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第 22 章(1 / 1)
一走到门外,她再也坚持不住跌进许清澜的怀抱里。“婉臻――跟我走吧!”他朝她笑笑,“我们才是天生一对,自私的人注定要在一起――”他朝她笑,然后抱起她。
“许清澜,我们在一起也未必幸福,幸福从来都不是任性霸道张狂和伤害得来的。”将脸埋在他的胸膛上,裴婉臻轻叹道。“ 婉臻,我不管,我只要和你在一起――”许清澜抱着她向外走。
当婉臻去她和齐康的小房子取东西的时候,便让许清澜等在楼下,“婉臻,你脚不方便我帮你拿――”他扶着她,“我还好了,没有那么痛了,你等我吧――”婉臻不确定他如果上去了会有什么想法,“那你快点――”他轻声道。
站在房间里,婉臻觉得有点茫然,她对齐康不是没有情,她学会了忍受也学会了顺从,顺从命运给她的安排,顺其自然的是什么便接受什么,但是以后呢?是不是就是终点?她内心的不确定感非常的浓烈。她想到齐康为她做的一切,想到他们的美好时光,她甚至又不确定―――她坐在那张床上,齐康的眼泪仿佛还是滚烫的,他所做的没有伤害过她,他只是用伤害自己的方式来爱她。她轻轻叹口气,心里却又觉得内疚无比,因为齐康父母的坚持是她笃定的,也是让她觉得自己逃脱对齐康负罪的借口。
她只拿走了那条链子还有几件衣服,下楼的时候赶紧擦擦眼睛,许清澜等的有点不耐烦了,他迷了眼睛看着那扇窗口,那次他送她回来的时候他也在楼下看着那扇窗户,窗户是开着的,风吹得窗帘呼呼作响,房间一定很小,他甚至可以看到他们重叠的身影在窗口闪过,想到这里他的心就莫名的焦灼起来,仿佛什么东西潜伏在暗处,伺机破土而出,而他的焦灼怀疑就是供给它的养分。
在出租车上的时候,婉臻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说,因为她想在外面租房子,她不想搬到他那栋豪华的别墅去,对于太大的空间过于豪华的环境她总是本能的抗拒,说不清楚是什么是恐惧还是逃避或者鄙视,就如同昆明老家的那栋大房子。
但是她知道如果她不在进他家门之前说,她就没有机会,所以经过她公司楼下的时候,她便让司机停了车,走出来。因为这边大厦旁边的小区时刻有人出租房屋,她陪同事找过,每天都有人挂个出租的牌子在门口。
“婉臻,怎么啦?还要去公司吗?”许清澜疑惑地看着她,“不是,我――”顿了顿,咽了口唾沫,却不等她开口,他就声音发冷,“裴婉臻,你敢跟我提在外面租房子,你就别想在踏出房间半步――”他气得白皙的脸微微的红,黑白分明的眼蒙了一层寒。“许清澜,给我一个机会,不要那么霸道,对我也讲一次道理好不好?我们可不可以像正常人一样交往――”她说得很费力,因为他的怒火中,她几乎开不了口。
“像正常人吗?婉臻,像你和齐康吗?上班,下班,吃饭,――”他还要说什么,却气得转过身去不看她,婉臻几乎可以感觉到他身体的轻微战栗,她伸手想去碰触他,却停在空气中,“不管你怎么说,我不可能没有任何准备的时间去你那里,你自己也知道,你也没有”她轻轻叹道。
“我以为你是爱我的,婉臻――”他几乎要忍不住朝他吼,“还是你真的爱他爱到不能离开他?”如果她敢说是,他一定会疯掉。“清澜――”她的手搂上他的腰,“不要这样,你虽然说了你不介意,可是,你知道你很介意,所以你应该可以想象,我们天天在一起会什么样子――清澜,不要制造那么多互相伤害的机会――”她将脸贴在他的背上,声音透过他的背穿进心底。
“那你给我个时间,你要多久?”他冷冷道,“不是我要多久,是你要多久――”婉臻轻声道,是你要多久真正的放下心里的恨意,放下那些芥蒂。
他做出稍微的让步,帮她找了房子,但是他要求拥有钥匙,做半个租客,他决定自己从别墅出来,和她住租房里,不管婉臻的拒绝和苦劝,婉臻无力的看着他,在他面前她真的没有一次能赢得机会,但是这样几乎可以让婉臻看到以后的日子,他那样的霸道张狂,从来不是他人前表现出的模样,他在自己的黑暗世界里关闭的太久,根本无法让阳光一下子照亮,他总会为自己保留那么一块或大或小的底盘,不容任何的光亮照进。
方静宜打电话来,依然是哭泣,“妈――”婉臻轻声唤她,“婉臻,你没有事就好,”她抽泣地声音让婉臻还是有点焦虑,“妈,出什么事情了吗?”她的直觉向来都是准的。“冰妍――冰妍,呜呜-”她哭得说不出话,“妈,冰妍怎么啦?”她的心突的一跳,她不是怕冰妍怎么啦,她是怕冰妍怎么啦以后许清澜的罪过,她果然是个自私的人呀,心底的叹息滑过。
“冰妍无法接受那样的事实,所以自杀――不过还好抢救及时,已经没有大碍了,我们怕――怕他伤害你,所以看看你好不好――婉臻”方静宜总觉得亏欠了这个女儿的,但是没有机会弥补,“对不起婉臻,没有想到又破坏了你的婚事――”她怕婉臻以后再也不会原谅她了。“妈,”她先说不是她的错,可一想她也不是没有错,但是这样的事情谁说得清楚,她和沈诺秋的感情,别人又怎么会知道,就算自己如果真的嫁了齐康,又怎么能保证就不会背叛他,做出伤害爱人的事情?她拿了电话一下子不知道说什么,“你们在什么医院――”她问道。
方静宜告诉她医院的名字以后她呆了一下,因为许清澜正在冷眼盯着她,“你要去吗?”婉臻知道他不想在和他们家有任何的瓜葛,他的妈妈在医院里所受的折磨比他们多的多,他说一切都结束了,只是说不会再去报复了,可是要他接受他们却是不能够。
“冰妍毕竟是我们的亲妹妹-”她试图劝他,“是呀,亲妹妹,是不是很滑稽?两个人中间隔了一个亲妹妹,却可以在一起,你是不是想这么说?就是因为这样你总是要排斥我――裴婉臻,我告诉你,我不会在乎,不要说我们中间没有什么就算是有―――”他瞪着她,因为她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许清澜,你果然―――”她却又无力说下去,说出来也就是伤害他,她不也是心痛的。
“婉臻,我并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只要你,不管你是女人男人亲人或者什么都没有关系――”他背过身去,走到窗口。婉臻,我不用你同我这样来爱,我只希望你可以给我你最真的爱,你能爱的最深的爱,他看着窗外一只跳跃的小鸟,在外面空调外机上对着自己看,然后伸出手去,它却又飞走了,伸出的手在空气中微微的抖了一下,无力的握成拳,风吹过指尖,淡淡的怅然。
想给得更多,想抓得更牢,却在刺伤了手心的时候,一切在不经意间轻轻的溜掉……
“我送你去――”他转身往外走,“还是我自己去吧――”她怕他看到他们心里不舒服,“你放心,我不会伤害他们,我就在外面等你――”他的嘴角无力勾起,她要有家了,她也许从来都是渴望的吧?
他坐在外面等她,婉臻自己走进去,为了值班护士找到沈冰妍的病房。她轻轻推门进去,沈诺秋原本意气风发的脸一片灰败,方静宜好像老了几岁,肤色黯淡,他们看见婉臻连忙迎上来。“婉臻,”方静宜朝她笑笑,却是泪又流下来,沈诺秋长叹,“报应呀!”婉臻走到病床前,沈冰妍面色苍白,纤弱的身体隐在雪白的床单下面,她的睫毛无力的遮在眼前,像个琉璃做的易碎的娃娃。她轻颤了一下睁开眼睛,“婉臻姐?”然后眼泪便流下来,“冰妍――”婉臻不知道怎么劝她,她本来也不是善于言辞的人,只是帮她拢了拢鬓边的碎发。
“婉臻姐,为什么他要是我的哥哥?”她无声的流泪,“你知道吗?我曾经想,为什么我不是你?我宁愿把这些都还给你――”她无力地笑,苍白的脸上有种惊心动魄的美。“冰妍,别瞎说-”方静宜打断她。“婉臻姐,你以后常来陪我好吗?我好希望有个姐姐,我觉得自己好孤单――”她阖上眼睑,又开始哭泣。“我只求你们可以原谅爸爸和妈妈,他们其实也是无辜的,婉臻姐,为了爱情,没有对不对,你说的?”她睁开眼睛盯着婉臻,婉臻笑了笑,“是的,没有人有错,只是有人受伤而已――”“现在受伤的是我,是不是可以扯平了?婉臻姐,让我们从新开始吧,像一家人一样,好不好?”沈冰妍竟然不哭了,眼睛热切的盯着婉臻,“冰妍――”婉臻轻叹一口气。“婉臻姐,你会不管我们不管齐康,和哥哥在一起吗?”她的话像刀子在苍白和柔弱间深深扎进婉臻的心里。
听到沈冰妍的话,方静宜脸色苍白,“婉臻――你-”。“那个畜生-”沈诺秋气的脸通红,“对不起,我以后在来看你,冰妍,我要先走了――”婉臻朝他们抱歉的笑笑快步走出去,除了病房门口脸上的笑容再也挂不住。她不恨不代表许清澜不恨,她如果接受了他们,他们就势必要求她和许清澜划清界限,为什么一能抓住点什么就要马上来掌控?她不可能听从他们的摆布,为了和他们的团聚失去许清澜,她无论如何都无法接受,反正这些年没有亲人也可以照样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