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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安琪多么的不希望给苏误秋和周邦彦独处的机会,她毕竟不可能一天到晚的呆在周邦彦的家里。不是她不想,而是主人不但没邀请她,在她主动提出的时候还无情的拒绝了。她一个女孩子,还能怎么样?何况她做为模特还是要工作的,于是她在中午的时候就撅着嘴离开了。
苏误秋很喜欢安琪。喜欢她的年轻漂亮,她的单纯直接,更喜欢她的勇敢和乐观。她有时候不禁会暗自感激安琪。在苏误秋的心里,她和周邦彥之间的这捉摸不透的好感之所以能一直平安的生存下来,某种程度上是安琪赐予的。是安琪让苏误秋相信,这次与上次会有所不同,让苏误秋对爱情那游丝般的勇气不会消失。所以无论安琪怎么挑衅,她也只是淡淡一笑,兴致好了甚至还会逗弄她两句,气的安琪又跳又叫,可爱的样子,有的时候甚至连周邦彦都会被逗笑。
欧菲斯的故事似乎就那么不了了之了。周邦彦一直很神秘,而且极端注重隐私,所以尽管大家都很好奇,却没有人敢去真的挖掘八卦。安琪到是没什么不敢,不过周邦彦是一向不怎么答理她的,她问也没用。无论如何,因为欧菲斯的故事,小雷是再也没有了喝酒的心思,抱着酒瓶子在那里愁眉苦脸的。而阿哲则一向是千杯不醉,所以安琪离开,其他人醉倒,而小雷只顾着忧郁的时候,他实在感到闲极无聊。
“没什么别的事情可干了么?”阿哲凑到苏误秋的身边。
“没什么了。今天麻烦你了,你要是累了先回去休息吧。改天我买些厨具,做了好吃的请你们。”
“我回哪里去?”阿哲嗤笑,“我们这些人基本上不是在酒吧过夜,就是在欧菲斯这里睡地板。我的那个所谓的家,我早就不回去了。”
“睡地板?你们每天都这么睡?”苏误秋惊讶的问。她本来以为这只是朋友聚会时才会发生的事情,可是没想到竟然是他们的日常生活。
“基本上。小雷偶尔会回家,看看他老妈是不是被老爸打死了。”阿哲若无其事的说。“王明本来后天就要结婚了,打算搬出去。可是对方的父母前两天发现他虽然长的不错,却是个卖不出书去的穷酸作家,临时变卦了。所以估计还会在这里继续混。此外,弛程和程弛是一对双胞胎,不过每天只有一个在这里过夜,另一个不知道去哪里。今天这个是程弛。”
“你能分辨他们两个?”苏误秋问。
“弛程比较好色,肯定会盯着你看个没完。”周邦彦靠在自己房间门口的墙壁上,眯着眼睛说。“其余的几个人偶尔会来,都是朋友的朋友,不算很熟。今天说是特意来帮你搬家的。”
“其实就是想看看打败安琪的女人是个什么样子。”阿哲嘿嘿的笑着,点了根烟。
“睡地板对身体不好⋯⋯”苏误秋刚说了个开头,忽然想起什么的闭嘴。脸色微微的发白。不安的闪躲着周邦彦的目光。
周邦彦皱眉看着她,“怎么了?”
“抱歉⋯⋯”苏误秋低头看着自己的鞋子,“我多管闲事了⋯⋯”
“你这也算多管闲事?”阿哲不可思议的说,“你没看安琪那个鸡婆,连我们怎么用筷子,怎么上厕所都要管!”
周邦彦走到苏误秋的身边,拍了拍她苍白的脸蛋,“管的太多是很烦人。不过什么都不管,只会像我一样,冷漠的令人讨厌。”说着,从口袋里掏了一张信用卡出来,“你没搬家具过来,我这里又完全是空的。反正这些臭小子下午闲着也是闲着,让他们跟你出去买些家具回来。你要是看不惯他们满地睡,可以顺便给他们买些床什么的。别在家里吵我。”
“都买些什么?”苏误秋接过周邦彦的卡。
“随你。”周邦彦无所谓的说,眸中因为对方接卡时那自然而然的动作,晕上一抹笑意,“这些我懒的管。你们决定。赶紧走就是了。”说完,踢了地上睡的正熟的人几脚,“已经醒酒的起来干活了。没醒酒的去卫生间吐醒一起干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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买东西其实是很劳累的工作,尤其是一次要买这么多的家具。苏误秋自己到并没有买什么东西,只是一张书桌,一把椅子,一张床,外加一个巨大的书架而已。因为有壁橱,所以连衣柜都没买。倒是那个巨大的客厅,在改变成卧室的过程中出现了麻烦。因为没有人能说的清楚,到底需要多少张床。讨论来讨论去,最后苏误秋只好决定,干脆买了和式的榻榻米回来,铺了半间屋子,和另外半间用木质隔断分开,做为卧室。而另半间则做为餐室,摆了一张长长的桌子。无论是椅子、餐盘,还是被子、枕头,一买就是十几份,实在是个浩大的工程。
等到把一切都安排好,已经将近半夜。几个小伙子都累的趴在了刚装起来的桌子上奄奄一息的喘气。苏误秋撑着疼痛的腰,看了一眼客厅。虽然模样诡异,却好歹不再像是个无人居住的废弃房屋了。
“忙完了?”周邦彦懒洋洋的走过来,赖在苏误秋的身上。
“我身上脏,都是汗和土。”苏误秋笑着躲避了一下他亲吻她颈子的动作,回身抱住他的脖子,却皱起了眉头,“怎么脸色这么差?还满头都是冷汗?”
“胃痛。”周邦彦闭眼抱着她,把她温热的身体往自己的身上压,奇迹般的发现这样竟然似乎可以舒服一些。早知道下午就不把她打发出去,留在身边也不错。
“为什么会胃痛?”
“不知道。”
“你有胃病么?”
“不知道。”
“经常疼么?”
“不知道。”
“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苏误秋无奈的拽着他走到自己的房间里,让他坐在卧室唯一的家具,一张单人床上。从一堆新买的东西里抽了条小毛巾出来,擦着他额头上的冷汗。
“难道你知道?”周邦彦不满的咕哝,却不想放开那个温暖的让他很舒服的身体,于是也只能任她那么罗嗦下去。
“吃药了么?”苏误秋面对他的狡辩哭笑不得。
“恩。”
“吃药之前吃东西了么?”
“恩。”
“吃的什么?”
这女人就不能有一刻安宁么?!周邦彦一口咬在苏误秋的脖子上,边发泄着愤怒,边含混的说,“酒。”
那叫吃东西?!苏误秋不可思议的把咬在身上的男人推开,仔细端详着他苍白的俊脸上懒洋洋半睁半合的眸子,心里有个令她又气又心疼的念头,“你是不是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有本事他就再“恩”一次。
“没有。”周邦彦很不满对方把自己推开的行为。
“你午饭吃的什么?”
“不知道。”
“早饭呢?”
“⋯⋯”
“昨天晚饭呢?”
“⋯⋯”
“你全都不知道?!”苏误秋把他推倒在床上,抽了一条被子给他盖上,“你根本是什么都没吃吧?连着这么长时间不吃东西,还喝酒,能不胃疼么?”
为什么疼,只有他自己心里最清楚。对于她的说法,他没有承认,也没有反驳。闭上眼睛感受着她温润的手掌把他安顿在床上,垫了一个枕头,跑去弄了个暖水袋给他抱着。
“你好像忘了自己不多管闲事的原则。”周邦彦低声咕哝着。
苏误秋没回答,只是在他冰凉的额头上吻了一下,“我去做点儿简单的消夜给你。估计那帮孩子也饿了。你先休息一会儿吧。”
他睁开眼睛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撇了撇嘴角。他一下午都窝在床上,无论是搬家还是买东西,他一点儿都没有帮她。而她却一直在忙碌,似乎累的连腰都直不起来了。到底是谁需要休息呢?这女人此时,是在心里埋怨他的无情,还是真的傻到任劳任怨呢?
雷雨季节明明都已经过去了,他如今却还是难受的浑身无力,都是因为她讲了那个无聊的故事,都是她的错……她却还要去做什么宵夜?她为什么不能停下来,和他一起安安静静的休息一下,直到两个人身上所有的疲惫和疼痛都消失,心理的,生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