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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春雨(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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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于2007-08-15 20:13:57

添加背景音乐《爱》by莫文蔚

你还记得吗记忆的炎夏

散落在风中的已蒸发

喧哗的都已沙哑

没结果的花未完成的牵挂

我们学会许多说法

来掩饰不碰的伤疤

因为我会想起你

我害怕面对自己

我的意志总被寂寞吞食

因为你总会提醒

过去总不会过去

有种真爱不是我的

假如我不曾爱你

我不会失去自己

想念的刺钉住我的位置

因为你总会提醒

尽管我得到世界

有些幸福不是我的

你还记得吗记忆的炎夏

我终于没选择的分岔

最后又有谁到达

这章送给今年的第一场雨

写法有点不一样,很多小片段的集合

这么写是因为三月觉得,这个世界随时都有故事发生,同时有同样的精彩,不能说定谁是世界的主角,而且也算我第三人称的小尝试吧?

背景音乐《爱》

三月觉得这首歌听上去有阴天的感觉

迷迷蒙蒙的忧郁气氛

蒙蒙烟雾锁在四九城,连绵的春雨温柔地缥缈缱绻,徘徊在风土的京城已一夜了。

“好雨知时节,当春乃发生。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野径云惧黑,江船火独明。晓看红湿处,花重锦官城。”

承溪蹲坐在东书房高大的椅子里,偶然地翻到了诗集里这首应景的诗。

侧头看看窗外的霏霏春雨,心情不是诗圣难得的欢欣,而是阴雨沉重的苦闷。半个月了,胤禛躲了她半个月了。

想起刚刚来到时,他带来了第一份心安,自己每天都在希望靠近他,可是却还莫名的紧张,一股张力使得自己反而想逃离他的身旁,躲开远远的。

上元节那天就像除夕夜一样,承溪默默跟在胤禛后面回来。看着四爷挺直的背脊,跟着他坚定的步子,一步之遥,他就在自己指尖之内。伸出手,末梢的神经已然被他的热度点燃。可承溪突然失去了勇气,仿佛前进一米、一毫米都会摧毁四爷的所有:骄傲、信仰、努力和他辛苦搭建的隐忍。她第一次了解距离的可怖,咫尺天涯的可悲。四爷就是这样的人,他是世上最温暖的所在,却宁愿选择千年寒冰做外衣。

承溪忽然想落泪,自己还是伤了他吧?他是那么坚忍聪明的一个人,哪里需要自己这样的黄毛丫头去指点什么?意思自治,永远不要以为比本人更加了解他。

这就是自作聪明,作茧自缚吗?

承溪使劲摇摇头,不想在这个灰色的午后自己还凭空烦恼。起身,拿过砚台旁的笔,提笔写道:“春雨贵如油,下得满街流。”承溪咬咬下唇,从前常说的打油诗却是忘了结句,看来自己还是学艺不精啊!

低头看看字,也已经有了几分风骨棱角,模样倒是像极了四爷的笔迹。想是这承溪原本就是受四爷□□,天资聪颖,写得一手好字,所以现在的承溪也受了身体原主的惠吧,软笔也使得顺心顺手了。

承溪轻笑自己:什么时候就习惯这复琐的繁体字了?什么时候用时辰计量时间了?什么时候竟仿着四爷的手迹了?

又是什么时候开始敏感于四爷身上淡淡的檀香味道?什么时候开始喜欢徜徉在四爷的书架前?什么时候知道了四爷最爱功夫茶?什么时候就了解了四爷思考时的偏好?什么时候开始闲时常常回味四爷讲给她的故事、道理?

那么到底是习惯升华为爱情,还是爱情演绎成习惯?承溪想不明白。反正,这个男人是她的劫数,业已植入骨髓血液了。

想着这些有的没的,承溪已经趴在椅背上昏昏睡去了。梦乡里,一定有什么美景,她的嘴角甜蜜地上翘着,头又蹭了蹭,在肘窝里找了一个更加舒服的地方。

青青的石板路上,一顶绿呢小轿平稳且快地走在高高的宫墙间。雨水浸润了这庄严的颜色,夺目的灿烂红色此刻似是柔和了许多。

轿里,胤禛清峻的眉毛皱在了一起。

正月里一直在忙碌着喜庆,张罗皇太后的七旬万寿。现在重回到政治的漩涡里,胤禛又只能在独处的时候黯自蹙眉了。

复立太子又能怎样?依然掩不住朝堂上的纷争。

太子一反常态,不再碌碌无为,而是疯狂地寻找支持者。胤禛理解他的慌不择路,一个惊弓之鸟,根本不知道现在只是在努力地为自己挖掘坟墓罢了。

八弟也是没有放弃,虽然长了教训似的没有作为,但是暗地里招兵买马、排除异己、笼络人心、如此等等,功夫做的很是地道。

自己的嫡亲嫡亲的弟弟呢?眼见他日益的成熟稳练,心中却没有作为兄长的欣慰,十四弟给自己的痛楚是加倍的,母亲的独爱、父亲的荣宠,真不希望最后会是他成为自己的对手。

而十三弟的失宠,自己看在眼里却无能为力,毕竟自己也算是磨亮了刺入他肋上的匕首。意气风发的年龄却束手缚脚地独守一隅生活,贵族的傲气残忍地离弃了他。

可是……

胤禛的眉皱的更深了,但已不是犯愁的神情了:到底要拿承溪怎么办呢?

从小到大自己见证了她的成长,想着她伶俐可人地坐在书房里咏书的样子,胤禛就知道她是上天赐与的礼物,紫棠①送来的霞光。

聪慧的承溪就这样进退得度地走进胤禛的生活——私人的生活。

胤禛自己也不知道对承溪怀着怎样的心境。多年精心的照扶是为了曾经的紫棠还是现在的文慧?抑或是因为小溪自己?可是为什么当她质问自己时,会犹豫会话结?

想起那次落水,胤禛还是会打寒颤。失去的滋味,原来有一个名字——刻骨。

是上天的眷顾吗?之后的承溪眼眸中更加清澈了,不见了从前常常停留在胤禛身上的担忧。

她变成了水妖吗?如果不是,为什么她适时地出现,适时地排解自己的心结?甚至惊喜连连……

她的那番“另一重地狱”,珠玑动听,她竟然出奇轻易的攻入自己的心里最私密的角落。

该怎么形容当时的感想呢?她说她了解他过往的渴望。

当胤禛都要相信自己是喜欢孤单的时候,她说她知道他还等待。是的,胤禛不缺知冷知热的贴心人。但是,无论男女,从没有一个人,在胤禛的生命中如此透彻的彼此交换心事秘密。

这种心动叫做希望。

胤禛不可闻地叹气,撩开旁边的小帘子,吸了一满口雨中潮湿的空气,眯起眼看清方向。心下却决定不要再躲着承溪了。

道旁路过的一队人中,有一个却犹豫地驻足,仔细地望着渐行渐远的轿子。

大家都停了下来,另一个年轻人摇着头走了上来。

“十六哥,看什么呢?”

“那个好像是四哥的轿子吧?”胤禄透过雨雾望眼欲穿。

“嗯,很像。”胤礼扫了一眼,心不在焉地说。

胤禄转回身,力不从心地继续往前走去。

“哥,”看着他魂不守舍的样子,胤礼却是欲言又止。

“十七,我今年就向皇阿玛讨了承溪。”胤禄仍是低头边走边说着。

这次换作胤礼停下了,“你确定吗?”

胤禄攥了攥袖筒里的绢帕,坚定地点点头。

“哥,她不再是原来的承溪了。你看不出来吗?你们之间早已没有了原来的默契,她甚至不记得你们的情缘了。”向来寡言的胤礼一口气说了许多。说完也不等胤禄的回应,抬脚便走。

走过胤禄几步,他却又侧身,“你觉得你的这个决定真的就遂了承溪的意吗?不会害了现在的她吗?”

轰轰春雷,胤禄恍然听到承溪笑着念道:唯有安石榴,当轩慰寂寞。

天籁。

一个闪雷划亮了八贝勒府的镏金匾牌,竟映出来萧杀的光景。

“爷,回来了。”可卿撑伞站在府邸前迎接她的夫君。玉白的旗袍,淡定的面容,她越发的静默窈瘦了。

胤祀从轿中出来,撩起长袍下摆,走到可卿的面前站定。

“喏。”可卿递过一把伞去。

却是眼前一晃,胤祀的脸庞近近地靠了过来,双手握住了她把着伞的一双柔荑。

可卿看见他眼中点点笑意,自己却不争气地泛起了雾气。

胤祀环着可卿,两人一伞地往府里走,在她的耳边轻声道:“傻丫头!”

风雨同舟,原来不是故事里才有的情节。

可卿往胤祀的怀里钻了钻。

十三阿哥府里,此刻最热闹的地方就是厨房了。

胤祥围着芷怡左右忙活。

今天芷怡说要给胤祥亲手炖碗食补汤,结果他竟巴巴的闻着味来了。这不!正跟在芷怡身后添乱呢。一会拿错盐巴,一会称多药材,一会又打破盘碗,还呱呱地问这问那,像极一个满是好奇的孩童。

芷怡最后干脆停下手,一语不发地看着胤祥,眼神里除了幽怨,还有——杀气。

胤祥被看毛了,笑呵呵地巴结老婆“怎么了嘛?要我怎么帮你,您就可劲儿地吩咐吧!”

芷怡微着眉,毫不客气地把胤祥轰了出去,大大地出了口气。放任胤祥在外面梆梆砸门。然后自己一个人对着刚才那个祖宗留下的一片狼藉唉声叹气。

院子里的水洼,雨滴在愉悦地鸣奏。

“主子,您别总站在风当口了,仔细身体要紧啊!”映荷劝着。主子已经在窗前发呆整整一下午了。说她在盼着爷?不可能。这位主子从来没有刻意逢迎过爷,看上去倒是爷越冷落她越合意。不然,凭着主子这样清透的面容性子,怎么会现在还是个格格,怎么会四年一无所出?

杜衡倒也听话,任由映荷关了窗,自己随性走到书案前,提笔,却是不知写些什么。

为他还是为他?

杜衡嘲自己怎么就因着缠绵的雨丝生出这许多闲愁来?

卿自早醒侬自梦,更更。泣尽风檐夜雨铃。②

“阿嚏!”胤祯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

同桌的九阿哥关心的问道:“是不是这段日子受了风寒了?”

两人说话间,十阿哥打了门帘进来,“你们非要拉我来喝劳什子酒啊!我在家里睡得正香呢!”

这样的天气的确最适合睡觉了。

文慧几天都不曾睡得好觉,今天却是沉沉入梦。醒时,满屋的下人嘴上都隐着笑各自做事。

居然做着事情就睡过去了。自己难道老了不成?文慧轻声笑笑。刚才怎么竟觉得也许会这样一睡不起了呢……

“爷该回来了吧?”

“回福晋,去了书房了。”

乾清宫的侧殿里,康熙正在和胤礽对弈。

“这场雨下得好哇!这时候的庄稼最需要这样的甘露了。”康熙气定神闲的说着题外话。

“皇阿玛一心为民,以黎民百姓为重,是我大清的福气啊!”胤礽老套地逢迎。但他忘了,怎么可以对皇阿玛称什么“我大清”。

“你这颗棋子真的走那里?”康熙捋着胡须,眯起眼睛盯着胤礽。

胤礽一看棋局,知道自己自堵了活路,这盘棋已经没有翻身的机会了,“皇阿玛高明,胤礽服输。”

“哈哈,”康熙朗朗笑了,这样的笑容,十三也有,也是如出一辙的爽快。“胤礽啊,你还是回去好好研修去吧!两年后如果有机会,你再来和朕下!”

“是,儿臣遵命。”胤礽说着向外退去。

“哦,对了,过段时间朕要去五台山朝佛,你做做准备吧。”康熙不经意般平平的嘱咐道,听不出他的语气和感情好恶。

胤礽走到廊前,视线缥缈到远处,皇阿玛的话为何难以领会?“准备?准备什么呢?”

滴沥的水流沿着琉璃瓦,悠闲地回归了大地。

承溪头一低却“嘭”地撞在了椅子的花梨木上。

“哎哟!”一下从梦里转醒过来,她又打了个哈欠,揉着脑门的红肿,起身打算回去了。看时辰,四爷该回来了,还是不要在这里要他为难吧?!

抄起刚才自己胡乱写的那页纸,承溪笑了,眉间笼起坦然明了。

“春雨贵如油,下得满街流。滑倒解学士,笑坏一群牛。”相像的笔迹,淡淡墨香浓浓袅袅的氤氲开来。

窗外,天似乎晴了。

①紫棠:承溪母亲的名字,第一次出现就这么无预警……

②纳兰的一句,忘了哪首了,用来应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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