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第一天(1 / 1)
王小晴半夜的时候,醒来一次,感到西门从容的手臂缠着她的腰。她觉得有些闷的慌,往旁边缩了缩。谁知,西门从容也马上紧跟着,往里面挪了一下。
王小晴不知他是醒是睡,是醒着不愿意离开她?还是睡觉的习惯动作?如果他是装睡,知道她醒来,蛮劲说不定就会上来,做些让人羞愤的事。如果他是真的睡着了,她再动下去,又怕惊醒他。于是,她思前想后,只好一动不动,眼睛盯着帐顶,几乎熬到凌晨,才朦朦胧胧地重新睡去。
当她被玉贞喊醒之时,西门从容早已没有了踪影。只是,枕上被上,还留有他的气味,萦萦绕绕地钻进她的鼻腔,提醒她事实的存在。她伸出手臂刚想坐起,又意识到自己的全身□□。连忙缩了回去,说:“姐姐,你先去准备饭菜吧。”
只见玉贞一脸感激涕零的样子望着她,没有动。
王小晴说:“你有什么事?”
“玉良,我不知怎么谢你才好。少爷临走前,交待,只要我愿意,随时可以离府。而且,他说了你送钱给我们做生意的事。对了,他还说,等你吃完饭,去书房找他,今天,让你陪他上街,看一下西门家的生意情况。”
王小晴心想,他怎么会突然提出,让我陪他出去呢?不管他怎么想,先出门看看再说,看看这大唐盛世的风情。深思了半天,说:“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
王小晴穿衣服的时候,看到身上大大小小的深浅不同的痕迹,略微皱了皱眉。拿镜子一照,果然,颈项上也有。因此,只好扑了一些她最讨厌的水粉。把头发随随便便用一条丝巾束了起来。这时,玉贞刚好回来。在王小晴的坚持下,先吃过饭后,才让玉贞帮她梳妆打扮。
王小晴拉着玉贞的手,硬要她坐下。眼睛盯着玉贞,严肃地说:“姐姐,下面,我对你说的话,很重要。你一定要照办。”
玉贞被她肃然的表情,强硬的语气吓的连连点头,连话也说不出来。
“我先问你,阿满家都有什么人?”
“就他和他娘两个人。”
“他会写字吗?”
“会一些,我还教过他一些。”
王小晴此时,才想起,自己从未问过玉贞,她是否识字。
“下面我开始说了,不明白的地方一定要问。”
玉贞点点头。
“第一,今天,你单独出府,找到阿满,让他尽快娶你。依我看,择日不如撞日,日子就定在明天好了。明天就是一个大好日子,宜婚配。虽然说仓促些,但是,都是小户人家。既然你给他带去做生意的资本,想起来,应该不会强烈反对。”
“第二,钱,我送给你无所谓。只是,我不信任阿满。”
玉贞张口反驳,说:“不会的,他很老实的。”
王小晴沉声说:“在这个世上,人只能靠自己。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你听我的。你让阿满写个借条,写明是借玉良,记住,是借玉良。你一定要亲眼看到他签名或者按手印。借条一模一样写四份。你、我、阿满、中人各持一份。你告诉阿满,娶你之时,钱随你带去。中人要找个老实可靠的。”
王小晴转而一想,说:“算了,不要找中人。财不可露白。借条一样三份就行。姐姐,你希望阿满一辈子对你好吧?”
玉贞连连点头,
王小晴说:“钱,我不会问你们要的,但是,借条一定要写。为了你的幸福,你一定要让他写借条,而且,不能告诉他,这是假装借给他的。好好想一想,你明白吗?”
玉贞真的想了一会,然后才点头。
“等钱到手,你们马上买房,买店铺,不要让钱留在手中。这钱留在手中,也不知是祸是福?”王小晴心想:可惜我未见过阿满,不知他究竟是何等人?事到如今,只有权宜从事。
玉贞讷讷地说:“可是,没有见到钱,阿满哥会写借条吗?”
王小晴盯着玉贞说:“这就靠你了。”
又想了一想,说:“你告诉他,这是测试一下,看他对你是否真心;你劝他,这是转变命运的时机;你问他,愿不愿意一辈子为人做下手,做穷光蛋,也连累你过穷日子?”
王小晴想,但愿这个阿满够聪明,真的喜爱玉贞,敢下这个赌注。自己昨天晚上,想的还是简单了些。如果,有人送玉贞出去,把钱带去就好了。不行,钱现在决不能带过去。倒是,送玉贞可以想个办法。
玉贞低头思索了一阵,说:“我试试。”
王小晴看她终于答应,也松了一口气,说:“不是试试,一定要做到,为了你后半生的幸福。”
“第三,就是我从前说过的,由我出面,在外租房,送你出嫁。你先不要让、让爹知道。你相信我?还是相信、信爹?”
玉贞毫不犹豫地说:“我相信你。”
王小晴看着玉贞用全然信任的目光,望着自己,心中暗叹了一口气,姐姐,以后,你就要自己靠自己了。但愿,你寻的那个阿满真诚待你。也但愿,那个酒鬼不会连累你。
王小晴一边拉玉贞起来,一边说:“记住,今天,我对你说的话,不要告诉别人,包括阿满,真的想告诉他的话,也等二十年后。你收拾碗筷后,也去吃点饭吧。去书房那儿等我,见我一面再走。”说完,她起身就走,直奔书房。
王小晴走到书房门口,门就打开了。她一眼看到了坐着看书的西门从容。又转过脸,看见为她开门的正是招财,向他轻轻点了点头,就走到了西门从容的跟前,问:“你看什么书?”
西门从容放下书,合起来,赫然是三十六计
王小晴轻轻一笑,说:“你喜欢看书,为什么不去应试,或者上战场博取功名?”
“官场上的龌龊事比商场上更多。”
“是,自古官场黑暗,人人尽知。”
西门从容没想到王小晴竟能说出,‘官场黑暗,人人尽知’这样的话来。他有些惊讶地看着王小晴,不知道这个小丫环到底还懂些什么。
思索着看了王小晴一会,说:“不谈这些”然后,拉她坐在腿上。王小晴想到有外人在场,觉得很是尴尬不安,就挣扎着想坐起来。
西门从容附在她耳边说:“不要动,不然,我可要亲你啦”。然后,抬起头,对招财说:“你出去吧。”见招财还是呆呆地站着,就哼了一声。
王小晴连忙说:“让他在外面等吧,我有点小事请他帮忙。”转头对招财说:“你先去外面等着。”
招财这才出去。
西门从容看着招财出去,愤恨地说:“这个杀才,从小跟着我,竟然不听我,听你。”
王小晴解释说:“他听我,正是因为你啊,我不过是狐假虎威罢了。”说到这儿,触动了她的心事,目前,不管她想做什么,总是依靠西门从容才完成,以后怎么办才好?
西门从容又问:“你有什么事要他帮忙?”话里大有妒忌之意。
王小晴浅浅一笑,说:“我就说是小事了。我姐姐一听好消息,急着见她的心上人。我想,她是一个弱质女流,希望招财送她过去。回来就不用管了,由她的心上人送过来就是。”
“那你呢?”西门从容问。
王小晴一听,怔了怔,想了想,才能明白。说:“我也想你啊。”说着,在西门从容脸上亲了一下,说:“我是个蠢人,以后,你说话明白些。”
西门从容捧着她的脸,说:“你是个蠢人,哼,以后,你在我面前不要装傻。”一低头,就亲了下去。
王小晴感到西门从容的的唇舌一直纠缠着自己,头脑有些发昏。
西门从容看到她迷醉的模样,抬起头,轻吐一口气。
王小晴迷糊了一会儿,一清醒过来,马上睁开眼睛,说:“我从来没有见过买卖的契约,你能让我看一下玉贞的,好吗?我的主人。”
西门从容看她半天,喊了一声“招财”
招财进来,看到的情景就是两人搂在一起,王小晴满脸娇艳、鬓钗横飞的样子。
西门从容看他呆呆地望着王小晴,心中很是不满,说:“你找到许管家,把玉贞的买卖契约,给我拿来。”
招财刚出去,两人看到玉贞走过来。王小晴只好又亲了西门从容一下,坚定又不失温柔地说:“我一定要起来。”就挣脱开来。但她心中明白,其实是西门从容愿意放手,心里对他有了一些感激。
王小晴略微整理了一下衣衫,索性把头发完全解了下来。用随身带的手巾束起来。西门从容在旁边,看她自然随意的动作,有些发怔。
玉贞敲门进来后,看见两人一站一坐。王小晴的头发完全披散着,散在肩上,有些凌乱。心里有些明白,她对王小晴说:“我帮你再梳一下吧。”
王小晴笑说:“不用,这样还舒服些。”
等招财拿契约进来,王小晴接在手中。一眼扫过,看清之后,随手撕碎,递给玉贞。对盯着她不放的西门从容说:“我们出去吧。你吩咐一下招财,送我姐姐的事。”
西门从容看着这一切,记在心中。
后来,还是等招财、玉贞走后,两人才出门。
临出门前,西门从容拿出早已准备好的头纱,帮她系好,遮住王小晴的脸,解释说:“你不愿意梳头,看起来,有些不伦不类,干脆遮起来。”
“那我梳起来好了。”
“梳起来也得遮住。”西门从容说
看见王小晴看着他发笑,目光有点狡猾。知道她猜出了自己的心事,有些狼狈,连忙往外走去,说:“快走。”
出门的时候,王小晴注意到门口有两人把守。心中思考,不知西门玉蓉每次怎样偷偷溜出去的?
西门从容一定要和她挤在轿中,王小晴笑说:“你不怕他人嘲笑?”
西门从容抱着她,也笑:“温香软玉在怀,被别人笑又何妨?”
王小晴听玉贞说,西门从容今天是巡查西门府生意的情况。可是,一路上,西门从容只是指点着告诉她,哪些是西门家的产业,却连一个也不进去。
王小晴虽然听玉贞说过,西门府家大业大,但是,实际上,亲眼看到,她还是吓了一跳。再想到西门家在别的地方还有产业,心中更是恐慌。
本来,她心中隐隐有个想法,西门从容今天只是专门陪自己出门散心的。可是,现在,她又想到,既然是散心,为何又要夸耀自己的生意?其中,莫非含有威胁的意味。
再看到街上的行人中,不少青年女子,衣着上有些暴露,正如后世所记载。盛唐时期,泱泱大国,民风开放,再看看自己,竟然还蒙着面纱。因此,王小晴试探着轻轻地问:“我们也步行,多好啊。”
“我舍不得你劳累。”
“我很羡慕她们啊。”
西门从容看着王小晴,脸色阴沉下来,冷冰冰的说:“不要看别人,我的女人不能抛头露面。”
王小晴一听此话,本来有点兴奋的心情一下子沮丧起来,心中对西门从容抱着的一点期待之心,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到了一家酒楼前,西门从容吩咐轿夫停下来,和王小晴一起走进去。掌柜的一见是主人携一个女子到来,很是惊讶万分。但是,他马上反应过来,不再看那个女子一眼,亲自招呼两人坐到楼上的一个临窗的雅座。王小晴看着,觉得很类似于现代社会的单间。
掌柜站在旁边,点头哈腰地问:“要些什么?”
西门从容示意王小晴,“你说?”
王小晴心想,我怎么知道,你们古代人的菜式有哪些?就说:“随便。”
“就照她的吩咐,只要是拿手的,都上一些。”
王小晴心想,我让你随便点两样,可不是让你所有的菜随便上。虽然觉得浪费,忍了忍,还是没有出声。
一会儿工夫,菜就开始上起来,几个人跑上跑下,很快地,摆了整整一桌。西门从容这时交待,所有人出去。不听吩咐,不得进来。然后,他亲手取下王小晴的面纱,说:“吃吧。”
王小晴看着这满桌的菜,首先想到的就是,杜甫的‘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这句诗。但是,她没有说出来,低下头,也不看西门从容,就近夹着菜,开始吃起来。近来,她感到胃口很好,可能与自己锻炼身体有关。
快吃完的时候,她一抬头,才发现西门从容筷子也没动。她把筷子放了下来,问:“你怎么不吃?”
西门从容拿出一个手帕,轻柔地帮她擦了擦嘴,说:“看你吃,我就开心了。”
王小晴心中又有点动情,被他看的有点不好意思,就站起来,走到窗边,往外观望。见不远处的角落,不知什么时候围了一推人,在看热闹。一个小女孩正跪在地上,旁边有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人正在说着什么。旁边还有人在起哄。
西门从容看她看的出神,就走到她身边,也往外面望去。
“那是怎么回事?”王小晴问,想证明自己的猜想。
“有人卖身葬父,粉翠楼的老鸨正在劝说她跟自己走。”
王小晴听到西门从容的回答,证实了自己的想法,心中一阵愀然。看着西门从容,说:“你买下她,救救她吧。”
“我从不救人。”西门从容冷漠地说
“求你救救她,不要让她堕入青楼,上天会保佑你,”
“我不需要上天的保佑,如果我救她,也是为了你。”说完,西门从容又为王小晴蒙上了面纱,嘱咐她,“坐着别动,我马上就回来。”
王小晴一个人坐在这儿,心想:这倒是一个逃跑的机会。可是,想到玉贞,想到那个卖身葬父的小女孩。更重要的是,想到自己的力量是如此之小,前途是如此之渺茫。所以,她坐着没动。
西门从容领着那个小女孩,还有掌柜过来了。很憔悴、很瘦小的一个女孩子,西门从容冷冰冰地对那个小女孩说:“不是我要买你,是这个人。”
那个小女孩朝着王小晴就磕头。
王小晴站起来,伸出手去扶她,西门从容用手一挡,对掌柜说:“你领她走,帮她埋葬她父亲后,送到西门府去。”
掌柜答应一声,拉起小女孩出去。
西门从容又仔细地检查了一下王小晴的面纱。当王小晴正莫名其妙的时候,听见他对外喊了一声:“进来吧,你们”
从外面进来三个人。王小晴认识其中一个,正是为自己看过病的卫公子。还有一男一女不认识。只见男的玉树临风,英姿飒爽。女的明丽照人,昂着头,很骄傲的样子。最吸引王小晴眼光的是,他们两人的腰上都带有一把剑。
卫枝山笑嘻嘻地说:“我和飞寒一定要看看,你为谁出手。”
“是呀,太稀奇了,简直不可思议。”慕容飞寒也说
西门从容回答:“就是我新娶的一个。”
卫枝山仍是笑,说:“你不是还没有娶吗?而且,我怀疑,你骗我们?”眼睛盯着王小晴的面纱下朦朦胧胧的脸,明确地表示出自己的怀疑。
西门从容大怒,伸手推卫枝山往外走。
王小晴自从看到那一男一女腰上带的剑,心思就围绕着那两人转悠,想着他们可能一定就是自己渴望见到的武林人士。眼睛不时地瞄向他们。
而那个女子看见的情景,却是王小晴一直在看着自己的心上人慕容飞寒,感到非常生气,说:“装神弄鬼的干什么?”出手就去抓王小晴的面纱。
西门从容和卫枝山都没有想到花飞凤竟然如此刁蛮、无礼。而早已瞧出花飞凤的神色不豫的慕容飞寒拉了一把王小晴,把她拉向一边。
花飞凤看到这种情形,更加生气,真的发力向王小晴打了一掌。慕容飞寒眼疾手快一手挡住花飞凤的掌力,一手把王小晴扯向身后。花飞凤被慕容飞寒一掌震向后方,撞到卫枝山的身上,两人一起倒下。
而不明白发生什么事,正晕头转向的王小晴站立不稳,身子一软,向旁边倒去。慕容飞寒出手去扶,无意间,竟然扯下了她的面纱。面纱慢慢地往地上飘落,所有的人都停止了动作。看向王小晴出尘绝俗的脸。
花飞凤一向认为自己长的很美,看到王小晴,才知道真的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自己从前犯了多大的错误。再看看有些发呆的慕容飞寒。从地上爬起来,哭着跑了出去。
卫枝山也站了起来,见西门从容用杀人般的目光,看着慕容飞寒扶着王小晴的手。心中知道,他真的生气了。连忙假装咳嗽一声,说:“飞寒、飞寒,你还不快去追你师妹?”
慕容飞寒惊觉过来,松开手,又看了王小晴一眼,向他们两人说:“她走了也好,我早已厌烦了她的纠缠不休。”
王小晴看着西门从容的愤怒的双眼,慢慢向他挪过去。
西门从容脱下外衣,蒙在王小晴的头上,然后,一把抱起她,也不跟其他两个人打招呼,飞快地走了。
王小晴只觉眼前一黑,却一动也不敢动,直到坐在一张床上。取开衣服一看,原来,已回到自己的房中。
西门从容看了她好半天,说:“这段日子,你一步也不要出去。”然后,就生气地踏着重重的脚步走出。
一直到玉贞走到她跟前,王小晴的惊慌的心神才拉了回来。她看到玉贞快乐的样子,知道事情一定极顺利。一问之下,果然如此。而且,阿满的娘还表示,不用王小晴另外租房,明天把玉贞接到邻居家,就从邻居家中迎娶。说完之后,玉贞拿出一份借条。
王小晴接过借条,让玉贞取了一些纸,把所有的书包了书皮。就把借条放了进去,粘了起来。书,随手放在桌上。
玉贞看着她做完这一切,说:“这样,不安全吧?”
王小晴解释说:“你没听过,越明显的地方越没人注意;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的吗?”
晚上,西门从容又过来了。王小晴使出浑身解数,终于使西门从容答应,让她们姐妹单独呆上最后一晚。
这一夜,王小晴觉得自己睡的特别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