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第 29 章(1 / 1)
山顶神社大得不像话,由于只有四大家族的人会来,所以也空荡的不像话。我们和朽木一家人以及志波海燕夫妻来到这里的时候,神社门口站着一男一女。男的身材粗壮,长着一张四四方方的长脸,他冲我们激动的挥手。女的头上缠着一根花俏的头带,没等我没反应过来,她已经冲进我们一行人中,抡起拳头往志波海燕身上招呼。志波海燕用手掌轻松接下这一击,对方大声嚷嚷开了,“混蛋,不在家里帮我忙还躲到别人家去偷懒!”
“喂喂,空鹤,说话注意点,我好歹是你大哥!”
空鹤根本不理他,向他身边的都美子埋怨道:“嫂子也真是的,怎么能由着他四处撒野呢!”
都美子掩着嘴笑,安抚她,“好了好了,真是辛苦你和岩鹫了。准备得怎样了?”
那个男人这时也跟了上来,听见都美子问便拍着胸口得意洋洋的说:“嫂子,我办事你放心!我已经帮大姐全搞定了,就等晚上了!”
空鹤不客气的把他一脚踹开,啐道:“你这家伙一直在给我添乱!!”
志波海燕重重咳嗽了两声,似乎想用大哥的威严压制住弟妹们。无奈他的形象已经固定了,任他如何装样也比不上旁边的朽木白哉——他只是一言不发的立在那里闭目养神就足以让我心有戚戚焉。
等大骂和被骂的两姐弟安静下来,志波海燕为我们作了介绍。他邀请我们晚上去志波家的别墅过夜,说那里有一年一次的特别节目。我个人很好奇,看大家的表情就知道他们也很有兴趣,可惜裁定权不在我们手上。朽木白哉跟没听到似的,不作表态,还是绯真姐姐代替他点头应允。
所有人沿着横跨过平整宽敞的空地的石子路向神社正殿走去。一路上,朽木白哉和绯真姐姐静静地走在最前面;空鹤和她哥哥一直在拌嘴,都美子充当调停员;志波岩鹫和我们走在一起,不一会儿就在我们中间引发了一场关于志波家的特别节目的大讨论。他故意吊我们的胃口,好几次看他忘形得快说漏嘴了,却又总在最后关头险险的打住。
这时候,几缕空灵通透的铃声划破空气远远传来,我们循声看去,只见飞越正殿的长桥上走过一个华服的女人。她有着健康的棕色皮肤。精美的礼服一件叠一件的披在她身上,衣摆在地上游曳。她黑中泛紫的头发上插满风格简练、样式统一、价值连城的簪子,每走一步都发出清脆的声响。她的身前身后跟着几个人,他们穿着纯黑的衣服,手里举着开路的神牌。她发现了我们,便咧开嘴、扯出一个和她那身服饰完全不相称的狡黠的笑,她的手从厚重的衣袖中钻了出来,偷偷向我们这边比了个“V”字。
朽木白哉视而不见,志波海燕向她挥挥手,对我们说:“今年轮到四枫院家做祝祷,那是他们家的独女,夜一。”
公主拉拉我的衣袖,示意我注意夜一那一行人中走在最后的那个女人。那是女子无差别格斗的冠军,她看向夜一的眼神是一种近乎崇拜的尊敬。
都美子语带担忧的问道:“她不会真打算半途溜走吧?”
“有可能。”空鹤说得非常笃定,“她已经花了一年时间在我耳边抱怨祝祷的流程是多么无聊了。”
“嗯……”志波海燕搔着下巴思索到,“天降神兵的四枫院一族的护卫们可不是那么容易蒙骗过去的。”他随即又豁然开朗起来,“嘛~偶尔搞个热热闹闹的新年祝祷也不错~~”
朽木白哉终于愿意正视这个问题了,他的结论只有两个字,“乱来。”
志波海燕搭着他的肩膀哈哈大笑,“白哉,严肃过头的话会被人讨厌哦!”
朽木白哉厌恶的甩开那只套近乎的手,举步跨入正殿。志波海燕见惯不怪的挑挑眉,招呼我们跟上。
正殿里的布置富丽堂皇得足以让人屏息。我拿出这辈子最大程度的谨慎,蹑手蹑脚的跟在大家后面走着,生怕行差踏错半步,要知道哪怕擦坏这里一小块地板也绝对够我倾家荡产的。我看看大家,他们都神采奕奕、兴致勃勃的东看看西瞧瞧,我只好将这点不同归结为睡眠不足。
志波一家人吵吵闹闹的坐到了为他们安排的席位上,我们则来到朽木家的席位。这两家人都没有带随从。四枫院家的位置上,几个黑衣人围着一张空椅子站成一圈。还有一方座位仍然空着。
小桃子忽然压低声音叫了我的名字,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怎么了?”我轻声回问她。
“你……”
“雏森。”冬狮郎的声音静静的响起,像是警告。小桃子低下了头。
这根本就是在引诱人问下去嘛!“到底怎么了?”我不觉加强了语气,针对冬狮郎。
冬狮郎翠绿的眸子在我身上停留了一会儿,又转向我的身后。我回头去看,乌尔奇奥拉就坐在那里,他闭着眼,对外界漠不关心。
“没什么。”冬狮郎丢下这句等于是“有什么”的回答和满腹疑问的我,不复责任的将注意力转移到了正殿门口,那里出现了一个戴着面具的持刀舞者,看身形是个女人。她夺走了所有人的视线也阻止了我的进一步追问。祝祷开始前有一场除魔舞,寓意着除尽世间污秽恭迎天神降临。舞者由扮演天神的祝祷者亲自挑选。
在一片寂静中,舞者缓缓挥舞着长刀,刀刃在正殿辉煌的灯火下撒出一片凛凛寒光。她步步逼近正殿深处那两层楼高的神台,一声轻啸之后,她干净利落的收起刀,直面神台单腿跪下。夜一微垂着眼站在神台之上,这时候她本应该宣读祝祷词,但她只是久久的站在那里。当观礼的人们开始觉得情况不对时,那舞者忽然起身,猛地将手中的刀向夜一掷去。在一片惊呼声中,夜一不躲不避,任由那把刀当胸插入。一阵刺眼的闪光从伤□□出,接着只听“嘭”的一声,夜一的身体便从中间炸了开来,喷出无数五颜六色的小亮片。在一片缤纷的彩光中,一张写着“新年快乐”四个金色大字的红色条幅顺着神台滑落展开。
一切发生得太快了,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只见那些全身黑衣的四枫院家的护卫们追着那个舞者消失正门之外。舞者的面具已经取下,正是碎蜂。
“我们要不要也去追呢?”志波海燕半开玩笑的提议到。
朽木白哉把目光锁定在神台下方,冷着脸命令道:“出来,四枫院夜一。”
挡在那里的红色条幅动了动,身材修长的女人从条幅后面走出来。她一身舞者的装束,宽松华丽的羽纱外套遮住了她脖子和手部的皮肤。她把外套扯下来丢到一边,穿在里面的黑色套装干练异常,甚至露出了肩部和背部。她掸了掸头发里的亮片,冲白哉挑衅的露齿一笑,“好久不见啦,白哉小弟。”
志波海燕打了个响指,说:“刚才跳舞的人是你吧,趁着爆炸的混乱和事先藏在那里的碎蜂换过来,让她帮你引开追兵。”
夜一的遗憾不是因为计划败露,“本来不打算这么麻烦的,但碎蜂坚决不肯向那东西丢刀子,只好我自己来。”
“那东西到底是什么呀?”
“喜助的新发明,好像叫携带型义骸,要我说就是充气娃娃,不过倒的确惟妙惟肖就是了。”夜一注意到了我们,“这是?”
志波海燕说道:“露琪亚的朋友们,他们也BLEACH学园的学生哦。”
没等我们自我介绍,夜一就风风火火的说道:“那我们学校里再见啰~~”我被她这句话搞得一头雾水,她已经提脚往外走去。
“站住。”朽木白哉发话了,“你的义务还没完成。”
“祝福我已经给过了。”她指指那喜气洋洋的条幅,“祈祷还是你们自己来吧,我可不知道你们的希望是什么。”她看向朽木白哉,高傲的放话,“我现在要走了,想追的话只管来。”说完,她身影一晃便远去了,像一只黑猫,轻盈敏捷。
神殿里一瞬间出现了冷场。我正兀自想象着冰山喷火的样子,绯真姐姐已经走到朽木白哉身边,把手搭在他的手臂上。他收回远去的视线看向她,她便向他微笑。仿佛死命要吹爆气球的人忽然泻了气,那快要撑破的气球便立刻恢复到了安稳的状态。
志波海燕拍拍手,将我们的注意力引向他,“跟我来,你们不会愿意错过一年一次的新年祈福的。”
他领着我们走近神台。我这才发现原来条幅后面有一扇拉门,想必夜一刚才就是从这里出来的。门里的螺旋台阶直达神台之上。志波海燕走到夜一的“义骸”曾经停留的地方往下看了一眼,心有余悸的说:“去年我在这里站得手脚发软……”
都美子向我们解释说:“祝祷词很长,在一米宽的宣纸上写了足足五米。”
“害我念得差点儿睡着了……”志波海燕接着说。
他妹妹补上一句:“反正我是舒舒服服睡了一觉的。”
志波海燕瞪了她一眼,转身前往神台的后方,那里还有一个门。出了门我们便又回到了蓝天和骄阳之下,冽冽山风带来密林的清幽。这里有座木制拱桥,从神台通往更高的地方。
“祝祷者和舞者会一起通过这桥,到尽头的神龛处祈愿。”志波海燕指着远处隐藏在浓雾中某一点介绍到。他拉着都美子率先踏上桥,空鹤和岩鹫跟在他们后面。我和大家一起出发,但桥的宽度仅够两人并行,走着走着我便成了多出来的,没办法只好和乌尔奇奥一起。绯真姐姐和朽木白哉走在最后,因为绯真姐姐表示说她走得慢。
路上,冬狮郎问露琪亚道:“既然是四大家族的祭神仪式,为什么只看到三个家族?”这也正好是我关心的问题。
“没人知道第四个家族的事情……”露琪亚用一种飘忽的口吻说着,仿佛在叙述一个遥远的传说,“不过一会儿你们就可以看到了……”
“看到什么?”小桃子追问道。
“第四个家族的所在地。”露琪亚望着桥的尽头,“只要上到神龛那里,就能看到。”
“神龛,你去过吗?”公主回头问到。
“嗯,前年我扮演舞者的时候上去过。”
恋次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说:“你也跳过那种舞?”
“就一次。本来是绯真姐姐的,但那年她重病了一场。”露琪亚辩解道,“再说,每年的舞者跳得都不一样。”
我紧接着问了一句:“你是怎么跳的?”
“我不记得了……”露琪亚微微红了脸,“去年都美子大人跳得才好呢,仿佛行云流水一般。”
我挑挑眉,不再这个问题上纠缠,“露琪亚,你应该知道空鹤大姐和岩鹫准备的是什么节目吧?”
“大致上知道,但每年都不一样,所以我也说不准今年是什么。”
“上次是什么?”一护问。
露琪亚眨眨眼睛,道:“非常多,说不清楚。”
乱七八糟的回答说明她肯定在刻意隐瞒,但我已经丧失了打探的兴趣,还是乖乖等着晚上揭晓答案吧。
路比想象中的长得多,不知不觉间我们已身处浓雾之中。走在前面的志波一家人早就不见了踪影,走在后方的绯真姐姐和朽木白哉也被这乳白的幕布遮住了。四面八方都是白糊糊一片,无论怎么努力去看也只能看到脚下的木板、两侧的栏杆和近前的伙伴。我觉得我们仿佛被隔绝在一个会移动的狭窄密室中,永远走不出去,但我的朋友们似乎并没有察觉到什么异样。也许对他们而言,走在没有尽头浓雾密布的桥上和坐在柔软舒适的沙发里喝饮料吃点心并无区别,因为不管在哪里,都有更能吸引他们注意的人以及与对方之间说不完的话。
我略感寂寞的侧开头,却陡然发现乌尔奇奥拉不见了!我站住脚,向后张望,视力所及之处除了白色还是白色。当我想叫大家等一等的时候,他们已经被这来势汹汹的白色吞没了。
只要小跑几步我就可以追上他们。可追上了又如何,至多也就是继续被忽略。于是我选择往回走。反正只有一条路,这么走回去一定能遇到乌尔奇奥拉。走了比我预想的更久的时间,还没见到人,真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时候落队的!我加快了步子,冲破迷雾。前方好不容易出现了一个包裹在白雾中的黑影。那家伙一手扶着栏杆、摆出从桥上眺望远方的姿态,我真怀疑他究竟能在雾里看到什么。
“你在干嘛?”我出声叫他,“停下来也不打声招呼。要是我没回来找你怎么办?”
他看着我,长久不说话。四周单一的白色倒映在他眼中,竟让我在一瞬间错误的觉得那双墨绿而明澈的眼睛里似乎凭空添了几许朦胧。然而,当我定睛再看,那里又只剩下令我熟悉得几欲发怒的轻蔑。他迈动双腿,同时沉冷的开口:“这里只有一条路。”
言下之意就是:放着他不管也能走对地方,而我纯粹是没事找事。他说的是实话,我再怎么愤恨也只能冲自己来。谁叫我自己多事啦!?
我闷不吭声的跟在他旁边,趁他不注意再补给他几个白眼。冷不防他忽然说道:“不害怕吗?”
我被他吓了一跳。好不容易压制住新仇旧恨,我没好气地反问道:“你说什么呀?”
他双唇紧闭,目视前方,仿佛刚才先提问的人不叫乌尔奇奥拉。我也懒得追究,索性不搭理他,省得又给自己找骂。不过我的大脑还是很欠抽的开始琢磨他那莫名其妙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记忆中,我唯一会感到害怕的是我独自一人留在人去楼空的学校里的时候,难道他是在问我独自走回去找他的时候有没有害怕?那他可真是误会大了,我害怕的只是学校传说中的那些阴鬼,这里又不会有。
我在心底将他的自以为是大肆嘲笑了一番,心情大为好转。周围还是老样子,这场景仿佛一千年也不会变。我忽然有点理解他的意思了。正常人如果独自在这样的环境下待久了,的确会不舒服。我想到了我那些说说笑笑的走过这里的朋友们,我猜我大概明白为什么要让祝祷者和舞者两人一起通过这座桥了。
等我终于看到出口的时候,雾也已经淡了。先到的人们站在桥头,冲我们挥手示意。和大家一起等候走在最后的绯真姐姐和朽木白哉时,我借机观察了一下这里的环境。光秃秃的山崖上两根冲天立柱直上云霄。看不清颜色的飘带系在立柱顶端,在风中掣掣作响。立柱中间陈设着一方矮矮的木屋,那正是神龛的所在,它的背后就是悬崖以及悬崖之外的广阔天地。
“这里是‘双殛之丘’。”露琪亚的话语里满是敬畏。
是因为这两根柱子所以才这么叫的吧。我兀自猜想着,注意到不远处的山林中竹笋一样冒出的几个白色的塔尖。志波海燕适时提醒道:“那里是第四个家族的所在地,清净塔居林。”
我想起了露琪亚说过的话,脱口而出道:“第四个家族到底是什么?”我相信此刻准备聆听答案的人不止我一个。
志波海燕摇摇头,“这问题只有一个人能回答你。”
他故意吊人胃口,我也心甘情愿被吊:“谁?”
他扯出一个露出白牙的笑,“九保带人理事长。”
理事长大人可不是我们这些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想见就能见的,这些个有机会面见他的大人物们都没能从他口里套出关于第四个家族的事情,还想指望我们?我立马放弃了这个问题,转而问道:“这么说来,清净塔居林一直没人住吗?”
“是啊。现在也只有外面看上去还挺干净的,里面破败的跟鬼屋似的。”志波海燕说,“‘虚夜宫’的灵感就是从那里来的,要是有兴趣一会儿正好可以带你们去看看。”
我很犹豫,但大家似乎兴致正浓。等待已久的那对夫妇终于抵达了。我们便轮流去神龛前摇铃许愿。
我难得能在时间充足、空间富余、场所气派的环境下许愿,只祈求平安为免有浪费资源之嫌。昨天爬山时经历过的羡慕与刚才过桥时体验过的孤单一唱一和的刺激着我,让我开始向往有个人陪在身边的感觉,我忽然有冲动认真考虑要不要找个男朋友了。当我打定主意准备向神灵许愿时,一张冷漠的脸猛然闯入我脑海,我赶紧将它扫出去,免得神灵也跟那些人一样误会了。
下山时,我们坐上了志波家派来接我们的私家车,途经清净塔居林时,车停了下来。然而,面对这充满神秘的居所,我们却只能站在院门外瞻仰。其原因是,那大门几乎快塌了,横梁斜支着,挡住了前进的路。歪歪倒倒院墙上爬满了藤蔓,大有要将这地方完全吞没的架势。
“哇~上次来的时候还没这么严重呢~~”
我们在空鹤的惊叹声中无奈的返回车里,一趟儿到达了志波家。这里和朽木家一样大,但比那里热闹得多,果然是因为远离了冰山吗?就连时间似乎也在这里受热而加快了流动,当我注意到的时候,天已经黑了,我们围坐在一起吃火锅,不知谁忽然提到了明天的回程安排,志波海燕大方的提供了两个备选项,“坐车还是步行?”
“步行的话也不知道山路的情况怎么样?”小桃子试探着问到。
我脑中顿时警钟大作:这孩子不会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吧!俗话说上山容易下山难,小桃子的情况尤其不容乐观!
“我上次走的时候还好啊~~”空鹤说。
“请问,这个‘上次’具体是指什么时候?”我真高兴冬狮郎也注意到了这一点,“是上次去清净塔居林的时候吗?”
也不知道空鹤有没有听明白冬狮郎的暗示。她转着烟杆,挑出一抹和她大哥一样的笑,说:“差不多吧~”
多亏了这句“差不多吧”,立刻让小桃子放弃了那种搏命似的打算,也让某些可能存在这种打算的人彻底打消了念头。
吃过晚饭,我们被兴奋得快手舞足蹈的岩鹫领进了后院。
这硬是从树林中辟出的一片不小的空地中有个半人高的圆台,圆台中央矗立着一根纯黑圆柱,像是放大了十倍更坚固了百倍的烟囱。
空鹤走上圆台,自豪的大声说道:“这是‘花鹤大炮’,是我专用的巨大焰火台!”
这下我终于明白特别节目是什么了。我也理解露琪亚为什么支吾其词了。她本可以简单的用“烟花”二字说清楚,但那样就太对不起为今晚而特地做的准备了。
眩目的烟花照亮了夜空。那些升腾、炸裂、洒落的焰火构成了我从没见过的神奇景象。它们仿佛在此刻获得了生命,然后又洒脱的挥霍那短暂的瞬间。它们飞舞歌唱,宣誓占有般在这辽阔的天空下肆意放纵独属于它们的绚烂光彩。眨眼之间,它们已将那艳丽的身姿深深烙印那些仰望它们的人的脑海中,接着便是没有丝毫留恋的消逝,将更高的舞台让给后继者。
“真漂亮……”
不知是谁低吟出这声赞美,让夜空的舞者们更加得意的跳动起来。我目不转睛的看着它们,直到掌声帮我拉回神志。我跟着大家一起鼓掌,为感谢这份别出心裁的新年礼物。
烟花在掌声中继续开放,我的心情也渐渐平静下来。前两次和烟花结下的梁子让我不甘心就这么轻易被它们收服,我开始试图寻找其他能转移注意的东西。余光无意间瞄到了乌尔奇奥拉。他望着热闹的天空,却眼睛也不眨一下的任凭那些忽明忽暗的光影笼罩在他的身上,看上去根本不像是在欣赏烟花们的表演,更像是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
我走过去低声问他道:“你在想什么?”
他回了我一眼,眼中只有淡然。这反应着实令我陌生得紧,让做好了准备迎接他的不满或者轻蔑或者厌恶的我措手不及。不过,自从悄悄许下那个愿望之后,我就好像偷吃了甜点一样,莫名其妙的觉得满足,面对任何突发状况都自信能应付自如。我很快就恢复过来。“你大概没看过这么漂亮的烟花吧!”有机会就赶快看,别想东想西,当心以后追悔莫及!也不知道他把我的劝告听进去了没,反正他的视线还停留在上方就是了。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在旧的烟花凋落、新的烟花绽放之前的空隙中,我发现一点点微弱的光正从夜幕深处遗漏出来。
那纯粹天然的光辉来自那些从遥远的地方居高临下俯瞰这片大地的星星们,昨夜的星空顿时浮现在我眼前,我忍不住想:当烟花转瞬即逝之后,这片夜空里又会亮起星星,只有它们的辉煌才是恒久的。
“……昨晚……”他低缓的开口又悠然的止住。
我猜他这是后知后觉的在回答我的问题,而我们正想着同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