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目光（1 / 1）
“小姐，你歇会儿吧，都弹了三个时辰了。”
“我弹得好吗？”
“嗯，小姐，好像比大小姐弹得还好呢。还有，这是什么曲子？以前都没听过。”
你听过那才叫新鲜呢！这可是我这个音乐才女改编的现代音乐《东风破》“就叫它《东风破》吧。”
“好名字！好曲子！”
我抬头望去，是大哥和一个男子。这夸奖的话应该是那个不认识的人说的。
“奴婢见过九王爷，见过大少爷，给九王爷、大少爷请安！”
原来是九王爷。人长得还算英俊，浓密的眉毛，明亮的眼睛，高挺的鼻子。这在古代，因该算是个美男子吧。
“起来吧。”
死了死了，这怎么请安？总不能跟个丫鬟说一样的话吧？“大哥，你来了？”
“瑞澄！快给九王爷请安！”
“不必了。瑞澄身子不好，就不必多礼了。”
“九王爷吉祥！瑞澄给您请安！”初次见面，不能叫人家说我不懂礼数吧。虽说我真的不太懂~“大哥和九王爷这么早就回来了，用没用过膳？”是不是应该这么说？
“没呢。你这么不叫人省心，我能不早回来嘛！九王爷就一块儿来了。”
“奴婢去给您弄点儿吃的吧？”
“不用了，我们坐坐就走。九王爷是被琴声吸引过来的。”
“刚才还没谢九王爷夸奖呢。”我站起来福了福身。
“你的筝弹得真的很好！赶明儿叫你和老十六见见。他的筝弹得也很不错。今天不知他来不来？”
“我哪里比得过十六阿哥。”
大哥问我，说：“瑞珍呢？今天可来过？”
我看向云巧。
“大小姐早上来过一回。”
“嗯。早上姐姐来和我聊了会儿天，午膳后就散了。这会儿应该在房里吧。”
“知道了。九王爷咱们走吧。”
“嗯，好。”
“云巧姐姐，我弹得都饿了。”我趴在了桌子上。
“小姐，你现在这是什么样子？要是让别人看见了，可怎么好？我去给你拿点儿先吃吃，不然，一会儿该吃不下了。”
“嗯。”我笑着点点头。
“吃完了，我再给你打扮。”说完转身走出去。闭了眼，出现的全是花盆底鞋。
“咱们出去走走吧？我想适应适应，很久没穿了。”一会儿要是当着那么多人摔，还不现在多摔几下呢，省得丢人。
原来这府里这么大，早知道就出去多出来转几圈了。
“啊…啊！”这是什么鞋啊？！差点儿崴了脚。
“小姐！”
幸亏云巧及时扶住了我。
“慢点走吧。东张西望的，一会儿还得摔。”
“咒我！”说着，上手搔她的痒。
“小姐不闹了！云巧错了！”
“呵呵，今天就饶了你。咦？那是哪？”眼前突然出现一个小的半月门。它在花园的最深处，掩在树影和满墙的绿色下，傍边多是半人多好的杂草。相互遮掩。
“我也不知道。只记得几年前大小姐从里面出来过几次。后来老爷就下令，谁也不准进去。”
“你从没进去过？”
“嗯。服侍大小姐的雨梅好像说过这里，说有时会找不到大小姐。”
“现在呢？阿玛下令后，姐姐还来这里吗？”
“不知道了。这里本就在深处，没有人在意。”
“那咱们回去吧。”刚刚转过身，就听到从门内传来说话声。其实也听不真切，没准是老鼠呢。
“小姐，怎么不走了？”
我迟疑，要不要告诉云巧？会不会是姐姐在里面？会不会……突然，里面的声音嘎然而止。我连忙去推云巧，我们一同跌入旁边高高的草丛里。眼前墨绿色袍子下摆一晃而过。这袍子我刚才见过，是九王爷。
“小姐……”
云巧在旁边拽我的袖子，“嘘~”过了一会儿，看再没有声音，我们才站起来。
“小姐，怎么了？干吗躲起来？”
“你看见什么了？”
“什么也没有啊。小姐刚才推得太狠了。有什么人吗？”
看来她没看到。我轻轻摇摇头。
“妹妹？你怎么在这？你这是……”姐姐从我头上摘下一根草。
“我走着走着就到这儿了。刚才不小心摔了一跤。姐姐怎么也在这儿？”
“我也是随意走的，没什么。”她的眼神很惊慌。
“姐姐这是从那儿出来的？”
“后面绕出来的。咱们走吧。瑞澄，怎么走成这样儿了？”
我正走得七扭八扭，被姐姐看到了。“呃……”
“刚才小姐崴了脚，这会儿还没好呢。大小姐您先走吧，我先扶小姐回房了。”
“好吧，慢点儿。”
云巧还挺机灵的。总不能让我说，我是从遥远的现代“游”过来的，什么旗装，什么花盆底鞋，我怎么可能穿得好。
“小姐，真的崴到了？怎么样了？”
“没事，一会儿就好了。”
一回屋，云巧就帮我沐浴，更衣。换来换去，还是一件桃色得旗装。
“小姐，这颜色陪你最合适！你也喜欢这颜色。”
可不是，看看这衣服，差不多都这色儿。
“好了，咱们走吧，时间差不多了。”
“走。”走路不晃了，感觉也舒服多了。
这场面还真热闹，看来我这个阿玛在皇上身边还挺受宠的嘛！和绅…呸！呸！呸！怎么想起他来了。
“小姐，待会儿可别出错。这有王爷，有阿哥，有大少爷的朋友，老爷的朋友，也别喊错了。”
晕死~大不了就不叫了呗！
“瑞旻！瑞澄呢？”
还没进大院的门，就听见有人大声叫着我的名字。我一愣。“是谁啊？”和我很熟啊？这么大声。
“是十阿哥。走吧，小姐，大家肯定等急了。”
我刚要迈进院门，只见一个人影冲了出来。满身的酒味儿，一看就是喝多了。不会吐我一身吧？等我反应过来要躲的时候，我已经被他压在了身下。周围也传来了嘈杂的叫声。
“十阿哥！”
“老十！”
还有什么十哥、十弟的，怎么没人叫我啊？
“小姐！你们倒是拉十阿哥起来啊！小姐！”云巧我爱你！可你胆儿也忒大了。今儿才酒醉压倒了我，明儿一高兴，杀了我都没准。人家可是皇子！不过，哼哼！十皇子是吧？这笔账我记下了。可怎么就没人拉他起来啊？！
“瑞澄，你来了？我刚要去找你呢。”
看来还算是清醒。“十阿哥，我这不是来了嘛。麻烦你先起来行吗？你还起得来吗？你要压死我了！”
“小尚子，拉爷起来！”
“嗻！”
云巧一边帮我掸掸身上的土一边说：“小姐，咱们进去吧。”呵呵，正合我意。不理他！
“瑞澄，你等等我啊！咱俩一块进去！等等我啊！”用余光瞟他一眼，也七扭八扭的。皇上，你没看见吧？这你要是看见了，肯定永生难忘。我替你可惜呦！
“十弟！你这是什么样子！你也不怕传到皇阿玛那！走，快跟我回去！”是九王爷。怪不得人家封了王，你还是个阿哥呢。
“九哥你别拉我！瑞澄！我等你喝酒！”
“十阿哥，你还是少喝点儿吧，你已经醉了。”喝死你算！
“瑞澄你真好！”比沈明还烦！
“今天是我家大哥生辰日，我一定要送份大礼。云巧。”
“是！”
古筝被抬了过来，我弹起了《东风破》。不自觉间，竟唱了起来。
“一盏离愁，孤单伫立在窗口，我在门后假装你人还没走
旧地如重游，月圆更寂寞，夜半清醒的烛光不忍苛责我
一壶漂泊，浪迹天涯难入喉，你走之后酒暖回忆思念瘦
水向东流，时间怎么偷，花开就一次成熟我却错过”
我能感觉到所有人投向我的，那炙热的目光。在现代，我可是弹了十六年呢！可今天，我紧张了。
开始的时候，十阿哥一声一声叫着我的名字。后来，连他都安静了。我抬眼望去，十阿哥并没有睡着，我能从他因为酒醉而混沌的眼睛里，看到惊艳。我笑了，因为我被这种目光包围着，我像神一样。突然，一种别样的目光搅乱了我的心神。死了，琴声要接不上了。但令人惊奇的，姐姐抱着琵琶走到了我的身边。我接着唱。
“谁在用琵琶弹奏一曲东风破，岁月在墙上剥落看见小时候
犹记得那年我们都还很年幼，而如今琴声幽幽我的等候你没听过
谁在用琵琶弹奏一曲东风破，枫叶将故事染色结局我看透
篱笆外的古道你牵着我走过，荒烟蔓草的念头就连分手都很沉默”
掌声雷动，叫好声起伏。我和姐姐对望一眼，她的眼睛里都是笑。我再次寻找那个目光的主人，可大家都在拉着我。
“瑞澄，你真是厉害！来来来，喝一杯，庆祝一下！还有瑞珍！”
姐姐轻轻地摇头。我对十阿哥微微一笑，举起酒杯，一饮而尽。“姐姐身体不好，就有我代劳。”我的目光透到十阿哥身后。是他！那个目光的主人。坐在九王爷和大哥身边的男子。我和姐姐走过去。
“瑞旻，你的妹妹们比蒙古格格一点不差。”九王爷向我俩举起酒杯。不知为何，我迟疑了，因该是因为下午的事吧。
“瑞珍谢九王爷，九王爷过奖了。”
“哈哈哈！”九王爷开怀大笑。他们两个应该有什么吧。
“瑞珍从小身体不好，这就告退了。妹妹好好玩。”说完便由雨梅扶着走远了。
“瑞澄，快请安。这是十四阿哥、十六阿哥。”
“瑞澄给十四阿哥、十六阿哥请安！十四阿哥、十六阿哥吉祥。”刚才都没发现，这还有一个人呢。而我要找的，是十四阿哥。
“不用多礼，快请起！今天没有外人，瑞旻大哥生辰，没有那么多规矩。”
“谢十六阿哥。”刚才用眼神吓我，现在怎么不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