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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唐清伟分手后,我没有去健身房,直接回了福林小区,刚拐过弯,看见项红旗站在楼梯口等我,我们简单地问了几句假期的情况,便找了个饭店边喝酒边聊天。
“江郎,这次马红卫又走了,我觉得我们也干不长了。”这个世界有两种朋友,一种交易,一种交情,我和项红旗是交心的感情,无话不谈。
我猛地灌了一杯酒,重重地把酒杯丢到饭桌上,“红旗,昨天你告诉我马红卫辞职的事,我很恼火,这么大的事,魏社会竟然不告诉我,再怎么说,我也是技术总监,今天上午他虽然给我了解释,但我仍很恼火。这个假期,我计划好了,这几个月开始筹划开公司的事,等过了春节,我就自立门户。不管再找公司,还是自己干,都比这里强,至少心情好。”
项红旗急忙给我倒满酒,笑着叹口气说:“现在工程部人手不够,魏社会不得不用我,等工程部有了人手,我也是首要的清洗对象,与其等着被炒,不如炒了他。”
我和他碰了碰酒杯,笑着说:“老兄,如果我自立门户,你愿不愿去帮我的忙?”
项红旗愣了愣,旋即笑着回应说:“江郎,咱们同事三年多了,尽管我没多少钱,但你公司注册了,我就辞职跟着你,别的我不相信,有碗饭,你不会自己吃的。”停了停,“江郎,这次马红卫刚和黄燕吵了架,魏社会立即批了马红卫的辞职报告,你不觉得有问题吗?”
我淡淡地笑了笑,没有回应他。明天上班,我们喝了五六瓶酒,回住处休息。
第二天下午,我背着包回福林小区,刚走了两条街道,黄燕从后面叫我,我停下了脚步,等她走近了,笑着问:“前辈,有事吗?”
黄燕盈盈地笑了笑说:“江郎,你真是贵人多忘事呀,国庆节前,你答应我,等你回来请我吃饭,怎么忘了呢?”
好像有这么回事,我拍了拍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这些天酒场跑多了,头脑有些进水,改日不如撞日,我刚好也有些工作上的事和你聊聊。”
我们边聊边走,看见路旁有一家新开张的饭店,我笑着和黄燕进了饭店。饭店没有客人,老板很热情地招呼着我们,等我们点了菜,给我们送了一壶茶,他拿着菜单去做菜了,我和黄燕边等边闲聊。
黄燕紧紧地打量我数眼,忽然笑着说:“江郎,这个假期你碰到不少烦心的事吧,你比假期前更忧郁了,这个假期的事,能讲给我听听吗?”
“人生天地间,忽如远行客。”我长长地叹口气说,“这次回去,给我最大的影响就是这句话了,这两年,我们村死了十几个人,很多人死的很年轻很突然很quick,没有半点征兆,人生苦短,一闪而逝,明天的太阳,我们最大的奢求了。”
黄燕看着略显沉重的我,扑哧笑了:“江郎,你才多大呀,已经开始考虑死的问题了。”
我仿佛仍没有从失落走出,若有所思地说:“人活着,不停地争名夺利,为了自己豪华的生活,为了子孙丰衣足食,但面对着死亡,不管我们再努力再好胜再有钱,我们也无能为力了,金钱不能延长我们的生命,子孙不能免去我们的死亡,我们活着,究竟该为了谁,为了别人,为了自己呢?”
黄燕见我说的很沉重,静静地看着我,听着我的讲述。
我忽然转变了表情,笑着说:“这次也有很多开心的事,我们邻居又添了不少新人,有新媳妇,也有小孩子。少壮离家老大回,乡音无改鬓毛衰,儿童相见不相识,笑问客从何处来,我几乎有了贺知章的感觉了。”
黄燕点点头说:“是呀,我们同龄的伙伴,有的孩子都上小学了,我们呢,仍然孑然一身孤家寡人。”停了停,“江郎,你打算哪天成家呢?”
“成家?”我哈哈大笑说,“成家立业娶妻生子,我哪有这副自由呢,人生短短几十年,我为天下谁为我?这几天,我认真地筹划了自己的将来,等我父母老了,我带着自己的钱,游遍天下河山,吃尽天下美食,然后找个雨雾缭绕的山崖,驾鹤西去。”
黄燕笑着叹口气问:“江郎,难道这个世界除了你的父母,再没人值得你留恋的了吗?”
我笑着摇摇头说:“举世皆浊我独清,举世皆醉我独醒,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为我何求。”停了停,转换话题说,“前辈,马红卫走了,你有何想法呢?”
黄燕愣了愣,略显庆幸地说:“江郎,今年魏总提我做你的住手,马红卫就很不忿,天天找我的茬拆我的台,这次他辞职,好像又是我和他吵架的原因了。”
我微微地叹口气说:“前辈,现在公司的事少,你能撑得住,如果过了春节,公司的业务量大了,你能撑得住吗?”
黄燕略显不高兴地看着我,笑着说:“江郎,我是你的前辈,你不相信我?”
我暗暗为她叹口气,这个无知的女人呀,假装赔笑说:“前辈,你是我的前辈,我当然相信你了,马红卫辞职了,你这面少了个人,春节后事情多了,你这面出了问题,我怎么做呢?”
黄燕不满地说:“江郎,你怎么这么不相信我呢。这半年马红卫天天给我添乱子,我都应付过来了,现在少了马红卫,我相信明年更顺手了。”
我无奈地摇摇头,没有再说话,默默地吃饭。
黄燕忽然笑着问我:“江郎,你来美意达三年多了,前两年你天天说将来自己开公司,现在有何打算呢?”
我扒完了饭,喝了口水,淡淡地叹口气说:“前辈,自己开公司,没有资金,没有关系,没有背景,谈何容易呀,我已经没有初出校园的锐气和野心了,也不想再做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了,魏社会对我很好,也很看重我,我也不愿再有其他想法了。”
很快到了周五,昨天下班,何建设约我今晚吃饭。今年他高升,请我吃了顿饭,此后我们再没吃过饭。他这种人,聊天说话,就得防备着,很不安全,不能不交,但不能深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