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05,第四章(1 / 1)
上个礼拜郊游后的第二天,当我回到家的时候,裴鸷璺已经离开了。
靖旻和靖彦两眼微红的问我,“妈妈,你为什么要把裴叔叔赶走?”面对孩子们哽咽的质问,我无言以对。
我的心痛和绝望,没有办法跟他们解释。
我蜷缩着身子侧卧在床上,把脸深深的埋进褶痕整齐的白色床单,里面隐隐残留着他身上的味道。我的泪水无声无息的浸透了纹路细腻的丝绒,冰冷的滋味叫我刻骨铭心。
火红的夕阳余辉透过水绿色的薄纱窗帘映上我不住颤抖的身体,温柔的犹如他的抚触。我开始后悔轻易让他进入我的房子。在过去的一个月里,也是在这张床上,他夜夜拥着我入睡,虽然属于他的东西已经随着他的离去全部消失,但是那些个缠绵的回忆却足以致我于死地。寂寞啃噬着我的心,如果不是还牵挂着靖旻和靖彦,或许我早已死去。
不管是不是他在演戏,我把他的自尊就那样的践踏在脚底,他是再也不会原谅我了吧。我不想奢求他近乎施舍的怜惜与眷顾,只是孩子们那么的崇拜他、喜欢他,我希望他还愿意在不涉及到我的情况下陪着他们守护他们,毕竟……他是孩子们唯一的父亲。
想到这里,我清醒了一些——我还有两个孩子,不管怎样,我得把照顾他们当作我活着的前提。揪着床单擦擦泪水模糊的眼睛,我拖着虚软无力的身体走出卧室,给他们做饭去。
食之无味的吃着孩子们喜欢的海鲜咖喱饭,我瞧着他们和我一样红肿的眼眶,勉强的扯开笑容,“靖旻、靖彦,你们很喜欢裴叔叔对不对?”
蓦然停下手上拨弄着米粒的动作,靖旻沉默的抬起头仔细的凝视我,靖彦也一反常态的不说话。
局促的深吸一口气,我趁自己还有勇气的时候一鼓作气的说出心里酝酿的想法,“妈妈和裴叔叔之间出现了一些问题,在解决这些问题之前,我不确定自己还可以心平气和的跟他面对面……如果你们很想他,妈妈这里有他的电话,我想如果只有你们俩,他会愿意和你们见面并且和平常那样和你们一起玩的。”
“妈妈,你的意思是,你在生裴叔叔的气对不对?”靖彦开口,大眼睛中闪动着疑惑。
我询问的看着靖旻,想知道他的想法。
只有靖彦被我蒙混过去是不够的,最难缠的是我聪明的与他的年龄不符的大儿子。
靖旻思考了很久,就在我坚持不住想要放弃这个做法的时候,他绷着小脸儿道:“妈妈,你要答应我,要尽快解决和裴叔叔之间的问题,”然后,他绽开我所见过的最灿烂的微笑,“我和彦不希望看到你们吵架。”
“对呀,妈妈生气的样子好可怕哦。”靖彦也轻松下来,嘟着嘴巴抱怨。
“那么我们说定了,这个周末我会拜托裴叔叔带你们到儿童乐园去玩。”点点头,我借着收拾碗筷的机会逃避靖旻和靖彦澄澈的目光。孩子们纯粹的快乐让我揪心揪肺的疼。
我开始实行我的计划了。
首先,我在午餐时间跟曜禤哥坦白自己在和裴鸷璺冷战,向他打听裴鸷璺的近况。
曜禤哥神情凝重的靠进身后柔软的暗红色天鹅绒椅背,流淌在窗明几净的西餐厅中的小提琴曲并没有抚平他双眉之间的皱褶。修长的指节把玩着盛有透明酒液的水晶杯,他叹着气开口,“未央,我实在不明白,你怎么会和鸷璺闹成这样?对于你们的恋情,我和潇潇一直都抱持着乐观其成的态度,可是……”
摇头打断他的话,我睨着白葡萄酒隔着酒杯在他的手上变幻着不确定的光彩,“我很意外他没有去找莲子。我以为他从我那里一搬走就会重新寻觅他的下一个美丽猎物呢。”
裴鸷璺大概是被我的拒绝刺激到了,竟然在办公室里住下了,变成了不折不扣的“工作狂”。如果不是由曜禤哥亲口说出,我会以为是谎言。
“未央,你未免把鸷璺想象的太过不堪。”微怒的低斥我的说法,想来冷静的曜禤哥难得的激动,“有些事情是因为鸷璺拜托,所以我和潇潇一直对你守口如瓶,因为我觉得冰雪聪明的你总会看清其中的奥妙的,可是……你太让我失望了!”
低眉敛目的收敛我开始涣散的目光,我忍着心痛听着曜禤哥还没结束的话。
“自从鸷璺继承了‘猎麟’,在商场上开始独当一面,我还从来没有见过他这么失魂落魄的样子。女人之于他不过是个附属品,他根本不用去讨好谁,自然会有大批的花痴女人自动倒贴。你——”他用汤勺轻敲盛着浓汤的瓷盘,在引起我的注意后,他凝着我的视线一字一字的道:“是唯一让他动了心的女人。”
“怎么可能!”失笑的自嘲出声,我伸手拭去眼角溢出的泪,“我那么的平凡那么的普通,怎么可能有能力让裴鸷璺动心?他身边……”我憋着气忍住自己渐渐明显的哽咽,“他身边随便哪一个女人都比我美丽聪明,她们费尽心机尚且不能俘获他的心,我又是哪来的能耐?”
“你有靖旻和靖彦不是吗?”
“曜禤哥,我不相信你不懂。”隔着朦胧的泪雾看着眼前沉默不语的男子,我坚定的反驳他的看法,“靖旻和靖彦不是筹码,我不可能用他们赌博。我爱裴鸷璺,所以更不愿意用和那些肤浅的女人一样,使用卑鄙的手段逼迫他回应我的感情,那不止对他不公平,对我的两个孩子更不公平!如果我想那么做,早在我怀孕的时候就可以缠上他了。我之所以将两个孩子的事情隐瞒了那么久……我的苦心和无奈,你不懂吗?”
对面的男人深沉的注视着我,线条俊美的脸孔有大半隐没在透窗而入的阳光所落下的暗影中。
许久,他终于开口,所说出的话却敏锐的让我悚然一惊,“未央……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准备离开了?”
深呼吸平复自己慌乱的情绪,我决定放手一博。如果我的坦白不能够将曜禤哥拉到我这边,我就只能另想个办法了。“是的,我想离开。”
“孩子呢?”眉一挑,曜禤哥直指重点。
“他们姓裴,”说这话的时候,我应该是笑着的吧,“本来就是裴家的孩子,我要把他们留下。”
“你舍得?他们才七岁不是吗?”
“是啊,他们才七岁。”这次,我真的笑了,“所以够了。”
“够了?”曜禤哥蹙起浓黑的眉,黑的近蓝的狭长眸子困惑的凝视我。他真的和裴鸷璺长得好像。
“作为一个母亲,我已经独占了他们整整七年了……是时候把他们还给裴鸷璺了。”
“妈妈不在身边,这么小的孩子不会幸福。”声音益发的暗沉,曜禤哥的脸上明白的写着他的不认同。
我的呼吸有点困难了,“……以他的能力,给……给孩子们找个妈妈并不难……”天可怜见,我真的不想让孩子们叫别的女人妈妈。可是我已经别无选择了。
“你想让孩子们重蹈鸷璺童年时的覆辙?”
“我……”捂住自己颤抖的嘴唇,我僵硬的站起来,“我去一下洗手间。”我没有考虑他的态度,脚步虚浮的直冲向女盥洗室。
抖着手将门从内锁死,我背靠着门滑向地面跌坐下来。无助的把脸埋进屈起的膝盖,失控的嚎啕起来。破碎的哭声出自我枯涩的喉咙,却一下子充满了整个盥洗室。
老天啊,我真的快疯了。
我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但是我以为,自己该镇静下来了。我不可以让曜禤哥等太久。
扶着光滑的花岗岩墙壁哆嗦着起身,我走向洗手台。绷起虚弱的肩膀,我看着镜子中那个眼眶红肿发丝凌乱,神情狼狈的令人同情的自己,伸手拍掉胸口冒上来的哽咽,我咬着嘴唇拧开水龙头,狠狠地把冰凉的水花拂向我的脸——我需要镇静,我必须镇静……我不能在任何人面前显现我的懦弱。
拖着有些疲累的身体,我朝曜禤哥所在的位置走去。然后,在我即将走出隔离着他的视线的蓊郁花丛时,在一个隐秘的角度里,我看见了相携着站在曜禤哥眼前的裴鸷璺和莲子。
裴鸷璺真的瘦了很多,从侧面看去,他的下颚更加锐利,有着浓密睫毛的细长眸子中有暗蓝的色彩。绷着瘦削的脸颊,他低声且快速的和曜禤哥交谈着什么。
莲子一袭高领无袖的曳地洋装,□□至腰部的大片雪白的背脊性感中不失优雅。她保持着无懈可击的微笑,安静的聆听裴鸷璺兄弟俩的对话,涂着透明指甲油的纤纤柔荑温柔的揽着裴鸷璺的胳膊。
他俩是人人称羡的一对璧人儿呢。
“世界真小……”看着那三个吸引了餐厅中所有人视线的明亮的出色人物,我听不了自己的苦笑。
我实在没有勇气走出去加入他们。
所以,我逃了。
回到办公室后,我用手机给曜禤哥发了一条致歉的短信。
之后的一整个下午,我魂不守舍。幸亏曜禤哥今天的工作难得的轻松,不然我很可能会出错,而且是不可弥补的错误的!
曜禤哥回来后并没有批评我的失礼行为,只是叹了口气便从我的秘书台边直接走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下班的时候,一直都很晴朗的天空突然阴云密布。不消多时,风携着冰冷的细长雨丝瓢泼而下。
我坐在“狩麟”底楼的半圆形大厅角落里的休闲沙发上,注视着急速坠落的雨滴在巨大的玻璃幕墙上滑过,淡白色的薄雾罩了上来,迷茫了窗外正值下班高峰的车流和人流。
我伸出手掌在玻璃上胡乱的抹了抹,扫出一个不规则的透明的圆。我的视线平稳的穿过它,恰巧看到曜禤哥的黑色法拉利在雨幕中疾驰着离去,留下一地淡淡散去的晶亮水花。
曜禤哥真是个温柔的好人,想容跟他在一起,会幸福到天荒地老海枯石烂,我这么坚信并祝福着他们。
从提包里拿出手机,我打电话给潇潇。
(对不起,您所拨叫的用户已关机,请……)话筒里甜美的女声机械的告知令我意外的答案,黯然的收线挂机,我起身在满眼疑惑好心的想要借我雨伞的门卫劝阻声中迅速的冲上街道。
好冷。这是我麻木的神经中唯一的感知。
除了疾驰而过的各种车辆,街上已经没有人了。潮湿的空气萦绕着我被雨水浇透的衣服,我低着头踽踽的走着。
我忽然想哭,可是随即又想笑,复杂的情绪搞得我几乎痉挛。泪水混合着扑上我脸颊的雨水汹涌而下,我疯了似的大笑出声,就这个样子一路走回了家。
落汤鸡似的我吓坏了靖彦,他抱着酷比(就是那条雪橇犬,现在它有三个半月了)缩在沙发里,呜呜的哭着。
我累得什么也不想多说,接过冷静如常的靖旻递来的干爽毛巾擦着自己的头发,我低头嘱咐他:“靖旻,妈妈今天很不舒服。冰箱里有昨天剩下的咖喱饭,你和靖彦将就着吃点好吗?我真的没力气了。”
靖旻很干脆的点头,眼睛担忧的望着我,“妈,你没事吧?”
我笑着摸摸他的脑袋,走进自己的卧室。把脱掉的衣服随便的扔到地上,我赤身裸体的钻进被窝。
直愣愣的瞪着头顶的天花板,我感觉到冰凉的泪水又顺着我的眼角蜿蜒的流淌出来。
真奇怪。
潇潇究竟是怎么回事呢?她太反常了,竟然连续三天不开手机!
周末的下午,我以机要秘书的身份陪同曜禤哥参加了一个慈善酒会。因为听说待会儿将有一个单身的男士聚会,不方便在场的我便提前离开了。
我去了潇潇位于郊区的别墅。
上午我给她的工作室打过电话,佛兰说潇潇这两天一直把自己关在别墅里,谁的电话也不接,大概是和辛肇哲吵架了,辛肇哲也有好几天没去工作室报到了。
门铃响过五六遍,一个干涩的女声从门柱旁的喇叭中不耐烦地响起:“谁呀?”
“潇潇,我是未央。”
“老天,你怎么来了?等等,我去给你开门……哇!Shit,好痛!”喇叭中隐隐传来潇潇渐行渐远的叫骂,拖鞋的杂沓脚步声忽然在掩映在蔷薇花丛下的碎石子铺成的螺旋状楼梯上响起,下一秒,蓬头垢面的潇潇横眉竖目的出现在我的眼前。
“哗啦啦”的大力拉开雕花的黑色铁门,潇潇一把把我拽了进去。修长的腿一勾、玉足一踢,可怜的铁门被她“咣当”踹上。我笑着看她的反常行为,心里已然大概猜测出她发生什么事儿了。
“你情绪不太好——又有新的创作灵感了是吧?”
我任她脸色不佳的拽着我走进别墅,杂乱的如同战场的客厅代替潇潇回答了我。
矩形的玻璃茶几上散乱着几叠厚厚的服装设计彩图和绘图所需的工具,地上散乱着无数的纸团儿,各种颜色、材质不同的布料样品堆放在沙发上,几个身上裹着半成品衣服的塑料模特儿靠墙站着,在阳光的映照下把凝固的影子投落在地毯上。
潇潇抓着头发坐回茶几旁,继续手头着色的工作,嘴里叽里咕噜起来:“未央,你怎么会来的?我那个死二哥是不是又惹你生气了?”
“没有啦。”看她这么忙碌,我决定暂时不告诉她我的决定,我不能在这个时候给她添乱,“我给你打电话,结果关机。听佛兰说,你和肇哲闹矛盾了,正自己带在别墅里生闷气呢,我怕你憋坏了,就过来看看你。”
潇潇抬头怀疑的睨了我一眼,“佛兰这么告诉你的?”
“你知道我是不会骗你的。”耸耸肩,我在潇潇对面清了一块空地坐下来,近距离的看着她工作。
聚精会神在工作上的潇潇,眼光犀利思维敏捷,她手握着马克笔在打好底稿的纸上忙乱的涂涂抹抹着,一会儿工夫一个身着素色礼服的女子便跃然纸上。
工作似乎告一段落了。潇潇呼口气,懒散的靠着沙发腿儿抬起头看着我,“说吧,你到底怎么回事儿?挑在这种时候来找我——可不是你的作风啊。”
“我想离开了。”潇潇是我唯一可以信任和依赖的人,既然她问了,我没有理由不回答她。“我想把靖旻和靖彦留给你二哥。”
“你舍得?”潇潇问了和曜禤哥同样的问题。
擦去漫上眼底的泪,我佩服自己笑得出来,“当然不舍得。但是潇潇,如果还有别的选择……我不会这么做的。把孩子交给他,起码我是可以百分之百的放心的。”
“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你以为我二哥会放你走?”潇潇口气冲了起来,漂亮的丹凤眼儿怒瞠着我。
“他……”发觉自己声音中的潮湿,我慌忙伸手拍掉积聚在胸口的哽咽,然后道:“他大概会恨我吧?”说完,我又嘲笑起自己的自作多情,裴鸷璺根本就不爱我,而没有爱,又哪来的恨呢!
“恨?”潇潇的眉毛一挑,神情和曜禤哥惊人的相似,“未央,你真的不了解我二哥!”
想起曜禤哥跟我说过的话,我有点疑惑了,“潇潇……”
“怎么呢?”
“你和曜禤哥……是不是在替他隐藏着什么秘密?而且这件事情,似乎还和我有关?”
晶亮的眸子恍惚的闪了闪,潇潇不错眼珠的瞧着我,“谁告诉你的?”
“没有谁。”我摇头,奇怪她的反应,“曜禤哥和你所说的话完全一样,说你们有事儿瞒着我,是我的猜测。”
“你说对了。”紧绷的粉嫩唇角放松的扯出美好的弧度,潇潇开门见山,“我二哥的确有事情瞒着你,但是他要我和大哥发誓对你守口如瓶,所以……抱歉了,未央。”
“哦。”颔首表示明白,我看着她,“没关系啦。不管是什么事情,对我来说,应该都不重要对吧?潇潇,我来只是想问你,你到底帮不帮我?”
“未央,这不是我帮不帮你的问题!”潇潇忽然焦躁起来,“老天……我怎么会答应二哥的……”苦恼的□□着,她嘟着嘴,“有些事情,不是你看见的那个样子!你不要被假象迷惑——哦,老天,我不是在给你上政治课,我的意思是……我的意思是……”
我微笑的看着潇潇张口结舌欲言又止的模样,“潇潇,拐弯抹角不是你的作风。你回答我,你帮我还是不帮?”
“我……”为难的翻翻白眼,她的嗓子眼儿里冒出稀奇古怪的咕哝,咬牙切齿的撇撇嘴唇,她气结的点头认输,“好啦,我帮你就是了——要命,被二哥知道他非剥了我的皮不可……”
“潇潇?”
“是,我的好未央!你说吧,我听着呢。”
于是我微笑着,开始将自己反复考虑了很久的计划和盘托出。
……从潇潇的别墅出来,我沿着山路步行着。
橘红中透着金红色的夕阳斜挂在有着浓厚云层的西天,给这座树影婆娑的小山罩上了一层璀璨的光华。几只不知名的鸟儿欢快的鸣叫着从我眼前飞过,我看着它们向天边飞去,飞去,飞去……终至消失在熠熠闪烁的晚霞中。
我认为自己的决定是正确的。
孩子们是还小,但是我以为,自从他俩脱离我的身体呱呱坠地开始,他们就已经是这个世界上独立存在的人了。在年龄和心智上,他们需要身为母亲的我的照顾;然而从更多的方面考虑的话,我就必须承认,裴鸷璺会把他们照顾的更加好。
这么做是很残忍,不止对孩子们,对我也是种痛不欲生的折磨。但是我没有别的选择,我只能咬牙忍耐。
我爱裴鸷璺,也害怕裴鸷璺,他的存在在我的心中笼上挥之不去的阴影,我受不了和他在同一个城市里生活,然后偶尔在街上巧遇他和美丽的女人们。如果必须做出某种牺牲(例如离开孩子们),我才能远远的从他身边逃开的话,那么,我接受。
孩子们或许会恨我的“抛弃”,潇潇他们也会误解我的懦弱——无所谓,只要我知道他们幸福就好了。至于他们的幸福中,有没有我的存在,那都不重要。
真的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