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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8 时光就这样静静地流转(八)(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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喀嚓。喀嚓。喀嚓。

少女站在矮桌前,手执花剪,修理着御神木花枝。是她特意从神社折了一把,带过医院来,用花瓶装自来水养着。洁白的花蕾已经绽开好几朵,清雅香气浮动在空气中。

“小纱,让安室知树过来一趟吧。我想见他。”

雪里纱蓦然转身,惊讶地看向床上坐着的女子。“姐姐?为、为什么……”樱里温婉一笑,“该是时候了结他对我的感情了。”她垂下眼眸,有些愧疚,“姐姐,对不起。如果我留在神社,就不会让你遇到这种事了。”

“不关你的事,小纱。不用自责。”

怦一声,雪里纱把花剪搁在桌上。“就是因为你们总是说不关我的事不关我的事!所以我才会觉得自己一点都不重要!什么都不关我的事,那什么才关我的事!”话冲出口,看到女子怀愕的脸,不自觉地咬紧下唇,低声道歉。“对不起,小纱不是故意要凶您……”她双手垂立两侧,不断绞着袖摆,满脸不安。

“呵呵——”女子轻悦一笑,朝她挥手,示意她坐过来。然后看着床前坐的少女笑:“我知道小纱不是故意的。不过,突然发现你不再叫我姐姐妈咪了。”

少女别过脸,“姐姐是姐姐,妈咪是妈咪,从来都不一样的。可是你们从来不说……一直到现在,小纱才明白这样的事情。”分明是有些堵气。

“姐姐毕竟无法取代母亲吧。”樱里抚摸着她的长发,又重复了一次:“小纱终于明白,姐姐毕竟是无法取代母亲这个道理了。”

“姐姐……”雪里纱突然伏在她肩上,像小时候一样双臂攀着她的脖子,把脸深深埋进她披落的黑发里。淡雅的香气沁入鼻间,有安抚的力量。樱里轻拍着她的背,唇瓣温柔弯起,“妹妹。”

“我们家的人,生孩子会很危险,对不对?我偷听小丸哥哥说的。是不是小纱出生的时候,也害阿篱妈咪很危险了?所以一出生就被父亲大人和阿篱妈咪丢给你和哥哥照顾……他们……很讨厌小纱吧?”雪里纱哽咽着追问。

她拥着哭泣的少女,温柔淡笑,“小纱,这个问题姐姐可能无法回答。你总有一天该自己去问一问我们的父母。他们才是最了解的吧。知道吗,我和小丸也是一出生就被留在神社,在伽叶子外婆的照顾下长大。她过世之后,就只有我和小丸了。不过,我比你幸运,至少我和小丸相伴。但是,也比你不幸,小纱。我和小丸双份的孤独加起来要比你的多。有时候,两个人在一起比一个人更寂寞。二十年前我追问过,得到了属于自己的答案。而你的答案,还在他们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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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大褂的医生男子踱步走在医院长廊。长廊寂寂,铮亮的皮鞋踩过一廊斑驳陆离的光影。窗外树丛轻摇,风意凉爽。午后的闷热在流动的空气里缓缓散去,连扑面而来的福尔马林气味都仿佛清爽起来。

他扭过头,看到窗外明蓝色的天空,紧抿的唇线弯了一弯,扯出一抹清淡的温和笑意来。转过拐角,穿堂风扑腾上来,白大褂的下摆翻扬出凌乱的弧迹。他唇边的笑意消失,却看到抱臂站在窗前的茶色和服身影,灿金色的阳光如细絮柔粉扑散在空气中,笼罩了她一身。低低的柔柔的女音慢慢哼着旋律,歌词听来有些模糊不清。

……迷失彷徨地铁如同迷宫

无论怎样展翅飞翔 无论怎样展翅飞翔 都寻不到出口

若是你的生命中遭逢了这样的日子请想起请想起我就在这里

幸福的意义每个人都不同可是那岂不是太多太多迷失的我们……

……降临世间的意义定是在临死前才能意识到可是那岂不是太迟太迟彷徨的我们

他怔了一怔,走上前去,“纱小姐?”歌声骤然停了,细絮柔粉一般的灿金色阳光里,那纤细的少女回头瞥了一眼,见到是他忙转过身来,朝他躬了躬身,身姿盈盈款款,青丝倾落,有些流光溢彩的意味。

“哲行医生。”雪里纱低低唤了一声,唇角习惯性地挽起,笑意恬然。“午安。”

“午安。”目光触及少女淡笑温柔的脸,男子也弯起唇角,问:“我刚刚听到你在唱歌。”

雪里纱躬了躬身,歉意说道:“抱歉,医院禁止喧哗,我却在这边唱歌。吵到您了吗?”他摇了摇头,“这边是僻静角落,离病房区很远,应该没什么关系。不过……怎么会一个人跑到这里来?”少女淡淡一笑,轻声道:“天气很好啊。”然后她静静站在那里,淡笑不语。

男子怔了一下,转身面向窗外,风卷带不知名的细小花瓣扑灌进来,他不由眯起了眼睛。“……确实是很晴朗的日子,天空也很干净。”顿了一下,唇角微微弯起,“让我想起北海道了。”

“北海道?”雪里纱若有唏嘘,笑了一笑,说:“我还从来没有去过哲行医生说的北海道呢。”他眼中浮起怀念,“我年轻时曾在那边工作过一段时间。来东京工作这么多年,已经很少看到像北海道那样干净的天空了。”

“年轻时?”雪里纱眨了眨眼,扭过头去打量他,好奇地问:“DEMO,哲行医生看上去还很年轻……我一直以为您还没结婚呢!呵呵——”

他用力抿着唇,浅浅地笑。抬手挡在唇边咳了一下,掩饰自己的笑意,然后说:“我的次子都跟你差不多年纪了。”

“啊咧?完全看不出来耶——”雪里纱笑起来,他也是淡笑如风。“他也在冰帝就读,或许你认识。”他依稀记得真理子提过,她是冰帝的学生。

“冒昧问一句,哲行医生的儿子是不是跟您长得很像?”雪里纱垂下眼帘,“几乎成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他有些惊讶,继而淡笑点头:“或许吧。我们已经好几年没见过面了。”薄唇抿起,带着三分笑意三分淡漠,跟她印象中的某个人微笑的方式如出一辙。

“这样啊……”雪里纱笑意微微,目光游离到天际,有些出神。走廊的玻璃窗推得大开,樱树的枝桠攒在窗角,绿意繁浓,探手便可摘得叶芽。繁绿的叶层之上是纯蓝的天空,那种蓝细腻水润,仿佛是有人铺落细细的水粉匀匀摊开在天幕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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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把吱咯一声转动,西装革履的俊秀男子从病房里走出来,然后轻轻带上门,却没有立即离开,而是背靠在门上,一脸疲惫。雪里纱走上前来,抿了抿唇,眼带忧虑地看着他,“安室先生,您跟姐姐谈完了?”安室知树恍然未觉,犹自闭目沉默。直到她再上前一步把手放在他臂上扯了一扯,他才慢慢睁开眼睛,神色恍惚地看着她,“是……小纱啊。”

雪里纱点了点头,“您没事吧,安室先生?”他勉力牵动唇角,给了少女一个安心的笑容。走廊尽头主刀医师忍足哲行已经带着几名助手前来,手术时间也差不多到了。他们忙让开了位置,让一帮医疗人员入内,不多时一辆推床出来,病服包裹中的温柔女子朝两人微笑,黑发蛇眸的男子随在床侧,手中拿着一部银色小巧的DV。

“小纱,我让你姐夫帮我拍生产实录喔。”明明已经阵痛到脸色苍白的女子此时依然看上去极是温柔,眼睛熠熠发光,极有神采,充满向往。“以后要把它播给宝宝看,一定很有意义。”雪里纱用力点头,笑道:“姐姐加油!”樱里回以温柔一笑,“我们一起加油吧。”一帮医师助手簇拥着产妇远去。

雪里纱急切地要跟上去,准备守在手术室门口直到她平安产下孩子,猛然想起安室知树,跨出去的腿又收回来。她转身看着他,“安室先生……”迟疑间,安室知树温和一笑,揉了揉她的发心,“我们一起走吧。我也……很担心你姐姐。”最后那半截话很轻。雪里纱眼眶骤然一红,然后笑着点头:“嗯!谢谢你,安室先生。”

两人并肩穿过走廊,往手术室走去。雪里纱好几次偷偷抬起眼来看上首的男子,见他神色平和与寻常无异,又垂下眼帘,微微吁息。虽然不知道姐姐跟他说过些什么,但安室先生还是喜欢姐姐的吧……这样是好,还是不好?喜欢也不能说不喜欢就不喜欢了,否则,就不叫喜欢了。DEMO,姐姐对安室先生抱持的究竟是怎样一种心情?

不经意间,安室知树低下头来看她,见她脸上时而忧虑时而叹惜,唇线时而弯时而撇,他的眼中滑过淡淡笑意。“小纱。”少女猛然仰起脸来,直直地瞪着他,一脸怔愣。他抬手揉了揉她发心,“在想什么?很担心你姐姐么?”

雪里纱摇了摇头,垂下眼帘,“小纱很担心姐姐,”声音顿了一顿。“也很担心安室先生。”安室知树怔忡片刻,在一刻的静默里,少女垂下的两排漆黑睫毛轻颤,像黑翼蝶停在她白皙肌肤上,轻扇的蝶翼里酝酿着不安和小心翼翼。许久,他轻声道谢,眼睛灰朦朦的,蒙了一层湿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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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昏暗的走廊里,手术室门上的红灯高亮,通红通红的,像是夜里燃烧的一团火焰。手术似乎难度极大,时间过得缓慢。雪里纱守在门口一下午,越来越心焦气燥,渐渐就在长椅上坐不住,在手术门前来来回回地走,时不时仰脸看那红灯。仰脸再看了那标记‘手术中’的红灯一眼,雪里纱纤长的双眉越皱越紧,最后打了个小结。跺跺脚,她用力咬咬牙克制住自己想要冲进去的冲动,猛然转身,一盒牛奶出现在眼前。“安室先生?”

拿着那盒牛奶在她面前晃了晃,安室知树温和说道:“吃不下东西的话,总得喝点这个。给你。”看着少女接过东西,插入吸管一口一口地抿起来,极是乖巧的模样,他微微一笑。扭头看一眼手术室上方的红灯,也是眼神沉黯。

雪里纱双手拢着纸质包装盒,咬着吸管有一口没一口地吸着,时不时抬起眼来看手术室紧闭的门。突然看到有护士推门出来,她忙上前,急切地问:“怎么样了?!”护士解下白色口罩,却是真理子,朝她安慰一笑,“纱小姐,手术情况有些复杂,不过没什么大问题。我现在要去取些药来,请让一让。”边说着边越过了雪里纱往一处走去。

“真的没什么大问题吗?都这么久了……”雪里纱紧紧皱眉,五官全皱到了一起,鼓起包子脸。安室知树扶着她的肩膀,把她推到长椅上坐下。“小纱,别太担心。她会没事的。”

雪里纱恍然未闻,目光紧紧盯着手术门,真理子手托着一盘药用物品匆匆地进去。她转过脸来看安室知树,已经是眼眶滚红。他温声安慰:“会没事的。你姐姐还有……必须活下去的理由。”她还有必须活下去的理由,是她所爱之人。

“安室先生……为什么……还对姐姐这样关切?明明她根本不可能回报你任何情意。”雪里纱咬着下唇,轻声问,底下十指紧绞。左手食指末端仍包扎着绷带,依然包裹着直达心脏的疼痛。“是姐姐的温柔造成了安室先生的错觉。那种伪装的温柔骗了您的情意。”

“小纱因为我而责怨自己的姐姐吗?我很感动,但是……你错怪她了。”安室知树轻笑着摇了摇头,目光穿透过手术室的大门,温柔地看着门里的女子。“虽然答案来得迟了些,毕竟还是来了。你姐姐没有错,是我什么都没能为她做过。”

雪里纱瞠大了眼,满脸不解,“安室先生做的还不够多吗?!一直守护在姐姐身后,总是这么温柔地看着……”安室知树垂下眼帘,“就因为我一直只是看着,却什么都没能为她做。”转头看向她,唇角微弯,温和一笑,“以前是我什么都没能为她做,现在终于明白她想要的,却什么都不能再为她做了……除了在自己应该的位置看着她。也只能这样了。不过……这样也好。”

雪里纱沉默下来,视线一移,看到门上的手术灯仍是明晃晃的血红,很是刺眼。她用力地眨了下眼睛,一时有些恍神。安室先生……姐姐……

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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廊外,天空褪尽最后一点明光,终于沉浸在水一般清凉的夜里。余光散尽,走廊被阴暗笼罩。雪里纱背对着落地窗坐在长椅上,脊背挺直如绷紧的弓。啪的一声,过道的天花板上的白炽灯管亮了起来,不知为何光线过于明晃晃。她抬起手用力地揉了揉酸涩的眼睛,揉着揉着,突然扭头看向落地窗外。叹息一声,她低下头,慢慢躬着身蜷在长椅上。

安室知树坐在长椅另一端,闻声转过头来,低声唤她:“小纱,小纱。”连唤几声都不见回应,他起身走过来,只看到少女疲倦的面容埋在臂间,便脱下自己身上的深色外套覆在她身上。裤袋里手机突然振动,他掏出来看了一眼,避到一旁去接电话。十几分钟后他再折返时,却看到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理事长?”少年眼中有着同样的惊诧,一闪而逝之后,又恢复淡定。安室知树抬手示意他不必站起来,说:“学校出了急事,我现在必须过去处理。”不待他说完,少年已经点了点头,“我会照顾好她的。”安室知树的目光落下,看到疲倦睡去的少女头枕在他腿上,身上正是覆盖着那件深色外套,他放下心来,“麻烦你了。”身影匆匆便要离开。

“理事长!您的衣服。”安室知树转过身来,看到少年递过他的西装外套。再看一眼睡中的人,她身上已经盖上了冰帝网球部的部服外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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