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耒城香惠(1 / 1)
“报……将军(军师),展(穆)昨日大败敌军,敌军退回耒城,今日已撤离耒城。”几乎是同时展穆两城同时受到探子捷报。
“哦,知道了下去吧,吩咐下去,一个时辰后出发赶忙耒城。”上座白色似雪的男子手中把玩着折扇,眼角一眯,薄唇微启道,其抬头望向远处,臭丫头啊,做的不错嘛,此刻你也应该在准备前往耒城与我汇合了吧。
果然如霍梓祈所言,莫椟已得到消息,便整军出发,依旧是一袭白羽铠甲,身下乃是她最爱的袭风,身后跟着众部,策马奔腾,卷起万般黄土。
那一头,展城城头,丁城主及众下属目送着这腾黄云驾白雾离去的众人,其面色冷峻,背手而立,不知为何眼神最终停留在如白凤傲世的一抹白点上久久不忍一开,将军来时,其不屑,只是因为她是万千人马的首领,是莫国的公主,所以不敢得罪,以为一个女子会有何般能耐,只是少女情怀,宫中玩腻了,便来战场晃荡,只是那一些只是自己的揣测而已,恐怕此时椟凤将军在战场上的威风凛凛,镇静自若,英姿飒爽,此生都不会在众将士心头抹去了吧,巾帼不让须眉正应在这位女将军身上。
“狐狸,死狐狸……”
“臭丫头,给我留点面子会死啊……”
两队人马半路相逢,还未走近,这几日不见的两人便不顾将军,军师的形象,如孩童般叫骂起来,众将士冷汗连连,平日里将军(军师)都是不苟言笑型的人物,只是两人一对到一起,便从驰骋沙场,挥洒自如的将领变成了顽童一般。
两队人马一接触,士兵士兵之间嘘寒问暖了一番,两幅将之间亦是一番友好,本是和谐的场面却被兵刃交接声所打破。只见两袭白衣交杂在一起,执剑者剑锋不可挡,握扇者亦有横扫千里之势,其坐下的马骑亦是互相较劲。只听一清冷女声道:“死狐狸,几日未见,长进了嘛。”
“笑话,本少爷向来如此,只是你这死丫头不知罢了。”霍梓祈嘴巴一努,调框道。
莫椟仰天一笑,双眼一阖道:“假意夸你一下,还当真了不成,本将闭着眼睛也能灭了你。”说着做出袭击之势。
其两人的副将相视一眼,皆是苦涩,想起威龙将军临行的言语,异口同声道:“将军(军师)启程了。”
两人相视一眼,冷哼一声,各自转过头去,白羽铠甲者剑身回鞘,白锦似雪者展扇自乐。
艳阳以沉,子夜星空,满目苍夷。
众将士把水言欢,“风萧萧兮,旗幡扬兮,战鼓雷鸣兮,沙场点兵兮……”战歌齐唱,响彻云霄。
莫椟本是爱静之人,悄悄远离人群,脚尖一颠,白影扶摇直上,坐卧在枝头,仰目上空,夜色迷人眼,稀疏的星点闪烁在黑幕之上,星月映射,上空似乎又笼罩着薄薄的轻纱般,不能与其直视,正如未来那般,不着边际。
一阵清风拂过,凉意直入骨髓,身体微微一颤,身上顿时多了件衣衫,坐下的枝桠上亦是多了只死狐狸,莫椟如往常般调戏道:“怪风何处来,瘟神自招来,害本将那么冷,你这只臭狐狸真是瘟神。”
霍梓祈难得的不反驳,只是黑色的眼眸望着微抬脸颊的那个人,近在咫尺,近的可以数清她的睫毛,想到这,嘴角一扬,黑色的眸子也放大了少许。
见其不正常的打量,莫椟有一丝不自然,这狐狸又想搞什么话头,便问道:“看着我干嘛,难得想在我身上寻找到崀珠的身影。”
霍梓祈悠然一笑,不知是自嘲还是怎的,回道:“你可是把我想说的话都抹了个干净,真是个不知情趣的臭丫头。”
莫椟破天荒的没有反驳,只是问道:“我们这般阻止玥国是对是错。”
霍梓祈只是这般望着她,做了个请的手势,等她接着说完。
“天下所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分了几百年了,还不够吗?我也不是不爱莫国,虽腐败垂暮,毕竟它是我的故乡,我父皇,母妃的故乡,可是这混战的局面只有统一才可消停,这流离尸骨才会少些,而富饶强盛的玥国便可一试……”
霍梓祈心道这臭丫头还真是眼界开阔,多年来自己为莫国去虫害,为百姓谋福充其量也是小义,这丫头也真是做到了大义这点,看来只有一统天下的王者才配得上他,想到这,心头一寒,看着其望着星空的眼眸那般空明,忽然发现自己真的不是很了解她,亦或者说自己离她太远,想到这,竟有些锥心的痛,忙拍了她的脑袋道:“想什么呢,记住你死是莫国的鬼,活是莫国的人,所以你有责任保护莫国不被侵犯,那么晚了,还不去睡。”
她还是没有反驳,只是眼中消退了刚说那番话时的闪亮及明媚之色,身形一扬,飘然落地,犹如从月宫中坠入凡间的白衣无暇的仙子般,霍梓祈看得出神,心中却有种异样的感受,她会离自己越来越遥远,多年以后,想起露宿荒野的那番在树枝上的对话,竟有着道不尽的辛酸,亦是从那刻起,亦或者是莫椟选择成为椟凤将军离开皇宫那刻起,她便越站越高,高到他要仰视的地步,正如树枝上的自己仰望高空吧,虽感受到星子的存在,却又是遥不可及的。
第二日,艳阳高照之时,尘土风扬之间,耒城开启之刻。
“齐衡(雷鸣)拜见将军(军师)。”
“起来吧。”莫椟与霍梓祈互看一眼,齐声道。
“呵呵,想不叫军师也有这般眼识,跟本将想到一处去了。”莫椟讽刺道。
霍梓祈却眉头一皱,说道:“恐怕,这个八王爷没有传说当中的那般不济吧,与我等交手的两位将军来看,空有虚名,发现城中的异样恐怕便是那个名声臭到不行的八王爷吧,背弃耒城,可见这不是好伺候的主,这是要何等的气魄啊。”
“恐怕是了,本来耒城遇战事,逃的逃,哪会多出那么多人来,不怀疑才怪。都怪你,不跟本将说下,就这般作为,否则会被发现嘛。”莫椟不忘欺负下霍梓祈,至于欺负不欺负得到,就难说了。
“怎么,难道将军不觉得耒城轻而易举得到不好吗,只是他觉得不对,为何不采取措施,毕竟他们人马远远多于我们。”
莫椟与霍梓祈对视一眼,少见的严肃道:“恐怕他想留个好名头,别忘了我们的士兵可是布衣打扮混进去的,传出去,可就是屠杀百姓,屠城的后果可见一斑的哦,轻者必引起所攻之城的反抗,相比之下虽死犹荣啊,重者史书上会留下重重一笔,被后世唾骂,我忽然很好奇这个八王爷是怎么样的了,期待与他一战。”说道这竟有些许雀跃。
“驾……”说着,众兵士朝如大潮般奔腾而入耒城,该是到等威龙将军到来夺回五城的时刻了。
九月末,威龙将军所带的八万雄狮纷纷到齐,大战在即,莫军营中一番探讨,灯火不息。另一头却显得有些悠闲。子然一身紫衣,卧靠在香衣美人之中,品藏着温软柔夷递过来的葡萄,在眼睑一闭一开间,手间一动,玉笛在空中优雅一转,顿时砸向下坐上打呼的某人,却不料其优雅的扬手一抓便握在手里,嘟嘴道:“干嘛呀,人家一回来就对人家动粗。”
待美人退下,子然坐起身道:“打呼的声音影响我食欲。”
“奴家想引起王爷的注意嘛。”此人便是和清,玉笛遮目,佯装委屈相。
“别让我把葡萄都吐出来,说吧都看到什么了。”子然从袖中取出一折扇,挡住双眸,想是不愿见到和清那副不男不女的样貌。
“那女的真是可怕,我昨日溜进耒城,你猜怎么的,这丫头在月黑风高的晚上,偷偷摸摸驾马出营,不带一个守卫下手,我偷偷跟他到了一片空地,百里无人,忽然出现了个猥琐的中年男子,其小心翼翼的捧着这么大小的黑乎乎的东西给她看。”说着,还那手比对了一番,继续道:“别看那东西小小的,用火烛点燃,那威力大的很,炸出好大一坑,恐怕再坚固的城墙也要炸踏了。我耳朵都差点被震聋了呢。”
“哦,可有带回来几个?”子然伸了个懒腰,风轻云淡道。
“那老头就做了那么一个,现场就没了,不过那老头给了姓莫的丫头一张制作的图纸什么的。你知道的,我师父可是不让我碰女孩子的,所以没敢去抢,嘿嘿。”脸皮甚厚的和清竟也会害羞,呈现出女子的娇羞之态。
“那老头呢,怎么不带回来?”子然一脸不悦,真怀疑这姓和的是不是男人,老是做出女子的娇羞之态,但其人却甚怕女子,触碰一下都会要死要活,虽画得一幅好丹青,却就是不画女子,甚是奇怪。
“那老头一交出那图纸,就被姓莫的丫头杀了,哎可怜啊。”说着不由叹息了一声。
“哦?这莫椟还真不是寻常女子,期待与她一见。”说着,嘴角扬起一抹不易捉摸却异常明艳的微笑,妖而妩媚,却没有丝毫女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