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第四章 饮马城(上)(1 / 1)
哈哈,终于有人肯评论了,各位姐姐妹妹,过来过去哪怕只言片语,玉湖也都很感动哦,所以决定加快更新步伐,以期待受大家激励早些完成这部著作哦饮马城,并不能称之为一座城市。这里是关内汉人和关外牧民做买卖的榷场,有四五家简陋的客栈,一家绸缎桩,粮油坊,铁匠铺。几十间矮小肮脏的土房,住着从关外进入内地的流民,他们依靠替前来做生意的汉人和胡人搬运货物,喂养牲口谋生。城外有一条河,这条河的两岸就是马匹牲□□易市场。因为有这条河,所以有这么多人集中到这里来。故称这块地方为饮马城。
饮马城也有富人,但他们不住房屋,而是仿照胡人坐胡床,住帐篷。他们从中原内地大老远的跑到边塞来,除做生意外还想体验一下塞外的生活。但他们的帐篷是豪华宽大而又舒适的,在帐篷四周,有紧身结束的彪形大汉负责守卫巡逻。这些就是老爷们。
有男人的地方就一定有女人,而且是漂亮的女人。这里也作人□□易。来自西北慕容部落的俊男靓女,羯族、氐族、羌族的肤色白皙,身材高挑,五官明丽的少女被持兵械的男人看押着,在河流两岸的草地上或排成排,或坐成一圈,等待着老爷们去挑选。
玉律贞牵马去饮水时,看到她们身上衣物少得可怜,仅够遮住胸部和臀部,生了恻隐之心。其中有一名身材与自己相仿,但前胸上的兽皮被撕烂根本就遮不住高挺的胸部的美丽姑娘狼狈的挤在众人堆里,双手使劲的抱在胸前。几个满身横肉的挎着鬼头刀的男人猥亵的盯着她,肆无忌惮的打量着,还时不时趁呵斥人群整理队伍时,在她身上摸上一把。这一下玉律贞被激怒了,她径直向那姑娘走去,还没等她走近,那几个男人呵斥道:“干什么的?滚远些,别弄脏了老爷的地盘。”
玉律贞大声说道:“你们不能这样对待那位姑娘!”一个男人挥手就是一巴掌:“哪里来的癞□□,活得不耐烦了!”玉律贞本想轻轻避开算了,但听到这句话,改变了主意,她侧身一滑,到了那人左边,十分优雅的伸出手,似乎要去扶那失去重心的男人一把,手指自他肩臂不经意间滑过腋下,那人顿在了当地,头脸由红到青到紫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两眼暴突,眼看就要血管爆裂而亡,旁边一个四五十岁的男人阅历丰富些,他见形势不对头,赶紧上前打圆场:“姑娘高抬贵手,我兄弟愚鲁得罪芳驾,我替他陪不是。”
玉律贞并不想杀他,只是略施惩戒,但她不知道师父所教她的武功都是隐遁塞外后创立的,那时候的他一腔愤恨无处发泄,失去爱妻的悔痛再加上仇家不依不饶的追杀,使他的武功始终带着一种戾气,出手重三分便会死人。此时一见这大个子这么不禁打,也很纳闷,赶忙替他解了穴。那中年男人倒也识趣:“您老人家若想要这个姑娘,我可以把她送给您,让她服侍您!”
这下轮到玉律贞难为情了,她可不想要什么人服侍,再说身边跟着个人怪别扭的,她“啊,啊不”的支吾了半天。急急的要走,掏出一个银锞子,递到那个男人面前:“给她买一身象样的衣服。”她说的话现在就是圣旨,那男人自然应声不迭,没想到因祸得福,白得了一枚银子,喜滋滋的去了。那姑娘瞪着美丽的大眼睛看她的眼神十分异样。玉律贞心里有些刺痛,她知道这样的眼光意味着什么。
玉律贞进了城内一家最豪华的三层楼的客栈,店名就叫“客来到”。玉律贞定了个客房,洗了个澡又换了一身浅绿色的长裙,这是她从对面绸缎庄花一小块碎银子买下来的。将头发高挽起,一条素帕别在发髻上,勒在额头上,缠绕在眼睛以下的部位,只露出眼睛。清灵而又明媚的眼睛。
刚等她梳洗打扮好,楼下一阵骚动。一个浑身油腻的跑堂的过来敲门:“客官,实在对不起,我们这家店子被一位大老爷包了,请您上别家吧,您的汤水钱分文不要,我们还额外送您一吊钱。”玉律贞有些诧异,但想想换一家也没什么,就转身慢慢的收拾包裹,走下楼来。
客人们早在这重利驱使下跑得一个都不剩,大堂里密集的桌椅被挪开,中间只放一张桌子,两张椅子一南一北对设,一位华服穿白皮裘中年秀士凭几而坐,小心的吹开浮在上面的茶叶,轻轻的啜了一口,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好茶啊!”玉律贞觉得他的动作优美极了,不由得对这中年人生了好感,回头看见那位中年男子,她礼貌性的点了点头算是打了声招呼。那中年男子一楞,起初还没认出来她,但看到她的眼睛就认出了她是刚才出手诡异的那个异族少女,于是俯身对那中年秀士耳语了一番,那中年秀士瞟了她两眼。
玉律贞走在大街上,正在考虑究竟住到哪家客栈去,忽然感觉周围的人群有些异样。人们脚步慢了下来,而且自觉的分散到路的两旁,最后只剩下她一个人站在路中央,不知所以然。良久,听到有人窃窃私语:“就是他,来了,来了!”
“是申徒老爷请来的么?这会子花这么大手笔,要杀的会是谁呢?”
“嘘,小点声,不要命了?”
人群嗡嗡之声渐渐小下来直到归于沉寂。一个漆黑的人影,握着一柄青绿色的秦剑,那是久已失传的秦国铸造的合刀与剑一身的狭窄而微弯的剑。他的手被黑色的皮革缠绕得看不到手掌,穿着黑色的大斗篷,只看见两缕青丝垂下来。还有一张嘴,如远山含水,一抹烟霞似的嘴。除此之外什么都看不见。长长的黑袍子里,看不见双脚在移动,但他确实在动,就像地上有一条看不见的河流将他飘起,轻轻的送向前方。夕阳正暖,但看到他的人仿佛被寒冰冻住了,浑身直起鸡皮疙瘩。
玉律贞仍然没有动,她并不觉的他很怪异,因为与她师父比较起来,这个人还是个正常人。但她却被他的嘴巴迷住了。那人只露出一张嘴,而她只露出一双眼睛。这张嘴让深藏在她心中的梦想一下子扩散开来,她迫切的想知道他的面容是怎样的,只是不能开口。走过她身边,他仍然没有停。玉律贞注意到他长袍里有微风在鼓动,他是在用腿走路,只不过是用极上乘的轻功在走路,就如同玉律贞踏水而过时那样。
玉律贞不由自主的跟在他身后,人群小声议论着,像看两只怪物似的看着他俩。一直到“客来到”,客真的到了。申屠老爷——那位中年秀士几步迎上来:“百里公子辛苦了,请里面坐!”百里公子仍然没有说话,只是随着他进来,坐到了南面椅子上。玉律贞也跟着进来了。申屠老爷讶然,但随即恢复正常:“给来客看坐!”
玉律贞坐在远远的角落里,认真的研究着这个黑衣人。
申屠老爷用眼光示意了一下,那中年汉子捧出一个锦匣来,恭恭敬敬的放在桌上,退到了三尺开外。
“老规矩,这是订金,事成之后,定当奉上另一半。”沉默,令人窒息的沉默。
“他几时来?”仿佛是从地底里发出来的声音。
申屠老爷咳嗽了两声:“我们掌握信息,他明天日落之前必然会到。”
“好!”
“要人头!”
“另加一千!”
“一言为定!”
蓦然,一个清脆的女声打破这屋子里沉闷的气氛:“你一定要为了钱杀人么?”玉律贞又惊又怒,她实在是怒其不争,原本在心里她很看好他,认为他是个深藏不露的侠士,但想不到他只是个为钱而杀人的刽子手。
黑色的斗篷慢慢抬起,她居然看见了他的脸!他在看她,一双眼睛如黑夜中的鹰,犀利而又冷酷。鼻子直挺,如横亘的雪山。然而——一条触目惊心的血色疤痕自左边眼角一直划过鼻子直到右边腮畔。他的脸部肌肉组织早已被破坏,所以他不能笑,连嘴稍微张大一点幅度都不行,所以他永远只有一个表情——那就是冷竣,如冰川,如利刃,给人以刺骨的寒意。
玉律贞却没有如众人一样被吓住,她心里产生了同病相怜的柔情,更是叹息,她为刚才那句话刺痛了他而后悔,竟冲口而出:“对不起!”
百里行站了起来,走到柜台前:“我要一个房间。”掌柜的忙不迭的点头:“好好好,楼上有的是雅间,客官您住哪间都行。”申屠明接过话去:“当然是最好的那一间,任何人都不得上去打扰百里公子休息。”说完他还瞟了玉律贞一眼。
百里行不紧不慢的走上楼去,众人盯着他的身影直到消失在拐角。各色人都瞪着布满血丝的大眼看着申屠明的一举一动。他仍然坐下来喝茶,轻轻的吹着茶叶末。那中年汉子上前说道:“老爷,外面都开了,咱们是不是——”
“开,当然开,这里是主场!”众人哄的一声抢进来,纷纷抢桌子拼成一张大桌子,有人抱了一把椅子放在正中,要请申屠明坐。申屠明手指头动了动,中年汉子坐到椅子上,当起了莊家:“来啊,买大赔大,买小赔小。买百里行赢的下左边,沈忆颜赢的下右边。多下多赚,最低十两,上不封顶。”顿时间,众人争先恐后,银两砸在桌上砰砰有声。一时间左边堆起来一大堆,右边只有几块碎银。
玉律贞还是头一次见到这样热闹的场景,大开眼界。看到众人都对百里行有那么大的信心,想要弄清楚百里行究竟是什么人的心愿更加迫切。他知道申屠明在监视着她,于是起身走出门去。在街道右边斜对角有一小一些的客栈。玉律贞住了进去。将行李放到客房,她立刻换上一身亚麻布裙,与大街上的人无异。自后窗窜上房顶,瞅准人都挤进“客来到”大堂去的工夫,柳腰一扭,如一只紫燕一样轻轻的飞到对面屋顶,蹲了下来。她寻思百里行的轻功已经是登峰造极,若是自己稍不留神就有可能被发觉。因此她并不敢蹬瓦面,只在椽子上一点,估摸着自己住过的那个房间停了下来。她不想一开始就冒险。小心翼翼的揭开三片明瓦,刚够身子下去。
玉律贞警惕的朝里面看了一圈,没有人。她吸一口气如一片叶子般往下飘。脚终于落在地上,她对自己的身手满意极了。
一阵微风,不经意的人谁也不会留意到。玉律贞下意识的回头,差点就要撞上一堵墙,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她被人点住天突穴,定在了当地,既不能说话又不能动。百里行站在她的对面,几乎和她贴到一块,如果不计算玉律贞“高山阻隔”效应的话。
才一个回合,就让人撂倒了!天哪,奇耻大辱啊!玉律贞恨死了自己。她的武功也不差,输就输在太过于大意轻敌,经验不足。百里行冷漠的看着她,细细的不放过任何一个地方。玉律贞脸涨得通红,被男人肆无忌惮的打量,她的怒火在燃烧,额头,手心都沁出了冷汗,紧张得连大气也不敢出。百里行的目光由仇视、疑忌再到轻蔑,他二话不说就将玉律贞横抱起来,放倒在床上。玉律贞恐惧得差点晕了过去,她睁大眼睛瞪着百里行,眼神里全是怒火、恐惧、乞求。百里行看着她,一丝蔑笑让他恐怖的脸显得更加邪恶:“我想不出一个年轻女人主动摸进男人的房间里还会为了什么事。我满足你!”
腰带被扔在地上,百里行双手抓住玉律贞的胸襟,扯断了布缝制的纽扣。玉律贞眼睛里蓄满了泪水。正在这时,敲门声响起。百里行大怒,喝道:“谁!”
一个悦耳动听的声音怯怯的响起:“奴婢是奉命来服侍公子的。”玉律贞眼角余光看着门,她心里在乞求:“求求你,不要走,救我啊!”百里行平静了一会,终于站了起来。玉律贞松了一口气,她强迫自己平静下来运功解穴。
门打开了,门口站着一位盛装艳服的高个子女人。是她!玉律贞在河边看到过的那个慕容部姑娘。她身材高挑,皮肤白皙,虽然低着头,但仍然到百里行的鼻子以下。听她自报家门,名唤慕容仙兰。百里行看了她一回,示意她进来。
慕容仙兰垂着头走进房间,一抬头看见床上还躺着个衣衫不整的姑娘,她吃了一惊。待认出玉律贞的眼睛,更是讶然。百里行在桌子边坐了下来,慕容仙兰识趣的上去倒水。百里行也不客气,一只手端起茶杯一饮而尽,慕容仙兰刚要转身,惊呼一声,腰肢被一铁臂捞住,百里行不费吹灰之力将她剥得像个花生仁,啃了起来。
玉律贞终于解开穴道,坐了起来,目光看向别处,她觉得羞辱和恶心。地上的两个人她再也不想见到。趁着他们难解难分时,她跃上了屋顶。转瞬间回到了对面客房。刚才的一切就像做了一场噩梦,她耳根发烫,攥紧拳头坐了下来,心还在突突乱跳!屋里越来越闷,她走下楼来,叫伙计牵来自己的马。一个翻身,跃上马背。她需要去透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