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好心不报遭勒索 停职受查等结果(1 / 1)
年也过了节也过了。工厂开工了,学校开课了,一切都恢复了老样子。
开学都三天了,聂辉班里还少了个学生。是女同学吴月红。吴月红咋还没来上课呢?莫非是生病了?生病了咋没来说一声呢?
学校刚开学,千头万绪的,忙得不行。聂辉就叫离吴月红家最近的一个学生去叫,学生回来说:吴月红爹骂上她妈的屌,就是不让她上了。
聂辉觉得蹊跷,好端端的,咋说不来上课就不来上课呢?其实,不是吴月红不来上课了,是爹不让上了,她也不能上了,吴月红出事了。
过完年那天上午,吴月红妈让她刷碗,吴月红突然呕吐起来。她妈以为是衣服穿得少受凉了,就没好气地骂一声:死妮子,净折腾人呢。骂完给她找了感冒约。下午,吴月红正帮妈做活儿,忽然又呕了起来,呕得呼天抢地,两个眼儿泪汪汪的。月红妈毕竟是过来人,晓得十五岁上初三的女儿发育成熟了,会不会?女人的敏感让她多了个心眼儿。
月红妈赶紧跑到水池边,看着呕得泪眼朦胧的月红说:多久没来红了?
月红说:两个来月。
月红妈说:咋?有两个来月啦?
月红说:是的。
月红妈说:没记错?
月红说:嗯。
月红妈就担心起来,脸也垮了下来,难看得让月红感到恐惧,似有什么大事要发生在她身上。月红听大人说过,女人不来红就是怀孕了。想到这里,月红不知怎么一下紧张得要死。她脸也白了,腿也软了。医生的最后检查让月红妈的担心变成了现实,也让月红的恐惧变成了现实。
回到了家里,月红妈就吊起了脸骂:我咋养了你这个丢人现眼,丧风败俗的……
月红爹操着棒槌,也在一旁骂:谁的种?再不说,看我不打死你个丧门星!
月红妈这时放软了口气说:说出来,那个男人是谁?
月红只是哭。月红说: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月红妈说:是你自愿的?
月红摇头。
月红妈说:是强迫你的?
月红摇头。
月红妈说:是不让你说,你怕?
月红还是摇头。
月红哭啊哭。边哭边说: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月红爹看实在没招,“哼”一声将棒槌抛出了手。棒槌在空中翻个筋斗飞下来,吓得一群鸡婆扎开翅膀四处乱飞。有一只落在树梢上,头一伸一伸地看着下面“歌德歌德”地叫。月红爹跺了跺脚,想到这会儿又该“三缺一”了,就一溜烟地走了。
“死鬼,等等我!”月红妈话音没落,人也跟了过去。
月红又吐了起来,吐得昏天黑地的。
以前,吴月红其它科的学习成绩很好,就是英语不好。不是她不好好学,是没人好好教,其实是没好老师教。英语教得好的老师走了,不好的也走了。就是说这里的英语老师,稀罕着呢。聂辉来到学校后,英语教得顶呱呱的,让不少厌学英语的同学,都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呢。吴月红就是其中一个。吴月红决心把英语补上去,她才不愿让英语拉她的后腿呢。
当然,学校像吴月红这样想把英语补上去的学生,不在少数。聂辉呢,每天就利用晚自习和周末,抽出两个小时对他们进行面对面的辅导。吴月红天生聪慧,又勤学好问,整天围着聂老师,有着问不完的问题呢。兴趣是最好的老师,有了兴趣,吴月红的英语进步蛮快,快得让其他同学都忌妒了呢。还不到一年时间,吴月红的英语成绩就一路小跑地赶了上来,一直赶到了班里的前几名,得到了校长在全校学生大会上的公开表扬呢。在聂老师的心里,他的学生是一个都不能少的,只要有学生辍学,他都要想方设法去找,直到把他们找回来。现在,聂辉决定亲自走一趟,无论如何,他决心都要让这么一位优秀的学生重返校园。
月红爹打了一夜的牌。聂辉来到他家时,输光了钱的月红爹,刚从牌桌上下来。
月红爹眯眯着眼说:有啥事快说,我要睡觉了。
聂辉说:我是月红的老师,我是来找她回学校上学的。
月红爹说:就这事?
聂辉说:就这事。
月红爹哈欠连天地说:月红不上学了,你走吧。
聂辉奇怪地说:不上学了?为啥?
月红爹说:不为啥,就是不上了!
聂辉被月红爹的回答激怒了。他提高嗓门说:不让上了?凭啥?
月红爹对聂辉的刨根追问,早失去了回答的耐心。他直冲冲地说:就凭我是她爹!
聂辉也火了说:是她爹也不行!
月红爹没好气地说:你狗拿耗子,我没得闲时和你啰嗦。说完,月红爹伸手把聂辉往门外推。聂辉被月红爹的无礼和粗鲁,激得变成了一头雄狮。他高高地举起了紧握的拳头……他要好好教训一下这个赌徒,这个不负责任的人,这个不配的父亲!聂辉的拳头还没抡下来,被门外进来的一个男人抓住了手腕。
月红爹脑羞成怒地说:我就是不让她上,你能怎么样?
聂辉也气咻咻地说:告你剥夺她的受教育权!
聂辉说完走了。他知道这样下去也无济于事,还不如走了好。
进屋抓住聂辉手婉的那个男人,就是月红爹的牌友,也是月红的干爹。月红干爹坐下,点了一根烟,狠抽了几口,又吐了出来,满脸在烟雾的笼罩下,幸灾乐祸地说:这小子满猖狂呦,要打人,还要告你呢!
月红爹说:可不是!
月红干爹说:要教训一下这小子呢!
月红爹说:咋教训?
月红干爹说:他不是要告你吗?那你先告他!
月红爹说:告他啥?
月红干爹说:月红出了这档子事,知道那个男人是谁不?
月红爹说:不知道呢,死妮子死活都说不知道。
月红干爹说:屁!我寻思着,那个男人就是这小子呢!
月红爹说:这种事可不能乱说的。
月红干爹说:我可没乱说呦。我听说月红跟这小子学啥鸟外语,迷着呢,每天都黏糊在一起。除了他,你说还会有谁?
月红爹说:可妮子没说是他呀?
月红干爹说:我寻思,要么是月红自愿的,这是护他;要么是受了恐吓,不敢说不是?要不,这小子咋找到家里来了呢?
月红爹佩服地点了点头说,像这个理。
月红干爹又眉飞色舞地说:这小子还有一笔不小的捐助金没用完,你先扬言要告他,这小子为了保住名节,还怕他不跑得像兔子一样来找你私了,到时再提出赔偿……
月红爹说:行吗?
月红干爹说:咋不行,你就等着数钞票吧,这下又有钱够你赌一出的,只是到时别忘了给我也分点。
月红爹高兴地说:哪能呀!你见识大,全凭你安排呢。
月红干爹一拍胸脯说:没问题,我包了!
聂辉回到了学校,心里还是想着月红为啥不来上课的事。想想,他开始觉得怪自己,太冲动了,还没弄清月红咋不来上课,就和她爹干起了仗,还抡拳头差点打了人家。这样想过之后,聂辉就觉得下午还是再走一趟,向月红爹递个软话,问问原因,如果真有啥困难,帮着想个办法解决。倘若是月红爹思想不通,那就多给他讲讲道理。不管怎样,月红的学是要上的!
聂辉放学后在街上随便吃点,就匆忙地赶到了月红家。
月红爹说:你来得好,我正要找你。
聂辉说:上午都是我不好,太冲动—
月红爹打断他说:我没说上午的事,上午的事一笔勾销。
聂辉说:那说啥事?
月红爹说:你做了啥缺德事还用我说?你说这事咋整?私了还是公了?
聂辉一头雾水。
月红爹说:你诱骗女学生……
聂辉像当头被人打了一棒,回学校的路上,他的耳边还响着月红爹的声音:私了还是公了?
聂辉想哭,可他哭不出来;想笑,可他也笑不出来。聂辉不知怎么就来到了校长家,他把事情一五一十地向校长说了一遍。
校长说:我信你!
校长接着说:身正不怕影子歪,你不要有啥顾虑。
聂辉想想是这个理,就把这个事暂时搁在了后脑勺,下午接着去上课,晚上自习继续辅导同学们英语去了。
月红干爹问月红爹:怎么样?那小子同意赔偿不?
月红爹说:没呢,那小子死不承认。
月红干爹说:不急,我再想办法,不容他不承认。
月红干爹在派出所有个朋友当合同制民警,就是不在编,计划外聘用的那种。月红干爹找到那位合同制民警朋友。放学时,合同制民警就来到学校,对聂辉说:跟我走一趟!
聂辉就随他来到了派出所。合同制民警在一张插着国旗的办公桌前坐下,作好了记录的准备。让聂辉站在对面。
合同制民警说:说说,你是咋把吴月红同学的肚子搞大的?
聂辉一听楞了。聂辉在想,派出所怎么不调查就说是我呢?看聂辉犹豫了一下不答,合同制民警像抓住啥破绽似的一拍桌子,厉声说道:聂辉同志,你要如实招来,我可告诉你,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
聂辉忽然苦笑了起来。
合同制民警说:笑什么笑?我劝你还是快点坦白!
聂辉说:你不去抓真正的凶手,却在这里要我坦白,我坦白什么?
合同制民警一拍桌子说:你还不老实?
聂辉说:是我不老实还是你不依法办事?你凭啥说是我?证据呢……
合同制民警后来被聂辉问得面红耳赤,再也没话问了。
合同制民警回家的半路上,被月红干爹截住道问:怎么样?
合同制民警说:这小子不以唬呢!
月红干爹说:就没有其他的办法?
合同制民警说:没啥好法子。
月红干爹只好悻悻地走了。
聂辉离开派出所,就把合同制民警不分清红皂白,让他坦白的事向校长作了汇报。校长听完,抓起电话就打给了派出所所长。
校长说:我们学校的一个女生怀孕了,你们怎么在没作任何调查取得证据之前,就说是我们的一个老师呢?
所长说:什么女学生怀孕?我不知道啊!
校长就把详细情况向所长说了一遍。
所长听了说:这个问题不是个小问题,你放心,我一定认真查,查个水落石出。
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一夜之间,女学生月红被她的老师把肚子搞大了的消息,像长了腿似的在全团几乎家喻户晓了。人们开纷纷议论,像这样一个道德败坏的人,怎么配当人民教师呢?也有人担心,让这样一个人继续呆在学校,对女学生来说,无疑身边安上了一颗炸弹,危险着哪!于是,举报信写到了师部教育局,强烈要求让聂辉离开学校。没想到事情一下闹得这么大,教育局都出面了,校长再是信誓旦旦替聂辉保证也没用啊。
聂辉最终被停职接受调查。
李远方和张吕听到这个消息时,都很惊讶。张吕不停地说:怎么会这样呢?李远方还在一旁安慰聂辉,好在聂辉思想负担不是很重,他们也就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