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人礼（下）（1 / 1）
“既然哥哥们要玩，锦尚自然欢喜。”南宫锦尚巴巴地说道，虽然同处在世子之位上，但他深知在大部分朝臣眼中，像他这样排于十一世子之后的人并不没有资格坐世子之席，而他今天要向他们证明他们的看法有多么愚蠢。南宫锦尚招来近侍，低声在他耳边吩咐，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划过他的嘴角。
“这样玩真没劲了！”南宫羽故意大声叹道。
“哦？”南宫锦尚斜眼，不以为然。
“你们不认为用一个半老不死的老头来习射同射一个丢弃在地上的死物没什么两样吗！”羽看了南宫锦尚绑在木柱上奄奄一息的老者。
“羽有什么新的玩法？”南宫缠极配合地问道。
“我倒是有一个新玩法，只是不知道十七弟有没有胆量玩？”羽为难地看着南宫锦尚。
“尽管说来，羽什么时候变这样胆小了，十七弟可不是胆小的老鼠！十七弟，是吧！”南宫绕两句话就把南宫锦尚说得没借口退出。
“人射，人射，射人才好玩，但是只是射人就没多大彩头。不如——我们只射马上之人，落马为输！”羽微笑着提议。
“好！”南宫缠、南宫绕拍手赞同。
“拿箭来！”羽抓了弓，又大声喊道。
“呵！这箭不错，可惜只有一袋！”南宫缠见南宫锦尚的近侍小心翼翼地托着箭袋向南宫锦尚走来，袋底微湿，心里暗暗一惊，箭有毒。
“不如——”羽微微一笑，策马俯身夺过近侍手中的箭袋，抽出三支，又丢还给那个脸色已被吓得苍白的近侍，扬着手中的三支箭笑道：“三支为限！”
可怜的近侍不敢接羽丢过来的箭袋，后退着一个不小心跌坐在地上。南宫锦尚见自己的近侍这副样子，也不由怒火中烧，呵斥着另一边的侍从把箭袋拣来递给他。
很快，四人就将南宫锦尚贴身跟随的侍丛甩在身后。四周林木高耸，地势随着马蹄越见崎岖，原来宁静的树林也因这急切的马蹄声而热闹起来，栖息在路边树枝上的野鸟受惊地扑腾翅膀飞向树林更深处。
南宫缠、南宫绕驾马的速度不相上下，两人正并行在本就愈行愈窄的林阴路上试图将对方拉下马。羽在他们身后，轻勒缰绳放慢了速度。一直就在最后的南宫锦尚恨恨地看着一开始就一直超在他前面的三人，近了他们，见此情景，勒紧缰绳，待马停下来，冷笑一声，悄悄放上箭，拉开弓，对准跑在最后的羽。
“嗖——”箭直扑向羽的后背。
“嗖——”南宫锦尚还没明白怎么回事，一支箭己近在眼前，也还来不及反应，那支箭已近在咫尺。南宫锦尚惊恐地睁大双眼，但很快就发现什么也没发生，事实上箭只是从他头顶发梢上擦过。
羽放下弓，做了个无辜的表情，用一种惭愧的语气对南宫锦尚叹道：“对不起了，十七。只是——”
羽对着南宫锦尚慢慢微笑，缓缓地从背上的箭囊里抽出一支，这次箭头对准的是南宫锦尚的心口。互相打斗的南宫缠、南宫绕两兄弟不知何时己折返回来，两人将马停在羽的身后，负手坐在马上脸上露出看好戏的表情。感觉到那两个烦人的家伙正立在身后，羽皱了皱眉头。
“嗖——”
南宫锦尚吓得仰身，却不料手中的缰绳没有松开，马儿忽然受此刺激，扬起前蹄，南宫锦尚一下把持不住一个翻身滚落下马。那一箭并没有射中南宫锦尚的心口，却像是早有预料似的将南宫锦尚的袖口钉在地上。羽驾马走到南宫锦尚跟前，南宫锦尚想退后却不想箭已将他的袖口牢牢地钉在地上，急得汗如雨下。羽斜眼看着南宫锦尚，脸上看不出表情，轻声念道：“天上世子，不弑手足！”掉转马头，向来的路上策马离去。
南宫锦尚一下了呆在原地，天上的律令：世子中一旦发现有同胞相残的一事，死罪。如果自己刚才那一箭射中，自己也将是死罪。如果不是那条律令，自己早就死在她箭下，可恶自己苦练过的箭术竟然就这样轻易地败了，而且还败得那么狼狈，可恶！南宫锦尚狠狠地拔出箭又重重地插进土里。
“羽的箭术又进步了！”南宫缠看着羽的背影，叹道。
“要不要告诉他羽是我们南宫家的四世子？在历次的修行中羽的箭术都是没人能比得上的。”南宫绕同情地看着坐在地上的南宫锦尚。
“不可以！这不就是让他知道我们的箭术不如羽吗！”南宫缠连连摆头。
“也是。”南宫绕表示同意。
说完两人也调转马头，驱马离去。
不行，我不能输，不能！阴冷的笑浮上南宫锦尚的脸，他小心抽出剩下的两支箭，不是天上世子，不弑手足吗？可是啊，没人把我当过天上的世子，所以我……
“羽！小心，抓住他的脚！对，击他后肩……”回来的路上，南宫绕不防被南宫缠推下马，现在只剩下羽和南宫缠，南宫绕气愤地在一旁“指点”南宫羽。
羽并不理会，只是嫌太吵，更讨厌南宫缠借着自己轻功的优势不停地闪来闪去。大致扫视了一下周围，却发现刚才被南宫锦尚用来威胁那个少年的老者肤色己呈现出休克时的颜色，飞快地从背后抽出最后一支箭，上弓，南宫缠侧身，箭越过南宫缠直射向老者。
“父亲——”少年声嘶力竭的喊声，但伴随的是绳子渐渐松开，老者缓缓滑落倒在地上。
羽轻轻地一笑，暗暗地引着南宫缠向着没有树最少的平地奔去。待南宫缠发现时已经到了，羽对南宫缠露出无辜的表情，面对熟悉的表情，南宫缠只觉得脊背发凉。
“羽——”看到草丛那边南宫锦尚得逞似的微笑，少年学着那南宫缠、南宫绕的叫法大喊。
稍稍分神，羽一掌将南宫缠推落马，却不料马受惊跳了起来，羽飞身只手抓住箭尾，看向南宫锦尚，接触到羽恨的眼神，他定住了，看着羽缓缓拔出箭身子却动不了半分，箭就这样直直地刺进南宫锦尚的肩膀。
“你不配！”羽看着南宫锦尚不敢置信的目光，冷笑，转身，南宫锦尚重重地摔进草丛里。
“羽！”南宫缠看着羽，想说什么却看见羽的袖下滴下了鲜血。
“羽！”李妖娆本能地发现羽的不对劲，细看下也发现了羽的手滴下的鲜血。一把抓住拭图向南宫锦尚跑去的近侍，近侍战战兢兢地将一个青瓷小瓶从长袖下递给李妖娆，他不想主子因这事而死。
“杜陵谢小姐救命之恩！”众侍丛都跟过去看南宫锦尚的伤势，少年扶起自己的父亲，向羽说道。
“我从没打算救你！”羽任由李妖娆将解药放在手上握紧自己的右手。
“不管如何我会报你这份恩情的！”少年依旧不改自己的傲气。
“那我要你跪下呢！”羽轻蔑地一笑。
少年看羽的脸色一沉。
“我不需要你的下跪，你们的君主将你们送给我不就是最好的报答吗！唉！真不知道三哥是怎么保管月尚王送给我们的东西的，真不该把这种事给他做！”南宫羽轻抚一直很听话的马儿：“不过，如果等我上了战场能看到少将你，那时候你拿出你的本事而不是月尚王在那胡乱出意才好！”
“请问小姐是？”少年被羽的话激起对尚月的痛苦回忆和强烈的自尊。
“你现在还不配知道!”羽留下这句话，翻身上马。
看着羽一行人的背影，老者睁开，抚着儿子的背缓慢说道：“孩子，她将来定是尚月的劲敌，如果尚月王还是一样无道的话。”
“父亲，不会的，月尚的王不会这样。”少年眼里除了傲气还有野心，可是他仰着头，没人看到，身后的人都无力地跪倒在地，看着他们的老将军。
展现在羽的面前的是一望无际的牡丹花田，因为是早春花还未开，只是隐约可见零星的花苞。清晖之下，那些花株傲然挺立，是漠然，是孤独，它们是花中之王，它们虽然生长在一起却不相互依偎，她们相互独立。牡丹的每一片叶尖都挂着一袭月纱，清风下，它们庸懒地伸展着曼妙的身姿，普天之下，恐怕没有什么是它们在意的。放眼望去，一望无际的绿色，郁郁葱葱，绿得那样放肆，孕育着无比强大的生命力，仿佛下一刻它们就会繁花似锦，花开天下。
“羽，这是我们送你的成人礼物！”南宫缠、南宫绕看着羽高兴的样子，不禁向羽邀功。
“缠、绕，谢谢你们。”羽兴奋地看着面前这一片的茫茫绿色，转身扑向她的这两位哥哥，在一人脸上亲了一口。
“我真受宠若惊！”南宫绕双手抱于胸前做出一副受宠若惊的表情。
“南宫绕，不要在我面前表演！”羽不禁甩给他一个白眼。
“我们送了这个礼物给你，你也要给我们一个！”竟然对羽撒起娇来了，羽不禁有一种想把他们直接从这山崖上推下去的冲动。
“说！”虽然如此，但羽不得不如此来说。
“不要直呼我们的名字，叫我们哥哥！”南宫缠、南宫绕巴巴地说。
“不可能！”羽立马回绝。
“那叫缠、绕也行。”
羽没有立即回答只是转过身去，背着双手，看向那条更远的，那条从鲁国进天上的驿路。几名像是从边关赶来的的信使骋马而来。连日来的赶路马匹已显出极其疲惫的情状。一种不好的预感突然让羽觉得透不气来。
“是二哥也送礼物来了吗？”南宫绕向羽看的地方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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