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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9 浮云散(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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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城依旧是天家繁华,拥挤的街集,熙攘的人群,五光十色的精彩热闹。这一切于我而言,身是近在咫尺,心却远在天涯,只觉得说不出的萧瑟与落寞。二哥在京城陪了我些日子,依旧要转回大理。虽然不舍,却不便强留他,他心底也是常记挂着那唤作芳儿的女子罢?否则也不会走南闯北,仍在大理落脚,那儿一定有他们共同度过最美好的日子留待思忆,二哥必是想常陪在她的左右,心才能够安慰。

爹爹对我加倍疼惜,决口不再在我面前提过尚缡司只字半句,日日由着我的性子得过且过。林锐、大哥、石远、绿意夫妻都来探望过我,面对着他们或是心疼或是同情的眼神,却是倦倦得讲不了几句话。就连福叔与小满对我也是处处陪着小心,生怕说错一句、行错一步,勾起我的不快。他们愈是这般待我好,我益发感到受不了。仿若全身伤口俱未包扎,鲜血淋漓地展示人前,任凭他人施舍怜悯。我不愿意他们这么看我,这样只会让人觉着更无奈。心情颓废时甚至在想也许被人打一顿、骂一顿,反而会更好受一些。

无聊无趣之时,总会忍不住想到酒。心瘾难断,趁着老爹忙于科考朝务之际,又开始寻空溜去酒馆买醉。城东一家不知名的小酒肆被我无意中发掘了出来,主家是山西人,酿得上好的竹叶青与杏花醉,汾酒清香甘洌,味远绵长,常常从晌午一坐便呆至黄昏,独自痛饮到人事不醒。

又满上一杯,青瓷小盅被微碧的酒色映得流光四溢,醇厚的酒香蜿蜒沁入肺腑,享受地轻叹一声拈起,不经意间门边一道倔强的白色背影跃入眼帘。苦笑着搁下酒杯,事到如今,像他这般骄傲出众之人为何还要对一塌糊涂的我念念不忘呢?莫不是他上辈子欠了我的,而我又欠了沈离的?我们很久没有说过话,对沈离的思念如山横亘在心头,也压抑得我们无力面对。每每如此,我醉卧酒肆,他一声不吭寻来再送我回家。我无法抑制住自己的心在一点一滴地荒芜死去,但我不想他与我一样,空守这份无望……不能清醒自己,但愿能清醒别人罢!

一饮而尽,紧攥着空杯,我缓缓用力,“嗤”的轻响,杯身数道裂隙,再用力,瓷杯尽碎,尖锐的瓷屑深深嵌入掌心,殷红的血顺着手腕滴答流落,木木地竟不觉得痛。

长身而立的身影惊闻回首,紧绷着脸,却掩饰不住眼中的焦急慌乱。心思一横,我咬牙站起,挥手将桌上的杯碗盅盏尽数拂去,一时间,瓷器摔裂的咣啷之声不绝于耳。

“你疯了。”流血的一只手被林锐轻巧捉住,语气软软地不像是责备,倒似哀求。

心底益发难过,奋力抽回手臂,我冷冷道:“是疯了,不知阁下天天与疯子赖在一道做甚?难不曾也疯了?”

“佳木!”林锐被呛得说不出什么,眼中痛惜之色更甚。

“就是讨厌你们个个用这样的眼光看我,我南佳木用不着别人可怜!”

“我们……只是想帮到你。”林锐轻声道。

“帮我?别在这惺惺作态了,想看我的笑话罢?”我冷笑言道。

“佳木,你醉了,我送你回去。”林锐近身上前便要拉我。

“你放手!”手一扬,我嚷道:“你是我什么人?八杆子打不着的亲戚罢了!我的事不用你管!”

“南佳木,你这般作践你自己,沈离在天之灵也不得心安!”林锐紧盯着我沉声道。

握拳背过身去,狠命从牙关中挤出更伤人的话:“那也是我和他之间的事!与你这外人何干?你走!我不想再看到你!”

空气瞬间凝滞,小小的酒肆死一般的沉寂,就在自己觉着快要支撑不住倒下之时,林锐不带丝毫情感的声音仿若天外传来:“如你所愿。”

日暮西斜,捧着胡乱包扎的伤手在小巷跌撞前行,心头却如释重负。但愿他从此便看轻了南佳木,不用再记挂着……于我于他,都是一种解脱罢?

喝了一下午的闷酒,脑子仍有些昏昏沉沉,远远似瞧见巷尾好些孩童在嬉笑打闹,突然间一个小女孩儿的大哭声传来。

“青儿,别怕,别怕,到哥哥这边来。”

“你这老疯子,干嘛躲在这边吓人?”

“唔,臭死了!扔他!老妖怪!”

“对,一齐扔他!老疯子!老妖怪!”

走近一看,几个顽童正拿着弹弓不断地将小石子射向角落里已瑟缩成团的一位老者。怒气陡生,我大喝道:“都给我住手!还不快回家吃饭去!再欺负人,我一个个拎你们去衙门挨板子啊。”几个臭小子一哄而散,胆大的两个居然边跑边回头冲我做鬼脸,闹得人好气又好笑。

“没事罢老人家?”回头看向缩在巷角衣着破烂的老者,登时愣住。一眨不眨地死盯着眼前之人,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即便坐着,仍是比常人要高出几分,肮脏的棉袍隐隐泛出红色,一截衣袖空空荡荡,那拖着的腿似乎也是断的,心瞬间狂跳起来,我屏住呼吸道:“你……你是扎烈!”

“女娃仔好眼力,居然还识得出老夫!”老鬼语音尖厉如夜枭,划破暮色苍凉无比。

“你还活着!”我失声惊呼,顷刻之间,宿醉全醒。

扎烈冷哼一声,忿然言道:“老夫倒情愿是死了的好!”

“我三哥呢?他一定也没死,对不对?”冲上前,一把拽住扎烈衣襟,我激动道。

“你是说姓沈的那小子罢?”扎烈慢吞吞道。

“他在哪?你快说呀!”我死命摇晃着扎烈肩膀。

“被老夫打下山崖喂鱼了。”老鬼枭枭怪笑。

“你杀了他!今日我便要你偿命!”我怒起一掌向老鬼掴去。

“老夫跌落山崖,虽侥幸被树枝所挡,得以生还,但经脉尽断,武功全废,女娃仔杀了老夫,老夫倒是要多谢你成全。只是女娃仔可知老夫怎会落入今日这般田地?”

“你作恶多端,咎由自取!”我恨恨道。

扎烈并不理会我,兀自说道:“老夫与吴俭行错一着,枉信小人,这一切全拜你那驸马大哥所赐。”

“我大哥所作理所应当,杀晋王,是为国锄奸;杀你,是为民除害。”

“那女娃仔说说,你大哥除去姓沈的小子又是为何?”扎烈满面不屑言道。

整个人似懵了一般,“你胡说些什么?”我喃喃道。

“你大哥陆怀渊密信告知晋王吴俭,姓沈的那小子是当年大破归云阵的沈氏后人。吴俭匹夫担心当年他杀良冒功之事败露,心急火燎地要杀人灭口,还约老夫前来帮衬。不料螳螂捕蝉,却是黄雀在后,给陆怀渊坐收了渔人之利!”

“血口喷人!你这般诬赖我大哥无非是想挑拨离间罢了!你可有真凭实据?”我急怒不已道。

扎烈费力地将独臂往怀中探去,摸索半天,搜出一封叠成小块的书信来。

“女娃仔可认得出这书信是何人所写?”扎烈将信笺递于我道。

一把松开扎烈,我劈手夺过书信,急不可耐地展开读将起来。信中内容果真是细述了沈离生世与其中的要害关系。“一封匿名信而已,并不能证明是我大哥所写!笔迹也丝毫不对,八成是你仿冒的罢?”我气呼呼将书信掷还扎烈。

“这书信还是岷山莲花峰一战前日,吴俭有求于老夫,为示信任讨好,才交于我处存放。否则老夫从何而知姓沈的那小子来历?女娃仔尽管不信老夫的话,任由你三哥枉死便是。”扎烈连连冷笑道。

扎烈的话听来又有几分道理,那笔迹,难道是?一个可怕的假设倏地从心底升腾而起,令人不由得周身打个冷战。老鬼见我沉默不语,复又道:“不论如何,姓沈的小子确是被老夫打落山崖,你何不就此取了老夫性命为他报仇?”

回过神来看着老鬼,我止不住厌恶道:“杀你还嫌脏了我的手!你这般活着已是生不如死,给你个痛快,岂不白白便宜了你。”

失魂落魄转回家中,南福与小满见我如此形容颓丧俱是吃惊不已,只不敢声张开去。喝退他们,独自一人反锁在屋内,将书信取出,反反复复揣度了百遍不止。信中措词极为机巧,激将有度却又不着痕迹,难怪老奸巨滑的吴俭也会憋不住跳将出来。心中阵阵揪痛来袭,大哥,真的会是你么?陆怀渊,你为了成王,就忍心牺牲掉手足性命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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