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反唇（1 / 1）

真相，总会是残酷的，只是还好，你没走进我的心。。。

那一日，真的只是巧合，洛栖枝派人来告诉她不能立马见到明月，卢玥相信，只是悄然间，对明月的事真的产生一点好奇，于是，决定去发誓不会再去的月来店下处找人探探究竟，问不到也权当是自己无聊，散散步罢了。

可怎么也没料到，白天的月来竟会是如此的清净，几个像是几十天没吃肉的各色男人一见了卢玥就像狼扑肉一般凑了上来，东问西问，在得知她的来意后又懒懒散散的回到了原位，闪着绿莹莹的幽光望着门外来来往往的人。

还好，有个打扮惹火的女人倒是很热情，招呼着给卢玥让了茶，并自称是这的掌事，在得知卢玥为明月的事而来时竟也猜透了她便是洛家的长媳，更是殷勤的嘘寒问暖，并告知卢玥原来洛栖枝也在月来。

说实在话，卢玥虽是有些惊讶，倒是对此也没多想，也许洛栖枝只是来喝喝酒解闷也是该的，不过既然碰上了不打个招呼似乎也说不过去。

那自称水当家的女子听说卢玥有意见一见洛栖枝，脸色忽然变了变，一转眼眼睛弯的又像月牙一般，妖娆的让身边的小厮给卢玥带路去了后楼一处僻静的桃园，栽种着艳碧的桃花，开的正艳。

小厮送到半路便没了人影，无法，卢玥只得自己去寻，来到一处房门紧闭的室外，寻思着会不会有别的人在，只好凑在门缝上瞧了一瞧，只这一瞧，便见到洛栖枝傲慢的端坐在床上，脚下居然有个男人匍匐着为他□□，霎时便把卢玥惊的呆立在了原地，血脉喷张了起来，真不知道，原来洛栖枝是好这口的，咦，那个男子怎么瞧着有些熟悉，心中徒然有了猜测，卢玥压制住慌乱的心跳再次看了一眼，只一眼，她便确定，那跪在地上的男人，就是那天送她镯子的男子，虽然那日蒙着面纱，可卢玥还是直觉的认为自己没有认错人。

没有前因后果的事，永远让人产生不着边际的想法，卢玥呆呆的站在门外，胸腔里充斥着气愤的火焰，原来他们是一伙的，那么那镯子，也是洛栖枝授的意？

往事，一团乱麻似地纠结在卢玥的脑中，缕缕走向不可预知的方向，如果真是洛栖枝授意的，他又为何会在那日替自己说话，难道只是为了当一回好人？那汀兰岂不是太可悲了，做了替罪羔羊反被主子将了一军，差点没了命，可那天夜晚，洛栖枝与她在门前的那番话，分明不像是假意，何况他本就不在乎自己如何的，为何突然废那么大的劲弄一场自导自演的乌龙来？

“玥儿，玥儿。”

“恩？”耳边，何文远的催促声唤回了卢玥满天飞的思绪，莫名的瞧着美人爹爹的脸，也正担心的打量着自己。

“想什么呢，该入场了。”顺着美人爹爹的目光，卢玥这才发现原本聚集在贡院门外的人流开始了缓慢的流动，陆陆续续的报号声一下一下的跳入耳朵，恍然不是那么真实。

“小姐，我们进去吧，别去想那不值得想的人了。”因着考生需要研磨的关系，每个举子进院身边都可以带上一个小厮随时伺候着，阿檀自然而然别无二人的光荣的接过了这个任务。由记得，昨夜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洛家的那位大公子居然来自家找玥儿，卢玥不肯见，那位公子居然好心性的在门外等了一宿，任是阿檀冷嘲热讽的都没有动过一动，好似一尊入定的佛像般紧紧视着门内的动静，小小姐此时如此失神，莫不是为了这件事？

“是啊，玥儿，有什么事等考完了出来与洛公子好好商量着，千万别在这个时候影响了发挥。”美人爹爹赞同的点点头，秋月之姿的面容因为习习吹过的暖风而有了桃瓣的色彩，眼睛中却隐隐有海水之蓝意，紧张的望着卢玥，昨夜的事，他如何不知，只是他一个做公公的，如何好去劝说，自家女儿从来不曾与人为难过，怎么就会避而不见呢，想着早上出门的时候，那洛栖枝居然还在门外候着卢玥，一夜的露水将他的衣襟都沾湿了不少，可偏生卢玥还是视而不见，拉着阿檀淡漠的从他面前走过，直接迈上马车赶赴贡院，搞得谁也下不来台面，念及此，何文远这心中又开始不安起来。

“爹你放心，玥儿没事的，阿檀，咱们进场吧，别误了时辰，爹也早些回去，等考完了叫生叔来接我就是了。”搓了搓手掌心，卢玥暂时决定不去理会洛栖枝的事，眼神瞟向北边来的一对人马，可不正是郭木兰和洛桃花二人，众星捧月般的绕到贡院门外，郭木兰丝毫不避嫌的在洛桃花的轿外诉了良久的衷肠，两人在众目睽睽下说笑了一番才依依不舍的进了场，留下八卦者任意发挥了一番，这洛家的人，还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

卢玥看着冷笑了一下，目不斜视的领着阿檀赴了这准备许久的春闱。

春闱仅试一天，却分三场，一考诗词，二靠策论，三，也便是最难的的国论，需着举子按照自己的见地对国家提出施政功德的策略，若非博览亲践之人，想要答的好并不容易。

领了地字十七号的木牌，卢玥领着阿檀一间间数着临时搭缮的格屋走进自家的桌案，举目而望，似乎并没有见到曲文举的身影，卢玥心中不免失望了一下，低着头开始看桌上的文房四宝是否整规，这是随清浅交给自己的，女帝节俭成风，给举子用的纸算不上上乘之选，若是所用之笔稍有差池，墨色极容易化开，那样就等于成了一张废卷，看来随清浅挺细心，连如此细节的事都能考虑的如此周到，也难怪同样是穿越，她如今竟能混的如此好了，哎，怎么又分心了，如是想着，卢玥整理着桌上的端砚，竟没发现郭木兰正朝着自己靠近着。

“你们怎么办事的，卢小姐是洛长公子的未婚妻，居然分到地字的生间，快去给我换了。”虚情假意卢玥见得不少，如此不露破绽的倒是头一次见，卢玥抬起头，望着罩在头上的一片阴影，站了起来道：“您真是太客气了，卢某尚未大婚，只能算是莫等小民，这方虽及不上天字号的大，却也坐的安心，再说，也不好叫郭小姐为了区区在下坏了规矩不是。”一番话，既是自谦，也嘲讽了郭木兰仰仗贵族的嘴脸，就连身边的仕子，也纷纷投来或明或暗的赞许，只是郭木兰气疯了看不到罢了。

“哼哼，卢小姐何必处处如此生分，保不准将来咱还会成为一家人，用得着为了一点过节就分个彼此吗？”胸前一起一伏着，郭木兰撬动着自己薄薄的双唇，冷冷的憋出了一句。

“卢某已然说过，在下尚未娶亲，所以还算不的与洛家有何干系，若说是一家人恐怕还是尚早。卢玥也想奉劝郭小姐一句，您是金贵之身，洛小公子也是不差，犯不着处处显摆，如此让人说道，真的好吗？”气定神闲，卢玥说罢便优雅的坐下，眼角的余光，已然扫到款款而来的洛丞相，目光炯炯的视着这边，刚才那番话，可是让她听去了，卢玥望着并未流露多少神色的洛成栾，只觉得她似乎比往日更憔悴了些。

“小姐，洛大人来了，我们还是快走吧。”眼看着已然安分落座的举子已然纷纷给洛相行礼，只有自家小姐突兀的站在中间，郭木兰的小厮忍不住害怕的提醒了郭木兰一声。

郭木兰不料卢玥敢当众取笑自己，憋红了一张鹅蛋脸却怒不敢言，冷冷扫了一眼小厮便甩袖而去，临了的时候也只有一句“你等着”飘进了卢玥的耳中，苦笑不已。

“开试题。。。”

随着一声洪亮的口号，坐定的洛成栾亲自来到众位考生之前，向着一处摆有卷卷白纸的金案做了三揖，以示文人敬字如神，接着命人用小刀拆了试题，带到一声锣鼓敲响，便开始分发纸张，一把明火，悄然在最后一张纸发完的时刻骤然亮起，燃起了一柱青烟袅袅，这便是可以答题的信号了。

卢玥稳了稳思绪，展开轴卷，当考题跃入眼帘，一抹俏皮的笑容，悄然染上她的小嘴，伸手抬起了手边的小毫。

“阿檀，磨墨！”轻声提醒，立在身边的阿檀似乎这才从小姐的风采中走了出来，刚才那贵小姐明明是针对玥儿而来的，原以为这下又只有忍气吞声的份，哪知小小姐居然能够反唇相讥居然还不失教养，足足给自己长了面子，这一下，已然不太计较那些前程往事的阿檀更是觉得自己有福气，嫁对了人，痴痴的望着小小姐的脸，一片飞云染上脸颊，居然连正事都忘了去。

时间，悄然过去了三分之二，提笔写完最后一笔，卢玥这才长长的吐了一口长气，搁笔甩了甩手，抬眼之间，居然正好对上洛成栾视向自己略带询问的目光，眼中油然有些不信的气息在，见卢玥也在看自己，这才微笑着转动了眼眸视向别处，一一扫过的眼神好似不曾留意过卢玥，自然而优雅。

阿檀见卢玥这么快写完了，似乎还认为卢玥没有认真，凑过去瞧了，果然只见偌大的白纸上短短有着四行诗句，而别人似乎还都在苦思冥想着，大眼瞅了瞅伸着懒腰的卢玥，似乎希望着卢玥能再写些。

轻轻将手移到阿檀的小手上，卢玥扯了自己的帕子，细心擦拭着阿檀被溅了墨汁的手指，淘气的刮了一下阿檀翘挺的鼻梁，双目相交，卢玥眼中的自信和宽慰原原本本的传达到一脸惊喜的阿檀心中，直到一个试官急匆匆从门外走入，两人才避嫌的撒开了目光，与众人齐齐视向门外伫立的一个熟悉的身影，明晃晃的阳光将她耀的极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