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听风雨（1 / 1）

石桌上，羽的对面，轻尘微起，缓缓显出两个字，鬼瞳，仅仅两字，劲透石面，亦如鸾飘凤泊。

“无伤，要等灵力耗尽再出来吗？”羽伸手抹去了那两个字，看着石桌的另一面虚空说道。

“瞳儿！”应觉无伤的身体渐渐幻化成轮廓，那句“无伤”，他知道羽一切都想起来了。

“无伤，我们的千年之约，是在今日结束，是吗？”羽收回已沾满灰尘的手，漫不经心地说道。

“是！”应觉无伤脸上的微笑消失殆尽。

“那我要跟你再赌一次，今日你还会仍旧接受吗？”羽按住胸口，那里隐隐作痛，红娘，你又担心了，是么？我只是想找到暗风，现在的鬼瞳没有丝毫灵力，而在这世上除了应觉无伤无人能帮我找到暗风。

“赌注？”应觉无伤心里深知当日射在暗风身上的一箭，已经让他和她之间仅存的一丝情意斩断，这次他要再赌一次。

“我赢，为我找回暗风；你赢，仍照当年的约定，鬼瞳千年为无伤的奴！”羽不再看无伤的脸，玩弄着指间的灰尘。

“赌剑？”

“一如当年！”

“好！”

羽环视四周，院中青竹垂依风而动，于是折竹为剑，食指按枝，余指轻握竹枝。看着应觉无伤微微一笑，移步，直取应觉无伤的心口。应觉无伤手中很快幻出剑身，微弱的剑光，反射出主人的虚弱。羽的剑法轻灵飘逸，似飞凤翱翔，剑势柔如蕴藉，似行云流水，握着竹剑的羽仿佛又变成了那个马背上意气风发的冥界修罗。

“瞳儿，你没有灵力？”应觉无伤提剑止住了羽的竹剑，羽的剑法虽然凌厉却没半点修罗的灵气。

羽突然侧身，剑上的竹叶纷飞，竹叶划过应觉无伤的脸，应觉无伤俊毅分明的脸上，血迹出现。

“无伤，你输了！”羽手中的竹剑擦过应觉无伤的颈边，噬血的快意透过冰凉的竹剑传到羽手上。

“是！”应觉无伤收回剑，在羽面前半跪，低声说道：“千年为奴！”嘴角的笑一闪而逝。

羽惊愕片刻，亦不点破应觉无伤的错解，千年为奴，不过是在他找到暗风后，多了个玩物！

又是雨夜，羽趴在窗前的桌上，数着檐间滴下的的点点雨珠。整个忆君院里竹枝满院，窗前唯一的一株凤凰花树在这院里就显得突兀而格格不入。羽拈起飞落至手边的一片花瓣，轻声说道：凤凰花，花落而其色不褪，凤凰花堪比凤凰凄美壮丽，教人怜爱，亦使人沉迷。

一身淡蓝长裙的墨香撑着雨伞向忆君院走来，寒风勾勒出她的清瘦的身影。

“楚君侍，王上召您到含风殿！”墨香冷清的声音。

“那是什么地方？”羽将鲜红的凤凰花放至鼻下，漫不经心地问道。

“王上的寝殿。”墨香咬咬下唇，仍旧冷清的声音。

“嗯！”羽将花瓣扔进雨中，淡淡地说：“我不去！告诉她，若真有求于我，就到这里来吧！”

不待墨香再说话，羽开始解腰间的玉带，白衣在窗里窜进的风中飘然欲飞。墨香困窘地站在房中，直到顺着伞面滑下的雨水滴湿了她的绣鞋，她猛然惊醒，走到窗前去关那扇引风的窗。

“我想抚琴，姐姐明日带琴来吧！”羽单衣做于梳妆镜前，反手取下束在发上的玉冠，如玉的容颜，更增了一份娇媚。

“是！”墨香看了一眼境中的羽，飞快地低下头，清冷的声音不由自主地答道。

直至出了忆君院，雨水沾湿她的衣衫，寒风袭来，她惊觉自己已出了忆君院。望着忆君院的牌匾，喃喃地说道：难怪王上宁愿受天下人的指责也要将楚君纳入后宫，原来是这般的人物，天池也只有这样的人才堪配凤主。虽只有一面之缘，但那个人若在此地，其风姿也决不会在王之下，甚至更盛于王。

羽看着雨中那个狼狈的身影，不可抑止地大笑出声。推开窗户，冷冷的雨丝瞬时笼罩在她的身子周围，映着跳跃的烛火，仿若披了一层淡淡的光晕。

雨声，风声，如歌，羽趴在桌上，双眼看着窗外的凤凰花树，静静闭上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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