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1 / 1）

凌上尘眼中闪烁着晶莹，蓄满透明色的液体却隐忍着没有落下，直到斐烟仰得脖颈酸痛，仍不见半滴脆弱于他眼中坠落，不久，眸中所有的晶莹在空中蒸发而散，只剩一对黑色的利眸，像针一般，扎得她心莫名的疼。

他走后，斐烟独自一人留在院落里，心口堵得慌，脑海中反反复复全是那对刺痛她的黑色双利眸。

阵宜人春风过，几片花瓣旋转着飘落。一簇簇的琼花长势正好，枝叶在明澈的天空下交错叠沓，散出淡淡的香。行至繁花深处，一簇琼花正随风零落，绿草丛中，那一抹残红，煞是醒目。

斐烟不禁上前，摸上那簇琼花，只见花瓣饱满圆润，茎蕊轻巧分明，她不明白，他为何还会流泪，既然想哭为何不让泪落下，还要用锋芒遮掩。就在她转身的一刻，有人在远远地观望她。

女子传来盈盈轻笑。

“你笑什么？”斐烟问。

女子的笑意不减，“你爱上他了，傻孩子。”女子朝她走近，轻声问她：“你是斐烟吗？”

斐烟她很奇怪这个陌生人怎么会知道自己的名字，但她还是轻轻点头，应了一声。“请问你是？”还未缓过神来，一群女婢走了过来，手上托着各种各样的衣饰。“恭贺斐烟小姐！”

“何喜之有？”听到他们道贺声，她愣了一下。

“我是奉命来教导你礼仪的。一个月后就是立妃大典了！”一旁的女子开口插话道，她的声音清雅出尘。“斐烟姑娘，为何喜欢一身紫色？”曾经王府也有一位喜欢穿紫衣的姑娘。女子不再看她，不能看，不敢看，不愿看。她的眉头越来越紧，“朱弦断，明镜缺，白头吟，伤离别……你知道吗，你的一切跟她同出一辄……“

女子说的话，她不懂，也不想去懂。

夜晚，凉风轻拂。凌上尘独自一人坐在书房内，专注地看着手上的书卷。过了良久，他手中的书册却连一页也没翻动过。

“王爷，热水准备好了。”

浓浓热气从木桶中冒出，室内一片宁静。放下手中的书册，转头看向窗外，正准备脱下外衣时，他一愣，斐烟就站在那里，脸色微白，不发一语。

“妳……”看到她，他不禁一愣，“这么晚了，有事吗？”

“你真的要娶我吗？”她的声音淡淡的。

“没错。”见她似乎有点不对劲，凌上尘微微扬起眉。

“我怀孕了！”

“我知道。”他低沉的声音柔和了一些。

“可是，我不知道孩子是谁的。你也要娶我吗？”

“我比任何人都清楚，他是谁的！”他低下头，细细吻上她的脸。

“我……”

“怎么了？”他细细的看着她，一把横抱起她，抱着她一起坐下，让她依偎在他怀里。

斐烟顿了顿，说：“那个跟我容貌极象的风紫，就这样离开你，你不恨她么？”

“恨。”嘴角的弧度缓缓平息，他的脸埋在她的耳鬓边，没有爱便没有恨，若非她的腹中怀有他的骨血，这一切的一切，算不算是一场虚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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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府内，一片热闹忙碌。安排着各种繁杂的仪式，以及晚宴的准备，各式各样的礼品，送礼的箱子堆满满一堆，仍是源源不断，来递拜贴的通报声更是络绎不绝。

各式各样的赏赐和馈赠，绫罗绸缎、玛瑙翠玉不断的被送进她的房间。斐烟坐在梳妆台前，让女婢为她淡施薄妆、轻点胭脂。揽过镜，镜里映照出一张清丽的秀容，摇曳生姿。

“马上就要拜堂成亲了吗？”

“嗯。”一旁的女婢点点头。

“是吗？”为什么她总觉得，心里好像忘了什么事呢？

有风拂过……月桂树飘香，花影阑珊，满院花朵的残瓣，似雪飘，瓦扑檐，空中一弯冷月，有点寂寞，有点哀愁。

斐烟低着头静静的站着，看着她那火色的衣群随风起舞。缓缓的步上台阶，沿途满是嫣红花瓣。

初相识，日月都显欢愉，朝思暮想只为伊人。这一刻，相思的尽头，他闻到了她身上的胭脂香，连同她淡淡的清香里藏着的他刻骨的记忆。凌上尘倾身在她额上落下一片轻吻。

她呆了呆，恍惚中耳畔飘过那女子的轻笑：你爱上他了，傻孩子。似乎被人下了蛊，无法控制，迎上他的眼：“我喜欢你。”

凌上尘起初微微一怔，而后，他的眼神柔软下来。“不离不弃，莫失莫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