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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第二章 忘记的回忆(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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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的一天,玉王府新招进来一批侍女,副总管李忠亲自去一一审视。在王府多年,他深知王爷的怪癖,就是一个烧火、扫院子的丫头都得模样周正,若入不了王爷的眼,整个院子的人都得跟着遭殃!

茂密的槐树下,清风追逐着日光的斑点和影子。

俏丽的少女们在院子里排成一列,拘谨地半垂着头。

李忠一一看过去,暗暗点头。

咦,怎么有个不懂规矩的!他的脸顿时沉了下来。

队伍中一名少女不仅没有谦恭地垂着头,反而扬着脸去看槐树上一只唱歌的小鸟儿。

似乎是察觉到了他的视线,她好奇地转过头来望着他,仿佛在询问“怎么了”!

李忠的脸马上阴转雷阵雨,因为她不仅不懂规矩,相貌还生得如此普通,若是王爷见了,定会骂她“丑”!是哪个不长眼睛的放她进来了!

少女见他没有说话,就大大方方地冲他一笑。那笑容灿烂的晃花了他的眼,竟令人觉得目眩神迷!

李忠心中纳闷:只不过向上掀掀嘴角,咋区别这么大呢?

月亮儿门那儿传来了一声轻咳,李忠回头一看,忙弯身拜道:

“翟老先生!您老怎么有空过来了?”

只见月亮门内站着一位瘦矍老者,鹤发童颜,仙风道骨,长须如雪。他一捋须髯,哈哈笑道:

“我找你要人来了,我那儿正缺一个看炉的丫头。”

此时,那名少女迷惑不解地望着他,向前走了几步。李忠还来不及喝斥,翟老已伸手一点道:

“就她了!”

李忠忙不迭地答应,翟老笑眯眯地带着人走了。不知道为什么,这王府里,他除了怕玉王爷,最怕的就是刚才这位老爷子,善用毒,杀人不眨眼呐!

他定了定神,对那些少女又问了些问题,不合意的遣送出府,名字被粗墨划掉,合意的全都在奴籍上签字画押,分配了去处,名字旁打上了勾。最后,名册上只剩下一个干净的名字——无忧。

李忠对着那个名字看了又看,最终还是没胆儿进翟老爷子的绝命斋,他还想多活几年呐!他叹了一口气,决定下次遇见翟老心情好时,再婉转地提一下那个丫头没有签字画押的事。

一耄耋老人,一红颜少女并排走在花园石径上。

“真是希奇呀!”翟老啧啧叹道,“你竟然记得满月后来玉王府找我!前尘尽忘,却单单记得那四个字,连带着记住了我定的约。我想,最初说出这四个字的人,定是你最重要的人吧!”

少女迷惑地看他一眼,向右边的小径走去。

假山旁芭蕉吐翠,溪流潺潺,低语着河泽的秘密!

不知道为什么,最初听到那四个字时,只觉得心隐隐作痛,仿佛忘记了最重要的事,心空荡荡的难过,所以,才会把他随后的这句话记得那般牢!

风儿吹拂过她心里的呓语:我,究竟忘记了什么……

老人随之拐向右边的路,奇道:

“你怎么知晓这条路?你以前来过?”

“没有!”少女脆生生答道,又拐向了左方,路尽头是一株郁郁葱葱的枫树。

“这条路七拐八拐的,你怎知走哪一条?我花了三年布这个阵,即使是聪明如寻才公子,在这条路上也走了两个时辰。一条路选错,就步入了毒花阵中,再出色的高手,也非死即伤!你又怎知不会选错?”翟老定要问个明白!

“前方有人等我,又怎会走错!”少女微微一笑,于三岔口处,径直向前走去。

“这次,你确实错了!”老人得意道,“左拐才到绝命斋。”

少女听若不闻,走到了那一丛蔷薇花后。

“罢了,老朽就陪你瞎走上一趟,大不了再转回来就是!”翟老纵容般捻须笑道,“只是,得让绝命斋里的人久侯了!”

谁知,越过那丛蔷薇花,却别有洞天,那景色连布下此阵的翟老都未曾见过。

连绵起伏的花朵竞相怒放,一层层、一匝匝,似乎绵延到了天边。一名绝美的白衣女子由花海深处行来,她发丝飞扬,眉宇间是逼人的惊艳与骄傲!

忽然,她停下来,望着躲在花丛里的小小孩子,温柔地伸出手去,美眸中满是浓浓的疼爱与怜惜,她一字字清晰地说道:

“无、忧、莫、哭!”

无忧只觉得如五雷轰顶,胸中酸酸涩涩的东西来回翻腾,却找不到出口!原来,这就是她丢掉的回忆,原来,她孩提时曾被人这般疼爱、怜惜!

有一种尖锐的疼痛仿佛就要呼啸而出,却又被什么硬生生地挡住!

她带着疼痛笑着,看那一幕如一幅珍贵的画般被白雾一点点卷起来……

雾气散后,面前只有一块太湖石。

“你来啦!”一名鹅黄衣衫的女子从太湖石后转出来。她性子活泼,举手投足间有一种魅人之态,如花心里的一缕甘甜,令人吸一口便欲罢不能。

“你怎么不在绝命斋等?”翟老宠溺地看着她,关切的责备她道:“身体不好,还瞎跑什么!”

“等得发闷,想和你们玩捉迷藏!谁知这么快就被找到了,真是无趣!”她撇撇嘴,狡黠地笑道:“我记得你叫无忧,你可记得我叫情缘?”

这下不记得也知道她是谁了,无忧含笑点头。

情缘上前来亲热地拉住她的手,上下打量一番,取笑她道:

“小丫头终于肯长大了!可喜欢我方才的见面礼?怕你不来,就让翟老用那四个字去请,果然一请一个准儿!”

“那白衣女子是谁?”无忧眼中带着痛色。

“流云仙子。”情缘压下眼帘说,盖住了眸中所有的情绪。片刻后,她抬眼笑道:“这次找你来,是花婆婆让我捎句话给你!”

她挥一挥衣袖——

众人仿佛站在旷野之上,夜幕中星斗满天……

喜穿白衣的流云仙子仰望着星空,璀璨的星光勾勒出她的身形,只一个侧影便美得倾国倾城,那眉眼间,是锐利的任性与骄傲!

“我不怨他……”

“……因为……爱……”

“即使会受伤……即使会死……”

画面忽变,一位满头银丝的老婆婆守着火堆,出神地自言自语:

“爱过……痛过……你才会长大!我尊贵的花神,希望那一天,你不会心碎而死!”

她的眼睛猛得睁大,瞪过来:

“不——要——心碎而死!”

无忧被吓得“噔噔”倒退几步!

“无忧,”花婆婆的话音莫名焦灼,“去找回灵花、灵门、灵匙!否则,花仙界将难逃大劫!”

这幅画被白雾慢慢地卷起来时,无忧听到情缘佯装抱歉地说道:

“我老啦,总免不了出错!”

翟老却“噗哧”笑道:

“是故意出错吧!”

阳光穿透白雾,照在太湖石上。无忧转头,细细地端详她的眉眼。

“好啦,好啦!”情缘笑着投降道:“我其实是想谢你请他喝了盘龙茶!”

“哦?”无忧不解。

“我本是一株情缘花,他是从小看护我的童儿,命格却是同生共死。他死时,情缘花就会枯萎。第一世相遇,彼此用情颇深,他从此便世代守候,如今已是五世。奈何我是花仙,他仍是凡身。前几日因缘巧合,你请他喝了盘龙茶,下一世必出生于花仙界!”情缘娓娓道来,看向翟老时,眼中流转着丝丝情义。

“哦!”无忧懵懂地点头。

“今日施法有些累了,你们且去忙吧,我就睡在这里!”她神色微倦,笑着点点头,倏忽间不见了踪迹。

无忧仔细寻找,却见太湖石畔凭空多了一株状似兰花的草。

她刚想用手去碰触那叶子,就听到一个细小的声音调笑道:

“你闲时无事,总该多拨弄一下左手的镯子才对!”

“嗯?”她疑惑地看向翟老。

翟老却哈哈大笑,道:

“睡觉还这般顽皮!不用理她,无忧,我们走!”

一老人、一少女回到原路,朝着绝命斋走去。

“她大限将至,气力不足,所以要养精蓄锐,好做一件大事!”翟老宠溺地说道。

“可我听说情缘是不死的!”无忧不解地问。

翟先生颔首,笑道:

“情缘花主情缘,只结苞,不开花,随风长,着雨枯,没有种子,不生不灭……这一世,她同我一样,都太老啦!”

“原来如此!”无忧恍然大悟。

翟老一愣,继而哈哈大笑道:

“忘性果真是好!佩服,佩服!我记得五十年前,还是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娃手把手的交给我如何养情缘花!”

无忧一怔,她认真地想了又想,试探地问道:

“我们以前见过面?”

见她满脸疑惑,翟老越发大笑起来,最后,他咳嗽一声,勉强忍住笑意道:

“权当是没有,权当是没有!”

那就一定是见过面了!

无忧想着,微皱了皱眉。

翟老又道:

“记不起来,也没什么!或许是那些回忆太痛苦,让人宁愿忘掉。或许是回忆里没有任何值得记住的人或事,自然会忘记。或许还为了我们三人如此有意思的重逢!”

他的声音里带了笑意:

“你不觉得这样的对话很有趣?”

无忧也禁不住笑了起来。

是啊,这样的相遇很有趣!没有人因为她的忘记而责备她,更没有人因此而发怒,他们是那么自然而然地自我介绍,甚至没有一丝尴尬。他们自然而然地接受着现在的她,自然而然地告诉她一些过往,甚至拿那些过往调侃。他们喜欢这样子的她,甚至不希望她改变!

“遇见你们真好!”无忧真心道,“人们总是告诉我应该记得这个,应该记得那个!不记的了又有什么关系?我还是我!”

阳光透过树叶在石子路上跳着圆圈舞,微风送来花香和一只翩翩的蝶,一老人一少女站在清凉的树阴里相视而笑,如多年的好友般和谐而又默契!

“我很会看相,不如我帮你看上一看?看在老朋友的面子上,免费不收钱!”老人突发奇语。

“那可得好好地为我看!”少女笑着答应。

翟老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睛如宝石般亮得出奇!他认真地打量她,话语深沉而又悠然。那是一种古老的咏叹般的调子,带着神秘的岁月的魔力,使人静静地甘愿沉在他的声音里,不想出来!

“你身上有一种天然的清新之气,就像清泉畔浸染了草木花香的薄薄水雾……

“你像山谷里悠然荡出的一片云朵,澄心,灵性,随心所欲,连呼吸也是怡人的清香。

“但也有一丝隐约的苦,就像被荷塘层层包裹起的莲子,因苦而清,香气四溢……

“无忧——不是因为无知,才无忧;而是踩泥泞,踏荆棘,仍一往无前,无忧无惧!

“不过,你看起来似乎很短命!”

他说最后一句话时,眨了下眼,一幅带笑的模样。

“哦,你在骗我!”无忧忽然明白过来,大笑着指着他叫道。

“你不觉得很美吗?我说的每一句话都像是诗歌?”翟老不置可否地辩解。

“那倒是真的!”无忧回想了一下,笑道。

“这次你来,还要请你帮个忙!”翟老正经道。

“什么?”无忧问。

“嗜睡,经常做噩梦,这该用何药解?”

“该用醒木的种子!”药名好似不经过大脑,直接溜出了无忧的嘴边。

“太好了,你跟我来!”翟老的眼睛一亮,领她直奔向绝命斋!

无忧大惑不解,紧随其后。

只见屋子里杂物乱飞,尘土飞扬,翟老终于从旧物堆里扒拉出了一只小药箱,打开后,里面空空如也。翟老抓了几根香放进去,合上了箱盖。

他郑重其事地将此物交给无忧,昂首阔步地走出门去。

两人出了毒花阵,绕过回廊,走过九曲桥,直奔向一处高大巍峨的建筑。

沿途戒备森严,侍卫们纷纷向翟先生抱拳施礼,一路倒也畅通无阻。

“翟先生,”一位鹅蛋脸的美婢早已远远地迎出来,娇声笑道:“玉公子还在休息!”

“无妨!”翟先生微一颔首,一掀袍子跨进了门槛。

无忧正想跟进去,谁知那俏婢女瞬间板住脸,伸手一拦,正好将她挡在门外。

无忧笑着唤了声“姐姐”,那婢女却两眼看天,不屑地“哼”了一声。

哎,这就是所谓的“阎王好见,小鬼难缠”呐!

“无忧,还不快进来!”翟先生在里面催道。

“来了!”无忧答应了一声,轻拍了拍药箱。

俏婢女这才极不情愿地放她走了进来。

无忧刚踏进房门,就听见那婢女极幽微的一声轻叹,好似无忧这一步,就折损了她平生最得意的骄傲!那声轻叹似乎勾起了她的伤心之处,她孤单地站在门外,瞬间容颜黯淡,神色凄苦……

屋子里处处奢华,琳琅满目,显得华贵而又精致,因为缺少人气又显得大而空寂。

无忧随着翟老踩着雪白的地毯,经过客厅,向卧室走去。

“玉王爷喜独处,会把所有的侍女都赶出去,只留下红药守门。”翟老轻声说道。

“哦!”无忧疑惑地看他一眼。一会儿公子、一会儿王爷的,住这儿的人究竟是公子,还是王爷?

“红药从小就跟在公子身边,老王爷殁后,所有人都改口,称公子为王爷,只有她还沿袭旧称!”翟老接着说道。

“哦!”无忧忽然间明白了,他是怕自己刚才被红药拦住生气。她笑了,八卦道:“红药喜欢王爷!”

“莫要胡说!”翟老笑眯眯地轻斥她道:“王爷有三房夫人,三夫人怀胎腹中,二夫人善妒,大夫人坐山观虎斗,哪个人都不是省油的灯,红药只不过是一个小小侍女!”

“好复杂!”无忧听得一个头都快两个大了。

翟先生取过药箱,拿出一只迷梦香,悄声走进玉王爷的卧室。

窗子关着,室内像是被涂了一层烟灰色,说不出的空旷。空气里似乎飘着清冷的残梅的香气……

点燃迷梦香,一缕青烟萦绕在床前,如时光的流逝缓慢而悠长。

珍珠鲛丝帐内,主人卧榻而眠。

“这个玉王爷有洁癖,见到不美的女子就称其‘不洁’。据说,他曾在暴怒时命人将一名脸上有划伤的婢女乱杖打死!你相貌普通,不能被他看见,所以要点这延迟睡眠的迷梦香!”翟老解释道。

“哦!”无忧微微点头。

“他服用了醒木种子,却昏睡了一天未醒。现在,请你唤醒他吧!”他笑咪咪道,仿佛刚才说的是“请用茶吧”这种简单的事。

“啊?”无忧都被他绕糊涂了!她看看点燃的迷梦香,又看看笑呵呵的他,不禁瞪他一眼,磨牙道:“你究竟想让他睡呀,还是想让他醒?”

“我想让他醒了后再睡一会儿!”翟老厚颜无耻、大言不惭道。

嘁!倒是不嫌麻烦!可是麻烦的人是她呀!

无忧站在床前,平稳了一下呼吸。

翟老带着她走了半天的路,原来是为了此人!民间关于玉王府的传闻数不胜数,也都是源于此人!就像是一个耳熟能详、却懒得解开的谜团,此刻只要一掀开帐子,就能够知道谜底。

无忧用雪白的帕子净了手,稳身坐在床前,掀起了珍珠鲛丝帐:

她原以为这王爷定是位不堪入目的人物,谁知竟是位年轻公子。他面容如画,幽雅似兰,只是眉头紧锁,牙关紧咬。

这一诊脉,她又是一惊,他中的毒,竟是她研制出的无色五味的“香君”!难怪“醒木”的种子也不能解全毒。但她一向好脾气好度量,别人欺负她,她也不过是躲躲;别人骂她,她也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什么时候会恨到给别人下毒?

翟老站在一旁,屏住呼吸,一言不发。

无忧一撂开手,他就着急地问道:

“怎么样?”

“解药是没错!他一直不醒,是被噩梦所缠!”

“哦,原来下毒的果真是你!”翟老松了一口气,笑道,“果然是出手不凡,下手够狠呐!”

无忧白了他一眼。

“若是没有深仇大恨,解铃还需系铃人!你就出手救救他吧!”翟老倒是不急了,好整以暇地坐下来,慢悠悠说道。

“他是你何人?”无忧好奇地问,刚才怎么会这般紧张他!

“他是我最后一位徒儿!”翟老坦言。

“哦,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就入他梦中唱首歌吧!”

“我也要听!”翟老喜道,简直眉飞色舞,“听说善歌的花仙歌声如天籁,我怎肯错失良机!”

“好吧!那就先在这儿唱!”无忧站起身,微微一笑,轻声唱了起来,声音清透空灵:

“木末芙蓉花,山中发红萼,涧户寂无人,纷纷开且落……”

大片大片的花儿在寂静的山涧里自开自落,它们努力地绽放,认真地凋谢,不在乎有没有人欣赏喝彩,只求己心无憾,就是生命的圆满……

帐内的玉王爷眉头渐开,紧闭双目,在歌声里安然入睡。

翟老陶醉地随着歌声打着拍子,一曲歌毕,他点头称善。

最后一段香灰飘落在香炉内……

翟老唤了侍女红药进门去侯着。

走出门后,无忧回过头一看,见匾上写着三个虬劲大字:“莫春阁。”

乍看之下,她只觉得这三个字里弥漫着说不出的悲哀,却始终不知这儿究竟有着什么样的过往!

或许这过往,也与她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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