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与“猪”共“武”（一）（1 / 1）
一席谈话，一顿晚餐，拉近了我和碧菡的距离，虽然还不属于什么红颜知己，却也不再像以前那样提防我了。
两天后是公司发薪水的日子，还不到中午，碧菡就打过电话来了，听那语气，好像捡到了大元宝似的。
“于戈，我领到工资了，两千多块呢！”碧菡几乎是在大喊大叫，看那情形，比当年的范进中举没什么两样。
“碧菡小姐，有点风度好不好啊？”我几乎笑出来，“两千多块钱你把你高兴成这个样子啊？”
“那当然！”小丫头理直气壮，沾沾自喜，“这可是我这么久以来第一次有这么多钱！于戈，我答应过你的，领了薪水请你吃饭。你看什么时候比较好？”
这小丫头还挺执着的，刚有了这么点钱就晕头转向了。不过，她还真把以前的话当作那么回事了。也罢，就满足一下她这点虚荣心吧，我于戈毕竟不是那么喜欢难为人的人。
“那就晚上吧，晚上我们不回去了，直接在外面吃饭。”
“好的，那就这么说定了！”随即碧菡又来了一句，“不过，中午你得请我。”
呵呵，这小丫头真够可以的！不过我蛮喜欢她这种性格和现在的表现，毕竟，她已经逐渐从过去的阴影里走了出来，这确实是一件好事。
下午下班后，我们一起上了我的小QQ。在上车的时候，我发现千惠站在一边，冷冷地望着我和碧菡。那目光里说不清是什么，或许是怨恨，或许是妒忌，也可能是鄙视。
我心里一动，想了想千惠最近的表现，无奈地摇了摇头。
“财主，今晚去哪儿吃？”我一边开车，一边笑眯眯地从镜子里望着身边的碧菡。
“笑我是吧？”碧菡瞪了我一眼，“我在这儿不熟悉，你说你哪儿？”
“既然游大小姐请客，怎么也得‘海上明月’吧，我可是空了一天的肚子了。”我夸张地做了个吞口水的动作。
“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就依你，‘海上明月’！”碧菡爽快地说，那神情，活脱是一个百万富姐。
“不过，你要有个思想准备。”我慢吞吞地说。
“什么思想准备？”碧菡不明所以，好奇地睁大了眼睛。
“把自己押在那儿的准备呀！”我坏坏地笑着，“知道不知道啊大小姐，在‘海上明月’消费一次，恐怕你这个月的工资是不够了，只能以身抵债了。”
“这么贵？！”碧菡有些不相信，接着好像恍然大悟，“好你个于戈，涮我啊？！我跟你没完！”说着举起了她没有任何杀伤力的粉拳。
“淑女一点！”我笑着提醒她，“我在开车呢，别拿我们的生命开玩笑！再说，小心你的伤！”
“哼，坏蛋，不理你了！”碧菡气呼呼地把头转向了窗外。
“就这儿吧。”我停下了车子，“这儿的菜味道不错。”
碧菡隔着玻璃往外张望，嘴里也没闲着：“‘辣妹子川味馆’？你来过？”
“以前跟同事在这儿吃过饭。”我熄掉发动机，抱着双肩望着她。
“那行，就这儿了。”碧菡打开车门跳了下去，我紧跟其后，走进了“辣妹子川味馆”。
这是一家正宗的川菜馆，门面并不是很大，大厅里摆放了七八张桌子，每桌有四把藤椅，都用竹帘隔着。吧台旁边是楼梯，上面还有一层，全是所谓的雅座。我们就两个人，就在大厅里找了一张桌子坐了下来。
“吃什么，随便点。”当服务员把菜单拿了过来的，碧菡财大气粗地挥着手。
我毫不客气，点了四个菜：“口水鸡，炒龙虾、肥肠粉、麻婆豆腐。不要太辣，微辣即可。主食两碗馄饨。另外一瓶红酒。”说着把菜单递给了服务员。经过这一段时间的“同居”，我对碧菡的口味已经有了大体的了解，所以没有征求她的意见。
“你很内行啊！”碧菡赞叹着，随即又小声问了一句，“这四个菜一瓶酒要多少钱？”那紧张兮兮的样子，让我心中暗自好笑。
“放心，不会花你多少银子的。”我安慰着她，“也就二百多吧。”
“什么？四个菜二百多？”碧菡的眼珠子差点掉进面前的水杯里。
“怎么？不舍得了？那我们换个地方吧。”说着我作势站起来要走。
“谁说不舍得了？”碧菡赶紧抓住我，然后又紧张地往吧台那儿瞅了瞅。
话虽如此，我还是看得出来，她的目光里全是心痛。这也难怪，一个在艰难条件下生长起来的农家女孩子，一顿饭要花掉二百多块钱，那简直就是太奢侈了，这要是在她老家，不被老人骂死才怪。不过，我怎么会让她结账呢，我只是觉得这小丫头蛮有趣的，故意逗着她玩。
酒菜上齐，我给碧菡倒了一杯酒，然后又给自己倒上，举起酒杯：“碧菡，为了庆贺你第一次领到薪水，干杯。”
碧菡冲着面前的菜和酒运了一阵子气，我知道她在给这二百多块钱的酒菜相面呢，当下也不说破，只是笑着示意她端起酒杯。
“这可是花的你的钱，不喝我可喝了。”我一饮而尽。
碧菡愣了一会，咬着牙端起了酒杯，喝了一大口。没想到这小丫头还满有酒量的，这么一大口酒，居然一点反应都没有。
我夹了一只龙虾放在她面前的盘里：“碧菡，尝尝这个龙虾，既有营养，味道还不错。”
“我还从来没有吃过龙虾呢。”碧菡已经放松了下来，大约是豁出去了，大有一副不吃白不吃的架势。
我们俩轻酌慢饮，气氛倒也不错。碧菡虽然能喝点酒，但也已经红了脸。在明亮的灯光下，粉红的小脸显得更加楚楚动人。
“不好好吃菜，看什么看？！”碧菡看到我在盯着她，有些羞涩地斥责着我。
“呵呵，你忘了这么一个成语了么？叫秀色可餐。唉，我真糊涂，刚才居然忘记了，否则我们只要酒不要菜就可以了。”我也有了一丝酒意，这话里已经有了挑逗的成分。
“少耍贫嘴。”碧菡用筷子轻轻地打了我的筷子一下，“什么嘴里吐不出象牙！”
“当然是除了大象以外的其他动物了。”我故意装糊涂，“要是其他动物的嘴里都能吐出象牙，那还不发达了？那些捕猎者还不都失业啊？！”
“没个正经。开始看你文质彬彬的，怎么这一段时间越来越放肆了呢？”碧菡疑惑地望着我，“是不是一开始你是装出来的？是不是另有目的、别有企图啊？”
当时我正把一杯酒倒进嘴里，一听到这句话，我差点被这杯酒被呛死！我急忙转过头，好家伙，口里鼻子里全是酒，眼睛里却满是泪。
“我说碧菡，你要谋杀啊？”我擦了擦脸上的液体，好一阵才缓过劲来，“怎么这么说话呢？知道不知道，这样会害死人的！”
碧菡一开始看到我的样子还笑嘻嘻的，后来看我真的非常难受，又急忙帮我捶背，嘴里一个劲地担心地问：“没事吧于戈？”
“差点被你害死。”我长长出了一口气。
“你自讨苦吃。”碧菡看我没事，又绷起了小脸。
我也知道自己有些失态，再也不敢跟她说笑，只是慢慢地喝着。
“于戈，你，你看……”碧菡的声音忽然变了，那语气竟然十分紧张和害怕。
我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从外面走进一个人，年龄在四十多岁，大腹便便，脸上油光瓦亮，有些谢顶。最突出的特点是，他有两个下巴。
两个下巴？没看错吧？我也感到十分惊讶，仔细一看，原来是他脸上的肉太多了，下巴上的肉坠到了脖子上，好像有两个下巴一样。
这人看起来很面熟，可一时却想不起他到底是谁。不过，为什么碧菡的反应会这么强烈呢？我弄不明白。
“这个人你认识？”我问碧菡。
“他，他就是那个企图对我无礼而又扣下我证件的网络技术部经理。”碧菡的表情十分紧张，可以看得出“什么？！”碧菡这么一说，我知道了，怪不得这么面熟，原来他就是那个朱玉仁！
一看他的样子，我就对他没什么好印象。我老爸也是的，怎么会留这样的人在公司？还是中层主管？
今天他也来这儿吃饭，一切平安还没什么，如果他要有什么不安分的话，我不会放过他的。
可世上的事情就是那么凑巧，那个朱玉仁站在大厅里正四处张望，当然也包括我和碧菡。
朱玉仁漫不经心地往我们这儿瞅了一下，接着就转过了头。我暗自庆幸，既为碧菡，也为朱玉仁。
不料，朱玉仁又把目光转回来，落到了碧菡的身上。毋庸质疑，她已经认出了碧菡。
此时的碧菡脸色苍白，无奈而又可怜巴巴地望着我。我知道，正是这个朱玉仁，给碧菡带来了莫大的伤痛。他应该是碧菡今生最不想见到的人，可命运如此巧合，他却再次出现在碧菡的面前。
朱玉仁望了望我，眨了眨眼睛，径直向碧菡走来。
“哟，这不是游碧菡吗？没想到又见面了。怎么？还没舍得离开这个城市吗？看来，这儿有值得你牵挂的人和事啊！”朱玉仁的脸上带着微笑，那微笑在我看来，是那么狰狞，那么恶心。
“你、你要干什么？”碧菡站了起来，靠在了我的身边。
朱玉仁再次瞅了瞅我，我知道他是不会认识我的。他虽然是公司的中层主管，却没有什么资格去董事长家，况且我一直在上学，他根本不知道董事长有一个儿子。
我冷眼望着他，手里握着酒杯，坐在那儿一动不动。我倒要看看这个公司的网络技术部经理有多大的道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