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章十八(1 / 1)
像多数人一样,心底存有种种美好的幻想;同像多数人一样,轻而易举的把这些幻想推倒。维持一种PH值偏酸抑或是情绪偏消极的生存状态,浑浑噩噩的活下去。否则,我会疯掉。因为我,已非心无旁骛。
宁致远将我整日拘束于屋内,只来时送几碗饭菜,更换了茶水,伺候我更衣沐浴……大多时候,留我一人在空荡荡的屋内,小范围的走走停停,甚至没有闲书与我。他说,要时时想着他,只能时时想着他,无他。呵,我时时想着的,只能时时想着的,是珀儿,还有月儿。“恨”这种情绪,我都奢于给他。
可是,与外界隔绝,已经逐渐变得难以忍受。
想念珀儿身上温和的气质,暖暖的,包容的……
想念珀儿为我缝衣做饭……
想念我们度过的每一日,每一日,都是美好……
在树上的初识,医馆的共同生活,海边的休养生息……
还有我们的孩子,楚海月……
……
何时能再相见?抑或是,永远不再见?
那么,便活在回忆里罢……
那么,便活在憧憬里罢……
宁致远仍是坚持日日都来,风雨无阻。可我总感觉近日终是发生了什么,有种欢欣雀跃的氛围漾开来,让我周身都有些舒畅。
不知是如何发生的,只听得外面嘈杂纷乱。压抑着的喜悦满溢,稍顿了下,我便飞身跃至床上方的屋梁,隐了气息。床幔锦帐恰能遮掩了手脚上的链镣,即便宁致远本人进来,也要好找一会儿的。
是珀儿么?定是他,他逃出去,现又救我来了。
宁致远闭口不提珀儿的事,若非他死,便是逃了。而珀儿,我的珀儿,又怎会轻易死去!
静静又等了会儿,外面声音愈发大起来,似乎有什么人在靠近,愈来愈近了。
“嘭”的一声,门被撞开了。
是宁家的护院家丁,四处翻箱倒柜。
是要趁乱拾掇些奇货珍玩么?怕是要让他们失望了呢……
“门主!无人!”一个护院样的粗壮女子拱手向外道。
“再找找其他地方!”
“是!”一呼百应。
是珀儿的声音!虽然有些刻意改变,但我怎会认不得珀儿的声音!
纵身跃下,带动了链条的声响,我努力压下言语中的激动,“珀儿。”
看他几欲离开的身影折返,看他飞奔过来,拥住我。
这是多少日日夜夜幻想过的情景,不真实,如梦似幻。可那紧紧包围我的温暖,是什么?不会是宁致远,这是珀儿的气息,千真万确。
“你瘦了。”
“你也是。”
他拿出钥匙迅速开了我身上的链镣,“我们走!”
“月儿呢?”我活动下久已束缚的手脚。
“在云深那里。”他解下披风给我穿上,“天凉了,你怎么……宁致远那混蛋!”
这才发现,自己还是夏日里的打扮,而现下,已是冬季了。
“无碍,”我微笑,“我们走吧。”
出得院落,却见宁致远持剑胁着苏云深立在石阶上,云深怀里抱着的,正是月儿。
“果然是你,琥珀。”宁致远眼底狠戾,嘴角噙笑,“你以为,你带得走楚然么!”
“哼,原来宁大当家竟是这般卑鄙无耻,”珀儿大声道,“你休想用月儿威胁我们!”
“哈哈哈——谁说我要威胁你们,”宁致远笑的愈发诡异,“然,你怎舍得离开我……”
“废话少说,快将云深他们放开!”珀儿握紧剑柄,蓄势待发。
“云深,云深呵……你竟然背叛我呢。”那丝绒般的嗓音却透着战栗。
“珀儿,他好像——不太正常。”我扯扯衣袖,“不能再拖了,得速战速决。”
说着,珀儿便冲出去欲挑开宁致远的剑器,我则去抱月儿。
——一切都只发生在瞬间,鲜血溅地。是云深。珀儿大喝一声,将宁致远踢下石阶。
“快!快救云深!”
“都是我不好……”
“云深不愿伤害宁致远,硬让我避开了要害……”
“我不该听他……”
“他爱宁致远啊……”
“我不该逼他……”
“云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