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闻萱萱再遇章(1 / 1)
听苏兰的这番话,卢玥心里也不知怎么的,泛起了一层难过的味道,几乎有那么个瞬间,她倒有些为美人爹爹可惜起来,如若不是知道美人爹爹与洛相这般没有答案的□□,能许上苏兰这般的女人该是多好啊,只是这等青山绿水的生活,会是看似不甘寂寞的何文远所喜欢的吗,看来感情的事情,终究不是别人勉强得了的。
“兰姨,昨夜我想了一番,明月的事我看急不得,你且回了山庄,看紧了明清和小乐,莫叫再出了庄子,以防再生枝节,至于寻找之事,也只能一步步来了,既然黑衣人没有伤害明月看来暂时不会伤了他的性命的,倒不如以静制动,看这几日有什么消息不。”卢玥敛了刚才嬉皮笑脸的样子,突然认真的拉住了苏兰道。
“哎,这事我也知道为难你,可眼下苏兰除了您,也别无人可以求啊,何况明清又是那样的身份,我就是求官也无处寻去呀。”苏兰温和的覆住卢玥拉住自己的手,悲凉之意,又涌上了心头,低头哀叹道。
“您别急,照我说的先回去吧,好在玥儿在宫里有些熟人,帮您打探着一下,明月会吉人天相的。”话已至此,明月被劫的事情卢玥只有求助于两个人,一是随清浅,另外一个,便是洛栖枝了,可惜随清浅身份特殊,明清的事情已经让她费了不少气力,怎好再麻烦她,为今之计,也只有去洛府跑一趟了。
将苏兰送到门外,满怀心思的两人一时无语了片刻,东街的青石板路,因为一夜春雨的浸淫,显得黑湿湿的,深深浅浅的水洼延伸至远处,给这普通的甬道蒙上了一层空旷悠远的的气息,仿佛整条街上唯有自己而已。
“卢小姐,就送到这儿吧,兰姨回去了。”送君千里须一别,苏兰停在街尾的某处突然转了身,望着卢玥有些欲言又止的样子,耳边的鬓发被凉风吹的丝丝缕缕的,仿佛一下子老了许多。
“好,那,路上小心。”卢玥微笑点头,目送着苏兰向前走了几步又回了身,仿佛有什么不知如何开口。
“兰姨放心,明月的事卢玥会尽心的。”以为苏兰还有什么难以放下,卢玥郑重的目视着苏兰道下保证,哪知苏兰听了微微摇了头,走到卢玥跟前,似有三分难言之隐却还是吐出了心中所想道:“卢小姐,有些话,苏兰还是想听您再说一遍,月少爷过去对您有什么不周,你当真不怪?”
“不怪,明月救兄心切,何况我也没得什么损失,如何会怪?”
“哎,那孩子,从小鬼主意就多,可本性,是个善良的人呐,就是昨晚还跟我这哭的稀里哗啦的,我看月少爷心里呀,必定是有了您,只是造化弄人啊。”苏兰连连惋惜,低头哀叹道。
“呵,当初帮衬了明月,不过是因为举手之劳,哪知会惹了明清的灾祸,其实卢玥并不曾对明月有别的意思,就是家中二位,都顾暇不及呢。”似乎有些明白苏兰的言下之意,卢玥也是实话道来。
“这。。。”本意是想探探卢玥的口风,看有没有为月少爷挽回的余地,哪知卢玥一口就否决了自己,难道月少爷当真是命该如此,错过如此好的人家,苏兰这心里呀,不免又唏嘘了起来,伤心的点了点头,离开了去。
“出来吧,你藏的了吗?”目送着苏兰远去的身影,直到看不清,卢玥刷的凌了神色,眼神扫向身后受了惊吓,往门后收回头颅的小人,只是裙袍下摆的衣角还露在了外面,一抖一抖的好似彰显着门后之人的紧张之态。
“小样。”卢玥玩心大起,大踏步的走到一扇紧闭的门前,踩住了似乎有挪回之势的衣角,门内人感到衣服上传来突如而来的阻力,更是慌张起来,使力想要拉回衣服,哪知衣料质量太是信不过,撕拉一声就裂了开,从屋内传来震天的一声倒地和□□。
“跟我斗,哼。”卢玥故作可惜的拾起脚边残存的绸缎,拎在手中仔细看了看,又扔回了地上踩了几脚出气,便准备拍拍手打道回府,哪知身后门却突然被推了个开,一阵烟雾散去,隆重的露出了闻萱萱那猪脑袋,肥身子,气怒攻心的翘着兰花指直指着一脸得意的卢玥,发上由然沾着路边的野花一枚。
“你。”
“我?”
“你。”
“我?”卢玥人畜无害的朝周围的四邻街坊故作惊讶,做了个美国式的摊手耸肩,好似什么都不知道般,看看天空,数数云朵。
“萱儿,你处在门口干嘛?”身后,刚刚补了个回笼觉的乐决精神抖擞的从厅堂大步迈出,奇怪的看到自己一般不出二门的儿子有些微颤的背影正对着门外,衣服上有些可疑的灰。
“啊,爹。”闻萱萱闻声蓦然一顿,回头视乐决的时候神色有些非一般的惊慌之色。
“怎么了?”乐决边活动着筋骨一边走进一反常态的儿子,朝门外掠了一眼,冷峻的脸色立马蒙了一层厉色,一把揪起闻萱萱肥厚的耳朵,直接拖拉到卢玥的跟前道:“这小子是不是又给你添麻烦了?”
卢玥见乐决现身,心中本就不妙,以为闻萱萱又要哭爹喊娘的告御状,哪知闻萱萱见了他爹就像老鼠遇到猫似地缩成了一团,任由他爹不由分说的扯到了自己的跟前。
见闻萱萱痛的嗷嗷直叫,涕泪直流,卢玥本是暗自爽了一阵,冷眼瞧着乐决不怀好意的翘翘嘴道:“没事,就是耳朵长了一些。”
“哦?”乐决听罢,剑眉朝着挣扎不已的闻萱萱一横,随即豪迈的笑道:“看来乐某这耳朵还算是教训对了,萱儿,不是让你呆在自己屋里吗,谁让你出来的?”
“爹,痛,痛。”双手护着右耳,偏生满身肥肉不是蛮力,拉不开死拽自己耳朵的爹爹,闻萱萱慌张之下居然向卢玥投去了求救的目光,期期艾艾的样子让卢玥心里也生出一丝不忍来。
“卢小姐,萱萱这小子实在不成器,您出一句话,要他怎么赔罪都好。”乐决不愧是草莽出身,丝毫木有男子身上的扭捏作态,对自己孩子也能下的这样的狠手,反倒让卢玥有些不好意思了。
“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反正卢玥也坏了贵公子的一件衣服,就当是两不相欠吧。”冷眼横了仍吃着痛的闻萱萱一眼,初见时的那种很奇怪的亲近感又一次在心头泛了起来,以手当扇,卢玥挥却那些个莫名的东西,可又经不住多看了闻白白一眼,似乎不敢相信自己会对这小子有些好感。
“呵,卢小姐大度,这逆子前几日许了人家,家主和我都不叫他出门,许是闲坏了的缘故,没有恶意的。”乐决说着,突然松了手,闻萱萱那肥墩墩的身子便瞬间失力倒在了地上,扬起上升的烟尘,婷婷袅袅。
“呃,许了人家?”说不上是失落还是什么别的情绪,卢玥歪过头,视着害怕的向后退着的闻萱萱,居然从白白的脸上读出了一种且痛且悲的神色,一种猜测,盈满了心头。
“哎,说起来我乐决马背上干了一辈子,本指望着能有个子承父业的儿子,可惜啊,她娘护他太过,养成了这样,不败了家业我就笑不动了,所以早早许了也算了却我的一桩心事,卢小姐好了以后,许是许多事都忘了,萱萱以前有许多对不住您的地方,往后还望多多担待,多来家里坐坐。”乐决说这话的时候,双目一直炯炯盯着卢玥的表情,深邃而别有深意,直到确定卢玥似乎并无自己想象中的一些反应,心里的一块石头才算是放了下来,很打手的向后扭了一下头颅,走到闻白白面前喝道:“丢人现眼,还不给我回屋反省去。”
闻萱萱畏缩的望了一眼自家爹爹,贴着地面向后挪了一步,这才颤颤巍巍的从地上爬起来,右手仍然捂着自己麻木了的右耳,哀哀的望了卢玥一眼,复又在乐决的瞪视下艰难的举步向自家门口慢吞吞的走去,委屈,难堪,在踏入家门的瞬间,决堤而出,化作了嚎啕大哭,乐决尴尬的向卢玥点了头,急忙也赶回了家门,啪的一声,铜门深锁,阻隔了卢玥探寻而担忧的眼神。
这叫是,什么怪事啊,按说闻萱萱许人与自己并无多大关系啊,乐决缘何突然言及于此,怎生看都像是特意而为,难道他对自己有什么隐忧。再说闻白白怎么突然转了性子了,小皇帝居然如此畏惧乐决起来,看似也不对这婚事有几分高兴,莫不成是被逼的,不像啊,以他的性子,能不和他娘闹开了?
哎,卢玥尚自浮想联翩,杞人忧天着,殊不知自己这点子好事婆的性子,还要掀起一段轩然大波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