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狗血是没有尽头的(1 / 1)
洛成栾此刻也被这一跪乱了心池,虽知今日是形势所逼,不得不如此的,却见那何文远的架势,不卑不亢,倒好像真是如此生分,心中更是添了慌乱,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一个贱奴才也敢爬到主子的头上来,怎能如此算了?”一边的谭天音见了洛成栾心软,倒是再也按捺不住了,狭长的风目视着那跪在脚边上的何文远,那神情到似一个正夫训斥妻子的小妾一般得意而张狂,却又要摆出一副宽容大度的样子来。
“天音,不得无礼。”洛成栾见状预备要拦了谭氏,哪知谭氏气红了眼,公然就道:“妻主连自家儿子险些被人伤了也不过问,妾身难道就说不得半句?”
洛成栾闻之语塞,却又心疼何文远这般疏离,慌乱中竟向卢文英投去了求助的眼神,卢文英哪能没有会意,只是思虑之下,只装作不看见。
“敢问谭主夫想要如何个算法?”何文远心知今日定是难以全身而退,倒是凌然了几分。
“哼,怎么算。”谭天音细指略抬,指着了林檀道:“我洛府的人虽以仁义相称,但也不会平白吃了哑巴亏,看在今日这么多百姓的份上奴家不与你那痴傻女儿计较,但这贱人。。。”谭天音顿了顿,瞅了瞅洛成栾越见阴鸷的脸色,不由悲从心生,红唇一抿道:“定要送去那自梳院好生□□一番。”
自梳院?卢玥心中咯噔一下,听名字就不是什么好地方,感情难道是个男子受戒的地方,喔霍霍霍,卢玥心中狗血了一下。林小受听了,也是豁然抬头,不可置信的看着那尾巴翘的高高的谭氏,这才有了些惊恐,不顾着膝盖上穿了三针的疼,手脚并用的爬到何文远的身边,抱住了何文远的大腿期期艾艾望着沉吟不语的何文远,这,呆呆立在一边的卢玥撇了嘴嘀咕:“还真不是一般的狗血剧。”
然而,林小受最终还是失望了,谭天音见了何文远不语,以为是默认了,反正治了一个奴才也没有人会说什么,当即也就理直气壮的唤了身后几个人高马大的家仆来,很有范的指使道:“给我拿了送到自梳院去。”家仆们那个不是没有眼力界的,瞅见连洛成栾也没有拂了谭氏的意思,更是对谭氏的话说一做一,一拥而上就要将林檀拿了去。
卢玥此时到很想美人救小受,这是狗血剧情所必备的戏码,好歹林檀也是为了她才挨了那三针,可是林小受似乎连一点求救于她的意思也没有,就是被人拖了出去也没甩她一眼,丝毫没有刚才的热乎劲,卢玥心里有些不乐意了,太不够意思了,你好歹也给我个狗血的机会呀。
经了这样一番闹法,那热热闹闹的围观了一上午的人群才发现天色已有些晚了,早已是误了上香求签的时辰,可众人也不觉得可惜,三三俩俩念念叨叨的就预备散去,也有的似乎仍然意犹未尽,不肯离去,个别家里浪荡贯的女公子哥也有几个瞅着林小受的脸不放,看那神情似乎也是很可惜这么个玲珑的人儿竟然跟了这么一个主儿,去了那吃人的地方真是白白糟蹋了。
正当众人各自深思缤纷的时候,林小受已经被麻利的捆成了粽子一枚,就等着上锅开蒸了。卢玥思前想后,也觉得把这个麻烦精送掉挺好,也就不再自找苦恼,拍拍手准备美人爹爹带她回家去。可还没等她很哈皮的做成缩头乌龟,被拖着走了几步的林小受就突然转了身来,目光炯炯的望了一眼众人道:“自梳院是失了贞的男子去的地方,林檀没有被送去的理由。”
“笑话。”谭氏轻移着莲步缓缓走到林小受的面前,眉梢略挑道:“你这贱人失了为人奴才的规矩,恃主伤人,今儿个不过是小惩大诫,你还敢有微词。”
“我不是什么奴才。”林小受使了吃奶的气力叫道,齐肩的细发被他甩的若疯子一般,倒把谭天音给震了住。
“我,我,我早就是小姐的人了。替未来妻主出头有什么错。”林小受气若游丝般丁点大的声音却如一颗陨石般砸出了个火山来,在所剩不多的人群中又炸开了锅,纷纷把各异的眼神投向了好像没什么反应的卢玥,更加觉得此事确之凿凿,那原本垂涎林小受的几个女子也气得直跺脚,在卢玥四周用眼神放冷箭。
“你说什么?”这下急的不是谭天音了,没等人看清了,就见何文远霍然立起上前拎了林小受的领子来,“说,把你刚才的话说清楚了。”
“文远。”
“都不要说话。”何文远气极,挥手止了身边卢文英的话,原本温润如玉的眸子红的像是要滴出血来。
“你在说一遍,你刚才说的事情,可当真?”何文远又一次认真的问道。
林檀被勒住了衣襟,一张小脸越涨越红,但神情却是不惧道:“老爷不如看看阿檀的腕处便可知晓,若再是不信,这花果山神庙上有个小尼也可作证。”
何文远听罢,也不论林小受身边的家仆是何等惊骇,双指略弹就卸了那绑着林檀的绳,一把抓了那腕来细看了,半响,但见何文远喉结如沉雷一样滚动着,抬头之际,眼里已是闪着一股无法遏制的绝望和悲哀。
“呃。”话说卢玥见美人爹爹如此,自知是受了刺激,心中又那能不对狗血大神林小受同志的话惊疑不定。不是吧,我美妙妙的第一次,就被这小东西给?
“啊,痛。。”
“你跟我来!”没等卢玥脑中形成两个小孩子活色生香的图画,但见美人爹爹已经气势磅礴的向她冲了过来,。转眼,卢玥只觉得身子一轻,身边的人迅速从身边掠了过去,只有呼呼的风声,传递着卢玥一个不争的讯息,美人爹爹的轻功不是盖的。
卢玥转了转头,不出意外的见到被美人爹爹拎在左手像只小鸡一般的林小受,正紧紧蹙着眉头,不敢看下面。
哼,让你乱说话。卢玥很恶毒的想着,努力回头向各位认识不认识的叔叔阿姨,美女帅锅飞吻了一个,看到山下边扬起了一大片扑到的灰尘后满意的笑了笑。
山下诸人,唯洛栖枝静若伏虎,也唯有他捕捉到了傻女卢玥的唇角一抹若有既无的嘲讽。
轻功的最高境界是什么?
卢玥曰:“踏雪无痕!”
掌声雷动。
被轻功的最高境界是什么?
卢玥曰:“看做自己在飞。”
鸡蛋奉上。
话说卢玥被美人爹爹拎上了花果山,一路上很是暗喜自己穿在了一个武侠社会,正所谓“彩蝶□□翼,花香动人间”,卢玥不是小白,会大惊小怪,却是个小女生,对美的事物自然有亲近之意。
但是。
“啊哟。疼。”从低空被扔到地上的感觉真不是太好,卢玥只觉得屁股开了花似地。
“知道疼,哼。”美人爹爹很后爹的怒视着卢玥道:“你知道疼,怎不知道自己干出如此伤风败俗的事情来?”:
咦,卢玥很YD的暗暗想:“美人爹爹也知道女生第一次会疼的吗?”(拜托!)
见卢玥吃疼的呲牙咧嘴,何文远本是有些心疼的,但念起刚才之事,想起这些年为了她所受的苦楚和不堪,如今,什么都完了,这一丝心疼也很快一闪而过,化作了满腔的怨气和悲愤。
此时,天色已然见晚,晚照西斜的余晖落在何文远的月白长衫上,和出了一种诡异般的色彩。花果山上此时已无多少行人,视野所及,空空如也的山顶不过是只有一座青灰色的古刹和门前的一棵粗壮的银杏树,上面,纠结着无数善男信女的红□□缘,在朦胧的薄暮之下,像是飘在云端一般,这一切,都把从小生活在城市的卢玥给看傻了,仿佛忘却了此番是何等情境。
何文远知道此时花果庙业已到了晚课的时分,只心中似乎还对阿檀所述之事抱有那么几分侥幸,眼波微微浮动对林檀道:“你既说玥儿在此处要了你,就把那作证的小尼给我叫出来当面问清楚。”
林小受似乎也是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可怕的何文远,加上刚才受了腾云驾雾的惊吓,此时只是死咬着嘴唇摇头不已,期期艾艾的望着地上不说话。
“怎么?”何文远见了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刚才敢说现在不敢认了,莫不是你讹了众人,现在才怕了?”
“我没有骗人!”林小受像是也被激怒了,奋力的抬起了头指着卢玥道:“阿檀自幼就跟在小姐身边,何曾离过半步,小姐喜欢阿檀那也是众人看在眼里的,老爷何不细细想想,去年的这个时候,老爷让阿檀陪小姐玩,您就走了,就是那个时候。。”林小受说着说着,就说不下去了,小脸更是涨的通红,只见着何文远的脸色越见阴沉。
去年的这个时候?何文远只觉得脑中一片空白,生生向后踉跄了几步,良久,竟是狂笑了起来,乱发随着颤动着,踽踽而立。见卢玥和林小受莫名其妙的眼神,何文远只觉得一切皆是报应,去年?何文远但记得那时也是带了卢玥和林小受来此许愿,其实哪里是什么许愿,每年的这个时候,他都会和那个人约定在此幽会,自己也不过是个偷人的,又有什么资格责怪尚且不通人事的女儿。
想及此处,何文远心中只道是这事确信无疑,越发的荒凉起来,难道,真的就要如此算了,可他,不甘心。
“施主,今日的花果节早已结束,缘何施主还逗留此处,夜风渐紧,还是早些回吧。”一道苍声蓦然从一旁传来,何文远抬了头,但见数个人影也是从山下而来,渐渐近了,为首的乃是一个上了年纪的尼姑,着了一身墨色僧袍,天色昏暗见不清神色,但见其玉手轻扬,就把迎面而来的银杏叶给尽数扫了回去,拉开一道金色的弧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