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永暗深渊(1 / 1)
一曲终了,杜皖望着窗外暗淡的冷月,一缕银光透过镂空的窗花洒在椅塌上的敖寰,他一手托腮斜撑在塌,乌黑直发半掩其面,只见他嘴角微微抽动也觉不出是哀或是喜。
“她走了,没有穿鞋。这样清冷的夜赤足而行会伤身子的。”杜皖幽幽的说道,他伸出纤细白皙的手去捧那束银月光,渗在银光里他慢慢的朝塌前的敖寰走去。他自小就伴着敖寰,习武、读书,研画、抚琴,他就是他的影子,敖寰就是他的一切。杜皖伏在他的身旁,崇敬而激动的团抱着他的腿,将脸颊贴在他的大腿上。说道:“我孤独的殿下,要怎样的柔情才能融化您着天生的哀愁?”
“储副之位,职在侍奉问安。孝君父于天伦,不问外事。这次我能让父皇同意前去江南是我难得的机会,在我离开的时间里,你一定要谨慎行事万不能出半点马虎!不然就会万劫不复。”敖寰抬起手托起杜皖的下巴,杜皖顺着他的手撑起身子探进了他眼眸间的那汪深邃里,轻柔的吮吻着他的唇。敖寰低吟一声将他圈拥入怀,毫不犹豫的手探入衣襟,纠缠于矮塌之上,却听的绢帛尽裂,靡声绕耳。
在如波涛的爱欲下,两人狂浪的沉坠在风暴之中,就像挣扎在风浪间的一叶扁舟,被如魔的欲海辗转揉捏,随之被吞噬、被揉碎、被卷进永暗的深渊……
“寰…”杜皖爱抚着躺在他身上的敖寰,帮他理顺着额前的乱发。其实,敖寰宠幸自己根本就是因为他害怕接近女色。杜皖知道在敖寰生母受死的那日,母亲强死的惨状让他受了惊吓无法人道。所以,不管是以前的婉橙还是当今的太子妃,都不过是点缀在东宫的摆设而已。而自己,这个为了他半阴半阳的人,才是着时间唯一能让敖寰真是放松释怀的人。杜皖将他团在自己的怀里,用自己的体温驱赶着他身体的僵冷。
“那个叫岳子建的人都准备好了吗?我三日后就要他进宫!”敖寰闭着眼睛说道。
杜皖点点头道:“我们已经让他心甘情愿的跨上了马车,三日后一定会进宫的。另外,黑营的探子收到了消息,南诏王称病拒绝赴京就职,只是会将小世子送到京城。明面上为的是南诏世子接受天家的恩典受教,实际里为的却是让皇上放心。”
“欧阳齐恒不愿赴京是我意料中的事,父皇碍着太后的面子不好明动。欧阳氏不能再出个太后了,他们的荣耀会跟随太后的仙逝化为尘土。”敖寰立起身子,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杜皖道,“一定要将欧阳绛霜打进冷宫,她只能在冷宫里廖渡此生!太后当年清肃后宫首先对付就是我的母亲以及韩氏一族,姚氏、郑氏紧随其后。现在该轮到欧阳氏了。”他跨了起来,□□着走向殿窗,月光洒在他几乎完美的身躯上,在杜皖眼里他就像是镀了银般明艳圣洁,就像神明一般的让他为之献出一切。
杜皖走到他身后,双手绕进他的腰际,两人的乱发交缠在一起,杜皖将头埋进他的后颈吮吸着那颗妖艳的红痣,说道:“但是殿下,这一切都是建立在太子妃爱您,忠于您的基础上,您有这个信心让她死心塌地的为您付出一切吗?”
敖寰听罢,淡然轻蔑的一笑道:“欧阳家的家教,我还是放心的。几次试探她还算是个合格的欧阳氏族人。”敖寰想起了在花架下,欧阳绛霜那欣喜而含怨眼神,那只唐突伸来的手冰凉颤抖,她应该是爱上自己了。
爱?!敖寰冷笑了下,表情冷峻阴郁的看着为自己大婚而改换的镂空双喜花纹的望月窗,原本褐色的橡木花纹在月色下泛着暗银的光华,让人心里泛起阵阵怜意,而这份从心悸涌出的悯情就像欧阳绛霜含泪的眼神。那双眼睛似流萤、似秋水、似寒星、似珠宝,就像白水银里养了两丸黑水银。敖寰想到此,叹了口气,幽幽的说了句:“眼明正似琉璃瓶,心荡秋水横波清。倒也是个让人心怜的人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