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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 第三十五章 康熙五十二年秋 塞外(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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茫茫无际的科儿沁草原,雪白的羊群点缀在茵茵碧草之间,蒙古包升起了袅袅炊烟,夕阳的光辉映得湖面一片波光粼粼。小七策马奔驰,追逐天边绚烂的霞光,直到光芒淹没,才筋疲力尽的四脚朝天躺在草地上。

盛世之后,呈现的却是重重衰败的痕迹。待在康熙身边,整日里听到的无非是哪里大旱、哪里发水、哪里的官员枉法,哪里的民众闹事,哪里的匪徒猖獗;官员们摸不透皇帝的心思,甚至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都要上折子,康熙疲与应付,还要时刻留意皇子们的动向,烦躁和忧愁纠结在一起,使他的脾气时好时坏,心情好的时候会和小七拌嘴;不好的时候找着碴儿数落人。小七和月兰每日把心提到嗓子眼,小心谨慎的伺候,郁闷之余,是无法排遣的压抑。

小七发泄够了,天色也晚了。跨上马,急匆匆回到营地,就见小桂子一副望眼欲穿的样子,哭丧着脸迎过来道:“我的小姑奶奶,您这是上哪儿去了?万岁爷脾气又上来了,进去一个轰出来一个,您赶紧去瞧瞧吧!”

“怎么了?先前不是好好的吗?”小七纳闷的走向明黄的御帐。几位阿哥都跪在帐外,连同李德全还有月兰。太监陈福、李增被架在长凳上抽板子,屁股位置已是一片血肉模糊,两人连哀嚎没有了,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小七的心往下一沉,康熙突然这么残忍,定是出了大事,见月兰看她,便投了一个询问的眼神,谁知那丫头竟装作没看见,飞快低下头去。小七正暗自懊恼,瞄见月兰悄悄做了一个“八”的手势,心中有了数。

才进帐内,就收到康熙一声暴喝:“滚出去!谁让你进来的。”小七心里连声叫苦,这老皇帝喜怒无常,真是难伺候,尽量柔声道:“皇上,夜凉,身子要紧!”淡淡的莲花香气漫漫溢开,冲却帐内的冷冽,康熙还要发作,小七已抢先一步扶他坐下,体贴的给他披上一件褂子,眼角的余光不动声色的一瞥,瞥到案上展开的一封信,详细记录的是康熙一天的衣食住行,信封上“呈八爷”三个字墨迹很深,格外醒目。康熙沉沉叹口气,费力的说道:“叫他们都进来吧!”几位阿哥低着头,弯着腰,进了帐篷,又一溜儿恭顺跪好,帐内静得可怕。

康熙沉思了好一会儿,开口道:“传旨:胤禩行走卑污,凡应行走处俱懒惰不赴,停其及属下护卫官员的俸银俸米。其奶公雅齐布夫妻,本被充发边地,恃势潜藏京内,即刻捉拿正法,以儆效尤。”八阿哥因病没有参加秋弥,此刻变成了“懒惰不赴”。康熙不惜兴师动众从塞外到京城将久居多年的八阿哥奶公夫妻正法,对八阿哥怕是已经深恶痛绝了。

趁小七出帐换茶的工夫,一直候在帐外的月兰拉她到旁边,拍着胸口道:“可把我吓死了!”小七撅着嘴接口道:“所以就把我推进去当炮灰!”月兰急道:“怎么会!李公公说只有你胆子大,心又细,治得了皇上的性子。”

陈福和李增的尸首已经被拖走了,草地上溅了不少血迹。小七低语:“又没了两条人命。”月兰也伤感说:“八爷的前程完了。”

忙碌到子时,月兰守夜,小七先回到帐内,想着四更又要起来,和衣就往床上一躺,冷不防摸着一人的胳臂,吓得她打了个激灵,但随之而来的熟悉味道很快叫她安了心。小七重又躺下,疲倦的问道:“怎么到我床上来了?”

“一直等不到你,在床上歪了会儿,不想就睡着了。”十四的声音里带了丝慵懒,许久听不见小七说话,又问,“想什么呢?”

小七模糊的说道:“累!”

十四探出手,摸到小七的下巴,轻轻拨过来,说道:“收买太监伺察皇阿玛,不是八哥做的。”

“恩!”小七只低低应了一声。十四的呼吸吹在她耳边,有些痒,便翻了个身,将他推开。

十四不甘心的凑过来问:“你不信我?”

小七被他吵得睡不着了,不高兴的坐起来,说道:“信如何?不信又如何?重要吗?皇上的心里早就给八爷定好罪了!”

十四也直起身子,黑暗中看不见他的表情,只那一双眼睛闪着幽深的光,哑着嗓子说道:“良妃娘娘死后,八哥对储位已经没有多少兴致了。可是他太得人心,到了骑虎难下的境地;他即使不想争,也会有人帮他争。如今不管他怎么做,皇阿玛都已经容不下他了。”

小七曲着腿,双臂交叉环在胸前,头枕在膝盖上,懒懒说:“八爷不是不想争,只是对皇上失望了而已。”不等十四说话,已经睡着了,时有轻微的呼噜声。十四无奈的摇摇头,爱怜的把她身子放平,悄无声息的离开了帐篷。

一个月后,御驾启程回京,康熙决定直接回畅春园,途中却接到京中奏报,八阿哥伤寒病重,有离世之态,而他养病的园子恰巧在龙辇必经之处。

康熙没有立刻下旨,把几位阿哥叫到跟前议奏。四阿哥认为皇帝是富贵之身,所经过之地,不能遇到不吉祥不干净的东西,请求将八阿哥移回家中。十四阿哥不同意,认为八阿哥状况危急,移回途中如有不测,无法承担。两人意见相佐,竟吵了起来。这一对同父同母的亲兄弟,此刻却是横眉冷对,互不相让。八阿哥是个异常敏感的话题,皇子们大都保持沉默,只偷偷观察康熙的脸色,猜想康熙会作出怎样的决断,连一向喧哗的九阿哥也低眉顺眼,不发一言。

令人意外的是,康熙丝毫不怪罪十四的据理力争,反而斥责四阿哥刻薄寡恩,对兄弟无仁义之情,叫其他阿哥和大臣都要去探望,并令四阿哥和十四阿哥先行回京料理八阿哥病务,御驾绕道而行。十四匆匆和小七道了别,便赶回京城。小七看着他绝尘而去的背影,一抹担忧挂上心头。

京城。

八阿哥的面颊、脖子、手上都起了红色的小疹子,原本圆润的脸瘦骨嶙峋,无力的转过头,对刚进屋的十四说道:“这病传人,你快出去!”

十四没有理会,径直坐在八阿哥床边,冷冷道:“这帮狗奴才,你病得这么重,他们是怎么照顾的!”

八阿哥苦涩的笑了笑,缓了口气,又说:“怨不得他们,他们也是奉旨办事,只是害了你八嫂,跟着我受累。”

十四轻轻安慰道:“这次就是皇阿玛让我来的,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再吃苦!”

八阿哥暗淡的眼睛里忽然跳动着火苗,他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竟一下拉近十四,清晰的说道:“十四弟,八哥有几句肺腑之言,你要记住。皇上叫兄弟们和官员来探病,并不是真的关心,他老人家是在试探,试探我这个八爷党究竟有多大,好等着一网打尽。我们兄弟的生死只在皇上一念之间,八哥不能再护着你了,你要自己飞。如今的局面,对你有利,但是你要小心提防老四,他城府最深,又办了不少实事,皇上心里对他是很看重的。你要把握机会崭露头角,尽量抓住皇上的心,才有胜算。”

八阿哥一口气说完,已经相当吃劲,软软往后一倒,不住的咳嗽,歇了一会儿,虚弱的说道:“我是臣子,断没有让御驾绕行的道理,你还是尽快把我移回去吧!”

十四怔怔看着这个从小最让他钦佩的哥哥,心中愁肠百转,静默了一会儿,深深吸口气道:“八哥,我背你上马车!”

在十四的督促和八福晋的精心照料下,御驾回京一月后,八阿哥的病竟然奇迹般好转了。康熙看过十四呈上来的折子,脸上竟没有一丝欣喜,叫小七去问八阿哥病好了想吃些什么,传口谕曰“朕此处无物不有,但不只与尔是否相宜,故不敢送”。

小七揣着皇帝的口谕,真是忐忑不安,在八阿哥府前来回走了几十圈,就是没勇气踏进去,远远的瞧见十四走来,立刻攀住了这根救命稻草,跟在十四后头进了门。

八福晋正在细心的给八阿哥喂药,脸上和平素一样画着精致的妆,可仍然盖不住苍白疲倦,唯一不减的是那坚忍不拔的傲气。八阿哥唇边挂着笑容,痴痴看着福晋,眼中盛满幸福,仿佛吃下去的不是苦口的汤药,而是甜蜜的糖水。八福晋不时用手帕擦去八阿哥嘴边的药沫,专注手中的动作,直到碗中一滴都不剩。十四笑道:“看来我来的还真不是时候!”八福晋脸上泛起红晕,忙招呼十四落座,目光扫到他身后的小七,立刻冷淡下去。十四道:“我是顺便来瞧瞧,倒是小七,正儿八经来传皇上口谕的。”

八福晋愣了愣,扶着八阿哥跪下接旨。小七求助的拉拉十四的衣裳,他却把头侧了过去,只好结结巴巴的重复了一遍康熙的话。总共不过二十个字,小七却用了一炷香的时间,说完了,心里就像卸了个千金的担子。

八阿哥面无表情的谢了恩,转脸对八福晋说道:“玉容,又要辛苦你陪我入宫,这‘不敢’二字我们实在担不起。”八福晋温柔的理了理八阿哥的衣襟,轻轻说道:“好!我陪着你。”

出了八阿哥府,小七看了看阴沉的天,大片的乌云黑压压逼近,喃喃念了一句“又要下雨了”。十四见小七垂头丧气的,说道:“平时里牙尖嘴利,今日倒是难得见你这么窘迫。”

小七挤出一个笑容来,说道:“我总算知道八阿哥为何对八福晋情有独钟。”

十四苦恼道:“你是羡慕八嫂,还是感动于八哥?总是为别人劳神费心,怎么就不想想还有我这么一个痴情人呢!”

小七在他胳膊上狠狠掐了一把,又瞪了他一眼,说道:“你就慢慢在这儿伤感吧,一会儿可没人给你送伞。”甩开步子就跑。十四揉着胳臂,夸张的“哎哟”了一声,急急跟了上去。

八阿哥和八福晋在宫门内跪了一个下午,康熙或许觉得自己的做法太不慈爱,恢复了八阿哥的俸银俸米,差人送他们回府。八阿哥不敢领受,诺诺告退。小七远远看着他们相扶而去,十指紧紧相扣,心想或许这就是所谓的相濡以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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