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水无情（1 / 1）
“红娘，楚君的药究竟是什么？”回了羽阁，一把抓了红娘的衣襟问道。
“就是我给你服的那副，天下仅此一副。况且，就算还有，他有没有这福份受，还未可知！”人神有别，将羽的情魄还给羽，情魄都会挣扎，更别说将外人的情魄送到他体内，绝对会受到反噬，以楚君孱弱的样子决计承受不住。
“红娘，如果有人求你救他的命，而救他命的法子就是你死，你会怎么做？”羽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抚过烛火，看似漫不经心地说道。
“那就看他有没有本事要我的命，我不喜欢施舍！”红娘看着羽的手指，也似闲话般地说道：“但若她是我心之所系，我会给她！”
“若她心中无你，白白给了她，岂不可惜？”羽收回手指，转身伏在桌上，手肘托着下巴，也同样看着红娘。
“我怕三生梦，生死别，一点相思绵无绝，凭栏袖拂杨花雪！”红娘低下头去，眼里满是不舍。
羽听闻此话，不再言语。
入夜，花明遣人端了水进来，红娘悄然退出羽阁。
“花明，你会易容术是吗？”羽任由侍人为自己取下玉冠，双手泡在水中，问着花明，并不看向她。
“是！”对羽的问题，花明不敢有所隐瞒。
“那把我易容成楚君的模样，可有把握？”
“有！”
“那现在就开始吧！”
“是！”
花明命人取了一个药箱大小的木箱，双手利落地调出必要的药膏。手触到羽光洁的脖子，抬头瞧见羽平静的目光，放下手同时不自觉地抖了一下，避开羽的视线，平静地说道：“少主与楚君的长相本就有几分相似，所以属下只为少主做稍许的改动。暗河易庄的易过的容貌，遇水不会消失，必须用易庄特制的药水才能洗去。”
花明自箱中拿出一支青色的小瓶交与羽，继续说道：“少主可将此瓶中的药粉倒入水中，用水擦面即可恢复原貌！”说完，收拾器皿，提起木箱，稳步向门外走去。
“花明，原来你是易庄庄主，难怪在醉梦楼里找不到你的差使。擅自将自己的身份透露给外人知道，不怕千夜责罚吗？”羽看着镜中那张楚君别无二致的脸，淡淡地问着花明。暗河的规矩，身份只能给主子允许的人知道，否则杀无赦。
“少主非外人，少主，是主子的儿子！”花明挺直脊背，伫立在门边说道。
“即是如此？”羽的声音瞬时温柔下来，轻声说道：“那就麻烦姐姐为羽备得周全些？”
花明转身，看见羽手指抚着自己光洁的脖子，眼神单纯清澈。花明坐到羽的床边，示意羽躺下，花明取了药，凑近羽的脖子，手指灵巧地在羽脖间飞舞，半柱香时间后。花明长吁一口气，汗水自额上流下，至鼻间，滴在羽的唇上。花明发现时慌用手去擦，羽抓住花明修长的手指，舌尖扫过粉红的唇，慢道：“姐姐的汗是香的！”言毕对花明嫣然一笑。
花明挣开羽的手，夺门而去，直奔前院丢下身上所有的银票，吩咐随侍去叫一名公子，自已独自抱了壶沉香醉自酌自饮起来。
醉梦楼里的公子都知花明花小姐相貌英气，儒雅如兰，因着要保护少主才从别楼调过来的。几次在走廊见她都无缘同她打声招呼，此刻她开口要找公子，那不是天赐的福份。主管挑了个俊美出众的公子，吩咐随侍带去给花小姐，引来众多羡妒的目光。
“明主子，你要的人来了！”随侍将俊美公子领入花明的房间便飞快地逃出去了，跟了明主子这么还是第一次见她喝得这么凶。
花明醉眼朦胧地看着进来的俊美公子，傻傻地笑，就见那俊美公子渐渐定在原地。一身红衣的红娘，自那俊美公子身后走出，叹了口气说道：“还好，没让别人看见花大庄主的傻样，不然你一世英名全毁了！”
“你变得好快噢，一个，一个，加起来……”花明掰着指头，仔细看着伸在自己面前的两个指头，疑惑地喃喃说道：“怎么是三个呢？”
“你醉了，除了你手腕上的红线就不会那样痛苦了！”红娘拉住花明的手，强灌给她一杯水，额上姻缘缠绕更加炫目。
“你走开！”花明用力地推开，露出手腕上的红线，那殷红的丝线深深刻进花明的手腕，像是要滴出血来。正待红娘想再住花明的手腕的时候，花明突然抓住红娘的衣袖，跌坐在地上，泪水在花明脸上肆意，花明喃喃自语：“自第一次见你，你举止轻挑，戏弄于我，本对此等事十分厌恶的我在甩开你后竟然不觉得讨厌，心想你以后这样再这样待我，我定也以同样的“礼”相待。
第二日，我带仆从去你房间为你梳洗，你站在窗前如神祗般看着我，自那一刻我的心里全都被你装满了。你再也没有如初次待我那般待我，时刻与我保持着一种有礼的疏远。那时你身边有了一个如你般的男子，我看得出他对你的爱慕，我想他就是与你再亲近也毕竟都是男子。
今日，我摸着你的脸部的骨骼就觉察出你不是男子，直到抚过你的脖子，你没有喉节，更确定你是女子。主子说过，你的身份是由他说了算，任何人都不准做任何更改，所以我没想过说出你的身份。
我心如死灰，我用全部的力气强迫自己平静地走出房间。你叫住了，你知道我已知晓你是女儿身，你……”花明直直地盯着红娘的眼睛，又慢慢说道：“那一刻，我知道你对女子才会如此放肆，可是我不是那些女子，我怕自己会变得贪心，我怕……”
最后花明无力地跪倒在红娘怀里。
“好了，乖，我们去床上睡，不然会着凉的！”红娘将花明扶到床上，让她躺下。
将花明的袖子捋上去，姻缘缠绕更盛，红线在红娘手指下挣扎。红娘拔下发上一头带有银色小弯刀的玉簪，在花明臂上用力一划，黑色的血液自她手臂流出，握有红线的手用一拔，红线飞离花明手臂，很快蜷做一团，像是要抱住什么重要的东西。手指抚过伤痕，手臂光洁如初。
“花明，本是我害你惹上这错缘，如今抽去红线。你自已种毒入心就与我无关，这毒能不能就看你自己了！”红娘一边将红线收入袖中，一边肃清自己的责任。
“不要放开我！”花明抓住正欲离去的红娘，双眼迷朦，火焰渐渐爬上她那只抓住红娘的手，花明也渐渐露出痛苦的神色，却仿若不知痛在何处似的仍旧死死抓住红娘的手。
红娘爱怜地收回自己的衣袖，手指轻轻拂微带酒气的衣袖，甩袖离去，再也不看一眼花明被他衣焰灼伤的手。
他不知今晚的断红线，断了花明一世的念想，以后人都道易庄庄主儒雅俊美，不知从何时起她见人时总是戴着面具，再没人见过她的真面目。或说她被奸人所害毁了容貌，或说她是为了逃避花楼里那些个公子的纠缠，或说若有哪个男子见了她的真面目便会娶他，或说……
————明天夕人就要上开学来的第一天课，所以不会上网，这一章提前上传了。亲爱的读友们，记得留言哦！送上飞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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