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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每个女人都曾经是自己的天使,天使要快乐,天使要纯真。天使永不能为了男人掉眼泪,否则就会坠落凡尘。

从昏迷到清醒是一条漫长而艰险的路途,我曾跋涉于荒原与冰川,我曾以为不可能再回生的世纪。可是,我掉眼泪了,所以,我再一次坠落凡尘。

醒来后正是四五点天微明的时分,身体在煎炸炖炒的锅里过了一圈,痛不欲生,炼狱不过如此,却惟有忍耐,谁让我那么倒霉的自动往人家刀上撞?知道我怎么忍吧?就是哇啦乱叫,外带擤鼻子抹眼泪,反正够闹腾的。不过,对于痛楚呢,喊出来比闷不作声要好受些。

这是经验之谈。

好在,身体底子不错,恢复得还算快,这要归功于嘴谗爱吃而且从不挑食了。

头巾先生抢走了我的背包,但万幸的是,在布鲁克林打完电话后,我手里一直捏着记有夏立立电话号码的卡片,警察通过这条线索,通知了夏立立,于是很幸运地,我在医院里与无名氏的“光荣”擦肩而过,同时也错过了警方的寻人广告。

我在树上呆着的那会儿,夏立立正如陀螺般在病区乱转,她打了我家电话,想通知我父亲,结果,没人接。她又联系了纽约的各大旅馆,找权昕,大海捞针,警方也配合着捞,好不容易找到了,客房里却没人。

等我醒来时,她是谁也没通知到。

一听她说没通知到,我反而高兴了,千求万求,求她别告诉我家里人。老爸那里不用说了,他身体一向不好,病恹恹的身子,受不得惊吓的。权昕,我……,他……,晚上不在?是去看薇薇安了吧?

我们伟大祖国的文化就是博大精深,那时我心中对权昕的千般酸楚,万般懊恼,都可以用三个字精准代替,那就是――你去死!

咬牙切齿叫了一百遍你去死,然后又淌着眼泪,想着他的脸,他的眼,他的手心很温暖。

越是伤痛,越想被怜惜,我想权昕,想他就在我身边,想他的手在我的额头上温柔徘徊,想他当我的镇痛药,我的痛苦马上就会烟销云散。

在心里喊了一千一万遍,权昕始终没出现。

手术后十二小时,夏立立接到了权昕的电话,当时,我正睡了长长的一觉刚刚醒来。姐姐把电话递给我。我叫了一声权昕,随话语涌上的全是委屈。

权昕在那边声音哑涩:“小猪,你还好吧?”

“我好……”我想说我好想你,你去哪儿了,你是不是不要我了?可话没说完就被打断了。

“你先在夏立立那儿呆几天行吗?薇薇安出车祸了,现在还在抢救,我……”

权昕的难过通话电波传送到我耳中。我感到有比身体更难忍的痛苦正在降临。薇薇安出车祸了,是因为那天跟我喝酒造成的吗?追悔之外,更强大的、让我羞于承认的妒嫉尖啸而来。同样的遭遇,我独自苦捱着,他却守在她身边。我想哭,却听见权昕还在那头焦灼地吩咐着:“小猪,你好好照顾自己,我真是抽不出身来。你乖乖的,好吗?”

我沉默了。

权昕让我把电话给夏立立,我照做了,我听见夏立立说,可以是可以,但是……,嗯嗯,当然是可以的……,噢,我没什么问题,关键是小篆,她……

我在旁边已经听明白了,权昕肯定是在拜托夏立立先照顾我一下,因为他要忙薇薇安的事。

有个决定突袭而来,我向夏姐姐很轻微地摆了摆手,做个口形道,什么也别告诉他。

夏立立有些疑惑,但还是照我说的做了。

合上手机,夏立立问,你在赌气?

我撇撇嘴,“生气才怪。”

“那你干嘛不让我跟他说?”

“他心不在我这里嘛,说了你以为他会来呀?”

“哎,这不是生气是什么?”

“不管,我不要他来,我死了也不要他来!”

夏立立被我气笑了:“你别激动,这件事,过两天再说吧。”

我很快又睡着了,再次醒来后,心慢慢平静,我竟真的不想让权昕来了。

那几个小时里,我想了很多,告诉他我现在也受了伤,是在他的地盘――纽约,而且是因为争锋吃醋才负的伤?你猜他会不会因为没有照顾好我而痛心追悔呢?你猜他会不会因为心爱的女友也恰在此里出了车祸,而心力憔悴呢?你猜他会不会而被两厢事端相逼着,而急火攻心的吐血而亡?

思考重重的,呼吸重重的,心跳也重重的,也许我在心疼,也许我在负气,几天之后,对于权昕,我做了一个独自承受的决定,我已经再也不想说什么了。他快乐,所以,我才快乐,他不痛,我就当不曾痛过。

我想回家,我想爸爸。只有那个老男人才是真正疼我的。

我跟夏立立说了,请她务必帮忙,我受伤的事,就谁也不要再说,就这样算了吧。

对病患的要求,夏立立很为难了一会儿,她可能以为我在耍脾气,劝说了两句,见我死不悔改,终于勉强答应了。权昕再打电话来,夏立立帮我进行着欺骗,说我闹着要出去玩,而她也正好想看一下美国风光,于是,我们正在携手同游的旅途中,她会照顾我的,请权昕放心。

我想这种说法让权昕高兴,他真诚地向夏立立表示了感谢。手机交到我手里时,权昕向我道歉,说没有履行带领我玩遍美国的诺言,很对不起。

我装得很大度地说,算了,算了,你也是有突发事件,难以分身嘛。

权昕又在电话里向我交代了一些要注意的事情,我一一答应了。

一张弥天大谎的网,就这样织完了,从各方面看,都天衣无缝。

长出一口气,可以安心养病了。

几天就能下地活动了,首先想到的是七十七、半翼,还有我在树上遇到的那些人,我不知道他们是已经死亡还是处于昏迷状态,如果人还在医院里,我想去看看他们。

顾不得行动不便,执着地把医院从上到下、从里到外搜了了个遍。

站在九层的楼上往下望,绝望的风吹过来,楼前是马路,楼后面还是楼房,根本就没有花园,玫瑰丛,大树,更不要说那些灵魂和蟑螂天使了。查了医院记录,那些人名的确没有,难道那一切真的只是我昏沉中的幻想?

皱着眉头冥想,一幕一幕,那些景象,清晰生动,伸出手就可以触摸一样。怎么可能只是我脑海中的假象?但如不是,又怎能解释眼前的事实?

几只鸽子在楼前飞翔,绕着楼房一圈一圈,羽尖有早晨城市的清凉,似乎在嘲笑我的荒诞不经,抱着肩膀立了良久,就算是梦,但我也不会忘记,他们给我的温暖、欢乐和生的希望。

几天后一个安静的下午,我给父亲打了电话,从决定要给他通话起,眼泪就不停地往眼眶冲,海浪一般压下去又泛上来,这是怎么了?这几天已经哭了太多,身体疼了哭,想家了哭,活过来哭,已经被自己的泪水泡得快要发起来了,居然还没哭够吗?唉,女人真是水做的。因为想到亲人,精心构建的坚强壁垒瞬间坍塌,但这次不行啊,再哭就要露馅了!不能前功尽弃,坚守该坚守的,摒弃不必要的软弱吧!方小篆,要坚强啊!

我就给自己给自己讲笑话,对着墙壁大声地说出来:“猴子捡到一张卡,它很好奇,这是什么卡呢?跑到树上刚想问大家,结果被雷劈,猴子痛哭,原来是挨劈卡,哈哈哈!”伤口突然象马蜂蛰了一下,恶痛!冷汗乎乎地冒出来,痛死了!窝着身体抓着头发后悔了半天,忘记了,伤口还没完全愈合,还不能大声笑。

于是改成小小声的念叨:“一只猴子吃花生……,嘿嘿……;空难时,只有一只猴子幸存……,嘿嘿……”

猴模猴样猴叨叨了半天,这个法子挺管用,半个小时后自觉情绪趋于稳定,于是赶快拿起电话,拨号音响起,焦急而幸福,父亲,我回来了!我不舍得跟您分别呀!那边终于传来父亲的声音:“小篆。”哦,爸爸在叫我哦,我还以为听不到了呢!心里一疼,眼泪终究滑下,无声无息,等惊觉时,早已淌了满脸,爸爸!

极力压抑,声音里尽透异样,父亲还是察觉到了:“小篆,你怎么了?你还好吧?”

怎么说?怎么说?父亲关切询问,我要怎么回答,不管了,我想哭:“爸爸,权昕,权昕欺负我,呜呜……”

心酸难过黄河泛滥,淹没了所有。干脆抱着电话大哭,哇哇哇哇……

……

那一场痛哭,消耗掉了积蓄多天的体力,很想再撑着给权昕打个电话,可实在没劲儿了,跟父亲道完拜拜后,就一下睡了过去,十几个小时没醒。

我说自己是睡着了,医生却坚持说我昏过去了,并且又给我做了一次全面检查,唉唉,只是睡的时间长了些,好像没有那个必要吧?

不过,我于梦中想到了一件事,那就是权昕该倒霉了,没办法,那会儿状况紧急,只好拿他当挡箭牌了,他会被训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吧?哈哈!

……

等再给权昕打电话时,他果然撕掉斯文的外衣,冲着我嗷嗷乱叫:“你给我回来!方小篆!”

“呵呵……”捂着嘴偷乐。

“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究竟什么地方得罪你了?你要这么整我?”

“谁让你不要我!”

“那你回来,我们立即去教堂!”

“娶我呀?”

“我还没说完呢!后面的墓地!”

“噢?去那儿干吗?”

“打架,谁输了就地掩埋!正好神父也是现成的!”

“哼,就你这态度,还想让我回去?做你的春秋大梦吧!”

“方小篆!”

“什么?”

“你可千万别落到我手里!”

“我长俩儿翅膀,飞呀飞呀,我不落!”

“就你还长俩儿翅膀?你是骑着个吸尘器自个儿在那儿美呢吧?快下来,那可不是巫女的扫把。再说了,骑个那多寒碜啊,你回来,我给你买一滑板,总比你驾着个扫把或者吸尘器强!”

这个……他也太会联想了吧……

……

夏立立很少提起她的老公,虽然我感兴趣地不停追问,却连她老公的照片都无缘一见。但是她现在的确很有钱,帮我支付了全部医疗费,感激的话没有多说,钱是小问题,回家后,找个理由问老爸要就行了。可这份情,却厚重的很,刻在心里,以后有机会一定报答。

我自然减肥了,骨头几乎将皮肤戳破,手腕上青筋毕露,想想自己以前的珠圆玉润,再摸摸如今身上的搓衣板,怎么感觉不到真实呢?就算是掉膘,但这种速度的确让人吃不消。

颧骨突了出来,眼睛也变大了好多,连嘴唇比起原来似乎都纤细了。对着镜子中自己的脸万分不喜欢,怎么看都像饿了十几天的菜狗,再加上又长着一对问号般的眼睛,于是乎,这张脸就有了生动的潜台词:“大爷大娘,就可怜可怜,给口吃的吧!”

唉……

身体渐渐恢复,人却变得极爱发呆,说着话或者看着电视就呆住了,掐断所有思路,暂时屏蔽感官,大脑沉沉的,突然一片空白。

夏季正在悄悄溜走,射进窗户的光线变和短而柔和,那群鸽子总在窗前不声不响地波浪般翻飞,淡淡的云,高高的天,呆呆的我,貌似无比和谐呢。

时间一天天过去,权昕渐渐开始催问我的归期,他无数次问我,你什么时候回来?别玩的太野了。有时他急了,会在电话那头边跳着脚边乱吵吵一通,有时又像个小父亲般,和声细气地跟我聊天,关怀备至的,昨天下雨了,问夏立立要件长袖吧,别冻着了。

我在医院里,恒温,不知道多舒服,长袖嘛,暂时用不着。倒是你呀,薇薇安好了吗?别记我的仇啊。

向权昕问起薇薇安,他语调蛮轻松的,说恢复的不错,很快就可以出院了。

我说还好还好,吉人天相。说完这句,我迟迟疑疑地接着问,那她是怎么受的伤呢?一直很怕面对这个问题,担心是因为那天灌醉她才导致的车祸。

权昕说,是因为一个烂人违章驾驶造成的。

长出一口气!

……

天天除了吃就是睡,生活规律颠倒。白天总是没精神,晚上却又睡不着,房间是黑的,可总有些抽象的色块和杂乱的线条在眼前彼此缠绕,看一会儿,视线里就成了花花绿绿的一片,慢慢演变成风口浪尖上的晕眩,看到筋疲力尽,而后终于可以不用再看了,睡觉。

好大的风啊,吹得天边那抹罗纱般的玫瑰红妖娆摇曳,青蓝色的曙光冲进荒草漫天的旷野,也冲开了我的双眼,一个男人向着险峻的山口处去了,是谁?我追逐前行,近了,可是还是那样朦胧,他扭过脸来,冲我笑,“我等你很久了。”

“多久?”

“不知道。”

“你是谁?”

“不知道。”

我伸手去抓,那个影子蜿蜒浮动着,一晃就消失了。

梦至此突然完结,睁开眼心悸不已,他是谁?我的梦里怎么可能会有别的男人?不要,我不要!

……

又是一个早晨,孤零零的太阳站在我的窗前。

“他的意思是建议你回国后装一个起搏器。”夏立立有些迟疑地把医生的话翻译给我听。

那是出院前一天,主治医生来到病室,他告诉我,头巾先生赐给我的刀伤让我得了一种叫sicksinussyndromesss的病,我问夏立立那是什么意思,她想了半天,说好像是病态综合征什么的。她拿出个小词典来查,然后确定地说叫病窦综合征。

很晦涩的病名,从来没听到过。

“会死?”问这个问题时候,心里还没什么感觉。

当夏立立把我的问题翻译给医生时,他笑了,拍了拍我的肩,说出以下话来:不会。只要装个起搏器,想活多久就活多久。

但当他离开我的病房后,我却突然怕起来。电视剧和这种情节看多了,即使会死,他们也不会告诉病人真相,这就是所谓的人道主义!

何必!

如果真是那样,何必活过来呢?还不如当时一刀了断,落个痛快!难道我选择活着,是一个错误?当时彻底放弃比较好?对吗?对吗?

是在谎言里自我安慰,还是直面死亡?坐了很久后,我决定自己去查!

这家医院有专门的上网室。直接登录中国的网页。按在鼠标上的手一直在抖,如果看到的是最坏的结果,千万别哭,也千万别后悔!方小篆,对于你来说,多活一分钟都是幸运的,不要再埋怨什么了,嘘,脑子别乱吵,心跳也别大声叫,镇静!

在平复的呼吸里,页面终于打开……

……

那天傍晚时分,纽约开始下雨,天空先是几个闪,雨点很快就砸了下来。它们热心地清洗着楼群和街道,忽大忽小,忽快忽慢地交错着下了一夜。

黎明时分雨停了,天地白亮起来,没有云的缝隙里,斜长的阳光从那里透射而出。明静而深远的天空,悄悄地覆盖了大地。

阳光就像来自远方亲人的一个问候,轻轻叩打着我的心,于是站在窗前,情不自禁地微笑。

大地上有五色土,海滩边有五彩贝,乐章里有五线谱,我的人生中依然还有五彩路!

病窦综合征,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毛病,的确如医生说的那样,对付的方法就是安个起搏器,如无排斥现象,就可高枕无忧地活着。当然,那个过程还要痛苦,手术还会有风险,但总归不是完全杜绝了生的希望,生死对比,生是巨人,死是蚂蚁!

出院时心情极好,中国大使馆的工作人员送来了飞机票和新补的护照,早已超过了签证日期,请二十四小时离境。谢谢他们,一边要敦促美国警方破案,一边在职权范围内尽最大努力答应了我那个不要通知家属的荒唐请求。

“还有时间,你想见权昕吗?”夏立立问我。

”不了,等回到末江市,用家里的电话打给他吧。“我笑了笑,尽量把语气弄得很轻松。

夏立立看了我一会儿,终于点头说,好吧。

剩下的时间,我匆忙赶到第五大街,给父亲和继母各买了件毛衫,给小姨买了化妆品,又挑了条烟准备送给小姨父,钱当然还是借夏立立的。

登机时间到了,夏立立是个好朋友,一直陪同到我登上飞机,没有挥手,也没道再见,我们只是在人群中紧紧拥抱了一下。生活太奔忙了,把问候和相聚的时光抽离,今昔一别,何日再聚?把头靠在她肩上,突然就哭了:“姐姐,你要常回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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