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十七、丑闻(3)(1 / 1)
杨浪的心态清柔并非无法猜透,但是突来的调动令她手足无措,从前觉得正副之间并无太大差别,今天看来可不尽然,心中万分感叹。看来他这几年得罪的人可不少啊!
慧意应该是她的第一难题。去医院她该怎么劝她呢?
叶云寒回到家就看到独自沉思的楼清柔,这丫头准是又有数学题了。轻轻走过去“哇”的一声大叫。
“要吓死人哪,鬼一样,进来不敲门,乱搞恶作剧!”
又是一大堆罪状,叶云寒欣然接受,随手将钥匙往沙发上一扔,“对我吼,就别求我。”
“谁稀罕求你。”清柔鼻子一俏。
“数学题也不要让我讲。”叶云寒进一步声明。
“先生,我们快要进入期末了,教授大发慈悲,不打算再留作业了。”
“哦!”叶云寒挑挑眉毛,“没有作业你怎么不在书房看书,跑这坐着干嘛?”
“心情不好,要你管。”清柔给他一个白眼。
“难得,难得能让楼大小姐心情坏上一阵,看来可不是一般事,该不会是失恋了吧?”
“拜托,你今天是受乔野传染了怎么的,干嘛三八似的问个没完,太影响你风流倜倘的帅哥形象,再说你这个大烂嘴,我还没恋爱就咒我失恋,我看你是找骂!”
好久,叶云寒才吐出几个字,“肯定是为男人。”他敢凭他丰富的恋爱经验起誓。
“也不全是,我被升为纪律部正部长了。”
“升官你也愁?愁别人怎么不给你送礼?”叶云寒懒懒地说。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什么和尚念什么经,商人就是和钱物分不开,哼,满身铜臭味。”
“那我们也是臭味相投。” 叶云寒有些耍赖地说。
清柔不理他,半晌突然又开口说:“今天有人骂我是流氓。”边说边想得很开心。
“有人骂你还这么高兴,你真行,她为什么骂你?”
“我当着她男朋友的面说她——不是处女。”
真能不慎被口水噎到,如此淑女的话恐怕也只有楼大小姐说得出口。“你真不愧于‘小妖女’的名号,即使人家真不是,你也不能当面点破呀,真服了你。”
“骂我!”说着一块“铁饼”飞过去。
“妖女发怒了……”
“少爷、少奶奶。”一个慈祥的声音传来使两个人同时楞住了,对了,王妈被常月从上海派来,说什么怕他们一个上班、一个上学没时间作饭而在外面吃伤了胃,所以让王妈过来照顾他们,什么照顾,根本就是监视,幸好晚上王妈住在楼下,一般情况下不上来,说是怕打扰到他们“相亲相爱”。否则他们又会“被迫”躺在一张床上,那多尴尬,然而现在他们轮流打地铺还是很有风险性的,因为王妈定期会上来打扫。
“王妈,知道了。”两人很有默契地齐声回答,清柔眼瞪叶云寒说一声——“讨厌鬼!”出门去了。叶云寒若无其事地站起,丝毫无视于她的“电”眼。
“真巧,又碰到你了。”一个温柔的女声轻轻道。
“是好巧,每天都那么巧。”是啊,两个人同校、同班,每天在同一时间上学,还乘同一线路的公共汽车,经常会碰到一起,这并不奇怪吧?
听她夸张的语气,温柔女生羞得把头低下,不敢迎接其他乘客投来的目光。
清柔就坦然得多,一副放马过来的神情,看什么看,真搞不懂有什么可好奇的,不过是两个偶遇的人嘛!注意到同学的淑女风范,清柔嘟囔,“死古板,天天都见面,还客气,一副要死的相!好像欠别人钱似的抬不起头,干嘛吗?”
沉默半天,见没有异像,温柔女生又抬起头,“祝贺你升任部长。”
“你也知道?”清柔愕然。
“谁又不知道呢?”她温柔一笑。
“我昨天放学才知道,你们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你怎么会知道得那么晚?”
清柔想了想,“俗话说‘当事人总是最后一个知道有关于他的传闻’。”说着无所谓地耸耸肩,心里却盘算着这件事的始末。
“那杨浪——”温柔女生欲言又止。
“他和我有什么关系吗?”清柔飒爽地问。
“哦不——”
“‘不’就好!”清柔迅速截断了她的话,不让她有继续说下去的机会。她知道这种以温柔著称的女生做什么都不会过界,而且以善解人意著称,那察言观色当然是她们的必修课了。
车到站,清柔连蹦带跳地下车,拽着温柔女生朝校门走。
晨曦的阳光映照下,一辆新款红色跑车车门边靠着一个被阳光环绕、戴着墨镜的男子,由于逆光,清柔没太看清楚,只是觉得这人的个子挺高,眼前的意境蛮好,“哇!好正点!”清柔忍不住轻呼。温柔女生一下抓紧了清柔的手。
待两人走过他时,突然有人喊,“楼清柔!”
喊我!清柔转身,叶云寒摘下墨镜,他真服了这丫头,走个顶头,她竟没认出他,还是她是故意的?那她可真是吊人的高手了!
“是你!”抽疯,大早晨他跑来学校门口干嘛?
“问我?”他说着打开车门拿出一摞书,走上前放到她怀里,“不知谁早晨赶得急忘了装书就去上学。”说话时他的眼睛似笑非笑。
“我没带书!”清柔忡愣地晃晃身后的书包,竟然一点响动也没有,再看叶云寒是满脸的嘲讽。
“是你搞的鬼!”即使不是他也要赖他,清柔告诉自己。“你怎么把我的书拿出去了!”
叶云寒的眼光望进她眼底。然后微微点点头,“你能骗得了自己,我无所谓。”一旋身,潇洒地上车,绝尘而去。她竟然和生病那次一样,怎么会有人专门拒绝别人的帮助和关心,并乐此不疲?
清柔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默默转身继续走去,只是手上紧紧抱着那摞书,指间是种透明的白。
温柔女生为突来的场景慑住,进入教室后还是恍恍惚惚的,清柔这时对她的异样也是后知后觉。
“他是谁?” 眼看清柔要入座了,温柔女生突然拽住她。
“谁是谁?”清柔不解。
“刚刚那个男的?”温柔女生忸怩道。
“他——他——他是我的新邻居,对的,是我现在住的地方的一个新邻居。”
“他有俊美如天神的外表,邪恶如魔鬼的微笑,他——”
“他是个‘花马王子’?”
温柔女生羞涩地低下头。
清柔知道叶云寒很帅,单纯地帅,但是就是有点帅得没个性,人倒是挺有个性,但长相却不是那样,可是没想到——唉!
“他是你男——朋友吗?”温柔女生怯怯地问。
“你见过哪个帅男追我?”这不是什么难以启齿的事,自我调侃也是一种艺术。
闻听此言,温柔女生竟然长长嘘出一口气。
至于紧张成这副模样?她该不该为自己的行情爆哭一下?
“打扰你了。”温柔女生看出清柔的不耐,礼貌地告别,到自己的座位去了。
楼清柔站在原地,想起晨光中叶云寒的脸。
这哪像唱歌,简直像“唱尸”,楼清柔的上眼皮想和下眼皮亲热,好想,好想——
“楼清柔!”一个女高音喊。
“啊!”不情愿地分开亲热的眼皮,“怎么都对我行注目礼?”
“你有没有在唱?”他们在赶排元旦的大合唱节目,美丽可爱的黎珞这个时候可不怎么可爱,当然,除了她还有谁敢这么大声豪气地说楼小姐。
“有!”
“精神集中点儿。下面我们继续——”
还有没有天理啊,刚刚才去医院被慧意和她的家长磨折,更多的是来自胖瘦两主任的折磨,回来又要练什么大合唱,还让不让人活了!
回来的路上虽然胖瘦主任对她一阵猛猛的表扬,那不过都是开春的路边积雪,随阳光的逐渐发热——化光了。亏胖主任能说出,“你怎么能说出那么感人肺腑的话,我都感动得要流泪了。”那哪是她作秀的应景之言,对慧意的规劝,是她多年来失败暗恋的真实写照,她没觉得被人拒绝能怎样。对慧意父母的宽慰,只要人活着,没痴没呆没傻,就是上天最大的眷顾了。她也是第一次说出她母亲近似疯癫的事实。死一次活过来,就是一次重生了。
不过她也着实不明白慧意对杨浪的迷恋,慧意说是从军训时杨浪那首《大海》开始的。妈妈咪呀,杨浪那家伙微有些跑调的歌喉竟然——真没天理了!
慧意平静了,慧意的家长对学校的后续处理也很满意,最重要的还是他们都是厚道的人,所以对学校也没有什么指责和追究的说法。胖瘦主任当然乐得很,回到学校直接去校长那领功去了。而她却是回来练大合唱!
思想游离的楼清柔自然又被黎珞点了名,随着点名飘过来的,还有那目光。清柔在最后一排的右边,杨浪在最后一排的中间,那偷偷地,容易让人误解的目光,不时向他飘过来,那目光似乎轻佻,又仿佛包含了万语千言,而在她频频打哈欠的时候,那目光传递的信息是那么的显而易见—— “你就非得表现得那么与众不同吗?”
随即,前排一个热辣辣的目光也盯向她。
赵云屏的吃醋之路,究竟得有多长呢?她拭目以待。
嘴张得老大,打了一哈欠,一会上了车可真要好好休息一下,这个死珞珞,少练一会儿会死人哪,站得人家腰酸背痛,还这么晚才放学。一边想着,一边朝公共汽车站走去。身后一辆车驶来,跟在她身边半天她终于发现这车是在跟着她。清柔转过头,一辆红色拉风跑车——牌子她不认识。司机按了几下喇叭,这车好像在哪见过?车子在她身前停住,车门打开,“上车!”清柔愣了两秒,这个声音很熟悉,然后她像没有意识似的,机械地上了车,没有任何过程,她已在奔驰的车上。
面对楼清柔无声的行动,叶云寒着实惊讶,她又怎么了?然而一股平静、祥和却充满整个车厢,安然中清柔悄悄闭上双眼。
车子划入车库,车内,叶云寒望着她平和的睡容,紧握了握自己的手,开启车门,走至另一侧,用最轻的方式抬起她,抱于胸前,反身踢上车门,朝楼梯走去。
“少奶奶怎么了?”王妈看少爷抱着清柔进门脱口问道。
“嘘,她只是睡着了,”边说边向她的房间走,最后不忘交代王妈先不要打扰清柔,先让她睡一下,吃饭时再叫她起来。望着少爷消失在门后的身影,王妈露出了会心的微笑。
她身上的负担太重,还是她有心事,或者是有压力?注视睡梦中紧锁双眉的人,叶云寒心中柔情倍增,怜惜之情油然而生。执起她长长麻花辫的一端,放在手心,合上双手也合上双眼,聆听她细微的呼吸声,极富频率地敲打叶云寒每根神经。
他的气息逐渐厚重起来,手心渐渐浸出汗来,他急忙拾起飘忽的思绪,以最快的速度冲进浴室。
浴室门急促的关合声惊醒了熟睡的楼清柔,睁开眼她有片刻的忡愣,半天才看出身在何处,一时记不起是怎么进的卧室。
呆呆地坐在床上,浴室有流水的声音,然后是门开启的响声,刚想起身,从浴室出来一个身上滴着水的裸身男人,她本能地一声尖叫。
叶云寒真从心里佩服她,她看他的身体又不是第一次,而且自己明明穿了裤子,连这样她都要叫!随即笑道:“你是真的清纯,还是——故作姿态?”
“你这个疯子!”清柔随手将床上的抱枕砸向他,“你出去。”脸上现出少有的寒意。
叶云寒也板起脸,一反常态地用冰冷的言语说:“王妈可能已经将饭菜摆好,你最好出去看看,我穿好衣服就过去。”
见叶云寒刻板的语言,清柔无声地出门。
没忽略她临走时的神情,叶云寒在门关上后一拳打在墙上,气自己的失去控制,恨自己该死的生理反应,恨这个充斥着怪怪味道的房间!该不该恨老妈再说啦,现在问题是——一个对自己妻子产生欲望的男人很丢脸吗?这是件多么可笑的事!已经是第二次在她熟睡时落荒而逃,是太久没有女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