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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言,金秋来临前的景色是最美。
那代表着收获的金色,正蹒跚而来。驱赶夏日的酷热,让沁凉,进驻。
只是今年不同,紫菱城外在金色之前落满了红,那红色每个人都拥有,不论老友,不论男女,不论贵贱。
那便是……血。
这一场腥风血雨,没有人会遗忘,没有人……
据说连紫菱城南部的鬼森林,那长年黝黑的颜色竟被血染成鲜红。瑜王爷带领十万兵马,汇合南璃白莲白将军的二十万兵马。欲渡过鬼森林,围攻千紫都城,紫菱。
而紫菱王原本是以三十万兵马迎战,奈何大将军墨翎叛乱,在粉碎部分兵马的同时,勾结北枢人,进攻千紫北部。
紫菱王当机立断,只率领五万人,挡在紫菱城门前,硬是将那三十万人阻挡在鬼森林中,不得出。
据说那血浸染了鬼森林,可是一滴都没有沾上紫菱城。
据说紫菱王终究还是撑不住,因为瑜王爷是他嫡亲的弟弟,是无论如何也下不了手。一个天人般的人出现,让余下妄破城的人,仓皇而逃。
据说紫菱王带伤回紫菱宫,不知为何,在瞧见海棠苑宫门口的一件衣衫后,口出鲜血而落马,那时众人才知晓,他所受的伤有多深。
那宛如天仙般神奇出现在紫菱城外的人,代替紫菱王处理事务,是将瑜王爷贬为庶民,逐出千紫。
……
有人说,这是千紫紫氏皇族,紫菱王和瑜王爷两兄弟之间的一场争吵,为的是一个女子,众人很好奇,究竟是怎样的女子,竟让这关系甚好的两兄弟,兵刃相向。
曾有人提起过,那是一个脸上顶着一方丑陋胎记的女子,但很快其被其他人否决,能让两兄弟兵刃相向的女子,若没有一祸水容颜,着实无法让人相信。
有人说,这不是他们兄弟间的争斗,是紫菱王的一步棋,为了引出北枢在千紫的奸细。因为瑜王爷叛逆如此大的罪名,紫菱王竟只是将瑜王爷贬为庶民而已。据说那逐出千紫,是瑜王爷不想回千紫,而非……
事后确实知晓,那奸细……竟是五煞将之首的大将军,墨翎。天下第一世家墨家唯一的继承人。
墨将军,不,或许应该唤他一声,即墨太子。
墨,即墨。这血腥的聚会后,天下人才知晓,原来这两个姓氏竟是渊源颇深。那个一袭黑衣,威风凛凛,仪表和风度不失紫氏皇族两兄弟的男子,真实的身份,竟是北枢的太子,即墨翎。
难怪,他也有那凛冽的尊贵气息……
……
是入秋了么?入眼的依旧是满目的苍翠,层层叠叠的,甚是的茂密和厚实。仅着一件薄纱衫,一柄湘妃竹柄绸伞遮了那日头,莲步款款而行,可未走出多远,已是香汗淋漓。
停下脚步,望一眼,尚有些距离的茶楼、酒肆。
里面三教九流,人声鼎沸,离我所站立的地方,甚远。是故那茶肆里的景象其实很模糊,那鼎沸的人声传到我这的时候,已经悄然无声。
或许,对于普通人而言,确实是如此。
可我……
我本想在嘴角扯出一弯讥讽的笑,可抿成一直线的薄唇,未有任何的动作。怕是我已经忘了,该如何笑。算了吧!于心中轻叹一声,脸上的神情是淡淡的,未作改变,任何。
我能听见,茶肆内众人的交谈声,哪怕那人躲在角落里,切切私语,我都能……听闻。
醒来后的我,是在一陌生的府邸,不似皇宫,较以紫菱的墨家将军府,也是粗鄙很多。没有见到主人,满目是伺候的丫鬟和小厮。
不理会他们,我径直地出门。
没有任何的阻拦,只是……身后跟随的人的队伍,是越来越……长。
我喜欢在喧闹的人群中穿梭,不是为了甩掉后面的人,而是为了知晓……那些外面的传言。我庆幸,自己敏捷的六识是更甚,在满耳吵杂的声音里,我能筛选到自己最需要的东西。
即使我走进了的时候,那拥挤的人群是立马散去,那喧闹的鼎沸是戛然而止。可亦是足已,因为尚有距离一段的时候,我就已经收获自己想要的东西。
原来,紫瑜叛乱了……
原来,墨将军的身份……或许,我应该叫他即墨太子。
原来,……
我想,我也可以小小地得意一番,这满耳的消息和传言中,提及的唯一女子,便是我。
不是么?
“姑娘!这日头……”擎着湘妃竹绸伞的丫鬟,终于开口。细瞧她身上的衣衫布料,与我同,或许她的身份并不是丫鬟。
我静立着,任由额头那细密的汗珠,凝结。闭上眼,装作没有听见她的呼唤。我要的消息,还不够。迈出步子,向前跨过一步。没有了绸伞遮挡那毒辣的阳光,那热浪如同锋利的刀刃,一寸寸地割过我的脸颊,脖颈,还有在纱衫下隐约的双肩。
“姑娘……”
那女子快步地上前,将绸伞撑在我头顶,替我挡去阳光,从后面跟随的另一人中接过一浸染了清水的棉帕,探过身子,来拭我额头的汗珠。
我脚下的步子未有停。
那棉帕蹭着我的脸颊,滑过,舒适的清凉,瞬间赶走了所有的酷热。我想渴望那清凉更多,可脚下的步子一直不停地往前,那毒辣的阳光再次将我整个人笼罩。
“败儿,你怎么能出来?”身后有焦虑的呼叫声响起,那嗓音很熟悉,可一时我还无法猜测是何人?“败儿,你的身子太过于寒冷,哪怕是和煦的阳光对你而言,也是酷热难忍,败儿你怎么能……”
他余下的话,我没有去细听。因为我捕捉到了一个让我好奇的消息,是我身子的缘由,我才会觉得这日头毒辣。原来如此。
难怪,方才的我虽在探究茶楼、酒肆中众人传递的消息。可还有一点小小的疑问,天气这么热,他们居然还有这么高的兴致来闲谈。
“败儿……”
一件外袍轻柔地披在我身上,不知道是何种布料所做,触及肌肤竟是沁凉无比,甚是的舒适。
双肩被人揽住,我才不得不停下脚步。
“败儿……”
没有抬头,只是用眼角的余光不经意地瞥过来人的容颜,是那位将我带出紫菱宫的男子。他解下了那一身的银色的盔甲,换上一袭白衣,翩翩然,好一个佳公子。
“败儿……回去吧!”
他伸手揽过我的腰,另一手从膝盖后伸入,是将我抱起。大步地朝着方才我走出来的府邸,而去。
“败儿……”
他很喜欢呼唤着我,一遍又一遍。嗓音很轻柔,似在唤醒我脑海中某些沉睡的记忆。
是故,那轻柔的嗓音传入我耳的时候,成了最折磨人的索魂魔音,脑袋阵阵地发疼。
我无奈地闭上眼,将疼痛欲裂的头靠在他的肩膀上。
萦绕在鼻间的,是他身上浓郁的睡莲魅惑熏香,还有隔着一层衣衫,他微微高于寻常的心跳声。
可这一切,与我无关……
那府邸的正门前,立着一个人,至少这个人在我方才离开的时候,是没有立在那。
见我们走进,是快步地走上前。
“阿奴!”依旧是一袭月白为底、湖蓝镶绣的锦袍,只是没有了腰间的玉带和束发的玉冠,可那一身的气息仍是未有丝毫的改变,还有那嗓音里的柔情。正是瑜王爷……无疑。
“阿奴!我终于见到你了!”他一上前,便从抱着我的白衣男子中接过我,点头做谢,“谢过白将军。”
听到瑜王爷的称呼,我是好奇地投过一眼,他是白将军,白莲。那么……府邸正门上框的匾额上正是将军府三字。那么,这是在南璃。
“阿奴?”瑜王爷低下头,迫使我的眼睛正对着他,疑惑地呼唤着,“阿奴?”他的眉皱着很紧,那担忧很深,很深……
既然无法避开……那我直直地望着他,只是未点头,也未摇头。
我就这样望着瑜王爷,望着他,望着他的忧伤……而我的思绪,是一直飘荡开去,飘荡开去……是不是那白莲白将军知晓了我敏捷的六识,所以他府中的下人连那甚是细微的呢喃声,都是未有任何。
所以,我无法或许,这瑜王爷和白将军之间的情况。
“要立在门口多久,还不进来么?”一个略带威严的嗓音,至里厢传来,前院厅堂门口,立着一明黄的身影。
“参见太子殿下!”整齐划一的嗓音,于我身后响起。
“南璃太子殿下,给予在下一落脚之处,紫瑜多谢!”瑜王爷抱着我,虽是客套的语气,可那一身的正气,或许比起那太子殿下,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五煞之一的瑜王爷能来南璃,应是孤的福气。”
“不敢不敢,紫瑜现下不过是一追寻爱妻的普通男子,而已。”
瑜王爷与那南璃太子客套着,是俯身在我的额头,印下一个吻。未等那太子殿下的回复,是转过身对白将军道,“这几日内人托白将军照顾了,紫瑜万分感谢!”
话音落,是大步地朝着将军府外走去……
“瑜王爷请留步!”
“败儿身上的伤还未好!”
南璃太子和白将军,一同地开口。瑜王爷的脚步才停滞。
“败儿身上还有余毒,百里医者束手无措……”
“解铃还须系铃人,只有我能行!”一个清冷的女子嗓音,在将军府门外响起,将白将军的话打断。
我正准备转过头,去探究这嗓音的主人是谁的时候?南璃太子脸上一闪而过的苍白,让我剖有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