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无情教训(1 / 1)
惩戒阁,阴风阵阵,微弱的烛火忽明忽暗,四周静谧的有些诡异,借着烛光,依稀可见墙上挂满了骇人的刑具。
脸色略显苍白的沫凌笔直地跪在冰冷的地上,低着头,余光却不时地扫向墙上的刑具。川界坐在正前方的八仙椅上,沉默不语,只是冷冷地看着儿子,从上到下地打量他。忽然对上父皇那深不见底的目光,沫凌下意识垂下眼帘,禁不住打了个寒颤。
惩戒阁外,立在门口的两个侍卫如雕塑般挡在沫涵的眼前,屋内静悄悄的,始终没有动静。她焦急地四处张望,来回踱步,心中明白,如今没有任何人,可以救弟弟,除非父皇心软。
一盏茶的时间过去了,川界冷哼了一声,走到沫凌的跟前,抬起大手用力钳住了沫凌的下颚,冷声嘲讽道,“小畜生,以前有人和你一样不知死活地顶撞朕,你不是第一个,可是你却是唯一一个还活着的,因为敢这样跟朕说话的人全部消失了,如果你不是朕的血脉,刚刚你就应该同他们一样。现在,给你一个机会,说,错哪儿了,我们该怎么清算这笔账。”
抬起惊悚的目光刚刚迎上川界那嗜血暴戾的眼神,沫凌又下意识地避开,战战兢兢的答道,“沫凌不该……不该……”
“不该什么?”
“沫凌不该跟父皇顶嘴,父皇,沫凌知错了,再也不敢了,求你,饶了我吧。”沫凌几乎是带着颤抖的哭腔求饶着,这样的父皇真的好可怕,而且,以前只要使用这一招,无论放了什么错,父皇都会原谅自己,可是今天,感觉眼前的父皇好陌生,他真的不知道,能否逃过此劫。
对于他的求饶,川界没有丝毫动容,绕过他,大步走向身后的墙,拿起墙上的黝黑的鞭子,走至他的跟前,劈头就打,鞭鞭见血。沫凌滚在地上,抱着头强忍了几鞭,扛不住,直起身,抱着川界的腿,讨饶道,“父皇,沫凌错了……再也……不敢了,啊……疼……。”
“畜生,在朕面前,还敢求饶,”一脚揣开了沫凌,没有一丝心软,随手从墙上拿了一条绳子,绑住了他的双手双脚,下手又是狠狠的几十鞭子,加了内力,又快更狠,那种力道常人根本无法忍受。
此时的沫凌,浑身上下血肉模糊,苍白的小脸爬满了泪水,不停地喘着粗气,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虚弱地哀叫道,“啊,疼……父皇,父皇……沫凌不敢了,求……你,饶了我,姐姐……救我……姐姐……”沫凌的声音越来越弱,软软地蜷缩在地上,浑身颤抖。
川界看着地上还有一丝气息,浑身颤抖的儿子,怒容未减,鞭子仍然未停,力道丝毫未减。
听到弟弟从最初的闷哼变成惨叫,到最终惨叫的消失,沫涵的心骤然缩紧,身子一软,瘫坐在地上。再也顾不得是否会激怒父皇,迁怒小弟,绝望地冲着里面的人大声哭喊,“父皇,小弟纵然有错,你打也打了,他也得到了应有的教训,难道你真的想打死他吗?如果他死了,明天你看到的,将会是两具尸体,难道非要这样你才满意吗?小弟死了,我将永远不会原谅你,永远不会。”
听到女儿接近绝望的哭喊,再看看躺在地上血肉模糊,已经昏迷的儿子,川界的眼角闪过了一丝不忍,颤抖地扔掉手中沾满鲜血的鞭子,空洞地看着前方,喃喃自语道,“是你逼我的,一切都是你逼我的,你对我的无情与背叛,我将会从他们的身上讨回来,你知道吗?沫涵和当年的你长的几乎一模一样,还有沫凌的那双眼,像极了你,看着那两张与你有着八分相似的脸,我不知道能否控制自己,把你对我的残忍,从他们身上讨回来。”
出神了片刻,川界又恢复了往日的冰冷,拉开门,冲着门口的侍卫,命令道,“把他抬回去。”复又看了一眼瘫坐在地上,满脸泪痕的女儿,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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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烟阁,已经过了一个时辰,沫凌身上沾满血渍的衣襟,仍旧没有去掉,每剪掉一处衣襟,就伴随着他的一声惨叫,复又接着昏迷。
看着弟弟那痛苦的表情,沫涵再也受不了了,带着颤抖的哭腔,对着身旁的沐兮,吩咐道,“你来帮他处理伤口,我去泡明香草。”
沐兮心疼地看着这个,相处了五年,却从未在她面前落过泪的主子,忙跪下,规劝道,“公主,用明香草止痛,会违反宫规的,况且王正在气头上,这翠烟阁四处都有其他妃子的耳目,让他知道会……”一语未了,沐兮顿住了,随即又接道,“总之,请公主三思。”
沫涵忙上前,扶起眼前这个大自己七岁却胜似很多亲人的沐兮,颤声道,“沐兮姐姐,我知道,你是真心为我好,可是,你也看到了,凌他,好痛苦,父皇他内力高强,鞭鞭见血,我不能让他痛死。”
沫涵回头看了一眼昏迷的弟弟,随即苦笑道,“如果他知道了,要杀要剐,随他便,如果凌死了,我也不会苟活。”
沐兮知道,主子说得出做得到,也就没再劝阻,只是叮嘱她,小心点。
沫涵来到了雅园,见四周无人,割了所有的明香草,总共十株。匆匆地回到前院,用水精心浸泡。心中暗自感慨:凌的伤口太多,需要反复敷治,可是明香草数量有限,10株最多可以熬过五天,而凌的伤口估计最快也要一个月,才能康复,剩下的该怎么办?哎,先应付几天再说吧。
一个时辰后,暮色降临,沫涵带着浸泡好的明香草踟蹰在门外,不停地告诉自己:要坚强,不要哭,要坚强。轻轻地推开了门,屋内燃着烛火,灯火通明,本该暖意融融,却感觉比屋外更加寒冷。
沐兮正在给沫凌清理伤口,几个宫女端着水盆立在一旁,盆中的清水被带血的布条染红了。
“疼,父……皇,别打……我,我错了,姐姐……救我,姐姐……”沫凌昏迷地说着胡话,眉头紧皱,惨白的小脸毫无血色。
强忍着在眼里打转的泪水,沫涵深深地吸了口气,走到弟弟的床前,用手贴上了他的额头,他的头好烫,转身吩咐道,“冬儿,你帮我打盆冷水,凌在发烧,在帮我找几个帕子。”冬儿应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