨的女孩儿，微微恻然，原来如此，先前自己也很奇怪，一个正常的女孩，怎么能耐住寂寞，在一间房子里呆上几个月，一般女孩最喜欢的活动，为什么不见她感兴趣，原来如此。想想也是，本来一个清清白白的小姑娘，楞是给卖到这么个完全陌生的地方，又失去贞操，虽然施成一向认为除了生存，贞操尊严什么的都是屁，但是小姑娘未必这么想。卑躬屈膝，曲意承欢，明明是被侮辱，还害怕被侮辱自己的人抛弃，落入他人之手，受更大的侮辱，这本身就是种最大的讽刺吧？

自己屈服远比被别人征服更能击垮人的意志。

施成抚摩她的后背，发现她在打冷战，对司机说：“回去吧。”

陈鹿抑制不住的发抖，直到最后身体不受大脑的控制，很想停下来，可这具身体好象在自我毁灭，不用尽最后一丝力气不罢休，她呼吸微弱地：“我好难受。”

施成手掌下的身体突然冷得像冰块，他有种不祥的预感，这时，陈鹿的呼吸声停止了，施成吓得不轻，赶紧探她的鼻息，突然松一口气，只是昏过去而已，呼吸均匀，体温没有再降低。那一刹那，施成出了一身汗，苍天，他以为她死了。

回到家，医生自然查不出什么病，开点安神药，陈鹿吃了，睡得更沉，大有睡到天荒地老之势。

陈鹿醒来后已经是第三天了，睁开眼睛，一束金光从窗帘缝隙中透出来，直接射进眼里，顿时惨叫一声。

施成不在家，杨妈到时发现女孩儿缩成一团，头紧紧扎在膝盖里，像只斗败了的鸵鸟把头扎进沙里，不停发抖。一番询问，陈鹿终于用仅有的一点力气说：“挡起来……”

“什么挡起来？”

“窗户，窗户。”

所以施成回家以为自己走错时空。

本来一个艳阳天，一进房间突然黑洞洞，施成不明所以地掀开窗子上的黑布，耳朵突然遭到袭击，一声尖叫快把耳膜戳穿，陈鹿叫完，以光速钻进被子里。

施成看着圆圆的球一般的物体，情绪本就不好，那有心情安慰小朋友，一把扯去被子，陈鹿暴露在阳光下。

施成纂紧她的两只手腕，正要说话，陈鹿却活鱼似的乱挣，施成大怒，甩手给她两巴掌，一张脸一边一个，清脆的声响和沉重的痛感，让陈鹿突然一动不动，嘴角渐渐渗出细细的血丝。

施成盯住她半晌，最终什么也没说，劝解和安慰都不是他的专长，良久，他叹一口气：“给你找个心理医生吧，这样下去，总不是事。”

助手张进听到心理医生时愣了一下：“外科医生有，心理医生见都没见过啊，兄弟们平时要那玩意干嘛？”

施成想，也是，帮会只有外科医生，因为可以救命，心理，心理有问题会死人吗，不会，所以，要不是张进忍耐力好恐怕就要笑出来吧？

可去外面请一个，又不放心。

施成无奈，只好让时间充当心理医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