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第 17 章（1 / 1）
从那以后，我抓紧一切机会暗中观察乌尔奇奥拉，不过他的表现仍和以前一样。久而久之，我也懒得再顾虑他的身份，反正从前日子怎么过以后也一样过就是了！何况，眼下还有期末考试正在逼近，我有限的精力可不能浪费在这种无关痛痒的小事上。一放学就准备冲回家温书的我，注意到了公主低落的神情，“怎么了？”
公主强颜欢笑着，“没什么……”
一护的声音传了过来，“井上，那我们就先走了。”与他同行的还有恋次和露琪亚。他们或多或少都面露遗憾。
我猛然明白过来，对公主道：“这是要一起学习吗？你去吧！”
“但是……”
“不就是值日吗，我替你做。等你下次方便的时候再替我一回就好啦！”成人美事可是一优良传统，我们应该将其继承下去并发扬光大。见公主还在犹豫不决，我一面推着她走向一护他们，一面鼓励道：“难得有人这么重视学习，我这个做班长的当然要全方位支持啦！”好不容易说服了她，向他们挥手告别，我重新回到教室，如果没记错，有幸能和公主一起值日的应该是那位有幸坐在她旁边的交换生。乌尔奇奥拉不在教室里，但他的书本还没收拾，人应该还在学校，大概是参加他那园艺社的活动去了吧。我决定不等他，早点弄完早点走人。我一面同地板搏斗，一面与英语单词奋战，正忙得热火朝天，眼角忽然瞄到冬狮郎的身影，也不知他什么时候出现在我们班门口的。我将扫帚靠到一边，向他道：“有什么事吗？”
他递给我一叠资料，“这是下一届学生会干部候选人名单，通知你们班的候选人，下学期一开学就举行投票选举，请他们提前准备。”
“这通知的也太早了吧……”我喃喃着接过来。
“就你一个人值日？”他忽然问。
“也不是，反正先做着呗。”我好像没说到重点？
“我……”他才要说什么，小桃子的声音就追了过来，“冬狮郎，我收拾好了！”她看见我，小跑过来笑着邀请我道，“不如黎花也一起来吧？”
我不明所以得来回看着他俩，冬狮郎简短的说明：“雏森和我一起复习。”
我还能说什么，当然只有拼命压住内心的不适，道，“真不好意思，我还得打扫卫生……”
“那就没办法了。”小桃子惋惜的撇撇嘴，看向冬狮郎，仿佛在征询他的意见。
他再次看向我，轻声道：“那我们先走了……”
“嗯！Byebye！”我尽量摆出轻松的样子，与他们挥手告别。转身再次面对这个熟悉的教室，我觉得力气似乎都被抽光了。
我好不艰辛的完成了扫除，正准备最后处理垃圾，某人才姗姗来迟。这家伙看到“我”在收拾垃圾居然还一脸茫然，该不会是忘记了今天值日也有他的份吧。我立刻从旁提醒，“公主有事，我替她值。”潜台词是，既然你没什么事了，还不快过来帮忙！！
他于是将目光移到垃圾筐上，还是站在原地动也不动。
我急忙好心暗示他要珍惜这个弥补失误的唯一机会。“最后只要把这些垃圾送到焚化炉那里就行了。”
他终于启动双唇，语带轻蔑道：“你一个人去？”
我呸！！这难道不该是你去吗？！！识相的就该说“我来”好吧！！怒气扶摇直上，我好不容易压它下去，“……是啊。”
他莫名奇妙的哼了一声，一瞬间我仿佛看到他的嘴角居然可恶的上扬着！到底有什么好笑的！！！我正要发作，他却未卜先知般自觉的走了过来。就在我以为他会出手帮忙的时候，他给我来了一句，“那还不快去。”
敢情他走过来是为了缩短距离好增强攻击力吗！！我那个怒啊，不是言语可以表达的！！所以我选择了搬着垃圾筐以最快的速度离开教室，以免盛怒之下把这筐垃圾砸到他头上，毁了我一下午的努力！
但是这脑子缺根筋的家伙竟然完全不能体谅我的苦心，厚脸皮的跟在我身后半步远的地方若无其事的走着。我冷下脸，在理智被撑破之前尝试着最后一次挽救他，“我说，如果你也正要去焚化炉，可不可以帮我搬一下，请你！”
我以为他又要拽什么自杀式的借口，他却只是沉默的从裤兜里掏出手，抓住垃圾筐一侧的上缘，这巨大的反差反倒让我愣住了。
“不是要去焚化炉吗？还不走？”
跟之前完全没有差别的毫无起伏的语气，却不如之前那样撩人怒火，我在怔忪中不争气的应道：“……谢谢……”
他很不以为然地说道：“我今天值日。”
真感动，原来你记得……我在无言中和他一起处理了垃圾，一起返回教室，一起踏上回家的路，最后我终于耐不住沉默找了个话题，“你复习得怎么样了？”
“有必要复习吗？”
虽然他一惯是这种漫不经心到无知的口吻，但这次尤其让人不爽。我白了他一眼，颇为不齿的腹诽道：是啊是啊，你最强，没人比你更强了！嘴里却说：“多少还是看一下比较好，学太久的东西会忘的……”
“经常用就不会忘。”
是我太敏感吗？总觉得这小子拐着弯儿骂我临时抱佛脚！我尽可能笑得和善些，“这么说来，你一定能考得很好？”
他扫了我一眼，“你担心谁？石田雨龙还是，日番谷冬狮郎？”
这家伙想太多了吧，我随口敷衍一下，他就能和第一名联系起来。这种自作多情又自以为是的家伙我最鄙视了！口气凉凉道：“你这么有把握？那很好啊，如果能超过冬狮郎，年级第一就会是我们班的，蓝染老师会很高兴的！！”
他没有接话，我更没心思和他说下去。咱们走着瞧，等成绩出来我看你怎么笑！
我犯错误了。这家伙从来就没笑过，这和出来的是怎样的成绩没关系！
张榜那天，我在年级排名表上一顿惊心动魄的搜寻，终于在序号50之前找到了黎花这个名字。等我安心地退出来时，不小心撞到了乌尔奇奥拉。他刚进校门，却丝毫没有往公告栏去的意思。
“不去看排名吗？”
我就多嘴了这么一句，他便用那种看白痴一样的眼神看着我：“满分还能排在哪里？”
我气闷，手脚并用再次冲进人群，然后毫不费力的找到了他的名字。乌尔奇奥拉•希佛，日番谷冬狮郎，这两个名字后面跟着与卷面总分同样的分数，赫然挺立在公告栏最显眼的左上角！！我张口结舌的回头看他，他已经走进了瀞灵楼。
不用说，蓝染老师大为欢喜，我也一样。年级第一在三班，我这个班长可跟着沾光不少！乌尔奇奥拉这个人立刻变得顺眼多了，邀请他和我们一起在新年第一天去神社祈愿简直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
结果这天，我们——具体说来就是我、公主和一护、露琪亚和恋次、冬狮郎和小桃子，以及乌尔奇奥拉。虽然也邀请了其他人，但石田不愿和人挤、茶渡要回老家、龙贵不信神佛……——站在神社门前，面对里面那密不透风人墙，开始摩拳擦掌。
“大家加油啊！”我号召完毕还不忘叮嘱，“万一走散了要保持镇定，手机联系！”然后由我带头，我们义无反顾的扎进了人堆里。
我只觉得眼前花花绿绿了好一阵，胸口闷得要死，被人推搡了老半天，好不容易来到神龛前，丢了香钱拉完铃，我许了每年这时候都会许的愿望：“希望大家健康平安、万事如意！”我很贪心的，具体的愿望那么多，就算能许完神仙要一一实现恐怕得累死。所以我只要“万事如意”就好，然后一定要健康平安享受到那种万事如意、顺风顺水的生活！
我许完愿走出神社，意料之中的状况果然发生了。我不慌不忙的掏出手机，可那片一个光点都没有黑色屏幕却让我有种被人耍了的感觉！我开关机了好多次，屏幕仍然顽固的罢着工。无奈我平日过于依赖手机通讯录，除了自己的，别人的手机号我一个没记住。我彻底没辙了。在神社门口长吁短叹了半天，我只能自主采取行动，同时祈祷大家尽快和我联系，而且绝对不能是短信！！
我绕着神社走完一圈，时间已经过了中午，找了家餐馆填饱肚子，我开始在更大的范围内闲逛，不小心撞见家书店，我想了想实在没抵制住诱惑便走了进去，找了个面街的位置坐下，我翻开书就没再抬起过头，直到它被猛然抽走——
“黎花！你怎么不开机！！”冬狮郎的声音和神情第一次给我一种焦躁的压迫感。
“咦？我开着啊，只是黑屏而已……”我掏出手机，屏还是黑的，指示灯也不再闪动了。我慌忙按下开机键，全然没有反应的手机清楚地告诉我，电池没电了。
冬狮郎微喘着气，像是经过了长时间的运动，也像是在生气。
我羞愧的无言以对：“那个……抱歉，我也不知道会这样……大家……”
“大家都在找你，你却坐在这里看书！”他厉声训斥我，一面发短信。我低着头默默反省，然后被他抓着手腕拉出书店。这时我才发现，街灯已经点起，天已经黑了。
“对不起……”除了这句，我想不到还能说什么，我破坏了大家这一天的兴致。
“为什么不在神社门口等着？”
“我怕你们已经先走了，所以想试着找你们。手机黑屏，我也记不住电话号码……”
“人找人找死人的！你不知道吗！”冬狮郎的语气从来没有这么急促过，我可以清晰地感觉到他的怒气。
“对不起……”
他重重的叹了口气，终于没有再说什么。
我忍不住问：“你怎么会找来这里？”
他头也不回地说，“整个下午这么长的时间，你肯定会找地方坐，那绝对不会是书店以外的地方。”
他居然知道？！我的心脏突突的跳着，情不自禁的臆想一些不合时宜的事情。他掌心的温度通过手腕传来，烧得我脸红。
他接着说：“我跟大家联系过了，我们八点在神社东偏殿碰头。”他回过头来看我，那双被夜色渲染成淡蓝色的眼眸里有我不熟悉的东西在闪动，“现在去吃点东西吧，你不饿吗？”
被他这么一说，我确实感到饿了。“好的。可是……”我想到了那个总是在他周围的身影，“小桃子呢？”
他蹙着眉，嘴角却微微翘起，“她不似某人，堂堂一班长还带着没电的手机四处跑。”
“很过分啊冬狮郎，不要拿小桃子来做比较啦，我已经在反省了！！！”我不满的嚷嚷，却换来他一阵轻笑，“真不知道你们两个谁更需要人担心……”
如果那个“人”是指你，我不介意答案是“我”。我偷偷在心里说，为他没有纠正我的称呼而窃喜。如果没记错，这是第二次，我是不是可以理解成某种暗示？
和他一起吃晚饭的时候，我们聊了更多的事情，班上的趣闻也好、各自的爱好也好，我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看着他每一个微小的表情变化，还有那双神采飞扬的眸子，这都让我产生一种正在和他约会的错觉。我感到无比快乐，这种快乐直到他领着我走进空荡荡的东偏殿也丝毫不曾减退。
“我们好像来早了，大家都还没有到。”他看着时间说。
“嗯。”我轻轻的应着，巴不得他们迟到。
这时，只听一声脆响，一朵礼花便在深暗的夜幕上绽放。接着，又有更多的彩弹随之上升、绽裂成花、点点飞散……
我兴奋道：“是烟花！好漂亮！”
“啊……”他也仰起头。
然而，比那些转瞬即逝的绚烂花朵更加吸引我的，是他那张被烟花的光芒短暂的照亮的脸庞。稍不留神，我便被那份从未有过的快乐所蛊惑，竟想将那份埋藏已久的心绪倾吐出来。
“冬狮郎，我……”
他的手机忽然响了，他打开看了一眼并没有理会，又看向我，“你想说什么，黎花？”
“我……对你……”明明简单的几个字却让我几乎快要窒息了。
“冬狮郎！”
小桃子的声音远远的传来，像是在对我提住警告和控诉。我瞬间清醒过来，立刻咽下那已经滚到嘴边的万劫不复的话，“我只是想说，谢谢你，谢谢你找到我。还有，那个……”我近乎狼狈的转移话题，“是谁发短信来了吧？”
不需要他回答，小桃子欢快的埋怨已经和她的人一起逼到了近前，“冬狮郎，你怎么不回我短信啊！我差点找不到东偏殿，幸好碰上乌尔奇奥拉！”
他们接下来的对话我都听不见了，我强迫自己把目光从他们身上移开，却不知该放到哪里才合适，索性走到静默的站在不远处的乌尔奇奥拉身边。只有在这个距离上，我才有勇气继续对冬狮郎说话：“日番谷，我去买点东西，一会儿就回来。别担心，这次不会走丢了，我和乌尔奇奥拉一起。”一口气说完这些话，我根本不敢看冬狮郎和小桃子，拽着乌尔奇奥拉就走，我只想尽快离开这里，离得远远的，他们之间不应该多出一个我。
再走出十步，我已经整理好了心情，想到人乌尔奇奥拉好不容易走到这里又无辜的被我拖走，不做些解释似乎说不过去。于是，我从手机黑屏引起的意外开始，巨细糜遗的讲了之后我的整个行程，碰到冬狮郎的事情以及随后来到这里的前因后果，只是省略了一些不该说对任何人说的东西。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要对他说这么多，大概是因为不说这么多无法换回那几个没说出口的字所带来的失落，大概是我那破烂的自尊心作祟，又大概是他一如既往的沉默无形间纵容了我的放肆。等我口干舌燥而不得不停下来的时候，一家快餐店正好出现在眼前。
“我们去吃东西吧！”我兴高采烈的提议，“我请客！”
“不用。”
他虽然这么说，我还是把他拉了进去，“只有我一个人吃感觉很诡异啊！”
“你可以不吃。”他说话怎么总给人这么恶劣的感觉。
“那多不爽！”心情不好，发泄一下。
“因为你表白不成功？”
我一下子僵住了。我怎么忘记了，这家伙是唯一一个什么都知道的混蛋。我迅速武装起自己，警惕着他的下一轮攻击，但他却恍若不觉的走到前台，还优哉游哉的转头问我：“你要什么？”
“橙汁。”我小心翼翼的回答。
片刻，他将一杯橙汁塞到我手里，说：“该回去了，你又想让那些人等多久？”
我愣愣的跟着他往外走，看见他拿出手机发短信，这才想起来问：“我还不知道你的手机号是多少？”
他斜眼看着我，道：“和你的差一个尾数，我的是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