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柳箐璇（1 / 1）
一直睡不着，天蒙蒙亮的时候才有些困意。我睡着时，晏恪回来了。
晌午，碧依来报午饭的菜色时，我们才起。
“对了，澄儿。我昨日在宫中碰到瑞旻大哥了。他好像说了今天要来看你。你可知道？”
“不知道。那就中午多做点好吃的吧。今天估计不会只有大哥一个人来。”今天是不是能见到那位柳姑娘了？
“那就多添三个菜，福晋看着可好？都有：焖牛肉、青菜心、还有个百合菜。”
“嗯，够了。天气热，凉菜多些好。”
“福晋，莲心和云巧正做着冰食呢。”
正说着，哥哥就到了。身后果然跟着一位羞涩的美女。
“民女见过福晋，见过十六爷。爷吉祥！福晋吉祥！”声音都是这样的柔情。
“不必多礼。”待他们坐下，我方开口问道“这位姑娘想必就是柳姑娘了。”
“民女正是柳箐璇。”她总是羞涩的低下头，红透了脸。
“那还客气什么，柳姑娘以后可是我家的嫂嫂了。”我看到了她那红透了的耳根。真是个可爱的人。“哥哥什么时候带嫂嫂回家见阿玛？”
“还没想好。”他摇摇头。
“这本是家中父母该操心的事儿，可嫂嫂也应该知道，我们额娘走了。我这个当妹妹的，还是有想问嫂嫂的事儿。还请嫂嫂不要怪。”
“福晋不要这么说，您尽管问就好。”
“叫我瑞澄就好了。我也不称呼你为柳姑娘，嫂嫂不要这么生分了。”我看了一眼碧依，吩咐道：“叫厨房动作麻利些。”
“是。”说着便退下了。
“咱们先吃饭，吃饭了慢慢聊。”
菜差不多上齐了“嫂嫂快尝尝，合不合胃口？”
她轻轻地夹起一小片百合，放入口中慢慢地咀嚼“很好的。”哥哥又为她夹来一块酥鸡，她还是那样柔情地笑着。
怎么会有这么优雅的人呢？好像在现代，见到这样的人都会说“装”！但现在，嫂嫂的感觉，就是优雅，大家闺秀，出自名门。
第一次吃饭这么的慢“嫂嫂这是我这儿的丫鬟自己做的冰食。”她们端上了梅子汤、果子干还有几样吃食。嫂嫂都尝了一点儿，好像更钟爱酸梅汤、和水果冰碗。
“少吃些凉的，肚子要疼了。”哥哥关心到。
撤走了饭桌上所有的东西，重新摆上了点心还有梅子汤。晏恪和哥哥去了书房，只留下了我们“嫂嫂，我可是要问了。嫂嫂家里都什么人？”
“阿玛额娘还有我的小妹和弟弟。妹妹嫁了个买香料的商人。”
“令尊是否在朝为官？听说嫂嫂家有位远房亲戚是位世子。”
“是，我有位远房表哥是位世子，但是早已没了位置。他家也终到衰落了。阿玛曾当过小官，但早已罢了官位，经起了商。所以认识了妹夫。”
“弟弟也在经商吗？香料生意总是很好做得。嫂嫂是不是也时常帮忙生意上的事？”
“还好。我总是笨手笨脚，怕给家里生意上添乱。”
“早听我家爷说过，嫂嫂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可是有名师指点？”我问话时，一直看着她。每每一赞赏到她，她都会红一次脸。
“曾经有位老师。额娘说，我们并不是什么皇宫贵族，但礼数不能少，也要多精通些东西，才不至于被别人比下了。其实额娘说的也不全对，您也肯定以为过，一位府中小姐，因为跳舞，歌喉认识了各位爷，肯定是会想到别出去的。”
她这样的直白，我倒不好藏掖什么“是想过。可今日听嫂嫂这样说，想是嫂嫂绝不会介意。好像是说你们是在府中认识的？”
“正是我家府邸。其中缘由我并不清楚，只知道他们是阿玛的朋友。”
“其实我也没什么好问嫂嫂的了，本就是哥哥的事情。我们也不需要过问太多的。”我拉起了她的手“哥哥已经过了娶亲的年龄，二十多了。说着不急，可是心里明白。哥哥不说什么，我们也不好说。现在遇到了嫂嫂，以前这么多年的等待就是值得的。”她轻轻的点点头“好了，嫂嫂，我带你随处转转吧。”
我们并没有走多长时间，廊子里碰到了晏恪和哥哥，闲聊了几句，他们便告辞了。
“我到瑞旻大哥的年岁，肯定儿女成群了。”他玩笑着。
“很长时间没去看涵雯了，和我一道去看看吧。”真的很长时间了，好像被“隔离”了一样。
别院里，药气更加浓重，还夹杂着腥味儿。他还在咳血吗？我轻轻叩着门。
“吱~”探头出来的平儿。
“福晋！爷！您们怎么来了？吉祥。”她惊讶于我们的出现。“您们还是不要进来了，里面很不是样子。”
听她说，涵雯最近一直吃不下东西，喝了一小碗清粥，都全吐了出来。彩娟看着涵雯这个样子惨白着脸，还吐着血，披头散发，实在害怕，就去了小厨房天天抓药、熬药。
“去请了太医来。”我挥手叫她出去。
“怎么了？”晏恪问我。
“不能这么拖着了，还是叫太医来看看。”
探诊完，晏恪和我还有太医从别院里走了出来。“您不用瞒我，姨夫人这个样子我们也是清楚的。您就清楚地告诉我，姨夫人…还能撑多久？”
“回福晋，老臣上次给你和贝勒爷留下了字条，不过夏末。这次，以老臣之见，时日恐怕不多了，一天半日的。”
“好了，辛苦您了。”送了太医，我看着晏恪，一直看着。
“你能从我眼里看出什么么？”他问我，我摇摇头，“我要去看涵雯。”
我拉着她的手，她真的瘦了好多，看她的手，好像只剩下白骨。
“姐姐”病以来，她第一次笑得这么温暖“我知道，我什么都知道。上次说的话我也不想再重复了。姐姐，我时日不多了…咳咳！我…咳咳！”她突然咳嗽起来不停，底下丫鬟们又忙起了。“姐姐，不要…不要，咳咳！告诉雯雯…咳！你...你就是她亲额娘。咳咳！”她竟昏倒了。由请回了太医，这次的回答“姨夫人已经殡天了。”
听到如此，一片安静。两声哭闹滑坡天际。一个是管儿，另一个，竟是雯雯。
一切过去得这么平平静静，没有加封涵雯为侧福晋。只有“妾室完颜氏”。连涵雯的名字都没有，等我死后，是不是也会如此“嫡福晋郭洛罗氏”。只是多了个“嫡福晋”。她走了，真的什么都没有带走，也什么都没有为她留下。她的亲生女儿，雯雯，也归到了我的名下。此次，所有人绝口不提涵雯。爱新觉罗&8226;夏韵格格，从此也便是我这十六贝勒嫡福晋亲出。
别院早早就被收拾了出来，不再有人居住。改了个小花园——含蕾处。
这日，听说大哥要带嫂嫂回府中见过阿玛，我便带了雯雯一同回去。
一进门，就看到了姐姐领着小雷凛站在院中。虽然我是他小姨，可他还是唤我十六婶。他长高了不少。已经快四岁了。
“给十六婶请安，十六婶吉祥。”他轻轻弯着腰。才三、四岁的样子，却总是显得稳重。
“跟十六婶还客气什么，别在这太阳地儿里站着了。”我一手抱着雯雯，一手牵起雷凛“姐姐也快进来，别中了署。”
正厅内，哥哥和嫂嫂一直站在中央，阿玛还没出来。“叫舅舅。”我看向雷凛。
“舅舅吉祥！舅母吉祥！”
嫂嫂又红了脸，摸着雷凛的头“真乖。”
“咳咳！”俩声轻咳，是阿玛。他没了往日对我们的慈祥，多了几分严肃。“都坐下吧。”
安静了几秒钟，大哥带着嫂嫂站了起来，跪到了阿玛面前。
“阿玛，我知道我已经过了娶亲年龄，您也时常为我着急。这次，我并不是莽撞行事。我是真心实意想与柳姑娘相守到老。”
阿玛并不理会大哥的言语，看向了嫂嫂“你站起来，不必跪着。”我见她并不起来，便叫了她的丫鬟。
“奴婢珠儿。”
“快扶你家小姐起来。”
“你们的事我也知道了些，柳小姐的家世我也还算清楚。我并不是反对。你们今后的日子还长，需要的磨合和默契更多。再过些日子，你们的事情我会再考虑。”说完便站起身“瑞澄，跟我来。”
我不抱着雯雯，跟着阿玛“阿玛…”
“你额娘就想看到你大哥能够娶妻成亲。”额娘走了没多久，阿玛明显苍老了许多。
“哥哥等了这么多年，现如今遇到了柳姑娘，也算是缘分。”我轻轻为阿玛揉着肩膀“您现在也上了年纪，不要总操心我们的事了。我们的孩子都这么大了，您说是不是？”
“是啊，你们都长大了。”他轻轻拍着我的手“好了，坐下休息吧。”拉着我坐到身边。“孩子们亲事，我不想阻止。过些日子也就允了。”
“嗯。”
“这个是雯雯？给姥爷抱抱。会说话了么？笑一个~”阿玛逗着雯雯。
“还不会呢，嬷嬷正教着呢。总是咿咿呀呀的瞎叫唤。”
“真的不告诉她吗？她亲额娘的事？”
我抱回了雯雯“先等她长大吧，有些事不是说瞒就能瞒下的。”
回到前厅，哥哥嫂子还有姐姐正在一块闲聊。“阿玛老了，他还是希望你能幸福的。”
“我是知道的。”
第二日，姐姐就到了我这里。
“妹妹怎么看柳姑娘？”她总是这样开门见山吗？
“如果出自官家，想必已成了皇上的宠妃。虽是小家碧玉，却也有名门闺秀的风韵。”我知道有些话不能这样说。
“嗯，我认了这个嫂嫂。”姐姐笑着。
“雷凛呢？没带来吗？”今天她身边只跟了红宝。
“嗯，他睡午觉呢，雨梅看着他呢。妹妹，你们有了雯雯就够了吗？”
我知道姐姐要问我的是什么“不是我不想，他特别想要我们的孩子。”我顿了顿“最近，他一直很忙。”
“这些爷们儿最近是忙得很，不着家。我家五爷也是。朝上的事我们也不好过问。”
“是的。”
送走了姐姐，我便要躺下。不知道怎么了，总是烦躁。好像还做了梦，也睡不踏实，腰酸背痛，一个时辰也就起来了。
“福晋！”云巧突然叫道，吓了我一跳“你来月信了！”
本来睡得不爽就有些迷，听她一说，便不知道怎么回事了。回头看一眼床上，殷红了一片。想到自己的衣裤，肯定也是如此了。“放点水，我要洗一下。这衣裤，便扔了吧。这单褥也快换了新的。”
“是。我这就去。”
这一夏天吃凉得吃得太多了，现在才觉得肚子隐隐作痛。上个月来了么？都忘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