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陈年旧疾（1 / 1）
还睡着香甜，就听院子里一片杂乱。
“爷，福晋，快醒醒！出事儿了！”竟是云巧的声音。她在门外焦急地喊着。
穿上了衣服“进来吧。出什么事了？”
“爷，宫里来人了，说…说…说太后不好了！”说着“扑嗵”跪下了。
“跪下做什么？！快！把宫服拿来。”
“是。”
不知道到地方生了什么，简简单单的马上出了门。“别急。”我握着晏恪的手。“别害怕。”我们互相安慰着，只能如此。
慈宁宫安静极了，轻轻的脚步声都显得格外的响。几个小宫女躲在角落嘤嘤的哭着，那边，同样哭着的还有一位身着妃嫔服饰的女子。
“福晋，她是董贵人。进宫早但并不受宠。”碧依小声附在我耳边说。
我不再看着这些哭着的人，径直向正殿走去。
“丫头，你来看哀家了？晏恪也来了，真好。”苍老惨白的脸上强弩出笑颜。
“是啊，太后，他们都来了。”赵嬷嬷别过脸悄悄地擦掉眼泪。
“你们都下去，留下哀家的澄丫头。”
偌大的正殿，只留了太后，赵嬷嬷和我。“皇奶奶…”我跪在了她的床边。
“丫头啊，我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宛朦还有玉儿。”说着拉起了我和赵嬷嬷的手。“这么多年了，我终于可以自由的说话了。玉儿，我多少年没这么叫你了？”
“小姐！玉儿在这儿呢。很长时间了。你不用担心我的，我还可以的。”
“早在你满年岁时就给放你出宫的，进了宫却拖着要给你找更好的，现在…哎，我拖累了你。”
“小姐别这么说，我怎么舍得走？玉儿说过，不离开你的。你进宫我陪你进宫，你如何我就如何的！”
“不能再害了你了。”
我看着她们主仆这样哭着，我突然觉得自己是多余的，本想悄悄退下…
“丫头，叫你看笑话了。我不多说了，多进宫来看看宛朦，她还小，昨还吵着叫我陪她玩，可一听我病了便不闹了，还是懂事了。玉儿我希望她出宫，找个好地方养老，苦了一辈子。”
“瑞澄明白的，您放心。”
“丫头你快生个孩子吧，有个依靠，可是我可能抱不上了。”说着，笑着摇了摇头。
“皇奶奶，您别这么说，我…我…”
“丫头，别哭，别哭。宛朦都懂事了，你还哭，怎么当的姐姐，怎么做当的嫂嫂？”
我低下头，哽咽着，任凭眼泪肆意的流着，不敢出声，只有一个字“好。”
“你们的平平安安我才能放心地走。我的皇儿可还是孤独的一个人啊。”
“皇额娘！”是皇上的声音。
我和赵嬷嬷请了安也不理会，直直跪在了太后的床边。我们会意，便和嬷嬷悄悄退下。我们没有回偏殿，没有去找晏恪他们，而是随着嬷嬷来到一处偏僻的小耳房。
“嬷嬷您有什么事要交待瑞澄？”
“老奴还是唤您公主，公主，其实…哎…前日有人来禀过，皇上最近身子也是不爽。太后本就这样，不敢告诉太后。看今日皇上也来看了，不知道会怎么样？”
“顺其自然。这本就不是平常老百姓的生老病死，再者，这宫里什么都传的太快。嬷嬷，为什么太后突然病得如此？”我说出心中不解。
“这本是陈年旧疾，虽快立秋可也十分闷热、浮躁，太后年岁大了，又赶上是平时发病时间，太后怎么挡得住？”说着便留下了泪。
“您别难过。”
也许真的就是陈年旧疾，是雷声大雨点小。没过多久，太后的病情渐渐好转了。除了嬷嬷和太后身边贴心的几位姑姑、姑娘，其他宫人早就放下了心。到最后，皇上龙体欠佳的消息还是隔绝在了慈宁宫外。但太后有时还是会派宫人们去送一些营养却不大补的东西。他真的就什么都不知情么？
我一直没有回去，搬回了我出嫁前的小院。整日陪着皇奶奶。有时可是看到好像真的长大了的宛朦，安安静静地来请安，安安静静地坐在榻上给皇奶奶讲着今天听到的小故事。
“最近宫中事情太多，皇上也老是被朝廷上的事牵住了脚。你们总要多分担些。哀家老了，并不是什么事情都能再插手过问的了。”
这日，太后叫来了皇后，瑾贵妃、宜贵妃还有文妃兰嫔这些在皇上面前很受宠的妃嫔。说着是谈心，可话题还是这么严肃。
“臣妾们知道。”
“各朝各代无一人不想自己后宫安静祥和，可总有些人还在用着卑劣的手段。宠这一个字，里面有多少的血恨。今天哀家叫来的都是受宠的，我的儿媳们也是我的女儿们。虽是共侍一夫，可爱毕竟是完整的。如今这样，哀家老了，皇上也年近半百，虽也是壮年，但哀家不想再看到如此乌烟瘴气的后宫。哀家也是这么过来的。”
等太后说完，赵嬷嬷马上奉上了茶“这是五王爷前儿个送来的茶，说是西洋的朋友送的，叫您先尝尝新儿。”
“这果真和咱们这儿的茶叶不大一样。这个也清香的很，和哀家的澄丫头给哀家送来的安神香似的。”
“是啊，十六福晋对您的感情可真的是别人不能比的呢。”
低下的也忙着附和着。“是啊，早在十六福晋还是公主的时候，就是个懂事叫人心疼的可人儿。”
说着说着到了新晋的兰嫔那里“兰妹妹在钟淬宫时好像曾和十六福晋十分交好呢？”
“瑞姑娘性格爽朗，那时待我们又亲切，自然谁都愿意亲近这样的了。”
“是啊。”
“马上夏天就过去了，又要过大节了，希望一切平安。”太后双手合实祈祷着。
“是。”
“请皇额娘保重身子，已是我们最大的平安。”兰嫔说道。
“还是兰儿贴心，和哀家的丫头一样呢。赏了。”转眼间，贴身丫鬟已经端上了锦盒“这是黑玛瑙石的簪子坠儿，并不是什么珍宝。”
“谢皇额娘厚爱，这对兰儿来说已经是无价之宝了。”
正殿传来一阵轻笑，如银铃一般。
这一番谈话，还真的是起了不少的作用。后宫难得的清静了好久。看着这份祥和，太后也用竹欣慰地笑了，可是，她的眼里，始终有化不开的愁云。
“这一切还能持续多久？这个地方，永远没有‘好了伤疤忘了疼’唉……”
“太后……”赵嬷嬷欲言又止。
“我明白的，玉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