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皇额娘（1 / 1）
“今天要进宫见皇阿玛、皇额娘了，会害怕吗？”
“皇..额娘？”我不解，晏恪的额娘通嫔已经不在了啊，怎么还…？
“是皇后。”
“没听过啊。”
“皇额娘是皇奶奶的侄女，很温柔但却没能为皇阿玛生下儿女。皇额娘也很少出来和其他妃嫔争风吃醋的。”
“噢了。”
“你噢什么呢？”
“没什么啊，走吧，快走吧。”
“找什么急啊你。瞧你，衣服都还没穿好。”
“呵呵，是哦。”他帮我弄正衣领，牵着我的手出了门。
“福晋，听说皇后可是个很美的女人呢。”
“你听谁说的？”
“碧依啊，她说皇后平时沉默寡言，整个人清冷冷的，但一笑倾城啊。”
“说得跟你真见过似的。”
“本来嘛，不信问碧依啊。”
“是的，福晋，皇主子真的很美。”
“我又没说不是，你们十六爷早说过了。”
“儿臣给皇阿玛、皇额娘请安，吉祥。”
“嗯，起吧。”
“谢皇阿玛。”
“皇后啊，这就是朕常常提起的瑞澄。”
“嗯，郭洛罗家的小女儿，臣妾知道。瑞澄既然嫁到我们爱新觉罗家，就要更懂我们的规矩。想你以前在宫中，和珏儿一起，宜妃也不约束你，从今天常嬷嬷还是会教导你一些必要场合的规矩，你不要嫌烦。”
“皇额娘，瑞澄不敢。”
“什么敢不敢的。我想你一定知道我是不常出来管后宫的事的，有宜贵妃、瑾贵妃，但皇家的体面是不能丢的。你是个懂事的孩子，应该明白。”
“皇后，说这么多十六媳妇恐怕要怕你了。”
“皇额娘，瑞澄知道您都是为我好，瑞澄会尽心尽力，请皇阿额娘放心。”
“嗯。”
“最近皇家的新媳妇还真是多啊。晏忻家的瑞珍，就是老十六媳妇的姐姐嘛，还有进门没多久的妾，晏恂的侧福晋，晏恺的嫡福晋，应该好好聚聚了。”
“是。皇上，晏恺的嫡福晋是不是单雄家的？”
“正是，博尔吉奇特家终生效忠于我大清，儿女又为我用。博尔吉奇特&8226;兰萍、还有月珠。好！这月初五，大家来聚一聚吧。”
“是。”
回到府上，涵雯已在院中迎候。这转眼也已经是秋季，她穿的是在单薄。
“爷吉祥，姐姐吉祥。”
晏恪并不看她，只“嗯”了一声便进了正厅。
“妹妹不必客气，现在天冷，妹妹应该多穿这点儿，病了身子可不好。”
“辛苦姐姐关心了。”
虽说她地位低微，可我待她却如福晋一般。就不知她将会如何待我？
“与她说了什么？”
“没什么，就是天气转凉应当多穿些才好。”晚上，他歇在我处。
“嗯。”
“宴恪，你应多疼疼她的。”
“我没真心实意愿娶她。”
“可她毕竟进了你府，应该好生待她啊。如若你如此待她，下人眼里也该没有了她。”
“你想得很是周全。我知道了。”
“知道了什么？”
“嗯…嗯…就是以后疼她不疼你了。”
“什么？”我装作生气“原来我们在爷您心里什么都不是。”
“我不过随便一说，怎么生气了？”
“我怎敢生气。”
“我的好福晋，我错了还不成？”
“不成。”
“那要怎样才好？”
“有一个法子，不知…”
“好福晋，你快说。”
“你做我的夫君、丈夫。”
“啊？那我现在是什么？”
“夫君、丈夫应为我独宠、为我独有。晏恪我不是胡闹，我不要和别人共侍一夫。这是我的心里话。”
“那你方才还叫为我多疼涵雯。”
“她既已进门，爷你本应如此啊。她进了门得不到宠爱，她的一生怎么度过？”
“我也想如此，我一个人完完整整的属于你。可是…”
“我明白，我不是胡闹，说出这些话只是表了心声。”
“嗯。澄儿，皇阿玛的意思叫着涵雯参加家宴，可她…”
“既然家宴，皇阿玛又如此说了，是妾也罢了。”
九月初五到得可快。
“福晋，想什么呢？怎么愣住了？”
“碧依姐姐，九月初六是我家大小姐的生辰，福晋可是想大小姐了？”
我点点头，笑了笑“五哥是会好好待姐姐的。”
“福晋你可知道，那妾室的是能一起参加家宴，好生打扮了。”
“本就应该打扮的啊，不能丢了咱家爷的脸。”
“可是，她那装束明明是想抢了福晋你的风头啊。”
“她终究是个妾，她要风光要美丽，其实有何不可？虽是做了妾，可毕竟也是名家出身。”
“是。”
“以后这话不能明着说，要叫旁人听了去，要说我这嫡福晋于一个小妾过不去了。你要学学碧依那沉稳的性子。”
“是，知道了。”
“可不要想这似的装样子。”
“福晋！”
“呵呵。”
在正厅一见涵雯，果然。一身枣红色旗装，金线银线勾勒兰粉色夹竹桃。奶白色盆鞋。
“福晋，你看，这红明是正室才能有的，她一个小小妾室，凭了什么？”云巧附在我耳边小声说道。
我不理她，心里着实也很气。我看了一眼碧依，她便知会。
“姨夫人，想是奴婢多嘴。这红想是您穿并不合适。”果然是碧依，这要让云巧那么个急性子说出，还不成打架了。
“我家主子得恩准可出席家宴，穿红又如何。嫡福晋看着碍眼…”
“多嘴的蹄子。”涵雯只嘴上说了管儿，并无责罚，面上却稍有得意。
“妹妹，这下人还是多多管教的好。妹妹心慈手软，看来姐姐不帮你分忧是不成了。云巧。”
“是。”
啪…两个响亮的耳光。
“还不带你家主子换下衣服。”云巧厉声道。
“主子…”
“管儿，走。”
“妹妹不听姐姐劝，到时可末要怪啊。”
“多谢姐姐。”
“福晋，她是想争宠想疯了。”
“云巧，找出那紫色旗装。”
淡紫色旗装，只有边角处缀着些黄色白色碎花，很是典雅。羊脂白玉簪子配白色流珠耳坠儿。
“福晋这样怎么和那些福晋王妃比美？不是要被比下去了？”
“云巧，是你不懂。”
“十六福晋到。”一听便是赵公公的声音“您可是到了，太后皇后等你以久了。这天冷，您怎个没多穿点？”
“谢公公惦记了。”赏了元宝便跟着他进了去。
“丫头，成了哀家的孙媳妇怎么就不进宫来看看哀家啊？”
“皇额娘，人家小两口刚大婚没几日，怎舍得分开？”
宜贵妃道：“皇后说得极是。”
“好了，宜贵妃快招呼瑞澄坐下。”
我还没坐下，就有黑影向我扑来，是宛朦。
“澄姐姐！澄姐姐！你有没有想宛丫头？”
“可想了，给你带的玩意儿可喜欢？”
“公主爱不释手，连我们都不叫碰呢。”
“宛丫头，快过皇奶奶这来。让你澄姐姐跟嫂子们聊聊。”
我坐在静淑和十福晋身边，远看到涵雯和兰萍聊得正欢。兰萍平日连静淑都看不起，近日怎会和她聊到投缘？
十福晋也是个富态人，一脸和气，虽不算极美，人也温柔得很，性子和十阿哥很有差别。到是身边丫鬟禾棠很是美丽，别有风韵。
“妹妹，怎得如此看禾棠？”
“想不到姐姐的侍女竟如姐姐美出常人几倍呢。叫姐姐笑话了，妹妹看痴了。”
十福晋掩嘴一笑，道：“妹妹的嘴如此甜呢，人又这般好，难怪十六弟喜欢的紧。”
“姐姐竟笑话我。”
“呵呵。禾棠是我府中带来，想是到时候我家爷若喜欢，讨了做妾或找了好人家许了也是好的。”
“姐姐如此胸怀。”
“妹妹见笑了。想你是九嫂子的好朋友吧？同是一年小主出身。”
“嗯。”我看向静淑。她并不说话，微笑着看我同十福晋讲话。
“这位想必是十六弟妹了？碧依没给你添什么麻烦吧？”月珠格格突然加入。
“姐姐这话说得，碧依这般的好还是姐姐你一手调教的呢。”
“呵呵”是个爽朗、直率的人。
“妹妹，你家妾室不得宠吗？怎么竟上这争眼来了？我家兰萍也是。”
碧依到：“格格，福晋说过、劝过，怎样都不听。”
“狂傲得不行啊。看我的。”说着便站起了身“完颜弟妹，快来，咱们说说体己的话。”
“是。”兰萍自然也跟着来了。
“十六弟妹，我是你九嫂子。”
“九嫂子吉祥。”
“怎么今日穿得如此喜庆？看看今日，就数你的红正了。”
“这…姐姐。”她白了脸。
“你家嫡福晋都穿如此，你是不是也轻狂了些？”
“妹妹知错。”
月珠还想说下去，却被皇后喊了停。
“这是说什么呢？都凑了一块堆儿了。”
“皇额娘，我们是叫雯妹妹要想澄妹妹学习素雅、不张扬呢。”
这时皇后、太后也注意到了涵雯的红衣。
“你身为妾室，怎能在此身穿红衣。快去欢了去。”
“太后，涵雯并未带其他衣物。”
“如此。常嬷嬷，找件衣服给她。”
“是。”
出来时，身上已是素白的旗装。本还是风光的，现在竟跌到谷底。
“走，想是皇上已到畅音阁了。”
“是。”
还未进门，就看到晏恪，他走过来拉住我的手“可见到你了，想你了。”
“嗯。等一下涵雯吧”
“她的事我听说了，不必等她。我已吩咐过，叫她先回府。她当真是胡闹。”
“怎么半日不见老十六就如此想念了？”
“皇阿玛！”
“好了，好了，朕不说了。十六媳妇也点出戏吧。”
“儿臣素日并不常看戏，怕是点不出什么好戏来…”还没说完，晏恪就在桌下拽我的袖子。
“《打金枝》，点这个。”
“儿臣想看…想看《打金枝》。”
“哈哈，老十六什么时候不看《武松打虎》了？”
“前几日听人提起，近日机会正好。”
我真是对着京剧没什么兴趣，倒是旁人看得津津有味。
《打金枝》：唐，郭子仪既平安史之乱，功高望重。唐肃宗以女妻其子郭暧。会郭子仪夫妇八十双寿，家人相率拜贺，独公主不出拜寿，郭暧大恚，乘醉殴公主，公主痛哭回宫诉皇后。郭子仪闻之大惊，立缚其子。负荆上殿请罪。唐王笑曰：“不痴不聋，不作阿家翁。儿女琐屑事，何必问？”郭子仪乃安。父子再拜谢恩而退。
听这实在无趣，便退出畅音阁。走着竟走到绛雪轩旁的回廊。这里掩在绿茵后，不依发现。
“十六弟妹怎的寻道此处了？”
“十四哥吉祥。十四哥怎么没有一同看戏？”
“实是无趣。”
“这里本就在绛雪轩附近，瑞澄自然知道。”
“哦。”
这样单独处在一起真是尴尬。
“他待你好吗？”
“啊？…好，极好。”
“是啊。别走久了，此处风大。”
“劳十四哥惦记了。”
“再过几日便是你生辰了。回见了。”
再过几日？还有一个月呢。他…怎么还记得如此清楚…..
冷风吹来，好像已经在这儿坐了许久了。该回去了。
“福晋这是去哪了？怎么不叫着咱们？”是碧依，她满脸的焦急。
“酒喝得多了，出去走走。”
“那也应该…”
“我也是这宫里出去的，不碍事。”
“嗯。”
“去了哪里？”
“随意走走。戏好看吗？”
“嗯，不过还是想念你的歌声了。这里暖和些，你穿这样单薄。”
“嗯，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