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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 第二十五章 康熙四十九年冬紫禁城(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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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冬天的雪与往常不同,细小得如同花瓣,一片一片软软的落下来,混着淡淡的梅香,飘在明黄的琉璃瓦上,飘在朱红的宫墙头,落进纵横交错的沟渠,融进御花园小巧的池塘里。

月兰下值回来,一进屋就看见小七全神贯注的绣着什么东西,好奇的凑过去问道:“可真希罕了,你怎么突然拿起绣花针来了?”

小七头也不抬的答道:“做护身符啊!我从喇嘛那儿求了几张符印,绣几个荷包做护身符。”

月兰拿起桌上一个已经做好的瞧了瞧,银色的小荷包,正面是大红丝线绣的“御守”两字,袋口用同样的丝线缝严,再坠上一只小玉貔貅,样子倒是蛮可爱的。只是那线脚弯弯曲曲,字绣得歪歪扭扭,要费好大的劲才辨认得出来。

小七绣完手里的,嘴里嘟囔起来:“这个给十三,那个给十四,再绣一个给皇上!”

月兰笑道:“就这也送人?不如我帮你吧!”

小七连忙摇手,认真道:“不行,不行!喇嘛说亲手做的才灵验呢!”

“小七!”月兰忽然吞吞吐吐起来,磨蹭了一会儿才说道,“今儿早上,阿哥们到畅春园给皇上请安。十三爷的请安折子,皇上看也没看,直接给扔了回去,还当着几位阿哥的面骂十三爷不忠不孝,十三爷跪在地上,硬是没吭一声。”

“嘶!”正在绣荷包的小七被针扎到了手指,一滴鲜血落在荷包上,迅速隐入尚未绣好的“御”字中间。

乾清宫,灯火通明,康熙不停来回踱着步,眉头紧蹙,缓缓说道:“八旗乃我朝根本,粮饷一向优先开支,何以亏蚀十余年,竟累计四十余万两,牵扯了户部几百号人。你们都说说,这事儿怎么处置?”

八阿哥奏道:“贪污之事,历朝历代皆有之,倘若只是寻常的亏蚀,必当严办。只是涉及八旗的银饷,牵扯的官员又众多,儿臣以为不宜大事铺张,传扬出去,有损我朝国体。”

四阿哥则不同意,奏道:“儿臣不以为此。贪污乃吏治第一大弊端,无论基于何种理由,都不可虚与委蛇,应当详加盘查,严肃法纪,以正朝纲。更何况福建漳、泉二府时值大旱,颗粒无收,急等赈济,开春又要治河修堤。朝廷正是用钱之际,户部的存银却不足千万两。官员们无非是借了八旗粮饷这个名头行一己私利,如不加以整顿,恐怕弊病会越积越深。”

九阿哥嚷道:“四哥有些危言耸听吧!不就亏了点银子,何必扯到吏治上去,叫那些官员还回来便是。”

康熙转向太子,问道“胤礽,你的意见呢?”

太子偷偷察看康熙的神色,思虑再三才道:“儿臣以为,弟弟们说的都有道理,此案重大,还是谨慎些好!”

康熙沉思半响,开口道:“拟旨,着户部涉案官员十日内偿还所欠银两。凡及时归还者,不再予以追究。原户部尚书希福纳革职,摘去顶戴;穆和伦接任。此事到此为止,你们都跪安吧!”

小七端着刚煮好的银耳莲子红枣汤正往乾清宫送去,远远就看见四阿哥一个人在石子路上慢慢走着,月光把他瘦削的身影拉得老长,隐隐透出孤寂和痛苦。

小七脚步一滞,不觉四阿哥已到跟前,慌忙福身请安。四阿哥淡淡扫她一眼,正要过去,忽然停住问道:“小七,官吏贪污难道不该惩治吗?”

小七不假思索的回道:“自然是要惩治的!诗经里不是说‘硕鼠硕鼠,无食我黍。三岁贯女,莫我肯顾。逝将去女,逝彼乐土’吗?”

四阿哥苦涩一笑,落寞道:“可是皇阿玛只叫户部那些贪污的官员归还欠银,草草了事。”

小七见他神色郁郁苦闷,似空有满腔抱负却无处施展,不知从何安慰,想起刚做好的护身符,便从袖中掏出,塞进四阿哥手里,说道:“我做的,丑了点,里面装的却是从喇嘛那儿求的符印,保平安的,送四爷。”说完便匆匆往乾清宫赶去。四阿哥目送小七远去的背影,低头看了看手中皱皱巴巴的护身符,眼中渐渐溢出柔柔的暖意。

小七伺候康熙喝了银耳汤,康熙疲惫之极,叫小七给他捏背。小七乖顺的捏着,小心注意手中的力道。捏了一会儿,康熙似是在同小七说话,又像在自言自语,呢喃道:“朕的儿子啊,各人有各人的性情。胤礽复立后虽有所收敛,还是不能叫朕放心;胤祉才学显著,却没有什么政绩;胤禛勤勉刚直,行事过于刻薄;胤祺、胤(示右)性子懦弱;胤禩善以仁德面目笼络人心;胤禟粗率;胤(示我)内敛;胤祥原本最像朕,可惜太过侠义,妄顾君臣本分;只有胤禵尚能宽慰朕心。”康熙如数家珍的说着自己的儿子,小七听在耳里只觉酸楚,可怜身在帝王家,深不可测的紫禁城,恐怕难有“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辉”的父子深情了。

小七下值的时候,夜已深了,屋里的灯却还亮着,小七纳闷“这么晚了,会是谁呢?”推门进去,却是十四坐在她案前,正在看她临的帖子。

“怎么炭火也不生?不冷么?”小七给十四披了件袄子。十四顺手拉住她,说道:“很久没好好看你了。”

小七笑着嗔他:“不是每天在乾清宫都能见到么?”

十四专注地看着小七,几次张口要说什么,话到了嘴边又咽了下去。小七取出护身符,献宝似的递给十四道:“送给你!”

十四一瞧那惨不忍睹的针线,皱起眉道:“你是女孩子吗?怎么绣个荷包绣得这么难看?”

小七一把抢过来,不高兴的说道:“不要拉倒!枉费了我那么多心思。”

“谁说我不要了!”十四复又抢回去,小心的收进怀里。

“快回去吧!再晚宫门就关了。”小七好心的提醒十四,十四却不领情,往榻上一歪,懒懒说道:“关了就不出宫了,在你这儿将就一晚。”

小七的嘴巴张得可以塞一个鸡蛋进去,气呼呼的把他拉起来就往门口推,一边骂道:“那怎么行?叫别人知道了还不得传得沸沸扬扬的。”

十四被她拉着,不甘心的嚷道:“又不是没陪过,干嘛大惊小怪的。再说,十三哥在科尔沁陪你那么多天,你怎么就没赶他?还有,我送你的玉蝴蝶,你往盒里一扔就不顾了,十三哥的镯子,你心心念念的戴着。小七,好歹我们也是共患过难的,五年来我对你的心意,你就一丁点儿都感觉不出来吗?”

他到底是说出来了,小七猛的怔住,愣愣看着十四冷冷带着怒意的脸,心里翻涌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仿佛被当头敲了一击闷棍,一下说不出话来。

十四见小七的脸色瞬时变得苍白,眼睛也直了,眉心纠成了结,慌的一把搂住她,叫道:“你这是怎么了,都怪我这张嘴,怎就这般熬不住。”

小七勉强收回心神,慢腾腾的推开他,木然的吐出一句:“十四爷请回吧!”十四艰难的把手收回来,狠狠捶在门框上,转身大踏步冲了出去。

小七坐在案边盯着那只玉蝴蝶发呆,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以为装聋作哑就能糊弄过去,到头来却是自欺欺人。真怀疑自己究竟来这紫禁城干嘛?正事还没办,却一头栽进剪不断、理还乱的情网里。恩情、友情、爱情,孰轻孰重?忽然间很想逃,抛开一切离开,可是除了紫禁城她能去哪儿?能去哪儿?“拔慧剑,斩情丝”真那么容易放下吗?

“唉——”小七长叹一声,费劲将镯子取下,和玉蝴蝶一起收进盒子。不经意间,那没有送出去的最后一个护身符落在地上,面上隐约可见淡淡血渍。小七呆呆看了看,也扔进了盒子,找了块布包起来,锁进柜子里。

不出几日,十四主动请旨去福建赈灾,也未同小七告别,急匆匆出了北京城,小七觉得心里面有什么东西被挖掉了。

畅春园,小七正在给一盆兰花浇水。这株惠兰出自浙江,名唤“老蜂巧”,葶高干细,中脉透明,色绿香浓,高雅之中又显几分刚健气概,是兰中极品。康熙甚是喜爱,令小七悉心照料。小七见那兰花孤冷中透着骄人的傲气,脑海中竟浮现出十四酷酷的脸和紧皱的剑眉。

“昏了,昏了!”小七使劲甩甩头,甩掉纷繁心绪。

“和十四弟吵架了?” 温文如玉的声音传进耳中,小七忙躬身请安:“八爷吉祥!”

“免了!”八阿哥淡笑道,“十四弟那个脾气,发作起来还真是谁也劝不住!”

小七冷冷回道:“他有脾气,奴婢还有脾气呢?”

“小七!”八阿哥凝视着她,说道:“你真明白自己的心吗?总是遮遮掩掩、躲躲藏藏、若即若离,不累吗?”

小七拿着水壶的手僵在半空,牙齿紧紧咬着嘴唇,听得八阿哥又道:“你究竟在顾虑什么?十四弟的喜怒哀乐全随着你的一颦一笑,又怕你恼他,拼命把心事压着,如此用心良苦,当真就比不上老十三吗?”

小七头垂得更低了,迟迟不发一言。静默良久,忽然一阵息息嗦嗦的脚步声,八阿哥叫道:“十四弟,你怎么回来了?”

小七一惊,提着水壶就往屏风后面躲,躲了好一会儿,没有动静,疑惑的探出脑袋,八阿哥还站在原处,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周围一个人没有。小七情知上了当,恼恨的狠狠瞪他一眼,故作优雅的踩着小碎步摇了出去,身后传来八阿哥压抑的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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