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1 / 1）

。心。”她默默地站起来，双手交叉，放在胸前，脸上，逐渐地挂上了一

个笑容。她侧着脸，看着不知道的方向，用人鱼公主在最后的声音，如同唱歌似的说，“

是，我的心。我何须用声音呢，甚至何须用眼睛。我拿我的心灵，跟他讲话，如同船失事

的时候，我的心，感受得道他的呼唤。他怎么会，听不见我心的声音呢？”她的脸上带着

那个笑容，冲着我，转过头来，“请你，拿走我的声音，给我能够跟他站在同一个地面上

的，双腿吧！”

那一时刻，我不知道为何如此入戏，对着她，半晌没有言语。

第五章 以后的以后

在这个晚上，我盯着电脑的屏幕，好久。终于在旖旎的框框从我的ｍｓｎ上冉冉出现的时

候，打开，然后在她给我打出一个笑脸之前，点了那个五个字母组成的单词“ｂｌｏｃｋ

”．然后，对着已经给我打了至少三个“ｔｈｅｒｅ”的韩旭的框框，做了同样的操作。

我一直是个蜗牛，喜欢看见那些特别美丽，让我能够感动地笑着流眼泪的东西。对于那种

会在喉头，吐不出来也咽不下去，如同一碗猪油一样粘着喉咙的烦腻，我选择，下次逃避

它们。

我已经不想再听旖旎跟我抱怨韩旭怎么早上６点钟出发晚上十点半回家，不想听她跟我说

，她多么希望能够跟他一起，安安静静地吃一顿，她做的晚饭，不想听她说，不管她怎么

哄，怎么掉眼泪，怎么想尽办法讲道理，他总是拖着，敷衍她，不肯从父母的房子里搬出

去，让她一个人留在家里，面对他怪癖的母亲。

我不想在她这样说的同时，另一个窗口，韩旭在说，不错，过得不错，升职了以后会更忙

。。。。。。旖旎么，她该有自己的朋友。不能跟我金融界的朋友有共同语言，那是她的

错，不愿意去学新东西，自甘堕落，有什么法子？。。。。。。现在出去租房子不合算么

。。。。。。那么大地方，自己在屋子里上网好了。。。。。。

我觉得我不能面对那一天，韩旭像所有成功的男人一样，极尽拼搏之后，并不想回家，而

是在酒吧里，和那些跟自己“同一个ｌｅｖｅｌ的绅士们”，对着身材火爆的女郎“ｃｈ

ｅｅｒｓ”，然后第二天，忘记她继续在商海拼搏；而旖旎像所有成功男人后面，那个优

雅的盛装女人一样，跟其他优雅的盛装女人一起，比赛手指上钻石的大小，回到家里，对

着空房子，发呆。然后也许吧，对着电脑，看见有个还肯听她说话的人，抱怨。

韩旭的体贴呢，韩旭的温暖呢，韩旭不计前嫌的宽容呢？

从什么时候开始丢失的呢？逐渐？

是中学时代，旖旎根韩旭玩儿着猫捉老鼠的游戏的时候？是他离得远了，她就拉一拉，他

走得近了，她就推一推的时候？是他最终决定放弃，回去美国之后，再也不给她写信，疯

狂地念书，大半年后回来，她却主动地找到了我们聚会的地方，然后在那个晚上，通宵的

胡说八道中，闭上眼睛，靠近了他怀里的时候？是她给了他第一次，却在他沉浸在突如其

来得幸福中时，跟他说，我不知道是不是爱你，只是我知道你对我好，如果我再不抓紧你，

我知道，我就永远地失去了你的时候？是他完全地混淆，发了高烧，在我学校旁边的医院

打三天的吊瓶，我知道他很孤单，却既没有过去看他一次，也没有告诉任何一个朋友，所

以让他孤孤单单地，对着医院的苍白的天花板，在来往嘈杂的轮床声音，呻吟声，甚至是

丧失了亲人的家属的哭喊中，一个人孤独的看着吊瓶的液体，一点点地进入自己的身体的

时候？

其实我坐在学校的自习室里发呆，很担心他，却不敢去看他，我怕他拉着我讲他对旖旎的

惶惑，而我自己也想不清楚，要不要跟他讲，她在躺在他怀里之前，他在美国的一年里，

小康和婷婷，还有宁峰，分别看见过她跟另一个男孩，亲昵地出入在商场，三立屯酒吧，

德胜门的情人吧里；我也不清楚要不要告诉他，旖旎曾经很喜欢很喜欢那个比我们高两级的

，考上了科大却当掉了主课，但是会弹击他会作曲，肯从合肥骑车回北京给女朋友过生日的

师兄，却怎么也没法子把他从他青梅竹马的女朋友手里，抢过来。

或者，那些也都无妨，真正让他变得如此的还是，他带着那些的疑惑回到美国，却忍不住

三个月后再回来，终于，那么“天网恢恢”地，在新东方门口，看见她跟一个她曾经带着跟他

一起吃饭的“同学”手牵手地走出来的时候？

是在他决定彻底地离开，却在圈子里的人一片对她的骂声中，在我家楼下转了很久，终于等

到我下来，然后又拉着我再北京城里转遍了每一个角落，最后，终于让我自己说出来，我问他，

韩旭，你让我跟旖旎，继续作朋友，对不对？你怕她太孤单，对不对？他如释重负，停了车，

脑袋靠在了后座上，跟我说，海儿，旖旎一直，很怕孤单，她就是任性骄傲，自己不肯承认而已。

她是个不懂事的小女孩。

假如就结束在那里呢？假如韩旭后来从美国带回来的女朋友，可以跟他好好地相爱，不是不能

相信他“能够没有任何理由地”每年一定要回北京两次，假如，他已经决定了，淡淡地过自己的

日子，“不奢望在人群中百分之一可能性找到的ｔｒｕｅ ｌｏｖｅ”，等着某一天，有一个“跟

自己能说得上话，不太唠叨，也不丑”的女人出现的时候，旖旎不是坚定地跟他说，我终于想明

白了，我一直喜欢的，其实是你。。。。。。假如韩旭不是在美国已经有了公民的身份，假如

他不是所谓青年才俊，假如其实他普普通通的，是那么个人，而旖旎同样说了这句话，他会不

会不是猜疑，不是嘲讽，而是全心地感激命运呢？

旖旎呢，旖旎的骄傲呢？旖旎的与众不同呢？又是什么时候消失的？是终于发现，并没有

任何一个在身边的男孩子，能够给她那种，让她感动的宽容，让她舒服的细致，让她踏实

的那种并不招摇的自信？她慢慢回味，终于明白了他曾经对她的爱护，疼惜，毫不计较的

付出。。。。。。然而在她终于决定好好爱他，他的心，已经异常冷硬和精明，不复从前

，而此时，她却已经被从前的回忆，和眼前的人，牢牢地拴住，无法自拔了么？是因为女

人毕竟是女人，即使是从来不会输的旖旎，在终于“认真”之后，也对爱情，匍匐于地，

举起了白旗么？

我不知道，我曾经希望这是一个比较美丽的结局，我曾经天真地希望，韩旭跟旖旎是“历

尽沧桑，终成正果”的那种拆不开的情侣，然后，能够作为伴娘，参加他们的婚礼。。。

。。。当他们两个一起在我ｍｓｎ ｌｉｓｔ上面出现的时候，我兴奋异常地，要他们的

合影。可是如今，那两个小人儿，被我打上了圆圈加一杠的符号。

我喜欢，那些，美丽的，故事。虽然也许世界上多的是，一方对一方无可奈何地抱怨，另

一方，毫无所谓地耸耸肩膀。

ｂｌｏｃｋ掉韩旭的时候，我居然想哭，依稀从前，韩旭从北京再回到美国，失去了旖旎

，疏淡了雅彦，对我和宁峰说，我们做永远的朋友。别管以后根谁结婚离婚，咱们作永远

的朋友。

朋友不会变的，他说，爱人会分开，夫妻会反目，但是，我们是永远的朋友。

一年前宁峰在巴黎离婚，半年前韩旭跟旖旎在芝加哥再在一起，我没有遵守跟他们的诺言

，我可能真的并不长情，我已经有了，比他们在我心里，聊天更加快乐，更有共同语言，

更加惦记的朋友。

只是，对雅彦，始终有着那样的遗憾，最怀念的依然是吵过架的她，依然是骂我毫无原则

的她。

她坚持要告诉韩旭，旖旎有其他的男朋友，但是我坚决反对，我认为这毫无意义。

她觉得是我看低了她，觉得我是误会了她想要抢夺韩旭，不择手段，以至于冲着我悲愤地

说，“我只是想尊重爱情这回事，跟韩旭没有关系。我跟你保证，假如你在北京红杏出墙，

我也一定告诉南翔。”之后，她没有给我解释的机会，有半年之久，不肯再接我的电话。

我一直想跟雅彦说，我从来没有怀疑过她，没有误会过她，只是想给韩旭和旖旎，一个机

会而已。一个，甜蜜的谎言之后的机会，给旖旎一个，修补以前的情不自禁，如今的后悔

的机会。我没有说，因为我怕我心里的那句话，更加伤害她，“你太爱一个人的时候，宁

可希望自己，什么都没有看见。”

我曾经希望那次在医院里，那次邂逅，带给雅彦真的爱情。那一次，她去找我，我已经进

科，在外科急诊值班，她穿了我同学的白大衣，带了胸牌，去找我，安静地但是津津有味

地看我给病人缝伤口。偏偏突然之间，赶场子似的来了５，６个外伤的病人，同时有一个

急腹症；上级大夫被叫了下来，二线和三线一起进了急诊，三线是外科出了名的火爆脾气

，看见别人都忙得四脚朝天，偏偏有个女孩子在旁边游手好闲，怒了，把个肩膀上冒血的

伤者，推到她面前，让她缝合。