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第十一章（1 / 1）
早晨摇醒了韩旭，摸摸他的额头烧已经退了，可是身体还虚着。让他打个电话回公司请了一天假。
我问：你要不要回家去休息？
他眼神哀怨的看着我问：你要赶我回去？是不是嫌我麻烦？
喂，我好笑的说：我不是这意思。中午我赶不回来，但你还需要吃饭吃药，你回家里有人能照顾你一下，早点把病养好，不好吗？
他看了看我而后眉眼低沉了些说：……我家里没人在。
我惊奇的看着他，有些不解。
我爸妈都在美国没回来，他平淡的说着：小妹不在学校就在公…
看着他的消沉听着他的语气，我忽然既心疼又内疚：富贵人家的孩子看的幸福，可是真正的落寞都被掩饰在光环背后。
好了，不说了。我打断他的话，心头为他觉着不是滋味。我指指床头对他说：这儿有我早上做的三明治还有一些面包，牛奶。吃完后记得要吃药。冰箱里有些微波食品，你中午饿了就将就用微波炉热下吃吧，我下午下班就回来了。
见他还在诧异中，我掖掖他的被子说：在这儿好好睡吧。一会儿记得起来吃点东西。
韩旭笑了，点点头，像孩子一样往被子里一缩又睡下了。
我急急忙忙赶到公司，一上九楼竟然看见了小玉在我座位旁。
小玉？我边喊她边向她走过去。
汪然，出去说话。小玉一见我就把我往外拉，直到走到边侧的空地才停下来。
怎么了啊？我疑惑的望着小玉：干嘛不在里面说，要来这儿说？
小玉咬牙切齿的低声问：你丫昨天死哪儿去了啊？别打迷糊眼儿，给我老实交代！
我？我指指自己，疑惑的说：我没去哪儿啊？就待在公司里呀！
屁！你现在也跟我这儿瞎扯皮是吧？小玉瞪着我：告诉你，昨儿我可找了你一天！
你找我？我想想，记得昨看手机里没她电话呀，我问：我没见我手机有你的来电呀？
呸，老娘我看见你丫把手机扔办公桌上我还拨，我又不是脑子秀逗抽风了？她翻我一大白眼然后恶狠狠的问：你到底死哪儿晃荡去了？
嘿，小玉。我真哪儿都没去。我陪着笑说：我就在公司里，我发誓行不？说完举起右手以示我说的话的可信度。
靠，发誓你就变癞□□！小玉骂道：还敢瞎扯，姑奶奶我昨儿从一楼他妈的挨个儿房间找到17楼连厕所都没落下，也没见着你个小样儿的影儿。那请你告诉我，你丫把自个儿塞公司哪个疙瘩眼儿里啦？
我愣了愣，随后爆出笑来：小玉，我可真没骗你。我昨天一人儿在房顶上待了一整天！
听到这话，换小玉发愣了，愣完她急忙问：你丫…怎么…怎么回事儿？
回想起昨天的事儿我的神情突然从天堂掉至地狱般的惨淡，沈渊的侮辱我说不出口。毕竟这事儿太伤我的自尊也太伤我的心了。
是不是和沈渊…有关？果然是我的死党，啥事儿都一猜一个准，听言我轻轻点点头。
操他大爷！小玉一捋袖子，要干架的姿势大骂着：我他奶奶的要去揍醒他个葱脑袋！
别别，别小玉！我死命拉着她要冲进去的身子，急速的说着：都过去了，我也死心了。
她被我这么一说猛的停下来，然后转过脸深深看着我好一会儿才开口：汪然，你丫就甭瞒着你妹妹我了。我太了解你，如果你真的死心了就不是现在这样了……她停了停叹气道：算了，感情这事儿我知道也不是说放下就能放下的。只是你不开心的时候，可以来我这儿发泄发泄，别一个人憋坏咯。知道不？
我噙着泪水，死死的抓着小玉的手猛点头发出恩恩恩的声音
对了，还有，小玉看看我煞有介事的问：韩总，不我是说韩旭那小子是不是喜欢你啊？
我慌了下决定不对小玉隐瞒，然后点点头：恩。
难怪他那么紧张哦…小玉思考着说道：他昨儿突然跑下来问我有没有看见你。嘿，就昨天啊，我哪可能一人儿翻遍17层楼找你？是他小子和我倆人一块儿找的。后来我俩也没找着你人。那时都下班啦，我好像听他说要去…吧找你的，小玉挠头想想，放弃了：反正他叫我甭担心，说他一定找着你再回去。喂，你昨晚看见他没？
恩，我听了心头暖意融融说：他是找到我了。
哎，你丫这小妞儿，甭再惹其他人了，赶紧的把手头这些个感□□儿理理顺，省的最后伤人伤己，知道不？小玉瞟我一眼，歪歪嘴说道。
回到自己座位上，我心里想着刚小玉那些话，有一丝甜蜜。抓起电话先把韩旭从睡梦中喊醒，让他赶紧吃完早饭吃药再睡下。
遵命！他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笑意盈盈：汪然，不觉得你就像老婆关心老公一样关心我吗？
嘿嘿，别贫嘴。我笑着骂道：当心我回去就拿扫帚把你当垃圾一样扫地出门！
别别…韩旭装可怜的说：你就忍心我一个人流浪街头，没吃没喝又没人管啊！
切，我歪歪嘴说：少在那儿装了。饿死最好，省的你老嘴上占我便宜。
呜呜…韩旭还在那儿装着。
行了行了，吃了药赶紧睡下吧，我正色说：我要开始做事了。
恩，他开开心心的说道：那你下班后早点回来哦。
知道了。说完挂上电话。我想，如果这就是和他以后的生活，其实还是挺好的。一抹笑意爬上了我的脸。
我拎着自个儿的小杯子准备去泡咖啡，还没有进饮水间的门就被人声鼎沸的场面给吓到了。今儿是怎么了？我心想疑惑着，怎么这么多人？平时这层的饮水间是最空闲的，那可不。两个老总都在这层干活，要是看见大堆的人挤在这儿，没意见才怪。韩旭还算脾气比较温和，顶多是冷冷的扫两眼，那沈渊自从上次火山复喷发以后脾气就完全不受控制，骂起人来惊天地泣鬼神的，被他骂的人真恨不得找个绳子勒死自己算了。
怎么这些人今天都不怕了？我想想也不关自己的事儿，反正我就去泡个咖啡就走了。于是愣是硬着头皮挤进那小小的地方。刚接完热水，就有一同僚凑到我的面前，碰碰我的胳膊小声问道：汪特助，今天总经理怎么没来呀，你知道怎么回事啊？
我眨巴了下眼睛，认出她是秘书科的人，以为她问的是韩旭，就点点头回答：今天韩总生病了，他打过电话说要请一天假。
哦，她点点头，露出一个明了的表情。我捏起小勺在小杯中搅了搅，突然发现这位同志依然盯着我看没有离开的趋势。
我疑惑的盯着她望，她也疑惑的盯着我看，我们互相对视着，都不明白对方的意思。
我开口打破尴尬问：你…还有什么事儿吗？
她也有点难堪，犹豫了一下说：那个我问总经理怎么没来…
我说韩总他…我刚想再重复一遍，谁知她突然打断我说：恩，我知道韩总他生病了，可是沈总也没来不是吗？
我突然哑口无言，沈渊也没来？怎么回事儿？这人从来不会迟到早退的。是个绝对严于律己的人。
我问她：那你们有联系过沈总了吗？
有打过电话…她抓着她的红色小杯上下摩挲着：加上刚刚一共打了9个了…不过很奇怪都没人接…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
她又看看我说：连汪特助也不知道吗？奇怪…说着就走回秘书科那些人中交流起来。
我的心思飞远了，沈渊从来不是个在工作上不负责任的人，不来的话怎么可能连通电话也没有？我回到座位上，刚拿起电话想打给他又想起昨天的争执便放了下来，心里磕磕碰碰的好像有两个小小的我在打架，一个说：打给他问他怎么回事儿。另一个说：省省吧，免得又被他奚落一顿。于是就见我来来回回好几次猛的抓起电话然后又猛的放下来。完全心神不宁。
可是我的心还是偏向他的，最终咬咬牙，大不了再被他羞辱一次而已，怕什么。给自己壮完胆，我拿起电话拨通了沈渊的手机。话筒里始终只传来嘟嘟嘟的声音，连播了几次后，我确确实实的慌了，赶紧又拨了他家里的电话，依然无人接听。猛然间发现自己的两只手上全都是手汗，种种不好的预感浮现在我脑海里：谋杀？中毒？车祸？绑架？完了。什么不好，现在脑子里就尽是这些个想法。
不行，我得去他家那儿看看。我猛地站起来就往外冲了出去，惹得同僚都傻愣了眼。
车被我开的跟火箭一样，一到他公寓楼下，我就急忙的冲了上去。
站在他公寓门前。我轻轻的敲着门小声喊：沈总~沈总~，等了半天没有反应也没人来开门。
我又鼓起勇气大声的喊了一句：沈—渊— 。还是没反应，他不在这儿那会在哪儿呢？我正想着下步该去哪儿找他，突然门里传出“嘭-啪-”的东西掉地的声音。
我的神经突然被惊醒，不对，有人在里面。我又回到门前，有力的一敲，刚准备喊，门却“吱”的一声自己开来。我轻轻推开门慢慢走进去，小声又喊了一遍“沈渊？”看着沙发上有他的西服外套，我直觉他应该是在家里。
推开卧室门，我无数次躺过的大床上有一个熟悉的身影，旁边地上是倒下的床头灯，刚刚应该是这个倒下发出的声音。我赶紧一步走到床前，床上的人似乎是睡着了，我喊了一声：沈总？没反应，我猛的摇了摇他：沈总？他微微的皱了下眉，还是没有睁开眼。
沈渊！沈渊！你怎么了？我急了，大声的喊着他的名字。不知道是不是我的声音太大了还是怎么了，他终于勉强的睁开了眼睛，似乎还看不清楚我的样子，他微微举起手，喉咙模糊嘶哑的发出几个单音节：汪…然…
我刚刚吓得不清，眼泪一把一把的掉着，一边哭一边抓着他的手呜咽着：呜呜…是我，沈…总，你到底怎么了？呜呜呜…
他的手突然用力一抓，泪眼朦胧中我看见他的头上全是汗水，脸色铁青，牙齿死死的咬着下唇，另一只手捂着腹部。
你…你怎么了吗？哪儿…哪儿疼？要不要叫救护车？对，叫救护车！我一把擦干眼泪，准备站起来去打电话，沈渊的手又抓住了我，我一回头看见他一直费力的摇着头。
我知道他说的是不打电话的意思，可是…可是我总不能就这样一直看着他疼吧。我一急，眼眶又湿润了。
那怎么办？现在…怎么办？我脑子一片空白，无助的看着他茫然无措的问着。
药…拿药…他锁着眉在极度疼痛中挤出几个断断续续的字。药？什么药？我想了半天，好像只见过他吃过胃药。
是不是胃药？我问他，他闭着眼轻轻点了下头。我凭着记忆在抽屉里翻出那瓶胃药，再端来一杯温水，然后困难的把他从床上扶起靠在我身上，再把药放进他的嘴里，喂他喝了点水。他的一只手紧紧抓着我的，我知道那是因为疼痛难忍。从我发现他到现在他始终没有啃一声可是苍白的脸和一直微微渗出的汗无一不显示出他正在跟病痛斗争。我可以做的就是让他依偎在我怀里，给他点力量。
不知过了多久，我只知道我一直在哭，没有停过。泪水像关不住的闸门，汹涌而出。
别哭了，一个有些嘶哑的声音传来：你还真能哭，呼，差点被你吵死了…
呜呜…沈总？我忙克制住哭声，想把他放平躺在床上，刚一动，他喊了下：别动，就这样…
我一怔，不敢再动，只得继续让他躺在我怀里。
你..的胃还痛了吗，沈总？我小心翼翼的问着怀里的这个人，看不见他的表情也不知道他怎么样了。但是他竟然没有理我。
沈总？我又喊了他一遍，良久他既没动更没理我。不是吧？难道又晕过去了？我心里想着，突然心情又急躁了起来，吼了一声：沈渊—！
不疼…了…他低声回答道外加抱怨：这么大声…耳朵都聋了…
晕死，谁让你不睬我，你自找的！我气呼呼的说，心想这小子痛成这样还这么找抽，活该，报应，叫你平时老欺负我。
你叫我的名字，我就理。他一字一字的慢慢说着，带着不可违抗的命令感。
靠，到这个时候还这么强硬，还会和我讨价还价来着。我真怀疑自己刚刚干嘛一直为他哭个半死，真他奶奶的傻！这种人的生命力根本和小强的繁殖力是对等的。
心里一股不爽涌上，我猛地把他往床上一扔，然后冷着眼看着躺在床上怒视着我的他说：既然沈总已经没事了，那我先回公司上班了，再见！转身刚想走就听见“啊！”的一声惨叫从他嘴里传出。
我心脏一哆嗦，忙冲回床边抓着蜷缩在一起的他问：怎么了，沈渊？胃又痛了吗？
我焦急的上下巡视着他，他却突然睁开眼睛对我嘿嘿一笑，我一时呆愣住了，而后那血唰的窜上脸，那绝对不是害羞而是活活被他气的，我咬着牙瞪着他说：你！你！你…竟然骗我！好你个沈渊！算你狠！刚气愤的甩开他要走，他一把拉住我的手，声音嘶哑的说：不生气了好吗？因为只有这样….你才会喊我的名字…
我火烧眉毛的气瞬间就被他这句话猛的熄灭了。转头看见虽然胃已经不疼但脸色仍然苍白，憔悴不已的人儿，突来的疼痛削弱了他平时的锐气，我于心不忍，叹了口气心里骂着自己犯贱却还是蹲回他旁边柔声问：你饿不饿？我煮点东西给你吃好吗？
他被我忽来的温柔也怔了一下，然后缓缓的点点头。我帮他盖好被子，带上卧室门。再替他向公司打个电话告假。然后走进了厨房。
熬着炉子上的白粥，我心里一阵苦涩：韩旭和他两人竟然在同一时间生病，我还真是做护工的料。看了眼手表，已经三点多了。我待会儿是肯定要回去的，家里还有一个病患需要照顾，可是沈渊也要人照顾，怎么办呢？想来想去只能是喊韩可依过来照顾沈渊，反正我粥也熬好了，她只要喂他吃点东西再按时给他吃药就可以了。不是很难的事儿，正好为以后他们结婚打个基础也好。我心里虽然不是滋味，可是她如果做的好，以后也能好好对待沈渊，对我来说也足够了。
但是怎么通知她来呢？我可不好直接打电话给她。犹豫的想了一会儿，我打电话给公司的秘书科，叫他们通知韩可依来照看她未婚夫就可以了。
打定主意，我立刻电话行动。果然，当我白粥熬好端上餐桌时，沈渊的手机响了，我静静站在卧室门口听着。
可依？恩，我…我已经没事儿了，就胃不太舒服而已。沈渊的声音很温柔。
恩，不用了吧…你上了一天课很累了就不用来…..啊？
秘书科？恩…那随便……
不用了，我不太想吃…好吧，恩…一会儿见。
我在门外紧紧握着拳，告诉自己不要难过，可是心真的好像又一次被划开了一个大口子，血不停的滴着。我暗暗的做着深呼吸暗示自己没事儿了，也没有和沈渊说再见，我就转身出了他的公寓并帮他这次把大门好好关上。
正等着电梯，突然听见几声咚咚声和猛的开门声，就见沈渊喘着气冲到我面前。吓了我一跳。
你…你怎么出来了？我愣了一下，赶忙推他说：快进去！别着凉了又胃疼！
他动也不动，缓了口气盯着我呆呆的问：你…要走了？
恩。我点点头苦笑了下然后说：我熬好了白粥在桌上，你饿了就先吃点吧，粥对胃部比较好。记住了，吃完东西半个钟头后再吃药。
他静静的听我说并点点头，正好电梯来了，我努力挤出笑容看看他说：进去吧，我走了。
刚要进电梯，他忽然来了一句：为什么不和我说一声就走？
我停了一下心也抽了一下，很想告诉他因为我不想看见他和韩可依电话诉衷肠的模样，可我说不出来。我只有瞎扯了个烂透了的理由说：哦，我刚刚…还以为你已经睡着了，所以就没进去喊你了。
我努力维持着平静的面部表情对视着他的眼睛，他看不出我的异样，我刚转身，又听到他低低的问道：秘书科的电话…是不是你打的？
我停了停却没再回头，而是直接踏进了电梯直到电梯门关上我才敢回头，靠在电梯里，心好累好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