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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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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我朝夕梦寐相见的峰主子。伟岸的身影出现眼前,俊朗笑稔。是他,真的是他。

“峰!不!峰主子吉祥!琅瑾这厢有礼了。”

他好奇地打量着我,其中有着亲情,更多了惊艳。迎着他炽热的目光,我款款然施礼。

那时,年方十三的我,正是玉精神,花容貌的风华绝代。

峰主子,快步而来,轻轻地将我扶起,目不转睛地看着我,不禁叹道,

“增之太长,减之太短,出群风格。施朱太赤,施粉太白,倾城颜色……”

咫尺间,我他二人红晕炎面,彼此都知道,这是少年豆蔻情愫。不久,从宫人的口中,我知道,自己将会在峰主子登基后被册为妃。

自此,我更努力地自修着各类文赋书藉。琴棋书画,我无一不精。因为我不想,将来平平淡淡地做他的妃子,更想与别不同地成为他的贤内助。

不久,一次宫变阴谋中,兄长替峰主子挡了刺客致命的一剑。兄长伤势过重,以身殉主。在兄长留弥前,他握着峰主子的手临别托孤,

“峰主子,你我情同手足。请你为瑾儿找一个好归宿吧。”

当时,峰主子含泪点着头,凝重地说,

“君无戏言,一定会替瑾儿找一个幸福的归宿。”

兄长,听后,含笑闭上双目,安然离去。

灵堂上,他来了,在兄长的牌位前,问我有何未了之宿愿。我当下已经精疲力尽了,心力交困。倒下前,用尽自己最后的力量,对他说:“峰主子,娘亲与兄长都是服侍你的。如今他们都去了,就让琅瑾来侍奉你吧!”

因为这样的关系,段帝不愿委屈我。

一入宫,我就被册为嫔妃,这是少有的恩宠。我住进了“梧桐轩”——峰主子做太子时的宫苑,自此成了他最宠爱的妃子,最信赖的知己。

可是,此刻,我又何故会感到心慌呢?

段帝一向桀骜不驯,心高气傲。居然会应允,接受汉人皇帝的联姻,那汉语郡主的魅力有那么大吗?

太后身边的宫人还说,这郡主将被封为皇后,入主东宫。

不会的,我暗暗安慰自己,说不定皇上明晚就会来的,就会到梧桐轩来的。 因为我不相信,过往三载恩爱朝变夕逝。

大理帝 段峰:

这天,宫内宫外,人人穿红戴绿,家家张张结彩,以示喜庆,大理城出现了久久少见的热闹,一片喜气洋洋。

因为,这是我与宓婕大婚之日。

皇宫成为一片红色的海洋,玄武殿、太和殿均用了银朱桐油漆饰,染成一片耀眼的红彤。各处的宫门也粘上了金沥粉的大双喜字,皆是取意帝、后合卺,出门现喜。

事情尽在意料中,婕儿的文才、秀慧、得体已经赢得了太后及一众臣民的颇为认同。封后成了顺理成章的事情,所以册典与大婚一并进行了。

除了,元老世臣的铁将军,他忧心无奈劝我说,作为国君,有许多事情要顾虑周全。我不明白其过中含义,亦不以为然。只是简单地想,这可能他们铁家心有不甘罢了。毕竟,在婕儿之前,大理臣民普遍地认为皇后之选必出于铁氏。

满堂的宾客皆向我送来羡慕道贺,而更多给我的宓婕向投惊艳的目光。

魂是湘云骨是兰,春风冰玉注芳颜。

合度的华美皇后朝服,金凤于飞后冠下那是一张如何动人的丽靥:青黛画眉、胭脂丹唇醉红醺面。一笑一倾城,六宫无颜色。她的一举手一投足,无不行度适宜,端庄大方,高贵练达。所有一个理想的皇后该有的,宓捷都具备了。她,成就了我这个皇的骄傲和体面。

但是在这场婚宴中,唯一令我不解的是皇弟——奕珩。

他平日处事得当,沉着冷静,何故变得时而激动狂妄,时而却呆滞无措。

是以连我和宓婕二人敬的喜酒,他无法去接稳,失手洒落。无论如何,贵为亲王的他,岂能举止失态于人前呢?而到后来,更是他酩酊大醉不能自理。

最使人费煞思量的是,二弟醉态毕露时,竟然不断地一遍一遍地唤着碧痕的名字,苦笑着离开。而碧痕却是一脸的无辜莫明。

莫非,在这个普天同庆的大喜日子里,他想起自已的母后,他畏罪自尽的母后……

一想到奕珩的母后,我的心就隐隐作痛,那是我们兄弟二人永远难以愈合的伤口。

我暗暗地想,择日,一定将琅瑾与宓捷引见。

琅瑾向来贤淑惠秀,从来不与其他后宫的妃子争风夺宠的,况且琅瑾满腹经纶,每每替我排忧解难。她、宓婕情一定可以情趣相投,相敬如亲。

想着想着,我仿佛看到当年舜帝的两个湘妃,千古留名的娥皇、女英。

在我段峰的后宫中,绝不允许宫变再现了,绝对不可以祸延萧墙。

不久,宓婕,静静来我身边,轻声称自己稍有不适,要先回宫小息。

见到她面上醉红的朱晕,可能,初为皇后的她不胜酒力;可能,深爱独处的她比较不习惯这后宫张扬的喧嚣;也可能,在连续数天来的大婚庆典已经令宓婕精疲力竭;可能,我,没再把猜测继续。

微笑地目送着她回宫后,就再度与我的臣民欢歌同庆去了。

************************

月满枝头,夜色如水。回到寝宫时,宓婕已经在凤塌上酣然入梦了。

望着她花蕊般的容颜,听着轻微起伏的鼻息,还有那孩子般娇憨的睡态,我禁不住会心地笑起来了。因为,此时此刻的我才真实地感到,宓婕,已经完完全全成为是我段氏的皇后,或者可以更坦白而言,如今她只属于我一人的——宓婕。

奶娘、碧痕还在一旁静静地侍寝,望着她们二人,我歉意萌生。曾几何时,因为宓婕,我还冲动地想处死她们。

“碧痕、奶娘你们可以先行下去休息了。”

俩人走后,我终于按奈不住激动的心情,俯下身来轻轻吻了熟睡中宓婕。当其时,所有,心的空隙都被这一刻的莫明幸福所填满。执起她的手,放在胸上,我,在衷心地道出,作一个帝王最难能可贵的承诺: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可是,往往,事总是与愿相违地,发生……

嫔妃 琅瑾:

泪尽罗巾梦不成,夜深前殿按歌声。

红颜未老恩先断,斜倚熏笼坐到明。

我错了,原来我自己想错了。

直至拂晓晨光出现了,段帝的身影依旧没有出现在我的梧桐轩里。连日来,虽然蕊初很小心不在我面前提起,但我还是听到了许多许多……

“皇上正日夜忙着操办婚庆呢!还有封后与大婚一并同庆。听说皇上把中原里有名的能工巧匠都请到大理来了。”

“难怪宫里宫外都忙翻了,这次的庆典肯定热闹非凡!”

“皇上对那汉郡主,百般怜惜。本来她是住在城郊外的御院行宫,只过汉郡主出去溜达了半天,皇上就慌乱把行宫里里外外给翻遍了,人找回来后就紧抱着不放。”

“难怪近来连妃子夫人的宝牒也不用递了,也难得在宫苑中见到皇上。”

“可不是吗?皇上一退朝就赶往行宫夜宿,与汉郡主朝夕相伴,羡杀旁人啊!”

“太后对汉郡也甚是钟爱,今个儿还亲自入库房替她挑选婚庆的宝玉珠花呢。”

“此当然了,试问如今还有谁有能那汉郡主如此显赫之身份。”

“人家到底是泱泱大国的汉郡主,金枝玉叶。”

“闻说那位汉郡主,真乃天姿国色。她深得皇上眷宠,皇上还曾在人前称道:‘一笑一倾城,六宫无颜色’”

“那!先前独宠圣恩的琅娘娘……”

“哼!那个梧桐轩的琅嫔,她想入东宫也不想想自己卑贱之身份,不过是的个退隐御医的女儿。”

“唉!话虽如此,这琅娘娘,相貌性情无一不是上上之选,其母兄弟又对皇上有恩,宫里谁不敬她三分?可这一论起到家世,就……难怪,这寻常人家娶妻都要门当户对,何况是皇族宗室。”

“言之有理,如若乃念其兄长护驾殉职,皇上岂会格外施恩。自以为一朝得志就可跃上枝头变凤凰,真是不自量力,这做人还是要本份而行好。哈!哈!哈!”

两日后,我终于得以见到段帝,那在他的隆重无比大婚封后庆典礼。

我和另外两宫妃子,三人也衣着华衣锦袍,宝钗玉坠。

作为妾妃,我们却只能呆坐在大殿偏厅里,强颜欢笑;作为侧室,连大雅之堂也没有厥觎的机会。隔着竹帘,远远望着大殿的灯火辉煌,红双喜映光流金溢彩。

合欢尚知时,鸳鸯不独宿。

只见新人笑,哪闻旧人哭。

此情此景,与这冷清的偏厅相称。

我们隆重的珠环翠绕,霞帔加身更显得可笑。连摇曳的红烛,都仿佛在嘲讽我们的自不量力,盛装打扮不知与谁欣赏。

“琅姐姐!”

未央宫的纪嫔,终于忍不住了。她川流不息的眼泪在胭脂的脸上刻出两道红痕,

“琅姐姐,皇上会不会不要我们了?”

一旁的玉妃也颤抖地握住我的手,形容憔悴,百般无奈。

因为我身份特殊,段帝宠爱有加。所以她俩一向都敬我如姐,唯我是瞻。这些天,闲言碎想必她们也听了不少吧。

我的手轻轻开合着翠羽团扇,回头望着正殿的灯火通明,用空洞的声音说:

“怎么会?皇上乃性情中人,一向重情惜谊。娶汉郡主为后,只不过是履行他对大理的责任罢了,一国岂能无后呢?”

然而,在喜庆的欢声笑语之下,我的声音却显那样的微不足道。

我望着段帝身旁的那位绝色佳丽,心里起了一丝不甘心。虽然一直明白自己出身低微,但总存一点希望,如今终于是落空了。

“自以为一朝得志就可跃上枝头变凤凰,真是不自量力,这做人还是要本份而行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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