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Chapter11（1 / 1）
禹寒和赵星星消失后，会场逐步恢复了正常的秩序。前来联谊的女生们都是十足的现实主义者，禹寒虽然光芒夺目，但不是每个人都是灰姑娘能搭上童话世界的王子。
于是，未来的医学博士门继续骄傲自负，想当博士夫人的女人们依然娇俏可人，于是每个联谊会上都会有的那些事热热闹闹地重新开演。
程雅睿看着热闹非凡歌舞喧哗的会场，看看那些或志得意满或娇嗲暧昧的的脸，突然觉得头痛欲裂。他沉默地穿上自己的外套，对华云宁说：“我先走了。”
“雅睿，好不容易来了，就多陪我一会吧。”华云宁的眼中带出幽怨。
“你知道我最不喜欢这种场合，”程雅睿习惯性地按了按眉心，“我已经陪你很久了。你不是有那么多好姐妹吗？你开开心心地玩吧。”
说完程雅睿迈步走出了会场，华云宁咬了咬唇，也拿起自己的长大衣跟了出来。
“雅睿，雅睿，等等我。”华云宁踩着高跟鞋一直追到室外才看到程雅睿高大的身影。
“你出来干什么？”室外的气温非常低，随着他的话，白色的哈气氤氲挡住了他的眼睛。华云宁看不见他的表情。
“我们走走吧，很久没一起散步了。”华云宁上前挽住程雅睿，仰头看她。
程雅睿神色缓了缓，默默地陪着华云宁走着。华云宁依着他，两人依偎前行的身影，被幽暗的路灯拉得很长很长。
KTV大门口停着一台纯黑色劳斯莱斯，宽大厚实的造型，在昏黄的光线下显得沉重而压抑。车窗内坐着禹寒和赵星星，他们将程雅睿和华云宁协调登对的身影尽收眼底。
“你想了一个笨办法。”禹寒抱着胳膊，静静地说。
“嗯。”赵星星把头低下。
“我在国外呆了三个月，你就转学跑这来了。看来我平常小看你了。”禹寒一字一句地说。
“我不死心。”赵星星答。
“就算他答应了，相符的可能性也是极低的。你不怕赔了夫人又折兵？”禹寒冷笑。
“哪怕有千万分之一的机会，我也要争取。”赵星星小声说。
“你到底是替赵若阳争取，还是替你争取？不会真的爱上程雅睿了吧？”禹寒眼中的寒光凌厉如刀。
赵星星向窗边靠了靠，似乎想把身体蜷缩起来。可是动作做到一半，好像强制压抑着，中止了那个动作。
禹寒一伸手，右手攫住赵星星尖细的下巴，强迫她抬头：“你很害怕？”
赵星星疼得吸了一口气，但眼光却四处游走不肯与禹寒对视。
禹寒两个大掌一合，赵星星的脸被他固定住，他强迫：“看着我，为什么这么怕我？”
赵星星躲无可躲，眼里漾起泪花，艰难地吞了口水，挤出一个难看的笑说：“我怎么会怕你，你……能不能松开，疼。”
“那你说，为什么这么怕我？”禹寒手上的劲越使越大，比例适中的五官在黑暗的车内，借着窗外的一点微光，似恶魔般狰狞。
赵星星盯着禹寒右耳上那颗鲜艳仿若闪着妖异之光的红痣，浑身不由自由的剧烈颤抖起来。
“我……什么也不知道……”赵星星闭了下眼，泪水忍不住哗哗流下，她哽咽着说：“哥，你松手，我真的很疼。”
赵星星一声哥，似乎叫回了禹寒的理智。
他放下手，慢慢恢复成抱肩的姿态说：“陈秘书说，你要她帮忙卖一幅画？”
“嗯，我身上的钱前一阵子被抢了，卡也丢了。再说，卡里也没多少钱了。我想让陈秘书帮忙卖一幅画。”赵星星擦擦泪说。
“不用卖了，你跟我回去。明天我就给你办转学手续。”禹寒下结论般地说。
赵星星浑身一颤，反射性地叫了声：“不！”
“你说什么？”禹寒眉头挑起。
赵星星定了定神，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人能给她反抗禹寒的勇气，而那个人现在正躺在病床上等着奇迹出现：“不行，我已经转学了，我不能无功而返。”
“我再问一遍，你是为了赵若阳，还是为了程雅睿？你看着我的眼睛回答。”禹寒低沉着声音问。
“为了阳爸爸，你相信我。”赵星星坚定地回答。
“那好，你记住，从你13岁踏入我家家门那刻起，你就再也跑不了了。既然这次你这么坚定，那么，我随你，希望你到时不要失望。”禹寒的让步让赵星星欣喜若狂。
“不过，我不会让陈秘书帮你卖画。你想要钱呆在这里，就自己想办法吧。”禹寒继续说。
赵星星一呆，脸上突然露出嘲弄的笑，不就是钱嘛！
“我走了，里面还有师姐在等我。”赵星星推门。
禹寒向前倾身，按住车门上赵星星的手，轻轻地摩挲了两下。赵星星的手冰凉里带着些汗意，禹寒咧嘴笑了笑：“记住我说的话，不要和程雅睿或者任何男人假戏真做。”
他说完，慢慢坐正。赵星星只待他的手刚刚离开，便像一只惊慌失措的鸟，推开车门跳了出去。
她撒腿狂奔，就朝着刚才程雅睿和华云宁消失的方向。
程雅睿和华云宁两人均无言，一路沉默。冬夜的风虽然刺骨的寒，但却令程雅睿觉得头脑清醒。他缓缓地踱着步子，脑子里想着与华云宁的交往过程。
刚上大学的时候。程雅睿每天傍晚会沿着校内的人工湖散步，而十次里面会有八次碰上在湖边背单词的华云宁。华云宁漂亮又大方，没有一般女孩子的扭捏，和程雅睿讲起话来自然得体，两个人又都是学医的，很有共同话题，不知不觉就成为朋友。
对于一向受女生们瞩目，但却拒人千里之外的程雅睿来说，身边竟然经常性地出现一个女孩子，不免令人讶异和好奇。于是，学校里慢慢传开，程雅睿和华云宁是一对。但是两个当事者却不承认也不解释，淡然处之。
直到有一次，程雅睿和华云宁到医院找导师，正好碰上程正兴。程正兴叫住程雅睿让他回家吃饭，华云宁这才知道程雅睿竟然是程氏医疗集团董事长程正兴的长子。似乎在那之后，华云宁对程雅睿的态度积极了很多。在华云宁的坚持下，程雅睿可有可无地承认了华云宁的女朋友地位。
不过令程雅睿困扰的是，华云宁似乎对他的家庭更加感兴趣，总是会旁敲侧击的询问程雅睿在家中的情况。当得知程雅睿和家人的关系十分冷淡的时候，有几次她又隐晦地暗示程雅睿应该回程家继承家业。程雅睿虽然反感，但他不想往坏处想华云宁。紧接着，华云宁被系里选上了交流生，去了德国，两个人至此分离了两地。偶尔邮件电话相通，其实关系却始终是平淡甚至是疏离的。
“雅睿，你生气了？”华云宁终于打破沉默。
“没有。”程雅睿否认。
“你气我的朋友们给赵星星难堪？你很少为了女人的事情生气，即便是我，你也从未动过真的心思。”华云宁抱怨。
程雅睿皱了皱眉头，停下脚步侧头看着华云宁说：“云宁，我不知道你又在动什么念头了。无论是什么，你都可以和我直说。今晚我没有生气，虽然我觉得你和你的朋友有点俗气有点无聊，但是你是我的女朋友，有这样的表现我能理解。”
华云宁张了张嘴，看着寒风中眼眸深处淬着点点星光的程雅睿，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也许，程雅睿是洞悉了她全部的所思所想的吧。也许，程雅睿是一点也不知道真实的她究竟是什么样的吧。程雅睿是那样的坦然，无论他是知道或者不知道，她都觉得在程雅睿面前无地自容。
两个人四目相对，华云宁心底泛上一层酸涩。这个挺拔站立如松的男人，给了她对一个男人的全部想象。他本来还可以给她更多，可是她看重的东西，他偏偏弃之如草芥。
“铃铃铃……”华云宁的电话响了，清脆的铃声打破静夜，中断了二人之间的眼神交流。
见了电话上来电显示的名称，华云宁的神色变了变，侧过身，不安地接起：
“喂，是我。”
……
“现在？”
……
“好，我马上过来。”
放下电话，华云宁的脸色有些潮红。她看着程雅睿说：“姐妹们不让我走，叫我回去呢，没办法，我推不了。你跟不跟我回去？”
“不了，你好好玩吧。回国了，你和你的朋友肯定有很多话说。”程雅睿平静地答。
然后，他抬手叫停一辆出租车，对华云宁说：“天气冷，你坐车回去吧。”
说完，他让华云宁上车，掏出钱夹给了司机车钱，告诉司机：“去天使之城KTV。”
华云宁在车里摇下车窗，挥挥手，说声谢谢，便随着出租车离开了。
程雅睿看着飞驰而去的出租车，不知道为了什么，心里觉得有点空。长这么大，他一直是寂寞而安静的。无论怎样，华云宁给了他一段有人陪伴的温馨岁月，他十分地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