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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 伊人美(终)(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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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在一个艳阳高照的日子,趁父皇母妃同游椒兰泉时,我终于按捺不住,偷了一套男子的衣服换上, :/

皇宫外面的世界花花绿绿多姿多彩,看得我眼花缭乱,险些丢了哥哥的踪迹。大街上人流熙熙攘攘,各种叫卖声此起彼伏,还有许多热腾腾地冒着香气的东西,侍女兰儿说那是各色小吃。

我吞了吞口水,还是忍住没有买,因为哥哥的身影已经越行越远了。

那是一座华丽不失庄重的别苑,苑门是上好的红木,里头坠着一连排的珍珠帘子,微风一过便丁当清脆,落在耳朵里分外好听。只是来来往往进出的人很多,但大多数衣冠齐整,五官端正,我略觉宽心,而后拉着兰儿一同钻了进去。

我一眼便认出哥哥的身影,他立在大厅昏暗的廊庑下,摇着一把君子扇,嘴角似笑非笑,目光十分专注地锁定在大厅中央的舞台上。我不由自主望过去,脑中轰然一空——

我自小生长在皇宫,见惯无数美女珍宝,阅过无数丝绸轻容,却从未见过如许洁白的绢色,明亮处鲜莹似雪,暗处幽滑晴光。那衣裳就是宫中常用的轻可蒸云,重可化水的鲛绡,侧对时犹如雨后淡淡的彩虹,丝之细密竟抛出暗花如星,穿在那女子身上,另有一股子别样的绝代风华。

她跳的是寻常的长袖轻舞,却不知怎的跳出仙姿瑜瑜,仿自天宫贬入凡尘的嫦娥,那般高洁贵质,那般与众不同,那般迷了书秦哥哥的心。

隐隐地,心口转出一阵钻痛,我努力抬眸想要看清那女子的容貌,只见她卓立风中,绰约无加,她的微笑如此妩媚如此动人,眉眼却十分熟悉,我费力回想,眼前忽然晃过蘅晚阁内那幅画。

是了,就是它了,画中人清泠出尘,虽与眼前卖笑女子气质略异,但那样的眉眼,那样的笑容,我绝对不会弄错。她到底是谁,为什么书秦哥哥和父皇都对她如此沉迷?

我跌跌撞撞逃出疏桐小苑,胸口撕裂一般地疼,眼泪落在掌心里,火烧般剧烈。

后来我知道,那个跳舞的女子,叫萧萧。听别人说,哥哥每次都只是站在昏暗的廊角下默默地凝视她,没有任何近身芳泽的举动,尽管,有太多的机会和理由。

他很珍惜她,我知道。

我逼着史官说出那女子的故事,因为在任何一本记书上都寻不见丝毫关于她的片言只语,仿佛这个与梁国皇帝息息相关的人并不存在,但我坚信风过亦留痕,那女子一定留下过什么蛛丝马迹。

我威逼利诱,般般方法全部用上,史官终于对我说了关于那女子的故事。原来她是父皇此生最爱的人,书秦的生母,皇后苏氏。难怪父皇一直没有皇后,连生下胤哥哥和我的母妃也只有贵妃的称号,原来一切都是因为父皇深深爱着那女子,亦深深亏欠着她。

可是我的书秦哥哥,怎能爱上与他母亲一模一样的女子呢?我要救他,我不能让他从此堕落,萧萧不过是歌舞坊里卖笑卖艺的卑微女子,怎配得上哥哥高贵的皇子身份,我不服,亦不甘。

哥哥望着萧萧的温柔眼神让我的心时刻饱受痛如锥刺的折磨,也渐渐让我明白自己的心。那一刻,我彻底醒悟,虽然我和书秦哥哥不被世人认同,但他只能属于我一个人,谁也别想夺走。

我下了狠心要让他们分开,今生今世再无机会相守。

这件事我对谁也没有说,因为献美女给父皇是母妃十分厌恶的事,可为了我的书秦哥哥,我顾不得了。于是我去找了晋皇叔,假装听说民间有一名酷似昔日苏皇后的女子,让他替我除去这根眼中钉,肉中刺。

只是我没想到,当晋皇叔看到萧萧的时候,眼神亦刹那迷离,整个人仿佛在瞬间老了十岁,他呆呆地望着她,良久无语。但幸好,他答应将萧萧献给父皇,因为梁国的主上已经郁郁寡欢很多年了。

第一次面对面和萧萧说话,我立刻就知道她是一个聪明识时务的女子。我轻描淡写地说明来意,又三言两语地教训了一番,叫她立刻出言撇清自己与书秦哥哥的关系。

“公子只是无数花钱看奴婢跳舞的恩客之一,并无多少瓜葛。”她的语声细细弱弱,仿佛天生是为了让人疼惜的。

我很满意,赏给她许多华服珍珠,金银财宝,我要让书秦哥哥彻底死心。

父皇寿宴那日,皇叔安排萧萧在麟德殿献艺。看着父皇蓦然惊怔,后又如痴如醉的表情,我知道,我成功了。但书秦哥哥落寞的眼神依旧让我心疼,甚至有那么一瞬间,我后悔自己的这番冲动。

好在一切都很顺利,除了母妃微愠的脸色,和胤哥哥阴晴难测的表情。我吩咐侍女为萧萧披上霓裳,将她打扮得如同画中人一般,然后我牵了她的手,将她引至父皇龙榻前——他已经醉了。

萧萧的手在剧烈地颤抖,看得出来,她很紧张,可眼眸却沉沉地敛着,浓睫如扇挡住一片明眸。我不觉勾起了唇角,轻轻附在她耳边说,“记住,等一下要唤皇上为‘子梧’,明白了吗?”

萧萧点点头,如水目光缓缓游移,凝定在榻前的落地纱幔上,金丝绣龙的朦胧深处将是她今后的归宿。

我松开了她的手,一把将她推进去,可半晌之后,她仍是呆若木人般立在榻前,这让我十分恼火。我急声催促,她才啜嚅着低低唤了一声,“子梧。”

我站在帐幔外,看见萧萧被一双手猛然扯住,一声高呼蓦然响起,心里觉得分外舒畅。

略略一整衣裙,我迈出父皇寝阁,却意外撞击了一脸黯然的书秦哥哥。

“她……为父皇侍寝了吗?”他的眼睛在宫灯转过的阴影里分外明亮,却如那一日父皇的眸子一般阴寒冷峭。

我启了启唇,忽然没了说话的勇气,只能点点头。

他的眼睛忽然暗下去,高贵的头颅淡淡垂下,片刻,又高高昂起,可那眸子依然灰涩而毫无光彩。他在原地静静立了许久,轻轻说了一声,“可惜。”

我讶异地说不出话来,我以为他会难过,会忿恨,会悲伤,可他只是平静地说了两个字,“可惜。”谁可惜?父皇,萧萧,还是我?

第二日,书秦哥哥便自请巡视西疆,不待我送他就早早地率军出发了。我看见萧萧红肿的双眼里渐渐熄灭的光,如天边殒落的星,一下子揪紧了我的心口,真的很痛。

那一夜,我痛哭许久,第一次拿起了酒杯,终于明白父皇的感受。

我的书秦哥哥已经永远地离开了我,再不会回来了。

再见书秦哥哥,已是两年后,他将自己放逐在边疆整整两年。两年的时光可以改变很多事,比如我已成长,成为如母妃一般温婉可人的女子,但绝不认同她勾心斗角的明争暗斗;比如胤哥哥已执掌大权,只待父皇一声传位便可君临天下;再比如,萧萧已磨去所有坚硬的棱角,成为父皇身边曲尽逢迎的普通妃嫔,而当年那点冷傲的气度早被无情的时光雕琢得一干二净。

画中人依旧笑对霜刀寒剑,气质清贵高华。可萧萧,除了一张面皮,再无似她之处,而书秦哥哥望向她的目光里,早已是一片云淡风轻。

如两年前一般,我再次踏进蘅晚阁的廊庑,繁复裙裾迭迭如曳月华,我来告诉父皇,书秦哥哥回来了,他游历千山万水踏过穷山峻岭回来参加我盛大的婚礼。我,瑶光公主,即将出塞和亲,为巩固父皇的天下,为攘平混乱的边疆,也为,忘记我一生倾心的无果爱恋。

父皇又苍老了些,就着窗格透入的阳光,我细细端详他,鬓发隐白,却依旧俊美难当,只是望着那幅画时的神情,依然哀怨悲伤,一如既往地沉醉迷离。

“父皇,书秦哥哥回朝了。”我说的话仿佛和两年前并无异样,可心情已截然不同。

父皇淡淡回首,虚弱地扬了扬唇角,朝我伸出手,“君媞,来,扶我起来。”

我应声过去搀他,不知他的身体这般轻薄,仿佛枯朽已久,他未及站稳便一个踉跄,左手擦过案桌,将一方绫绢带落。

我凝眸去看,却见其上字迹错落,笔锋断续,但依稀可辨,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

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溯洄从之,道阻且长。

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

蒹葭凄凄,白露未晞。

所谓伊人,在水之湄。

溯洄从之,道阻且跻。

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坻。

蒹葭采采,白露未已。

所谓伊人,在水之涘。

溯洄从之,道阻且右。

溯游从之,宛在水中沚。

我忽然就落下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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