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真相(1 / 1)
次日需要去返校,我们学校本来就要比别的学校少一周左右的假期,中间还要返校一次,好像是要班主任传达就算过年也不能放松要继续学习云云的精神。
八点多到教室,很多同学已经到了,难得不需要上课,教室里却依然静悄悄的,大多数人都在伏案苦读,好像已经开始做高二下半学期的习题了。赵建伟身边围了一群人,都在问这问那,虽然不算名次,但是据说他做了这次的期末考试的试卷,每门功课都有89.5,总分比吴淮明要高出10来分。
他看见我进来,百忙之中居然抬头冲我笑了笑,我突然发现,他变正常之后似乎要比之前稍微帅点。
唉,这个不正常的学校,不正常的少男少女。
我觉得很无聊,路上买了本杂志随手翻阅着,因为是时尚杂志,版面开阔,页数很多,翻阅起来在安静的教室里有沙沙的声音,同桌包新叶怒道:“许抒晴,你小声点行不行?你不想要学习,我还想继续在红榜上驻留呢!”
孟佳仪回头看了我一眼,扁扁嘴,我和她还没有和好,我不知道孟佳纬有没有把前几天的事情告诉她,不过这样也好,佳仪没有必要再次卷入这种恶心的事件中。
那孟佳纬呢?他就有必要了?
我脑海里十分混乱,眼睛定定的盯着杂志上的海报,其实海报上是男是女,广告还是明星完全没有映入眼帘。我究竟是真的喜欢孟佳纬,还是不过是在利用他?利用他对我的心意,利用他的真诚?
也不知道他是否找到柯敏若了,就算找到又能如何?难道奢望柯敏若出来作证吗?他既然身患脏病,一定羞于启齿,更不可能放弃自己大好的前途指证郭淑美等人。
就算他肯指证,他有证据吗?单凭他的一面之词,谁会相信?
唉,心里好烦。
教室门被人推开了,裘老师面无表情的走了进来,同学们开始把桌面上摊着的习题、书籍等等收拾起来,打算听她吩咐一番就回去,谁知道她径直走到我面前,“许抒晴,郭校长要你去一次。”
“现在吗?”
裘老师更不打话,挥了挥手,就像是赶走一只苍蝇一般,我在心里叹了一口气,站了起来,临出门的时候听见裘老师在嘀咕,“我怎么这么倒霉,还以为拣了个宝,谁知道班级里有这种麻烦的人。”
我不由苦笑,我从小到大因为成绩出色,总是被老师们夸奖,这次居然被说成是“麻烦的人”倒还是第一次,我心里有点委屈,裘老师改语文试卷,不可能不知道我的实力,却还是这样对我,甚至就是她在我们班级头一个说我是“聪明面孔笨肚肠”,我还记得我高一考进竟北时,她得知我在她班上那如获至宝的样子,真是此一时彼一时。
走到校长办公室,尚未敲门,郭淑美已经把门打开,一把扯住我的衣袖,将我拉进办公室,她的力气好大,拉地我一个踉跄。
“这是怎么回事?”她将一张报纸扔到我面前,神情十分狰狞。
我低头看了眼,原来是是今天的晨报,大意说昨天下午一点钟左右,法米利酒店发生一桩刑事案件,一名高中男生怀疑在与一名中年妇女进行□□易时偷窃,那名妇女要报警,该名高中生情急之下用水果刀刺伤了那名妇女。
报道之后还附有照片,虽然被用纸袋套住了头,但从身形来看,很明显就是杨斐。
我露出奇怪的表情,“郭校长,这是谁啊?”
郭淑美冷笑,“你不知道?这不是你做的好事么?”
我顿时显得无比委屈,“郭校长,我都已经向您表明心迹了,连手上唯一的证据都交给了你,我还能玩什么花样?”
郭淑美将信将疑,“和杨斐交易的那名妇女不是我们这里的,难道他私底下和别的女人有染?”
我在心底冷笑,什么有染?说的象是他的妻子似的。
郭淑美突然问道:“昨天下午一点钟,你在哪里?”
“XX歌城,和吴淮明唱了四个小时的歌,一直到五点钟才出来吃晚饭,回到家大约八点多。”
郭淑美“哦”了声,摆摆手,“你出去吧!不过,”她顿了顿,“这件事我还是要调查清楚,究竟是杨斐这小子吃里爬外,还是有人搞鬼!”
我向她行了个礼,退出办公室,刚走到电梯口,就看见吴淮明气喘吁吁的冲了上来,“抒晴!你没事吧?”
我不由好笑,“我能有什么事?”
他露出焦急之色,握住我的肩膀,“我听说郭校长叫你去,怕她想出什么花样对付你。她没怎样吧?”
我摇摇头,“她问我关于杨斐的事。”
“杨斐?”吴淮明怔了怔,“就是指昨天下午发生的案子?”
我点点头,吴淮明突然低声道:“说实话,抒晴。这个和你有没有关系?”
“昨天一点钟的时候,我和你在歌城唱歌难道你忘记了?”我无辜的望着他,“哪有时间去做这些事?”
吴淮明握紧我的手,将它放在胸口,“抒晴,我好害怕,黎何咏珊她们全部都很坏,做事不择手段,我怕她们伤害你。”
我抽出自己的手,淡淡道:“放心吧,我已经吃一堑长一智了。”
匆匆回到教室,同学们已经三三两两的离开了,只剩下几个人在打扫卫生,孟佳仪携着管飞勤在整理书包,管飞勤居然屈尊降贵,亲手为孟佳仪整理物品,还帮忙打扫卫生。
我冷眼瞧了一会,拎起自己的书包,路过管飞勤的身边时,淡淡说道:“刚才我遇见高老师,要你去一次。”
“知道了。”他冷冷的回答。
我一个人走上天台,冷冷的风,冷冷的空气,冷冷的心情。自从麟暄去世之后,忽然觉得冬天特别难熬,之前我一直比较喜欢冬天,厌倦夏天的烦躁与炎热。
是因为那个将我奉若珍宝的男人已经不在了么?再也不能用大衣紧紧围着我,我心中一阵黯然,身后已经传来管飞勤的声音,“昨天的事情办得还算圆满。”
我缓缓回头,他站在门口,玉树临风,虽然杨斐也好、吴淮明也好、,孟佳纬也好都可以算得上帅哥,但是真正具有贵公子般气质的,却惟有管飞勤一人。这大约就是出身不同所造成的吧!
“替我谢谢那位游警官。”
管飞勤淡淡的道:“他之前曾经在张行善的手下做事,由于看不惯张行善收受黑钱与一些犯罪嫌疑人搞在一起,提出过异议。张行善就利用各种手段,将他调往本市郊县做一名乡村派出所的民警。他对张行善真是恨之入骨,这次也是多亏我父亲通过关系将他官复原职。”
“那不正好用这件事报复张行善?”我有些调侃的语气,可能因为张行善的缘故,我对所有的警察都没有好感。
管飞勤说道:“这也算不上报复。内部调查科已经开始审查张行善。”他顿了顿,“你也很厉害,那位太太是谁?居然肯出来做这种事?”
我微微一笑,却是苦笑,“这位柳太太是麟暄的表亲,曾经在岳伯伯还开公司的时候受过很大的恩惠。后来一直住在外地,一直不知道这件惨事。我一提出,她立刻答应帮忙。况且,游警官答应既不会公布她的真实姓名,也不会对她有任何制裁。”
“为什么要在法米利酒店?”
我淡淡一笑,“我比较喜欢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只是没料到柳阿姨会受伤,杨斐一定急于想脱身。”
“柳太太划伤了手腕,破了点皮,流了点血。”管飞勤的目光带着探究,“可是,杨斐这次铁定要进少管所了。你那么恨他?”
我脸上一红,不去回答这个问题。
“不过,我听说杨斐当时大喊大叫说是被陷害的,还要求警方去调查通话记录,说和那位柳太太从未通过话,那天打电话给他的是你。”
我双手负后,从他身边经过,准备下楼,“我当时是在柳太太家打的电话,要查通话记录,尽管查吧!”
我不小心一步踏空,险些扭到脚,管飞勤连忙伸手扶住我,我还来不及道谢,就看见孟佳仪怒气冲冲的脸。
“许抒晴,你个贱人!”她尖声尖气的叫道,明媚的眼中满是愤怒,“岳麟暄、吴淮明、我哥哥,那么多男人你还不够,还要来纠缠飞勤?”
管飞勤愕然道:“佳仪,你不是在……”
孟佳仪冷笑道:“你当然不希望我出现啦!我遇上高老师,她根本就没找过你。这难道就是你们这对狗男女的暗号吗?”
我一时无语,管飞勤突然大步上前,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强行将她搂在怀里,“我们走!”
“不要!”孟佳仪拳打脚踢,恶狠狠的瞪着我,“谁要和你做朋友?你这个不祥人!你这个该死的……”孟佳仪素来文雅,一时之间,似乎想不出更难听的话骂我,忍不住放声大哭。
管飞勤捧起她的脸,毫不犹豫,便吻了下去。
孟佳仪拼命挣扎,一脚踏在管飞勤的脚背上,管飞勤毫不动容,依旧吻住她。
我侧过身子,从他们身边走过。
我想离开学校,却看见吴淮明四处张望了一下,鬼鬼祟祟进了电梯,我心中奇怪,抬头看了眼指示灯,电梯在六楼停下,那里是校长办公室。
我好奇心起,生怕电梯的铃声吵到他们,小心翼翼的走上六楼,办公室门关得很紧,但是还可以隐隐约约听到他们在说得声音。
“.……她的确昨天和我在一起,一直到了很晚。”这是吴淮明的声音,他是在向郭淑美汇报么?
郭淑美说什么没听见,吴淮明的语调却紧张起来,“姨妈,我们收受吧!已经赚了很多了,足够还债和其它。不要再做这类伤天害理的事情了。”
郭淑美蓦地尖声叫道:“伤天害理?是谁给你那么多零用钱的?是谁一直照顾你的?你个死小子,有了那个女人就不要姨妈了是不是?哼,我告诉你,要不是姨妈,这个女人能和你在一起吗?”
我心中顿时收紧了,什么意思?什么叫做要不是她,我就不能和吴淮明在一起?麟暄不是自杀的吗?既然如此,和郭淑美又有什么关系?
吴淮明不知道低声说了句什么,郭淑美又是厉声喝道:“我告诉你,你也是帮凶!要不是你窃取他的邮箱密码发信给那个许抒晴,警察会那么快定案是自杀吗?少在我面前装腔作势!”
我只觉五雷轰顶,险些站立不住,我紧紧的握着拳头,直到指甲陷入肉里,渗出丝丝血丝,可是,手上的痛远远及不上心中的震撼。麟暄不是自杀,麟暄不是自杀?难道是被郭淑美杀掉的?她为什么要杀麟暄?
我脑中一片混乱,竭力控制着自己的呼吸,可是眼中已经充满着泪水,我压抑住想冲进去问个究竟的冲动,深深吸了几口气,慢慢转身走下楼。
我站在二楼红白榜单前,此时未上红榜的耻辱已经不能让我动容,我满脑子都在想,麟暄是被杀死的,麟暄是被杀死的!我的脸色一定相当差,好几名同学路过我身边都用奇怪的表情看着我。
大约十分钟后,吴淮明走下来,看见我不由一怔,“还没回家。”
我冷冷的瞧着他,他上前轻触我的额头,我下意识的避开,“怎么了?脸色好差?”
我淡淡道:“突然觉得很不舒服,就想站会休息一下。”
“是不是昨晚回去吹到风了?”他关切地说道,“谁叫你不让我送你回去。”
“你送我回去就可以不着凉了吗?”我淡淡说道。
吴淮明低头用额头贴着我的额头,“至少我可以用大衣包着你呀!”
我推开他,“我真的不舒服,我要回家了。”
吴淮明送我回家,一路无话,我根本没有办法和他讲话,全部的力气都在压抑自己的愤怒与悲痛,等进入房间,我才觉得全身象是被火烧过似的,我忍不住大声吼叫,一直叫到撕心裂肺,这才倒在床上,浑身无力。
我呆呆瞧着天花板,良久才想到起身换掉校服,刚低下头不由怔住了,我的校徽不见了,难道是刚才在偷听他们讲话时因为太激动,不小心扯落了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