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1 / 1)
“错。”我又答。
“十八?”他又问。
哪有往下猜的,“蠢。”我仍旧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出嘣。
“你怎么知道我蠢呢?我自己都觉得自己蠢。看你这么聪明一定是大学生吧?”他毫不嫌烦。
“嗯。”
“那你应该二十出头了,哪有十八九的大学生呀,除非你是个天才,不过看你也真象个天才,天才都是酷酷的。”
这话说得我心里美滋滋的。可我还是绷着,控制着自己的表情,生怕喜形于色。
“累。”我嫌他话太多、累。
“噢,我明白了,你一定是嗑巴,怕说多话了暴露出来,所以就一个字一个字嘣。”他作恍然大悟状。
“你才嗑巴呢!”这下好,上鬼子当了,我打开了话匣子。
我们聊了很多、很多,他原来在总公司做,他向我打听我们公司的人事情况。
我向他一一做了介绍:“除了,‘姊妹虾’、还有三个东北的(全女)、我的老乡,她们都比我大,两个离婚,一个正欲结婚。
不过她们见着我可没两眼‘泪汪汪’,恰恰相反,对我横挑鼻子,竖挑眼。
还有一个也是江西人,(女)、是老板的好朋友、再有一个和我挺好,是个河北的二十岁的小姑娘,叫王静。
再再有是吴可可,(仍旧女)广东的,和我也挺好,噢,还有老板的妹妹—姚林。”
“我认识她的,她常到总公司来。”方军说。“就没一个男的?”他又问。
“除了‘米老鼠’,就只有一个—孙字国,也是业务员” “‘米老鼠’是谁?”他问,“就是米主任啊,他是属老鼠的呀,所以我就给他起了个外号,你可千万别告诉他呀。”我眨眨眼说。
“你哪的人呀?”他问,
“我是辽宁+黑龙江人。"
“怎么回事?”
“我在黑龙江长了九年,姥姥、老爷把我带大的,九岁那年我爸出车祸死了,我就又回到辽宁。”
“对不起。”他抱歉地。
“没事,我和我爸只见过三次面,还都是我不记事的时候,没感情。”
不知道为什么,我对他一点戒心都没有,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他也和我聊了很多,包括他在珠海的女朋友,他说他俩快分手了,又告诉了我他的许多缺点。
比如说抽烟、赌……(也就是打麻将。)他女朋友就是因为这个和他分手的。
当我问他是哪人的时候,他说他也是江西人,这一说非同小可,“我刚才没说米主任什么坏话吧?”(米老鼠马上变成米主任。)我小心翼翼的。
“你肯定没说,你就管他叫‘米老鼠’来着。”
“随你便,告吧,告吧,我不怕。”我呈死猪不怕开水烫状。
“好吧,你等着吧。”他故意发出阴阴的笑。
时间过得真快,不知不觉,一个多小时过去了,因为是在车上,我们不太互相看的,基本都是目视前方聊。
聊了半天,我都没太细看他的长相,一阵动听的音乐,是我的CALL机响了,"家家笑"在催。
他们老板今天不在家,他让我十二点之前一定赶到,否则仓库门就关了,我没有手机,他也没有,急得我够呛。
“还有多长时间能到?”我问。
“快了。”他说,但面露焦急之色。
CALL机不断响,我开始着急。"还有多少路呀?"我急得不行。
“有一件事十分对不起,你能原谅我吗?”他特诚恳地说。
“说吧。”
“我迷路了。”
“什么!天!你要害死我啦!你不是说你来过顺德的吗?”这是他前半个小时说的话,我还没忘。
“是呀,可不知怎么就找不着路了。”他也一脸焦急。
“算了,慢慢找吧,不着急。”反正也这样了,求全责备也没用,我安慰他,一任CALL机狂响。
“你挺善解人意的吗?”他充满感激地看着我说。
“是不是我和你说话说的?”一有事,我就总爱先做自我批评,这是我的众多优点之一。
“还真是。”他可找着台阶了。
“嗳!给你脸还上鼻子了。”我佯装生气,并转头看了看这个脸皮厚厚的家伙。
这回我才发现,噢,他还真的颇有几分“姿色”呢,我认识的男的皮肤都白,他也不例外。
剑眉英挺、双眼炯炯、深陷,鼻直、口阔,但“阔”得很有型。就是身材略显单薄,不够魁梧。
“你回去可千万别说我找不着路呀,第一天来这上班、就迷路多没面子。”他好象真有点在意。
“放心,不会的,我没那么事儿。”我信誓担担。
经过了近乎于二万五千里长征般的跋涉,他又下车问了好几个人,两点钟、(十点左右出的发)我们才费尽艰难险阻地、到达了目的地。 仓库保管员还挺够意思,在门口等候我们多时了,我们装好货后,保管员只让我打了白条,因为我忘了带公章。
保管员也等得不耐烦了,匆匆帮我们装上货了事。
我的心里快活极了,回来的路上我们更加有说有笑。
“我发现你侧面皮肤不好,”他正在我的左面,看个正着。
“是,我以前抹化妆品、抹过敏了,起过疙瘩。”我实话实说。
“不过你整体看起来很漂亮,你刚才下车的时候,我都没认出来你。”他一脸的诚意。
那阵子我正在减肥。买了那个后来禁卖的二百多块钱一瓶的减肥药,那个药让少吃,多锻炼。
其实我真傻,你就是不吃减肥药,少吃,多锻炼也能瘦呀,全“太阳”的女孩都减肥。
大家一起减,效果真的很好,那是我来广州最瘦的一段。
“你这么说我不怕我生气?”虽然他说的是实话,可我仍有一丝不悦,良药苦口、忠言逆耳吗。
“实话实说吗!”
“你不怕我把你今天迷路的事抖落出去?”我威胁他说。
“你抖落吧,我就说是你勾引我说话。所以弄得我神魂颠倒,于是就迷路了。”
“你也太卑鄙了。”我怒视着他、假装。我知他是开玩笑的。
更“卑鄙”的是在回来的路上,他又迷路了。
我晚上还要去广州见苏峻峰,可别回不去呀!本来一两个小时就可以来回的路,让他跑了一大天。
六点多,我们才回到“洛溪”,匆匆吃了点饭,主要是交货。
“既然没盖章,咱们就别给他打字幕了。”这个建议我提得很卑鄙,至今仍有些后悔。
这么一说正中米主任下怀。当然我的提成也就由10%变成20%。
而正当我和米主任点热水器时,方军进里屋打电话,我隐隐听到他说“阿芳。”
阿芳一定是他的女朋友啦,不知为什么,我有点酸酸的感觉。
算他有良心,他谎说他还要回总公司交接点事,向主任伸请了车。
我们这出车都是“米老鼠”管,他说行就行,说不行就不行,“米老鼠”同意了,他顺势把我带到了广州。
我知他多少有点“负荆请罪”的感觉。也好,省得我自己花钱坐车了,我正穷得叮当三响呢!
也许是方军跟我最熟,也许是他愿意和我聊天,总之、他一有空就来到我跟前,和我唠。
我也喜欢和他说话,他即不象阿苏那么尖锐,也不似柏岁那般没劲,跟他在一起特别放松,特别快乐。
但我从没多想,一是:人家有女朋友,二是:就凭我,好歹也是个大学生呀,怎么能找个司机呢?
但不知为什么,可能是这帮人极度无聊,也可能是她们心存嫉妒,拿我俩开玩笑的话不绝于耳。
什么“方军关心你了,你心疼他了……”诸如此类,开始、我还没太在意,随她们去吧,都精神极度空虚、无聊、压力过大。
“太阳”、包吃、包住,一个月底薪500,试用期三个月,三个月不出单,或者炒、或者不再发工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