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第八章(1 / 1)
漕帮帮主欧阳必怎么也没有想到,手中那些柳分弈的货物还没来得及掉包就遇上了贼匪,硬生生的将那批货物抢了去。
想来他漕帮也不是乌合之众,面对普通的贼匪自然也不会被欺压得无半点回手之力,但是这帮贼匪简直就是一帮武功高强的江湖人士,将他手底下的弟兄们打得落花流水,三下两下就被抢去了货物。
他们漕帮在河运上一向是所向披靡,没有吃过什么亏,这一次倒是栽了大跟头了。最主要的是,栽了跟头以后竟然还查不出是谁人抢走了那批货!欧阳必是又气又恼又急躁,让他气的是被抢走了货,让他恼的是不知道是谁干的,让他急躁的是这间令众人惊诧的事已经传了出去,想必不久以后柳分弈一定会上门“询问”。这还真是让他头痛不已。
“帮….帮主…柳会长来了。”一个仆人急急忙忙奔了进来,慌慌张张的说道。
“怎么会来得这么快?”欧阳必大惊,死死盯住了门口,正好看见风度翩翩的柳分弈一脸寒霜的走了进来,看样子脸色不太好。
“柳公子…”欧阳必迎上前来,十分客套的施了一礼。
“欧阳帮主,我的货物怎么会被劫?”柳分弈张口问道,直接进入了主题。欧阳必惊得冷汗直流,柳分弈虽然不是什么狠角,但也是身为北方商会的会长,若是跟他对上了估计结局也不会很好,所以他只得努力思考看看有什么应对之法。
“我已经派人去查了,可是查不出是何人所为。”欧阳必以此为托词说道。
“哼,你堂堂漕帮帮主竟然查不出是什么人劫了你的货物?你这漕帮帮主未免做得太不称职了吧?”柳分弈很少说什么让人难堪的话,这一次却说得毫不留情。
“这….柳会长,你也应该知道这件事牵涉到江湖人士…”
“欧阳帮主。”柳分弈冷冷打断,儒雅的脸上头一次有了怒容,“请不要借口托词,这件事的责任的的确确在于你们漕帮。”
“柳会长这话你就说得不对了…”
“不对吗?”柳分弈挑眉,眼神有说不出的凌厉,“欧阳帮主的漕帮纵横河运这么多年,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欧阳帮主,这不得不让人觉得所有的一切不过是阁下你唱的一出戏而已。”
“柳会长。”欧阳必有些恼羞成怒,“我欧阳必怎么会做这种事呢?”
“会不会只有你自己心知肚明。”柳分弈冷冷道,“我会一直等在这里,等着欧阳帮主给我一个答复,好让我对我的客人有个交代。”
“这….是。我明白了。”欧阳必咬牙叹了一口气——看样子这个柳分弈并不像传言中那么好对付。
“那就好。”柳分弈撂下这句话,风一般的甩袖走了。欧阳必望着柳分弈那有些捉摸不透的背影,心有余悸的拍了拍胸膛。
“你害怕了?”就在这是一个冷面的男子悄无声息的走到了欧阳必的身后。
“不…不会。”欧阳必懵然一怔,愣愣的回过头去看住那个冷面的男子,“我怎么会害怕。”是啊,他怎么会害怕,比起柳分弈来,他更害怕眼前这个男子。
“那就好。”冷面男子淡淡道,冷漠的脸上闪过一抹异样的笑容,“你千万要记住北方商会我势在必得。”
“是…我记得,记得。”欧阳必极为害怕的点了点头。男子又悄无声息的离去了,除了空气中遗留下来的那点诡秘的气息什么也没有留下。
演完戏的柳分弈走到门口时忍不住叹了一口气笑了,刚刚那场戏他演的可真是辛苦,毕竟他实在不是一个擅长发火的人。想起那个女子不断嘱咐自己让自己不要演砸的样子,忍不住又笑了。
“怎么样?”吴止迎上前来问道,看着主子满脸笑容有些不解。
柳分弈仍旧微微一笑,什么也不说,继续往前走去。不过柳分弈却不知在另一个地方有个女子正气的冒烟。
“官洛悼,我命令你去漕帮把我的银子偷回来!”想到那批质量极佳的虫草被抢应小笃就气不打一处来,气得不仅仅是虫草还有她那一叠厚厚的银票。
官洛悼无奈的看了妻子一眼,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小笃啊,我是侠盗怎么能老是帮你做这些偷鸡摸狗的事。”
“什么叫偷鸡摸狗啊?我受损了啊。”应小笃继续撒娇耍无赖,“你也不是侠盗,你是我专用的盗贼。我不管你无论如何都要帮我偷回来,还不能受半点伤。”
官洛悼骇然,很是认命一般的点了点头。没办法啊,谁让他娶了这个一点亏都不愿意吃的小气神医呢。
不过两人却不知其实找错了人,真正的罪魁祸首其实是戚忱笠。而那个做了坏事还能继续逍遥的奸商正忙着和另外两个同伙分赃。
“你们瞧瞧,未言这些画画得多好,卖出去有能大赚一笔。”戚忱笠展开其中一幅画,感慨道。
“就是说啊。”薛裁扇也展开了另一幅,“真是好画。”
“你们说…我们还有没有可能将这些虫草再高价卖给应小笃?”秦祁舒出言问道。
“你以为她是白痴吗?”薛裁扇呵斥道,“她还不了解奸商,她肯定会猜到这些都是奸商策划的。”
“也是。”秦祁舒点了点头,“奸商做出这样的事一点也不足为奇。”
“是啊,只有我才有这个智谋相处这么个致富的好法子。”戚忱笠继续微笑,“莫南,叫人把这些字画和虫草高价卖出去,动作要小心些不要出任何差错。”
“是。”莫南再次领命出去了。
“啊,那个呆子还真是听话呢。”薛裁扇不禁感慨道,“话又少,人又机灵,比我家不三不四那两个蠢货好多了。”
戚忱笠继续诡异的笑着,突然眼睛一亮看向了另外两个人:“挣了的钱,你们两人各有而成,剩下的六成属于我。”
“喂!这也太不公平了吧…你…”秦祁舒还来不及抗议完毕,就被戚忱笠冷得发寒的笑容打了回去。
“怎么?不满意吗?也不想想现在是靠谁打理着味已楼。”戚忱笠微微扬眉,笑的诡秘无比。
“是,是。奸商大人无敌。”秦祁舒很会见风使舵的说道,心中着实不满——出力的可是她和薛裁扇,最后得利的却是这个奸商,真是不公平。不过好在两人早已屈服在了戚忱笠的淫威之下,学会了逆来顺受,面对这种不公平待遇,两人会很识趣的接受安排,不然的话下一个被坑的可就是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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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无双至,祸不单行”这句话说得真是一点也没错,货物被劫这件事尚未结束,下一件事就发生了。欧阳必刚刚意识自己这一年的运势是多么的差,还没来得及感慨,下一秒厄运就找上门来了。来得厄运正是人神共愤的奸商——戚忱笠。欧阳必不得不承认戚忱笠是个人物,柳分弈也是个人物。他也不得不承认自己认识有误,两个这么煞气十足的煞神他竟没有看出来。
此刻这两个煞神正一脸惬意的喝着茶,跟自己谈着一个十分正经的事情,而且这件事和他的身家性命有关,最主要的是这两个人是深夜潜进来的,让他猝不及防的来不及找帮手,就算那些帮手就住在自己府里。想到这里欧阳必忍不住咬牙切齿,他非得查出来是谁这么无声无息的放这两个煞神进来的。
“你知道这是什么吗?”戚忱笠掏出了一枚小小的令牌放在桌上,抬起娇颜看住欧阳必。
“南方商会会长的令牌。”他的确是见过,但是是在王之善的身上。
“那你知道谁是南方商会的会长吗?”戚忱笠又问。
“难道..难道…”欧阳必死都想不到这个看上去一点本事也没有的年轻女子会是南方商会会长。在他们商界有这样一个共识,自从王淘金退位以后,南方商会会长就隐匿了起来,但是南方商会却仍旧运行依旧,较王淘金手中更加的辉煌,大有直追北方之势。这让不少人对这个南方商会会长产生了各种猜测。他一直猜测王淘金将会长之位传给了王之善,上次王之善的到来让他还暗自高兴自己猜对了,可此刻看到一脸坏笑的戚忱笠他深深的懊恼了,懊恼自己没有慧眼识人。
“是的,我就是南方商会会长。”戚忱笠微笑道,对于别人的惊讶早已习以为常.,“先别急着吃惊,先看看这个吧。”说完,戚忱笠拿出一本账本扔在了欧阳必的跟前。
见状,欧阳必蓦地一怔,愣愣的盯住眼前那账本。那账本记录的正是私藏戚忱笠货物的数额。
“我想你应该认得的吧。你知道你现在犯的是什么错了吧?我现在随时都可以封了你的码头,或者是换一个漕帮帮主。”戚忱笠笑容冷得透彻。欧阳必已经被这样的笑容吓出了冷汗。
南方商会和北方商会由南北方各大有实力有信誉的商行联合组成,首任会长是推选出来的,但以后的会长则是由现任会长任命。若是会长有何破坏规矩的行为随时可以更换。会长的权利很大,商会的势力更大。所以面对如此强大的力量,他一点办法也没有,他完全不知道要如何应对这个出现的让人猝不及防的女子。
柳分弈突然勾起了一抹笑容,这笑容是在思索了许久以后露出来的,所以也就只有他自己知道这个笑容背后的意义。他突然笑着打断了两人,打破这无比诡异的气氛:“戚姑娘,请息怒。”
听到突然有人出声,戚忱笠有些不悦的看向说话之人,一双原本冷得透彻的眼更加冷了:“干什么?”她很不高兴的问道。
“欧阳帮主私自盗走戚姑娘的部分货品确实不对,但是也未必不可以将功补过。”柳分弈笑容颇深的说着。
“怎么个将功补过法?”戚忱笠挑眉,柳分弈这话挑起了她的兴致——饶过别人的事她还没有做过。
“不妨让欧阳帮主暂时交出漕帮的大权,让他留在漕帮任职查看?”柳分弈笑得有些邪,看得欧阳必再次流下了冷汗。
“哦?这倒是个好办法。”的确是她没有想到。她原本是打算撤掉这个漕帮帮主换个她信任的人担任漕帮帮主一职,但是神不知鬼不觉的将欧阳必变成自己的人她却没有想过。
戚忱笠站了起来,轻移莲步走到了欧阳必跟前,俯身捡起了地上的账本,欺近身子,露出了一个和善的笑容:“欧阳帮主,之前的事我和柳公子都可以不再计较。可是这些把柄可都在我两手中。还有,就像你在我身边安排了人一样,你的身边也有我的人,所以你最好乖乖的。记住了,我不仅仅能让你身败名裂,还能让你家破人亡。”说完,戚忱笠退到了椅子旁坐下。
“欧阳帮主,今日之事希望你不要说出去,我很讨厌被人发现。”戚忱笠说完,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接着将茶杯扔在了地上,起身走了。柳分弈看了一眼地上的碎片,起身跟了上去,在经过欧阳必时也说了一句话:“我知道你听命于柳风,你可以继续听命于他,也可以继续为他做事,但是最好所有的事都不要做成。”
这个夜晚对于欧阳必来说真是惊吓连连,接二连三的恐吓接踵而至,他突然觉得自己应该告老还乡了,不管是哪个人他都没有足够的本事去对抗,这天下到底是那些心狠手辣的年轻人的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