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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11(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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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英葵的第三杯热可可,这里简易的热可可并不合她的口味,但最起码能给她些温暖。

她很怕来这个地方,但最终还是逃不掉。

唐易川从门外走了进来,漫不经心地脱下了外套,搭在椅背上。

“我想出去走走,这里太冷了。”

英葵说着,她的声音都带着颤抖。

唐易川只是笑,伸手将她搂进怀里,问道,“这样会不会好一些。”

英葵看着他,他的眼里有一簇小小的火星,她甚至都能听到火星的劈啪声,他很兴奋,英葵却越来越害怕。

门就在这个时候打开了,走进一个中年男人,佝偻着腰让原本颀长的身材顿时缩短了好几公分;他很瘦,瘦,使得他的眼珠都眍出了眼眶。

不过好在他还很整洁,蓝白相间的病服,剪地几乎能看到头皮的短发,皮肤的皱纹间也看不到肮脏的残留。

唐易川将他照顾地很好,一种建立在残忍之上的好。

“你看他活地多好。”他轻声地笑,心情似乎很愉快。

英葵抬头看着那个中年男人,忽然开口唤了一声,“宋冼照。”

没有反应,那个男人开始微笑,缩在角落里对和空气不停地微笑,“天气真好!太阳好大呀!”他望着头顶的白质灯高兴地直耸肩。

“爸爸!”英葵无力地低语。

唐易川拍了拍的背,柔声道,“别沮丧,我会让你高兴起来的。”

英葵猛地抓住了他的衣袖,死死望着他,好象要说什么,却被唐易川的轻轻一皱眉给驳了回去,最后无奈地松开了手。

他不知从哪里掏出了一把枪,慢慢倒空了弹夹里的子弹,然后把枪端端正正地摆在了桌上。

俄罗斯□□,就是这个血腥的游戏把宋冼照彻底地弄疯了。

现在唐易川还想玩有一次吗?

“你要杀他?”

“不,也可能死的人是我。”

“别开玩笑了!”

英葵有些激动,几乎要尖叫起来。

唐易川将她死死按在座位上,只是笑,“我不会让他死的,这样你放心了吗?”

英葵紧紧捏着他,不知道唐易川到底要玩什么把戏,他喜欢这样游戏别人的生命,折磨他们的精神。

唐易川松开了她的手,轻轻地将热可可放到了她手心里,关切地问,“要不要让他们出去替你买一杯?我知道这里的热可可有多难喝。”

“不用了。”

她只希望热可可给她一些温暖,这样的气氛让她的胃都扭在了一起,哪里还喝地下什么。

唐易川向手下招了招手,他们拖着宋冼照走了上来,强迫他坐到了唐易川对面。

宋冼照却似乎并未感受到危险的临近,继续着他的疯言疯语和手舞足蹈。

唐易川拿起了枪,指着他,英葵的心猛跳了一下,将目光集中到了宋冼照身上。

宋冼照终于注意到了那个黑洞洞的枪管,他忽然大哭起来,“死了死了死了,我赢了我赢了,哈哈哈哈哈…….”之后又是大笑。

唐易川饶有兴趣地望着他的一举一动,仿佛看着一出精彩的话剧。他轻轻地将枪口对准了自己的太阳穴,猛扣了下去。

然后将枪推到了宋冼照面前。

宋冼照忽然脸色大变,双手抱着头蹲在了地上,大叫起来,“救命啊!救命啊!小葵救救我!我不要死!爸爸不要死!”

英葵作势要起身,却被唐易川又摁回了座位。

“你以为他在叫你吗?他疯了!”

那两个人高马大的手下将宋冼照从地上提了起来,又摁回了座位上,然后把枪塞进了他的手里。

唐易川望着宋冼照,眼底出现了一抹难以言明的光彩,仿佛迷途森林的一抹引导之光,却不知是吉是凶。

那双手在颤抖,几乎握不住枪,却又不敢松开手。

“你相信吗?我听地出子弹在哪里,我可以告诉你这一发一定会轰烂你的脑袋,不过枪到底还是在你的手里。”

他刻意压低了嗓音,那声音却听起来更像是恶魔的鼓动。

英葵猛然察觉了唐易川的意动,她不敢信地望着他,呼吸也变地急促。

宋冼照的目光依然呆滞,但那黑色瞳孔的深处却忽闪过一丝光,一丝不易察觉的光芒。然后他滚在了地上,像狗一样在地上爬来爬去,一会儿就滚到了桌子底下,然后又从另一头爬了起来,白质灯的光照着他的眼,好象一道电流击在了他的骨髓上,他全身颤抖,抬起头,朝墙上砸了过去。

一下又一下,白色的墙壁上出现了血渍。

英葵握着杯子,甚至感觉不到杯中的饮料已经凉了;她很紧张又害怕,这些情绪模糊了她的知觉,所以当那双干瘦的手臂扼住她的喉咙时她几乎没有反抗。

宋冼照在哭泣,血顺着他的额头流到了眼睛里,他眨了眨眼,嘴里满是又涩又腥的味道。

“唐易川,你放过我吧。”

英葵的心顿时沉到了谷地,心里那一点点小的火星终于燃了起来,烧伤了她的五脏六腑。

“宋冼照你骗我!”

她尖叫着,目光穿透了唐易川的笑脸。

“我也不想这样!”宋冼照拖着英葵一步一步朝角落里去,“是他要逼我!我不这样行吗?他会杀了我的,可我不想死,所以……所以……小葵再帮爸爸一次好吗?我知道他喜欢你,他不会看着你死的。”

英葵的身体无力地向下滑,脸上是哭笑不得,“你想杀我?”

“不是的,不是的,你让他放我走好不好?你对他说,放我走,他一定会听你的。”

“不!”

英葵咬了咬牙,断然拒绝,然后她从唐易川脸上看到了赞赏。

“别为难爸爸,小葵我知道你一直是护着我的,那个时候我走了,你却没有走,是因为你要留下来拖住唐易川是不是?我知道,你全是为了我好,那么为什么这一次不肯再帮帮我!”

“你有没有想过我?”

不过一个短句,英葵说来却格外地艰难,仿佛让每个字都在喉间过滤了一番,才说出口。

宋冼照没有再理会她,他举起枪顶住了英葵。

“唐易川放过我,我把英葵给你,你不是喜欢她吗?我把她给你,你让我走。”

唐易川目光冷然,端坐在座位上纹丝不动,“她是我妹妹。”

“那又怎么样,只要你喜欢我就把她给你,用她的命换我的命。”

“不值!”

两个字就让一场希望变成了绝望。

“我会开枪的。”

“请便。”

对于一个几近疯狂的人来说,所谓的血缘已经不那么重要了,唐易川把他的全部希望毁灭了,他如何能让他独自快活。

扳机扣响了几次,在这间不大的房间里发出了几声沉闷的声响,然后宣告结束。

不知是早已料到了这个结果还是太过惊讶的关系,没有人说话,沉默地让人惶恐。

唐易川站了起来,朝他们走了过去,慢慢地摊开手心,最后一颗子弹安静地躺在他的手心里。

“没有子弹,谁都不用死。”他静静地说。

宋冼照那张哭泣的脸忽然绽放出微笑,他疯狂地大笑起来;跌坐在地上,意识仿佛已经死了。

英葵摆脱了他的控制,身体无力地顺着墙慢慢滑了下去。

唐易川连抱了她几次才将她拉了起来,她不再说话,甚至没有再看自己的父亲一眼,只是将头埋在唐易川怀里,她的手捏着他的手,用尽了全力,只想捏碎它。

“装疯卖傻了那么长的时间,真是辛苦你了。”

“你早就知道……”

“没错,我只是想看看这出独幕剧你能演上多久。”

“你母亲不该生下你。”

“我也是这样想的。”

他搂着英葵离开,门随即被关上,穿白大褂的医生跑了上来。

“唐先生,病人该怎么处理?”

“他喜欢疯,就让他做个真疯子吧。”

车门砰地合上,英葵仿佛受到了感召,猛地跳了起来,狠狠甩了唐易川两个耳光。

她愤怒极了,不管不顾地冲了上去,抓住了他的前襟,“唐易川,你以为你在折磨他,你知不知道你这是在折磨我!”

他冷静地承受下了这两个耳光,没有丝毫的愤怒,反而一种近乎悲哀的眼神望着她。

“小葵,我们都被抛弃了。”

“别对我说这个!”

“我希望你能和我有一样的感受,爱一样,憎恨也能一样,他对不起我们,他不值得你怜悯。”

“我没有可怜他!”

英葵尖叫着,心中的愤怒和委屈好象洪水一般快要冲破堤坝了。

她觉得害怕,唐易川让她害怕,从始至终他都是知道的,不杀宋冼照只是为了让他每天在假面具下还得胆惊受怕,每一时每一刻都被恐惧折磨着,那样的惊恐会渗进他血液里,流淌在他身体的每一个部位,让他寝食难安永无宁日。

“我恨你!”

他却温柔地摸着她的脸,好象要将她的每一寸皮肤都收入掌中,“你能恨我,我已经很满足了。”

“什么时候才能停下来?现在该死的人都死了,只剩下我,你是不是该对我动手了。”

他笑着,将捏在手心里的一颗子弹交到了英葵手里,“我以为我会留下一颗子弹让你来对付我。”

英葵望着那颗子弹,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只觉得那把在心中燃起来的火突然被一盆冰水浇灭了;她拿起那颗子弹狠狠扔向了后座,然后死死搂住了唐易川放肆地哭了起来。

黑暗的酒吧里,韩景坤有一搭没一搭地喝着陈忆北递来的酒。

台上那个唱歌的女孩的侧面有些像英葵,他不由多看了几眼。

“酒是酸的吧。”陈忆北调侃着他,“别把自己搞地一副为情所困的样子好不好,我认识的韩景坤可不是这个样子。”

“忆北,你还记得大学里那个罗教授吗?”

“‘罗得到’?”陈忆北有些疑惑,不明白他怎么会突然提到这个老教授,“我记得,大学那些老师该忘的都忘了,只有他记得最清楚。”

“那个时候我们一起翘课就为了听他的一堂课。”

“谁知道整个礼堂里只有我们两个个,那个‘罗得到’却说地唾沫飞溅,自我陶醉地不得了。”

“罗得到”在大学里以口不择言闻名,虽然学生们都对他很有兴趣,但对他的放肆言论还是避之不及,所以要论冷门的教授他一定位列第一。

“他说地很有趣。”

“或许只有你这么认为。”

“可你无法否认他的这一课对我们之后的创业产生了很大的影响。”

陈忆北推了推眼镜,眼里闪出愉快的光彩,“的确是这样,所以我会对他的印象这么深刻。”

“如何得到你想要得到的。”韩景坤将酒含在嘴里,绕着口腔转了一圈,这才慢慢将微温的酒咽了下去。

“这是他的课题,当时我还觉得有些愚蠢,可仔细听下来却大有学问。如果不是‘罗得到’太老了,我一定请他做我的军师。”

韩景坤举起了杯,淡淡微笑,“为‘罗得到’干杯。”

“为‘罗得到’干杯。”

两人将杯中的酒饮尽,陈忆北有些内急于是起身离开。

一个单薄的身影与他擦身而过,站在了韩景坤面前。

“韩景坤?”他问。

韩景坤打量着来人,有些单薄的身材,相貌却是很吸引人;他是听说过一些关于男性出卖肉体的传闻,似乎在各色的酒吧中很盛行;莫非眼前这个就是?

那人似乎看出了他的念头,无奈地笑了笑,在陈忆北的座位上坐下。

“放心,我不是你想的那类人。”

“那么你是哪一类人?”

韩景坤敏锐地嗅到了来人的不寻常。

“准确地来说,我属于唐易川那一类人。”

这个名字显然引起了韩景坤的兴趣,他不经意地挑了挑眉,很好地将自己的情绪控制了下来。他冷淡地看他,心里却在琢磨着眼前这个突然出现的年轻男子。

穆少然向侍应要了一只新的杯子,无所顾忌地拿起韩景坤眼前的酒瓶,将自己的酒杯注满,慢慢饮了一口。

“那天晚上和英葵约会的人是我。”

他刻意加重了约会二字,静待韩景坤的反应。

韩景坤闻到了挑战的气味,可他却意外地感觉有趣,他又发现了一些所未知的关于英葵的情况。

如果说眼前这个男人是他的对手那么他一定会小心应战,从小接受的教育就是不能不战而退。

“是吗?英葵倒是从没有向我提起过你。”

穆少然笑了起来,“这是她的私事,她又何必要告诉你。”

“或许是她忽略了。”

将他忽略了吗?穆少然低头饮酒,心里已经对韩景坤有了初步的评估,这并不是一个简单的对手。

或许和他好好斗上一斗是件颇为有趣的事,但可惜他的目的却不在此。

“我知道你这次来主要是和联合集团合作做一个项目,可这个项目并没有重要到需要你韩景坤亲自出马;那么我可以问一问,你到这里来为了什么?”

“英葵。”

即使事先已猜得这个答案,可韩景坤那双兽一般的眼睛依然灼痛了他的眼,英葵二字说地掷地有声,让他一阵心悸。

“你以为你能见地到她吗?”

“为什么不可以?”

他说地很傲慢,那不可一世的态度让穆少然不舒服。

“唐易川不会让她见你。”

“我要见的是尹英葵和唐易川有什么关系。”

“你太自信了,就目前为止,你甚至不知道英葵在哪里。”

“可是你知道。”

韩景坤眼底尽是精明,他自信地看着穆少然,已然胜券在握。

“我又凭什么要告诉你。”

“难道你就为了来向我挑战的吗?”

穆少然确定了自己的感觉,他讨厌这个男人,尤其是那双精明又带着些阴险的眼睛。

他决定起身离开,今天并不适合与他起冲突。

“恒川藏书馆。你可以在那里找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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